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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路尽头的索取者——傲因(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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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海漓接下来三天的浑浑噩噩完美的证明了她头几天的脑力透支情况有多么的严重。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这几天刑天就像是在空气中蒸发了一般,完全都没有露过面。虽然她早已打定了就算那家伙真的再逼她去背那些鬼东西她也要漠视到底的主意,可是也不至于刑天连读心术都会,知道她这么想就干脆来个人间蒸发吧。。。。怎么看,这都很不符合那家伙的一贯风格。虽然这倒是成全了自己,可是白海漓还是不免在心中犯了点嘀咕。
终于,到了第三天,刑天依旧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折磨白海漓的时候她开始由嘀咕升级成了担心。只是担心的动机就没有那么君子了而已。
白海漓这种现实主义者是绝对不会担心他的安危就是了,说实话,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刑天这种类型的人,粗鲁!刻薄!毫无体贴之心!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要不是看在他救过自己两次,又能有点用处的教她收妖,她第一个要拿八卦镜照走的“妖怪”就是他!反正那几日的相处她也算看出来了,她和刑天那家伙绝对是八字不合元神相克外加相看两生厌的典型。刑天明目张胆的用鄙夷目光看她的时候她还暗自在心中往他脸上吐唾沫呢!所以她一点都不关心刑天去了哪,只是想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出现,因为在短时间内,自己还无法找到一个信得过又懂得多的替代者继续教她收妖。。。。这个想法不免有些卑鄙,不过对于她这种从小到大都缺友少爱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自私只是环境下必然的产物罢了。
正在白海漓发呆之际,忽然一阵门铃声响起。
恩?大清早,谁能来?没和蓝锋他们有约啊。
白海漓带着疑惑凑到了门前,猫眼中出现了一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撒着雀斑的圆脸。
这个面容有点俏皮有点讨喜可眼神却透着疲惫的女孩。。。。是谁呢?突然,某个转身的一幕让白海漓的记忆复苏。
她急忙开门,迎进了门外王伯家的这个叫做“丽丽”的小女佣。
“白小姐。。。打搅您了,我是王先生家的帮工,我叫丽丽。”
门外的女孩没有立刻进门,只是继续站在门口礼貌的做着自我介绍。
白海漓挂上了一个微笑,虽然不明来者何意,但是她一向对懂得礼貌的人充满好感。
白海漓对这个女孩是有印象的,因为她记得她这张本应十分阳光讨喜却总是有着浓重疲惫的矛盾面容。这让她印象深刻。就如同此时,那个叫丽丽的女孩也正是这副样子。
“突然拜访您,很不好意思。。。因为今天是我们夫人为小少爷办满月酒的日子,我们家主人一直打您的电话都是关机,联络不上您,所以吩咐我到府上亲自邀请,还希望您可以赏光。”
丽丽训练有素的说着。
她一说,白海漓才猛的想起有这么一回事!王伯确实打电话提过叫她去参加他那“老来子”满月酒的事,只是自己居然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哈。。。哈哈。。好的,那个。。你先进来坐一会吧!我。。我去换个衣服就跟你走!”
白海漓干巴巴的笑着。。。一边还拢了拢三天没打理的乱糟糟的头发,然后飞快的奔进了洗手间。
这个邀请在此时居然显得有些雪中送炭。。。因为她刚好饿了。
。。。。。。。。。。。。。。。。。。
如今的王宅,让人觉得舒适。
白海漓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习惯于下意识的去查看一个环境。
这里的氛围很好,她想。
只是这个氛围并不是指被幸福包裹住的一家三口,也不是指宾客满堂的欢声笑语。。。而是这幢房子的本身。
这是一种光辉,安逸的感觉。明明是同一个寒冬,这房子却已经与自己第一次来时的感觉大不相同了。
白海漓站在一个有点远离人群的地方想着。
“Shit!你果然在这里!”
一个带着不雅英文怒气冲冲的熟悉声音猛然响起。
白海漓迅速的心虚出了一身的冷汗。
伴随着叩叩作响的高跟鞋声,穿着性感短旗袍的崔曳诗正冲着她气势汹汹的快步走来!连手中的红酒正不住的洒溅出来她都顾不上了。
仔细一看,被高挑的崔曳诗挡住了一大半的那个布满了蕾丝的小个子“东西”。。。正是孟琪没错。
那么。。也就是说。。。。
果然,下一秒,似笑非笑的蓝锋出现在了白海漓的视野。
白海漓心虚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她早该想到的。。。。这个王伯。。。本来就是孟琪父亲的朋友,这个酒会肯定孟琪也会到场。而那三个人,白海漓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们三个从小学起就是“铁三角”了。。。。所以有孟琪的地方,自然也会有崔曳诗与蓝锋。。。。。
难怪了,以崔曳诗的脾气当时自己把电话关掉她应该会直接杀到自己家里的。。。。之所以她能无所动静。。。原来是在这儿等这她呢。。。。
想到这,白海漓开始努力的使自己看上去笑得更谄媚一些。。。
“曳诗,你听我说,那天其实是。。。。”
白海漓看着逼近了崔曳诗,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开始措辞。
“别解释,任何解释我都不接受,白海漓!听好了!你只有唯一的一个赎罪方式~!That, is。。。。。带我看妖怪~”
“哈?”
