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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茉莉花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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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夫妻沦为朋友,我承受的不是一般的痛苦。
可我还是很努力地生活,努力工作,努力吃饭,按时下班回家。
一套两室一厅清新淡雅的现代住房,一抹新绿点缀以白色为主的格局,房间里总是一股春天的气息,是君信喜欢的风格。那原本就是君信婚前一直居住的房子,我们省了为结婚而东奔西跑去看房子,选家具,搞装修的那些繁琐程序。我只是从公寓打包东西搬到这个房子里,一个非常简单的程序。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会在这里住一辈子。
“晚上喝点红酒吧!”
回到家,君信对我提意到,让人感觉很愉快。
“哦?有什么高兴的事吗?”我吃惊地问。
君信笑而不答,他笑起来得时候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浪漫晚餐,精纯清淡的西餐,艳而透明的红酒,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柔如彩虹》。
“有什么高兴的事吗?”我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又问了一遍。
“是突然想喝了!”君信回答得很干脆,让我深信不疑。
我兴奋得张开的嘴便没再合拢过,直到君信提到伊源的时候我才收紧嘴巴,感觉有些失落,或者扫兴。
“伊源说你很了不起!”
说完,他托起酒杯轻晃了几下,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把酒杯从嘴巴移开,缓缓地放在由青藤点缀的白色餐桌上,杯座盖住了青藤的一片叶子。
我的心忽觉得沉闷。
伊源是君信的情人。
他曾跟我提到过这个人,不是特意说的,是偶然提到的。一次因为红酱的事,做好意大利面时才发现红酱没有了,君信说改换其它的酱也一样,大晚上我却执意跑到离家有些远的超市去买了红酱,当时他就说我跟伊源一样爱较真。他告诉我伊源就是他喜欢的人。
其实,婚后很多次我都想问些关于那个人的事,可是碍于我们这样的关系,不好意思开口。
他说那家伙因为他结婚的事有些受打击,虽然可以理解,但仍然坚持要去旅行散心,而且还是一个月那么久。
“哦!他还好吗?”我故作大方地问道,心里却很疑惑,那个男人竟然夸我“了不起”,是因为我嫁给了一个同性恋还是因为我知道对方是同性恋却不同意离婚?
“嗯!他比谁都活得潇洒!”
君信爽朗地笑了,带动着他媚长的眼睛闪闪发光。这样的笑声,这样的神情,只有提到伊源的时候才有。
那笑声像是有人往我热情洋溢的心里狠狠地扔了一个石头,让人一阵生疼。
眼神落在白色的餐盘里,餐盘里的食物在我眼里变得亮晶晶,但我收拾得很漂亮。
“真是好羡慕他呀!”这是我从潜意识中发出的感叹,对抢走我丈夫的人,心里多少有些嫉妒,是的,没错,就是嫉妒。
我的笑容很虚伪。
君信不再说话。
我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浓烈的酸涩味冲击着我的后脑,咽喉里一阵火热,差点吐了出来。但我仍不甘心地往酒杯里倒酒,被君信抓住了酒瓶。
此时,刚落声的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柔如彩虹》又跳到了开始,再次清灵地响起,却不再令人惊喜。
“你喝得太猛了,这样很容易醉。”
我使劲扯,始终被君信抢走了。
“我想喝醉。”我的嗓音带着哭腔,“太清醒了反而很难过。”
“对不起!我不该提意喝酒,都是我不好。”君信自责的说,酒瓶被他紧紧地握在他手里,恨不是捏碎。
其实并不是这样,能和君信一起喝酒,吃一顿浪漫晚餐,是我做梦都想的事,我只是希望我和君信在一起的时间完全属于我们两个人,因为是那么的短暂,仅有一年的时间,而这种时间每天都在减少。
可是,我的婚姻本来就是残缺甚至畸形的,如果我一定要拿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不仅会伤了自己,也会使别人难过。
我们说好当朋友来相处的。
我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吧。”我放弃了哭泣,反而笑了起来,“可我不想变成你的负担,我会学着潇洒的放手,我只是需要时间。”
君信忧伤地扬起嘴角,媚长的眼里重叠着晶莹的泪花,在吊灯下变成一颗珍珠。
我们一起度过了美好的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