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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京城篇,苏家惨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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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皖来到帝都的第七日,皇上于朝廷之上当众立下承诺:“大皖的六公主元庆嫁给五皇子,而元朝二皇子也将迎娶大皖纤芯公主为正室。”
李慕当天就找到了一直宅在府里和苍洛喝酒玩乐的陵诺,他对陵诺的淡然相当惊讶:“你怎么还沉得住气?”
陵诺放下酒樽反问道:“我为何要沉不住气?”
“二皇子迎娶了纤芯公主啊!”李慕忍不住强调道。
苍洛不解的看着李慕。对于朝廷上的事情他向来不曾在意,可是如今知道陵诺的身份,这些事情在他听来也是不得不放在心上的大事了。
李慕看苍洛疑惑的眼神,他一直以为苍洛是知道陵诺身份的,当下便道:“苍兄,你不会也没想到里面的厉害关系吧?皇上膝下没有嫡长子,所以太子之位一直空悬着。而已经成年的四个皇子,二皇子大气聪颖,从小就在皇上身边帮忙处理一些事情,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储君的人选,陵诺身为三皇子,最得皇上宠爱,在几位皇子里是唯一可以抗衡二皇子的存在……还有七皇子,生性放荡,八皇子喜爱诗文,这两位皇子皆不是储君的最好人选,所以朝廷之上,一直以二皇子和三皇子为两党,如今二皇子要是再迎娶纤芯公主,得到大皖的支持,对你……”
“对我什么?”陵诺轻笑着,丝毫不以为意,“我本来就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二皇兄确实比我合适。”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李慕还是有些着急。
“你是担心我失去父皇庇护,又没有登上皇位,会被二皇兄……”后面的话陵诺没说。可是另外两人都懂了。
“毕竟你不同于七、八皇子,二皇子与你之间可是有……恩怨……”李慕看着自己的好友,“陵诺,不管你做什么,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苍洛虽然不是很懂,但还是淡淡道:“我也是。”
陵诺挑眉笑道:“那我可真是感动啊!不过你放心好了,就算二皇兄要对付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送走李慕后,刚才还信誓旦旦的某人扑到苍洛怀里,问道:“师弟,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苍洛抱着陵诺,这个人这么腻歪着撒娇时,任何人都没有抵抗力:“哪怕你是一个叫花子,我也喜欢你。”他的话语极其认真,像是承诺。
“我对皇位一直都没有兴趣……我想好了,要陪着你浪迹江湖,逍遥自在,你愿意吗?”陵诺搂着苍洛精瘦的腰身,喃喃道。
“我愿意。”苍洛毫不犹豫接到。
“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陵诺玩笑般说道。
“我会把你绑进死人墓,一辈子关着你……”苍洛沉默半晌后,悠悠说道,“谁让你要让我喜欢上你呢?是你先对我做这些事的,你教会我这么多,我怎么可能再放开你?所以如果有一日你背叛我,或者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把你留在身边,绝不放手。”
陵诺一愣,他伸手在苍洛脸上捏了捏:“那我可真是喜欢上了一个小煞星了,日后给我十个胆子,也绝不敢离开你。”
“小师弟,那你什么时候对师兄敞开怀抱?”陵诺半是认真的问道。
心思同样不纯的苍洛:“那师兄你呢?”
“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师兄可以满足师弟的一切要求……”陵诺轻佻般说道,狐狸眼微眯,昳丽的容颜全是诱惑。
苍洛狼狈的别开眼:“……”他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做下什么事情。
陵诺狐狸般狡黠的笑着,他窝在苍洛怀里,紧紧抱着,舍不得离开。
他这个小师弟,真是越看越觉得欢喜啊!
