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迹无痕

20、第二十章

　　那时的叶雪，刚来纽约，除了不停学习的姐姐，她不知道该和谁交流。她喜欢吃蛋糕，寂寞的时候就来到离家很近的蛋糕房吃一个小小的巧克力慕斯，看着玻璃窗外的街道和人群，这样心情就不再空虚。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放学后来到蛋糕房吃慕斯，不巧所有的巧克力味道的已售完，她只能在柜台前等待。
　　好奇心起，她走到旁边透明的操作室，透过玻璃看着从冰箱里取出新鲜奶油的亚裔男孩，白色的工作服，略微大的贴在他的身上，胸口的本分蹭了几点彩色果酱，有趣却很和谐。傍晚的斜阳射了进来，他的侧脸挺拔英俊，额前的黑发沾到了几颗汗水。黑色的巧克力层，粉色的草莓果酱画着简单的心，里面用牛奶点缀着“Happy”，细心的刀下削出漂亮的菠萝花，最后用剩余的奶油在蛋糕侧面涂上一层花边，再用紫色香芋的果酱点出纹路。不过一个简单的蛋糕，原来还需要这么多的细心。看着完成的作品，他满意地笑笑，刚出师的手艺看来也不赖。他扭头准备唤前台的服务生端出，却正好碰上叶雪不知所措的脸。她的皮肤很白却没施脂粉，毛茸茸的短发显得那双明亮的眼睛更显调皮。总之，很普通的女生，可是却有那么一点的不平庸。
　　隔着玻璃，他对脸红的她微微一笑，温暖又温柔。
　　他捧起手中的蛋糕，用口型告诉她，“好了，给你！”
　　一个傍晚，可以改变很多，比如那天的阳光仿佛比原来更加的温暖，迟迟都不肯回去地下，比如原来蛋糕房也会有浓香的咖啡，比如那天的叶雪多了一个原来是同校的学长名叫何维彦。
　　“不过一个蛋糕店的小时工，为什么他会有这样不同的气质？”她摇摇头，带着满足的笑容回家，那些为什么也都埋在时间的背后被慢慢揭晓。
　　他看起来生活得很有规律，每周星期五的傍晚来到蛋糕店打工，然后星期天就消失无踪。每天学习日的清晨，清脆的铃声叫醒还在沉睡的叶雪，等她来到门口就是何维彦算不上拉风但她能感到不是一般的车子，一个攻读文学，一个是MBA，同一个学校，不同的学院，可是相约同样的餐厅同样的时间，一个喋喋不休自己烂到家的英语理解力，一个若有所思的倾听。下课后他们不急于走，图书馆中一个拿着电子词典看各种名著一个翻着案例看着企业史，没有语言上的交集却在从书中抬头一望中默契一笑。
　　她没有问过他星期日的时间去做了什么，他也没有介意为什么她在看到书中的爱情故事时总会走神。
　　近乎一年的时光，何维彦带着叶雪走遍了大学的大小角落，载着她穿过那些熟悉的街道，帮她适应了对她艰难的专业课口语和听力，他听到了她在文学课上与老师的精彩对白，她习惯了每周五去吃何维彦做的慕斯，而不是每天都去吃那些会坏掉牙齿的甜食，当然，这是何维彦的建议。
　　熟悉了市区的大街小巷，叶雪独自去孤儿院看看真正的孤儿如何生活，回到家中她哭了一场，然后每月拉着何维彦去看那些可怜的孩子 ，她没有说每次看到那些孩子她脑海中浮现的是另一个人小时候的样子，她只是在告诉自己，看吧，现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这样温柔的人，他给孩子们礼物他陪孩子们转圈，就好像，就好像他们是一家人，有了血缘的一家人。

　　“雪儿？”何维彦遏制了脑海了涌起的往事，试探着叫着她的名字，他想牵着她就想以前一样，穿过大街小巷，看着她在小摊前留恋，看着她贪婪的舔着慕斯勺子，看着她犯错误时咬紧下嘴唇……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
　　“嗯，在。”抬起看着手机的脸，“维彦，好像不早了，我们出去吧，我还真不适应办公室。我想他们的会也结束了。”
　　何维彦点点头，其实不是结束了，而是早就结束了，估计那几个人已经在接待室坐了两个小时了。
　　的确，当在沙发上坐了足够久的几人看着走到门口的两人，怔住了，她侧身在他的前方，轻轻的牵着手，背后的午日阳光成了华丽的背影，和谐而美好，不是因为她的可爱，也不是他的英俊，只是这样的默契震撼了他们的眼球。
　　陈雯婷勾起嘴角悄悄的微微笑，大鹏和晓玲若有意味的相视一笑，安行导演像长者般点点头，只有子然的心在不安的跳动。他起身：“我们走吧，不早了，明天就要回国了，今天回去收拾下，就得早点休息了。”
　　走到门口，看着他们牵着的手，皱眉：“让开！我去趟洗手间。”
　　叶雪松开了手，自然地为他让出路，嘀咕着“明明要走了，怎么突然地要去洗手间。”望着他大步前进的背影，我又哪里做错了吗？用眼神问维彦，他挑挑眉“不知道”。
　　她对大家说“我们回吧。”说着加入了他们的集体。
　　何维彦跟在最后，慢步等着在身后步伐有些凌乱的莫子然。莫子然越过他，没有说一句话，何维彦轻声说“她是幸福的。”
　　莫子然些微愤怒，“是在你身边的时候吧！”
　　何维彦自嘲般的笑，“你看不出来吗？”

　　各自上了各自的车。
　　酒店大门，还是一样的忙碌，旋转门不停地转，看得人眼花缭乱。
　　“好了，送你到这，下车吧。明天就不去送你了。工作了更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许不久我就会去中国看你。”不是很肯定的语气，却是笃定了会再见。
　　“好了，唠唠叨叨的，比我姐厉害多了，哪都能适应！”不过分别，没有什么不舍。
　　他凝视她揭开胸前的安全带，打开车门，说笑着和他们走进酒店，在门口回首再见。
　　那里是有什么更值得她牵挂吧，之前离开的时候她红着眼眶，索要拥抱，而今天，自然地再见，却不见对自己的不舍。
　　果然，幸福和快乐，不是我能做到的。
　　“莫子然，你能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