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祭财神（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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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串很香，这是必然的。
秦栎一听说是叶越给帮忙调的调料就知道味道一定不会差。在他们都还只会嗷嗷待哺的是后叶越的手艺就已经是各家大人称赞的对象了。
他擀的面条又肉又劲道，远不是现在卖的机器压出来的面条能比的；他做的小炒菜永远是色香味俱全让人恨不得连着舌头都一起吞掉；他炖的汤汤清味浓，好喝到让人想停都停不下来。
秦栎现在想起来嘴里还会忍不住流口水。
小菁在人满为患之前端上来了满满两大盘子的串串。荤素搭配，不管是鸡翅鸡腿还是五花肉，牛肉条儿，都是最肥厚的，沾了满满的料，闻着就香气十足！
还有两杯鲜榨的西瓜汁，堆得满满的都是料！
叶越主动端了一杯给他。
吃一口，麻麻辣辣；饮一口，香香甜甜。可总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不喜欢吗？”叶越问：“或者喝点别的？”
秦栎摇头，反问：“我记得你以前是喝酒的。”
何止是喝酒，秦栎记得小时候，在他们那么小的时候，叶越就会偷偷的拿果子和米来酿酒——他第一次尝到酒的味道就是叶越给他点了几滴果子酒在舌尖上，那种辛辣醇厚又回甘的味道一直都停在他的记忆里。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懂不懂？虽然我开的是个电瓶，但你小子也要尊重一下人家两轮车的尊严。”叶越自己喝了一口：“我不喝，你也不许喝。不许诱惑我，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自制力的。”
“......”
对面的秦栎充耳不闻，只是眼神认真的问他：“那叶哥想喝点酒吗？我可以不喝，我会骑车，可以带你回去。”
叶越反问：“那值班呢？要是被人发现我值班的时候喝的醉醺醺的，是要被扣工资的。这工资要是再扣，家里那群祖宗今晚就要犯上作乱了知道吗！”
“我今晚可以不回家，我给你值班。”
“叶哥，你想喝点酒吗？”
叶越隔着桌子摸摸他的脑袋：“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我其实并不喜欢喝酒好吗。”拿起一个串咬了一口：“谁愿意没事喝的醉醺醺的啊？做人呢，最好时刻都要保持清醒。懂否？”
秦栎不懂，于是秦栎过去要了一瓶酒，白的。两个杯子，放在桌子上。
手脚利落的开了瓶口，给他满上一杯！
叶越没拦着他。
串串店喝酒的酒杯只有那种大杯子，一杯四两到五两之间。
见叶越没有动的意思，秦栎先干为敬——先自己一口......闷了小半杯。
卧槽！
心惊胆战的赶紧给拦下来了。
“不是，你喝你也喝慢点......哎呦你这么大的个子，万一喝高了我怎么给你弄回去。”叶越手上一使巧劲儿，稳稳的拖住了他的手。把杯子从他的手里掰下来，一滴没洒，撂在桌子上。
叶越也没生气只是哭笑不得的看向已经被酒精刺激的眼圈发红的秦栎数落着：“你说了让我喝，我还没来得及伸手你就自己先灌了半杯子。这怎么算？总不至于到最后咱俩醉鬼相互搀扶着回去吧！”
叶越给他手里塞了一个大鸡翅：“先吃点东西压一压，就算要喝酒，咱们也要喝的养生一点。先吃东西垫垫，然后再喝。”
秦栎不知是一口酒灌得猛了冲的还是不好意思的，那一抹红润已经蔓延到了脸颊，脖子。就连嘴唇也是润泽的水红。他乖乖的、听话的啃自己手里的串串。
“好香....”秦栎低声嘟囔着，也没再嚷着叫他哥也喝点了。
只是秦栎虽不提，某人自己却没再坚持——大概是这里的气氛太好，大概是被秦栎刺激到了。
叶越没动自己那杯，直接端过对面的那杯，将剩下的一点底子一口闷了。
那边秦栎不知道是不是吃串串吃的太入神，一直都没有抬头。叶越呢，也很难有没话找话的时候。所以等他再次抬眼看秦栎的时候，两人面前的串串山都已经是见底的时候了。
叶越笑着：“秦乐乐你不行啊！才一杯酒你就成这样了？”
被嘲笑的那人呆呆的，头上不知何时竖立起来一小簇毛毛，和它主人一样也显得呆呆的。
秦栎眼神已经直了，转着头缓缓的找寻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叶越心说不对啊！才多少酒怎么就至于醉成这样了？
赶紧过去看看结果一脚踩上一个空杯子.....卧槽，这小子一个人把剩下的一整瓶都吹了，连带着他的那杯。
那喝高了也是应该的。叶越木然，弯下腰来拍拍他的脸：“我说你小子这是在为难我啊！”
那人呆呆的笑了一下，一伸手就把缠上了他的腰，发烫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腰身上：“哥~~~”
一声哥还叫的九曲十八弯的，听得叶越差点锤他！
他们坐的地方虽然是个角落，但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秦栎这一声哥是半点没留后路给叶越，叫的四周的几个人都悄悄的伸长了脖子来看他们。
