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非人类聊天群》九歌黎洛

60、非人类聊天群60

　　金木没想到王族们是成群结队，坐着马车去黑湖的。

　　他们的马车上装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神情也是焦躁不安。

　　那些王族将金木从家里捞出来的时候，一个个就像等待审判，将奔赴战场的忐忑新兵。

　　云树乡原本是多姆人的聚集地，他们不在户籍上却紧挨着王族专属禁地黑湖。

　　很多年前他们乘着敞篷马车来到这里时，根本没有人允许他们进入城区，于是他们自发在云树乡建造聚集地。

　　那里从一片荒芜发展到拥有2000户人口的小村庄。

　　即便如此，他们也是边缘人群，没有任何权利，却有缴税的义务。

　　直到后来流浪马戏团的名气越来越大，这些人才有了姓名。

　　现在王族们前往黑湖还要经过云树乡，也成了他们每年向多姆人收取税金的一次行动。

　　这些税金名为土地租借费，却抽取超过70%。

　　幸运的是依靠着流浪马戏团的补贴，这些多姆人还能活下去，至少比考生的古努斯法罗更幸运。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王族，大概因为威尔大公的神秘司身份，主动过来与金木打交道，热情邀请他同登马车。

　　“威尔大公，云树乡今年的税金和贡品我已经列好了，您瞧瞧。我早就派人盯紧他们了，保证一个子儿也逃不掉。”那人自信保证。

　　他将清单递给金木后，又絮絮叨叨补充：“可惜了，他们的时间球没用，不然……”

　　金木很清楚他的未尽之语是什么，所以并没有回应，而是盯着那张清单久久不语。

　　这些王族的行为就像是在熬鹰，只给他们足够半饱的东西，剩下的全部掠夺。

　　那人看着金木一直盯着清单，以为他还有疑虑，连忙磕磕巴巴说道：“你让我找的狐狸我已经联系了，他会先去黑湖附近等着。虽然每年的黑湖考验，我们都要失去一大半同胞，但您放心，箱子里我已准备了大量的东西，在云树乡也可以拿走更多。”

　　金木也是没想到他已经拿走了架子上所有的时间球，这些王族还有留存的，过去的时间球。

　　看来以前也有考生到过这里，也没能离开。

　　他们乘坐的马车到了云树乡的时候，金木没有下车，他知道那些王族要干什么，目前还不是清算他们的时候。

　　与他同车的中年王族下车去抢了一大箱子银币回来，他们合法做着强盗的事，没有半点愧疚。

　　一箱箱银币被搬上马车，马车缓缓离开云树乡，还能听到一片哭嚎。

　　“我记得当初来到这片土地的时候，那些多姆人因为战乱颠沛流离。即使他们回到这片土地，那也是咱们的天赐之地。将他们赶得远远的，这些人还不死心总是偷偷溜回来。大公，你说这些异教徒会不会知道黑湖里有什么，才死赖在云树乡不走?”中年王族眯着他的小眼睛，仿佛随时都能再杀回去。

　　金木无视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浓郁杀气，将清单还了回去。

　　虽然看不惯这些人总是利用神明的名义，做着该下地狱的事，金木还是简短回答了他的话。

　　“他们进不去封印里，即便进去了也会被祭司们砍下头颅。”金木模仿维尔大公的语气，越来越惟妙惟肖。

　　在这里，强盗和囚徒成为王。在这里，原住民沦为边缘人。而他们自诩土地的主人，排斥一切外来者。

　　这里被各个利益集团绑架，早就病入膏肓。

　　又过了一刻钟，马车颠簸着，终于到了黑湖。

　　这是一个植被丰茂的浅水湖，因为深不见底，所以看上去就像一块黑色琉璃，湖上还零星游着几只水鸟。

　　中年王族提示着金木，黑湖考验即将开始，他吩咐随行的人将马车上的箱子全都搬了下去。

　　下了马车后，他自己则搓着手等在湖边，仿佛胜券在握。

　　金木也跟着下了马车，来到湖边休息片刻。

　　马车上的箱子一下地，那些随行的人就迫不及待驾着马车离开这里，仿佛后面是沾之即死的瘟疫。

　　月上中天的时候，湖面上已经没有水鸟了。

　　中年王族举着火把冲到那些箱子面前，将火把插到地上后，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的箱子。

　　很快，金木就知道那些王族为什么有这样的举动了。

　　云层中的一道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所有人头上时，那些王族争分夺秒将箱子里的东西通通倒出来。