本以为崔曳诗一定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开口居然是这样的条件。。。白海漓不知道该作何反映。
“开玩笑的!我崔曳诗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倒是大家都很担心你,本来我想去看看你的,但是蓝锋说你可能只是累了,叫我们不要去吵你,等到你今天来了再说,你这家伙,Don't let us worry about the next time, please?(下次不要再让大家担心,行吗?)”
崔曳诗豪爽的说,表情倒是有点复杂,像是嗔怪之中又有些担心。
“Yes!Ms. Serene!(是!尊贵的女士!)”
白海漓这回则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了。他再一次的感受到,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
“怎么了吗?”
一个有些过于温柔的声音让正专注在会场中某张脸上的白海漓稍微惊了一下。
抬头,看见竟然是蓝锋。
一时之间白海漓有点迷惘,不知道是这几天听惯了某些过分暴躁无礼的声音所以把蓝锋对比得如此温柔,还是此时的蓝锋真的与平时比较起来变得如此温柔的缘故,白海漓对于此时站在自己身后笑得有些关切的男人感到一阵心跳加速。
许是没有父母的缘故吧,她对成熟有礼又懂得体贴人的男人一向没有抵抗力。。。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可悲的恋父情结。
记得上学的时候蓝锋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还很尖锐,锋芒毕露。。。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们正式成为“朋友”的那一天吗?蓝锋似乎越来越稳重内敛了。。。
如果说白海漓曾经因为他的年少轻狂而给这个人扣掉了分数的话,那么现在的蓝锋在大方面来说应该趋近于完美了。
白海漓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离,不知道是因为酒会近夜自己已经开始产生了一些困意,还是四处飘散的红酒味道太过浓烈而使自己产生了一些醉意,她总觉得此时此刻的蓝锋看起来与任何时候都有些不一样。
猛然察觉自己的想法,白海漓又是一阵心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绝对不想成为自己一向所不耻的“后宫怨女”。她更不可能成为“争菜”的一员。。。。
。。。。。。。。。。。。。。。。。。
蓝锋一晚上的目光都在追随着白海漓。
或者说,他从很早开始,目光就一直隐蔽的在追随着白海漓。
早到什么时候呢?
应该可以追溯到白海漓转到那个班级的第一天吧。
蓝锋总是下意识的在这个冷漠又不合群的女孩面前表现自己。。。。就连同好会分组时,都是他动用了广大的“人际关系”才促成了白海漓所面对的“组组爆满”情况。。。最终只好“无奈的选择”他这一组。
少年初恋的滋味就不再说了,直到长大,经历了一些事情,真正的接触了她,蓝锋才明白,对于白海漓这样的女生来说,她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受人瞩目的帅哥男友,而是一个可以给她安全感与稳定感的成熟的倚靠。
所以蓝锋在努力的让自己蜕变。
蜕变成一个一定会让白海漓爱上的男人。
。。。。。。。。。。。。。。。。。。。。。
看着白海漓陷入个人世界中的多变表情,蓝锋觉得自己对她的喜爱又加深了一些。因为他以前就总是发现其实白海漓是个有趣的家伙。。。她虽然不合群,但是总是会突然进入到自己的世界中,并且面部表情很是丰富。
“哈。。哈哈。。。”
终于注意到自己已经失态很久了的白海漓僵硬的举了一下酒杯,对蓝锋尴尬的笑了两声。
“对了。。。海漓,我刚刚就一直在看你发呆,发生了什么事吗?”
蓝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以更随意稳重一些。但是眼神还是透露了太多过于关切的信息。
“恩?。。。哦。。!没。。没什么啦。。。”
白海漓反映了几秒以后说道。
她确实是在看一个人,她在看带她来这里的那个女孩子——丽丽。
其实从她们上车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看她了。白海漓不明白一个看起来这么有阳光气息的女孩为什么神情却那么疲惫和紧张。
初见之时,这矛盾的感觉就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时候她还只当是丽丽因为王家的事日夜劳心劳力所致。可是现在,王宅的氛围很好,很光明。。。为什么她依然是这般的疲态呢?
此时的她,在这个房子里看起来是那么的突兀。
她看见她总是不停的躲在角落查看自己的电话,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的简讯。会是谁呢?是什么人竟能让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变成这样?