左月在驿馆中坐着,她面前的画卷上已经描绘出了一个男子的模样。白衣皎皎,面如冠玉,执着一把折扇,端的是风流翩翩,温润如玉。
自从和二皇子订下结亲之约后,按照元朝的习俗,她要半个月都待在驿馆中,直到钦天监择定的吉日到来。
她一直在画着一幅图,虽然画完后就会烧毁,甚至她脑海里想的也全是那个在夜市上见过一面的男子。出嫁的女儿,做这种事情本是犯了大忌,可是她依然不可遏制的想着那个人。
她这一生,生在皇室,总是命不由己。唯有这点喜欢是自由的,她也不过是喜欢一个男子罢了,今后,连这点喜欢也只能悄然深藏。作为大皖的公主,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間兮,赫兮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嗳兮。”她看着画卷,轻声念到。
京城外的小道上。
一个穿着素衣的男子左手捂着胸口的伤,艰难走在路上。他脸色苍白,鲜血从指间渗出,滴落在地上,蜿蜒一路。
“悉悉梭梭”的声响后,一群黑衣蒙面人从路旁的树林中跳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锋利的刀刃在日光中亮晃晃的,上面还有凝固的血迹。
“死人墓,也未免欺人太甚了!”男子自知走投无路,凭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咬牙道。
“杀!”为首的黑衣人并不打算多言,直接出手。
“咻咻”几声利器破空的声音响起。
无数支暗镖从林中射出,向黑衣人攻去。
男子眼神一亮,似乎看见了希望。
一部分黑衣人躲过了暗器,可是身上皆挂了伤口。
林中越出了一群人,身着黑衣,戴玄铁面具,立刻和黑衣人激战到一起。
男子被玄铁面具的一伙人保护着,渐渐脱离战圈,到了路边的林子里。
那林子里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着了彩衣,梳着双髻,白净的小脸胖嘟嘟的,惹人喜爱,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全是天真稚拙。
男子看了小姑娘仿佛看见救星,立刻道:“笑笑姑娘,是公子让您来的吗?”
笑笑关切的去扶住男子:“苏公子,不知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男子喘了口气:“实在是一言难尽。我的家人已经被杀光了,在下也是侥幸逃生,幸好有姑娘在此接应,不然,苏某也要命丧于此啊!”
“这样啊,”笑笑神情严峻,“苏公子莫要再说话了,先跟我走,把伤调养好再说。”
“好!”男子艰难地应道。
刚走一步,他便觉得腹部一痛,他低头一看,一只玲珑的小手从他腹部探出,鲜血涌了出来。
他一惊,想要反抗,可是那是手已经抽了出去,其上夹杂的内力已经震碎了他腹部的所有脏器。
“你!”男子颓然倒地,睁眼看着笑笑,渐渐的,眼神中没有了光彩。
笑笑看着男子渐渐死透,可爱的容颜没有丝毫笑意。她走进男子的尸体,也不嫌弃男子脸上的血污,在他耳下摸了摸,扯开了一张皮。皮下,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
显然是有人易容成了男子的模样,而真正的人在哪里,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笑笑把面具丢在地上,看都不看男子的尸体一眼,她对不知何时安静站在她身后的人说道:“把这些尸体处理干净。”
“是!”戴着玄铁面具的人应道。
这一天,一个震惊武林的消息只一刻钟便传遍了大江南北。
威震武林数十年的五行宫被人杀到家门口了!凶手杀光了五行宫掌教苏木一家五口,连同尚在襁褓的婴孩也没有放过。还用血在墙上写下“杀人偿命”四个大字。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五行宫的二掌教立刻发出江湖追杀令,称可查清苏家仇人者,酬谢万两黄金,若可替苏家报仇者,可接替五行宫掌教之位!
这一消息轰动了江湖,要知道,五行宫乃是屹立在江湖上的一座庞大物,若是可以得到这个江湖势力,便是触手可得的江湖荣誉、声名、财富。
江湖上没人不眼红,甚至有些一直隐匿于深山的习武者也重出江湖。一时间,江湖上人人摩肩擦踵。可是也有一些面对重利不动心的人,在江湖上静静观望着。
全真教的掌教王紫檀站在山上道:“这江湖要不太平了。”
小徒弟不解道:“师傅,苏掌教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头发花白的掌教看着山下的浮云翻滚,浑浊的眼里似乎看见了当年一袭黑衣,冒雨上山的男人的情景。
那人说:“王兄,我知道怎样才能让五行宫屹立江湖了!”
“王兄,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干?”那人走时,回头问他。
十天前,那人传消息给他:“平生回顾,无甚后悔之事。只是江湖厮杀惯了,业债满满,如今终于到了偿还的时候了。我已经把五行宫培养成如今的模样,倒也没什么遗憾。只是可怜我的妻儿,怕也要受我牵连。幸好当初仍寄养了一个孩子在王兄那里,苏某便是满门尽屠,也不至于香火断绝。这十五年里,我每每想起那晚之事,仍旧内心不安,若有朝一日身死,反而是赎罪了。”
“唉”老人叹了口气,“一日在江湖,一生都在江湖,哪里安宁得了啊!”
微风阵阵,吹起老人鬓白的发,连同他的叹息,也渐渐消散在群山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