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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侍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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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远,现在,正在非常地怀疑人生。
现在离储君成人礼只剩三个月,等礼毕后他就再也不用训练了。刚刚已经进行完了最后一轮综合考核,训练算是快要结束了。
为什么说是快要呢?
因为现在淳于英将他带到了一处别院,上到了临着江边的一座小阁楼上,房间里已经候着一个中年模样的女人。她身后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年龄莫约有三十出头,穿着十分暴露,南宫远眺望江边,装作视而不见,心中有了一个不详的猜测。淳于英瞧见他避之不及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
淳于英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个人,问那个中年女人道:“怜姑,就是这两人吗?”
怜姑笑道:“禀大人,这是我们这里经验最好的两个了,曾做过好多醉星楼的年头牌。现在已经是教坊司的管事了。”
淳于英点点头,对着正在远眺的南宫远道:“南宫,过来。”
南宫远硬着头皮走过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淳于英下巴一扬,向南宫远示意这两个人,道:“教你如何伺候主君。”他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故意把“伺候”两个字拖的音很长。
南宫远迅速脸红了起来,带着一层薄怒,“不需要,我自己会!”
淳于英再次轻笑起来,道:“你会的都是些皮毛,这里会教你精髓。难道你不需要取悦你的主君吗?”
南宫远想要反驳,但是想到沐平晏确实表现的很喜欢这些事,他动了动嘴唇没有吭声。
淳于英见他这样,笑道:“这就对了,好好学着。”
南宫远被他的笑声闹得心烦,冷冷道:“淳于大人难道当年也学过这些吗?”难道当今圣上也需要你伺候?
淳于英点头,正色道:“当然学过,主君需不需要是一回事,我们要不要学会是另一件事。你以后每半个月来一次,一共学五次。你给我认真学,我去云水阁等你。学完了去找我。”
说完,淳于英又对着怜姑吩咐道:“怜姑,好好教他。”
怜姑应下,淳于英继续笑着看了看南宫远,转头出了门去,唰地一下合上门,留着南宫远一人僵在原地。
怜姑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对他道:“南宫大人,淳于大人之前已经吩咐好了。他们俩个做,我为大人讲解,如何?”
南宫远攥紧了拳头,忍着夺门而逃的想法,冷着脸道:“可。”
怜姑恭顺点头,对着另外两个人道:“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吧。”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淳于英正在对面的云水阁上赏雨打荷叶的美景,瞧见这边南宫远黑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待南宫远上了阁楼进了房间,淳于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感受如何?”
南宫远冷冰冰道:“不如何,淳于大人还有何吩咐?”
正当他以为淳于英还要出言调侃他时,淳于英忽然正色道:“还有一事,过来吧。”说着将南宫远带到内屋中,示意他在圆桌旁坐下。
南宫远按照指示坐下,发现桌子上有一个展开的空竹简,旁边摆着笔墨。还有一个琉璃瓶子,里面盛满了黑色的液体。
淳于英在另一边坐下,缓缓道:“这里面的药,共五次,每次喝完再在这个竹简上写下你的名字。”
南宫远将药拿在手里,问道:“这是什么药?”
淳于英思索了一下,道:“嗯,怎么说呢,侍从都不能留下自己的血脉,这一点你知道的吧。对我们而言,不能有比主君更重要的存在。明白吗?”
南宫远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喝了这药就不能有子嗣了。他平静地扭开塞子,仰头将它一口气喝完。药很苦,带着一丝凉寒。
等他稍微缓过神,淳于英示意他张开嘴,检查了一下是否喝完。又拿过空瓶子看了一眼,将其放在桌子上,道:“好,喝完了。”又将竹简推到他的面前,道:“好了,写上名字吧。”
待南宫远写完,淳于英收起竹简,将琉璃瓶子放在箱子里,道:“好,回去吧,半个月之后我再带你过来。哦对了,这三个月先不要伺候殿下。之前没伺候过吧?”
南宫远摇头,道:“未曾。”
淳于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喝药一事不可与储君殿下提起。”
南宫远追问道:“为何?以后都不能让殿下知晓吗?”
淳于英带着他走出内室,关好门,道:“并不,这三个月别让殿下知道就行。免得殿下有什么想法,阻止了你喝药,可就要酿成大祸了。”转过头见南宫远一脸疑惑,他笑道:“惨剧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你们南宫家的男人向来生的好看。”
南宫远忽然想起来三年前在国寺听沐平晏提到过的,他问道:“灵帝与南宫泽?南宫泽没有喝过这些药吗?”