叶越罕见的被人当猴一样围观，心说你小子要不是醉了我一定抽你丫的！
心里默念一百遍我不和醉鬼计较，然后掰他的手指头：“乐乐，咱们该去结账回家了。你先松松手啊！”
“不松！！！”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倒是没有半点醉鬼的样子！
“松手了你就又跑了，我上那找你去.....呜呜呜~~”秦栎这么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硬生生的使蛮力箍紧了他的腰让叶越简直动弹不得，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甚老实的头埋在胸前——那简直是在要命。
“你那时候和我说，老家在南方....我越上学才越知道，你压根就是在骗我！南方这么大，你压根就没想过让我找到你。”
“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一松手，你又要走了。”秦栎埋着头，哭腔只能传到叶越一个人的耳朵里。他说：“那我还能再去哪找你去？”
说是回老家，结果连个地名都没有留下，只说是南方！哪里是南方？南方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少地方都能称之为南方？
秦栎是学上的越多就越觉得委屈，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连去找他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叶越两只手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笼上了秦栎的一头狗毛里。轻轻柔柔的呼噜着他的头发：“对不起.....我那时候，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会去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怎么和你说？
那些年的颠沛流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是在哪里，还能说些什么呢？
只能胡乱扯一个在南方的老家。
或许是因为，他在内心里一直都在希冀着能在温柔暖和的南方安一个家吧！
不过后来，老头儿确实按着他的心意，给他们在南方找了一个小村子当做了老家。那应该是他小半辈子里最安定的一段时光，是前半辈子里难得平稳安静的日子！
秦栎这醉鬼，完全没能听出他话里的哀伤，只是嘟囔着问：“那爷爷呢？”
叶越的身体几不可查的微微颤抖了一下，张了几次嘴也没能说出口。
秦栎喝多了就有一种锲而不舍的不怕死精神，叶越不答他就接着问，一遍一遍的问：“爷爷呢？他去哪了？怎么不在你身边？”
叶越被他缠的没办法，轻轻一巴掌呼在他后脑上，低声骂他：“狗东西，你丫要不是喝多了，我一定狠狠的锤你一顿！”哪有这样看不懂人眼色的小孩儿！
叶越只好微微低头轻快的在他耳边说一声：“去世了...”
那声音很轻很轻，似微风拂过春水，泛起的微微涟漪。
秦栎终于不再闹腾了。
垂着头，抿着嘴，一副被人狠狠的欺负了的样子，像极了某种大型全科，若是身后有个尾巴，此时一定是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说不定还会左右来回一扫一扫的表示自己的郁闷！
正在忙着的老板终于发现了这里的问题，赶紧擦擦手过来给叶越解围：“哎呀这是喝多了啊？来来来，我给你搭把手！”
叶越一个人实在也是折腾不过这小子，便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等把人带上了车，叶越笑着颔首表示歉意：“下次再结账吧。我是实在不放心他，要快点送他回去。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还耽误你们生意了。”
老板笑着摆手说没事：“那就耽误了。这小孩是你朋友？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见你带过朋友来。”
随口的一问，却叫叶越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涟漪：我和他，是朋友吗？能算朋友吗？我们都多少年没联系了，顶多算是个小时候的玩伴吧！要不是...要不是......
这样想着，叶越轻轻的点头，他咬着嘴唇，几不可闻的道：“嗯，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夜风温柔的拂过脸颊，善解人意的带走那一片微热。电瓶车后的秦栎双手无声无息的缠上了叶越细瘦的腰，脸埋在他的后背上，嘴角扯起一点欢欣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祭财神（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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