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七月流火》横滨路灯

8、第8章

　　福泽谕吉风尘仆仆赶回家时已是晚上，本该是休息的时间家中却空无一人。他的面色变黑，心想若是森鸥外带着七月去做了不该做的事，那一场家暴恐怕就在所难免了。

　　福泽谕吉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客厅等人回来。两个小时后，外面的大门有了声响。

　　森鸥外和七月在外面看到家里亮起的灯就知道是福泽谕吉回来了。七月捂着肿起来的右脸颊，有些心虚地不敢走进门。

　　森鸥外也是同样的表现，进屋时首先咳了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气弱。

　　福泽谕吉目光锐利直视在门口拖拖拉拉换鞋的两人。他沉下声开口：“这会儿七月应该已经睡了吧，森医生，可以告诉我你带着七月去哪里了吗？”

　　森鸥外没有半点犹豫，把往他身后躲的七月推出来，如此大义凌然自证清白的模样看得七月瞪大了眼睛，眼中写满被信任之人出卖的不可置信。

　　“七月牙疼，我带她去看牙医了。福泽师兄你知道的，我是外科医生，可看不了牙。”

　　七月控诉地看了森鸥外一眼，认清现实地站出来，走近几步，放开手给福泽谕吉看她肿起来的脸。

　　福泽谕吉拧着眉朝七月示意她再靠近一点，“是在换牙吗？”

　　“不是，” 七月的声音小到听不清楚，显然她知道是自己犯错了，“是因为甜食吃多了。”

　　福泽谕吉的脸更黑了，他走之前还和森鸥外再三交代，不准让七月多吃零食，结果这才回来就给他一个当头棒喝。

　　七月贪吃是错，森鸥外这个纵容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森医生，你这个监护人真是当得好啊。要什么就给什么，那七月现在牙疼，你能给治好吗？”

　　森鸥外和七月一大一小站得笔直老实听训。

　　七月：“以后我再不多吃甜食了。”

　　森鸥外：“以后我不会再纵容七月了。”

　　福泽谕吉的气一下就消了，七月拉着他的衣角眼泪汪汪喊疼，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是警告一句下不为例。

　　最后七月被罚十天内禁止吃甜食，并被无情的剥夺了零花钱的拥有权。森鸥外和福泽谕吉都不是亏待孩子的人，即使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让七月拥有一切最好的。零花钱这方面他们也给得大方，这就导致除了他们买回来的甜食，七月自己还会去买一些来吃。甜食摄入x2，七月不蛀牙谁蛀牙。

　　七月心里苦，但也认罚。她在写给安吾的信上絮絮叨叨把这些都写了上去。她与安吾的信件来往并不频繁，寄信回信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每一次她都要写好几张信纸，一股脑儿的把身边有趣的事分享给安吾。

　　这次安吾的回信很快，随着信寄来的还有一小罐水果硬糖，保质期很长，他在信里说等七月牙好了之后再吃。信里附上了新的地址，因为父母工作调动，他们要搬去新的地方了。

　　七月没有马上回信，她想过段时间给安吾准备好回礼再一起寄去新的地址。

　　七月和安吾的信件往来森鸥外和福泽谕吉不会干涉，最多就是帮七月寄信收信。信中写了什么，他们也不会去窥探，偶尔七月说起一些他们才会知道。

　　安吾寄的那罐子水果糖福泽谕吉没有没收，七月自己保管着。就放在床头的柜子里，七月每天晚上都会数一下有多少个，盼着牙齿好了能吃它。

　　由于零花钱被没收，七月要给安吾准备礼物就得自己想办法去挣钱。她没有用想给朋友买礼物这样的理由去找福泽谕吉和森鸥外网开一面，而是想了别的法子——卖废品。

　　在贫民窟的时候七月就是靠着捡废品挣钱，有些废弃工地里能淘到不少好东西。不过盯着好地盘的人也多，许多小孩子通常会为了一块钢板打得你死我活。

　　现在七月没有竞争对手，学校附近的区域基本被她承包了。光是易拉罐和塑料瓶这些就足够她卖一小笔钱。

　　趁着上学和放学的时间，七月利用异能力快速捡废品，还要注意避开周围人，这样一来她对异能力的使用越发有心得。

　　因为从未迟到和晚回家，福泽谕吉和森鸥外竟都没有发现七月在捡废品赚钱。七月不是故意瞒着他们，而是认为这样的小事她自己解决就可以了，不用惊动他们。

　　不过福泽谕吉和森鸥外没发现，这件事倒是提前被夏目簌石撞破了。

　　夏目漱石原本是要去找两个弟子商议事情，结果在去他们家的路上，就看见七月拖着个塑料袋，正在垃圾桶旁边捡瓶子。

　　拧开瓶盖，把瓶子放在脚下踩扁再扔进塑料袋里面。整个动作快速利落一气呵成，仿佛做了千百遍已成自然。

　　夏目漱石定神看了几秒，确定是七月无疑。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按着七月的肩膀叹息几声，怜惜又心疼地说：“别捡了，先跟我回家。” 然后是对森鸥外和福泽谕吉的怒不可遏，“那两个混蛋就是这么对你的？不能养就别养了，来我这里，夏目爷爷一定好好照顾你。”

　　七月：“……夏目爷爷，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