　　没有时间球的就倒白银，没有白银的就拿出时间球。

　　好一番繁忙的景象。

　　中年王族见金木没有动，立刻将他手中的时间球扔了一些过来，嘴里催促金木赶紧将时间球的封印解开。然后抓在手里，死也不要放开。

　　王族们迎着云层中那道光，硬着头皮朝着湖水中走去，顾不上他们身上华丽的衣袍，精美的首饰。

　　金木也迅速拿出一枚时间球，赶紧跟上。

　　因为他发现稍微慢一点的人已经化作焦炭。

　　被光炙杀是什么情况？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走在前头的中年王族没有回头，只是和金木说道：“去年有人想投机取巧，既不想过来黑湖，也不想准备贡品。结果黑湖考验的时间一到，那人身上的标记就将他自己烧穿。”

　　“如果有别的办法，谁要来这里冒着生命危险受罪啊！”中年王族小声嘀咕，似乎害怕云层上的光听见一样。

　　末了，他又强调：“待会儿湖里的影子爬上来的时候，大公你一定要把身上所有的时间球和白银全部带在身上。说起来，你找那只狐狸有什么事吗?”

　　金木敷衍说，和他交换点东西。

　　中年王族是个灵活的胖子，数次躲开湖下的黑影，看他冲刺的时候都不带喘气的。

　　“我想过了，等有时间，就去云树乡施舍一些旧衣裳什么的。教会不允许那些人吃饱，说是饱了就有力气想东想西搞事情，我每个月的收入加上云树乡的油水也不过300银币，除开黑湖考验和家人的开销，我也没办法。”他嗫嚅道。

　　中年王族仿佛试探着伸出一只脚，又怕被规则惩罚的孩子。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他也只是媚上随大流，不敢坏规矩。

　　他说的自身情况，金木也知道，他的确是个下层旁支王族，收支基本月光。

　　不然，也不会为威尔大公做事。

　　金木想，也许这些王族并不是都坏到骨子里。

　　为难这些王族的黑湖影子几乎都是失败的考生，因为就在不久后的十日戒大祭典，他们将会作为禁忌物的壳被榨取干净，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作为失败者，他们的银币将会被搜刮，身体将会被做成包裹禁忌物的透明圆壳，放在神秘司第5层。而灵魂将会被永远囚禁在黑湖底。

　　此时，不断有王族被湖水里的黑影拉扯住，一旦王族们没有抓牢时间球和白银，就会被黑影吞噬，拉入湖底。

　　明早朝阳升起，被吞噬的王族们会化为城中最常见的乌鸦，日日忍受光的炙杀却无法死亡。

　　中年王族以为威尔大公和他们一样，来度过黑湖考验的，但其实……

　　金木掏出脖子上挂的怀表，看着时针分针走到12:46，他知道机会来了，这是通往天上神都的道路。

　　所有的时间球和白银都被金木装起来，他手上不留任何，自顾自沉入湖底，不理会中年王族惊诧的目光。

　　那道云层上的光束，此时已经投射到湖底最深处。

　　金木带着那个最有可能是从第5层取回的禁忌物怀表，将自己置身于光束中，不理会四周疯狂抓挠的黑湖影子，他们往往一碰到光束边缘就会被烧的不剩一丝。

　　于是，影子们只能对着往下沉的金木无能狂怒。

　　到达湖底，金木站在光束集中的那块大石上，然后那道光束就折射返回云层变成一道通天光阶。

　　金木为了试探这条通关道路是否正确，将从蜘蛛子那里学来的神念分#身送到光阶上，自己本体从湖底顺着光束返回湖面。

　　中年王族看着去而复返的金木目瞪口呆，金木已经朝着他身后的狐狸和考生们招手。

　　一开始金木就通过拟态乌鸦的嘴和他们约定，光束出现的时候，狐狸带着考生们就在湖边等待。

　　再加上，蜘蛛子扮演的月亮女神就是教会中最大的内鬼，祭司们这边也就妥了。

　　通过神念，金木已经看到云层上空荡荡的神都。

　　除了负责定期清洗囚徒们身上神罚标记的神域傀儡外，再也没有活的生物。

　　如果威尔大公知道他想要回去的神都只剩下傀儡，如果王族们知道他们供奉的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上面只有诸神黄昏留下的残骸和一块神域基石。

　　金木对着战战兢兢的考生们微笑：“你们可以顺着那道光阶通关了，神域基石会带你们离开。”

　　考生们狂喜后迟疑问：“不是要建通天塔吗？”

　　金木指着中年王族他们回应：“那是囚徒的任务，不是你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