淳于英有些诧异他竟然也知晓,避重就轻地感慨道:“是啊,这就是祸端啊。”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
南宫远心中疑惑颇多,不是灵帝厌恶南宫泽而强行拆契的吗?怎么听淳于英的口气来说,倒不像是那么回事?但瞧见淳于英不想多说的样子,南宫远就识趣的没有多问。
随着暴雨的停息,南大堤的抢修工作也顺利完成了,被冲毁的平谷堤也进入了重新修建的阶段。只是被洪水淹没的沥县和谷县还暂时不能重建,百姓们还不能重返家园。不过周边的县区已经做好了收容救助安排。京畿地区算是重新进入了一个安稳的阶段。
各地的灾情奏章也陆续快马呈入了京都。其中以江北的舒州、宣州受灾最为严重。江南的扬州和湖州也略受到了影响,但因常年防汛,灾情不重。建元帝调度了些人手官员前往重灾区,又与内阁决定了打开了太湖仓,供救济灾民。
总之,今夏的汛期总算是勉强平稳度过了。建元帝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起来,沐平晏也发现了养心殿的氛围不再那么沉重,她甚至打趣道:“欸总算父皇今天心情好起来了,再这样下去,儿臣都要窒息了。”
建元帝也难得展颜,笑道:“还不都是你这个混账,一天到晚惹朕生气。”
沐平晏连忙作揖赔礼,惹得建元帝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建元帝忽然道:“明年开春你就差不多该随朕上朝听政了,之前给你选的那几个人,这几年你有考察留意吗?”
沐平晏思索了片刻,道:“儿臣看过吏部的政绩考察表,这几个人都颇有可圈可点之处。”
建元帝笑道:“算你还上心,朕还当你一点都不操心呢。这几个人朕也一直留意着,还算中用,今年调回来就进你的詹事府吧。”
这种被偏宠的感觉!沐平晏心中再次涌起感动之情,于她而言,建元帝这个父皇做的真的是没话说。她颇为感动道:“多谢父皇。”
建元二十九年。朝堂上再次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动荡。
翰林院从七品的编修严诗,鸿胪寺卿之女,调入东宫詹事府,任从六品的谕德。在蜀州做正七品的巡盐御史顾正,顾首辅之孙,调入东宫詹事府,任正六品的司直郎。在工部都水清吏司担任正七品主事的秦寄淮,调入东宫詹事府,任从六品的主簿厅主事。
剩下外放去做九品县令的人,苏少傅之孙苏钧,调入东宫詹事府,任正七品的赞善。裴言和陆绮,任正八品的左、右清纪郎。
看到这调令,沐平晏再次感慨,果然官宦子弟最容易升迁啊。秦寄淮这次治水一事中颇立大功,也不过从正七品到从六品,就升了一级。而反观严诗、顾正,直接连胜两级,更不用说建元帝看好的苏钧,直接连升四级,从正九品跳到了正七品,比同做县令的裴言、陆绮高了两个品级。
怪不得天下之人,都争破头向上走。就算自己享不到福,也要让惠及子孙后代。
沐平晏回到东宫,瞧着天气不错,命宫人搬了软塌和地毯铺在花亭中间,她带着沐平瑜一起坐在一架子葡萄藤下看书玩耍。她瞧见沐平瑜仍再看她改编过的连环画,笑道:“小乖,到姐姐这来。”
沐平瑜迈着小短腿蹬蹬地扑到她怀里,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沐平晏脸上也染了笑意,将他抱在腿上,问道:“小乖这几天都学到了什么呀,跟姐姐讲一下。”
沐平瑜掰着手指数道:“看完了白雪公主、灰姑娘和龙与公主的故事。我以后也要当公主!”
沐平晏:?
笑容在脸上凝固了一下,沐平晏问道:“为什么小乖想当公主呀?”这个理想要不得啊,不应该是想当王子吗?
沐平瑜奶声奶气道:“公主漂亮,好多人都喜欢她们。”
沐平晏循循善诱道:“可是王子也很漂亮呀,也有很多人喜欢他们呀。”
沐平瑜软萌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烦恼,道:“可是王子要和恶龙打斗呀,小乖不想打斗。小乖想当漂亮的公主。”
沐平晏:???小朋友你的思想有点危险啊!
沐平晏挠了挠头,心道下回得给他画些歌颂英雄王子的故事,得把这些公主童话故事给他收了。她瞅着沐平瑜乖巧可爱的眼神,忽然有点不忍心将他卷入这些风波中。但什么也不说的话,这个孩子迟早会站到她的对立面,那么到时候她依旧得对他下手。
于是,沐平晏思索了一下,问道:“小乖,你知道母妃是什么意思吗?”
沐平瑜点点小脑袋,道:“知道,白雪公主的母妃和灰姑娘的母妃都是坏人!”
沐平晏讪笑,她给沐平瑜改编的故事多是亲妈陷害公主,然后被王子相救的故事。看来是有点效果的。她接着问道:“小乖想要一个母妃吗?”
沐平瑜摇头,道:“不想,母妃都是坏人,都会害人。”
沐平晏摸着他柔软的头发,道:“对呀,小乖要记住,任何自称是你母妃的人,都是坏人,他们都是想害你、想利用你的。只有姐姐才是真心对你好的,明白吗?”
沐平瑜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