不可否认,白海漓对此感到好奇。
直到刚刚蓝锋的出现,才终于打断了她一晚上对主人家佣人的“执念”。
白海漓有点心虚的掩饰着。。。。她不希望别人误会她是一个喜好八卦的人。。。。尤其是此时的蓝锋。
可是对于蓝锋来说,失落感是很大的。他一直在努力的接近白海漓,他希望她可以信赖他。可是白海漓却始终像是一只机警的蚌,只要稍有触碰她就立刻紧闭大门,任谁也别想轻易的走进去。
那次也是,现在也是。
白海漓对他都选择了敷衍。
但是蓝锋不想让白海漓觉得他是那种幼稚的喜欢刨根问底的男人。以今晚白海漓对自己那一瞬间的失神来看,他已经有所成就了。
见好就收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懂得的道理。
所以蓝锋就只是绅士的笑了笑。
白海漓觉得脸孔有些发热。
。。。。。。。。。。。。。。。。。。。
突然响起的钟声引起了宾客们的喧哗。
午夜12点了,大家举杯祝贺王家小主人的满月。
热闹之际,白海漓忽然看见了丽丽急促的跑到王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王夫人似是迟疑了一下,接着转头看了看窗外,神情像是有些犹豫。
而此时丽丽似乎是满面的恳请之色,在与王伯交换了几句话后,王夫人终于勉强的点下了头。
白海漓仔细的分辨着王夫人的唇形。。。。
她确定王夫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路上小心!”
之后丽丽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宴客厅内。
白海漓开始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立不安,她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个什么应该值得记住的事情。。。也许那个事情很重要。。。。
而且,她越来越想知道丽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又去了哪里。。。。已经是深夜了,她有什么原因非去不可?
。。。。。。。。。。。。。。。。。。。。
“白小姐!实在是抱歉!客人太多。。。照应不过来了!现在才和你打上招呼!你不会怪罪王伯伯吧?”
主人热情的声音响起。
“怎么会!您能邀请我来已是我的荣幸了。”
白海漓看着春光满面并且明显比之前看起来圆了很多的王伯伯笑着说。
“白小姐没有不开心就好!最近府上的事情多了不少,不过都是喜事,搞得人手都有些不够了。。有些只好自己亲自来,不然我一定会早些来和白小姐聊天的!哈哈!”
白海漓不知道,原来王伯是个如此开朗的人。
“您叫我海漓就好了。。”
在这样充满这亲和力的气氛下,她自己也变得充满了亲和力。虽然这曾经一直是她不曾接触的状态,但是她从不否认自己是渴望这样的状态的。
“好好好!海漓小姐!王伯伯先自罚一杯!”
今晚无比喜悦的并且已经颇有醉意的主人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对了,王伯伯。。。我记得在府上工作的人很多的,最近都告假了吗?”
白海漓借着主人的酒劲开始撒网。
“白小姐。。。哦。。不,海漓怎么会这么问呢?”
主人有点奇怪的说。
“哦,我是发现带我来的丽丽不见了,就想是不是正赶上休假的日子,接完我以后就回家了。。。。”
白海漓半真半假的说道。
“。。。你说丽丽呀。。。。唉。。。。。这是个好孩子啊!丽丽她不是本市的人,她住在邻市,本来有个很好的未婚夫,都要结婚了,却在新婚的前一天发现她的男朋友竟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搂在了一起。。。。丽丽那孩子受了很大的刺激,于是就自己躲到另一个城市来了。。。这一待就是三年。。。直到在今天,她忽然和我说她家中的父亲病危了,她必须要回去。我才知道,原来她当时是抛下家中病重的老人自私出走的。。。。这孩子。。。早知道是这样,我们早就劝她回家了。。。。”
主人借着酒意有些慨叹的接着说道:“她呀,就是承受能力太差了。。。孩子年轻,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突然来了一次猛毒她就受不住了。。。。这孩子什么都好,做事勤快又懂礼仪,就是整日的眉头深锁看不见笑模样。。。我们也是现在才知道,她一定是一直惦记着家中的老父亲,却又提不起勇气回到那个伤害过她的城市吧。。。。”
主人絮絮叨叨的讲述着,就和任何一个喝多了的人一样,话匣子开了,就没再关过。
“本来这么晚了,我和夫人都不放心她走,但是这孩子说她拜托了很多人帮她订车票,最后就只有这个时间才订到。。。还是客车。。。真是不放心啊。。。家里的车今天刚好送去维修了,我们这个路段白天都不容易招到计程车,这大半夜的。。。。要是走路的话恐怕要路过十五里。。。那地方可背啊。。。。”
看得出王伯是真的很担心丽丽的,不过主人的话中有几个字一下触动了白海漓记忆深处的某根神经。
“王伯。。。您说。。。什么。。十五里?要走十五里才能到吗?”
“不是啊,从我们家向北大约一刻钟的路程有一座荒山,那山的周长刚好是十五里,所以我们就把那一片路段叫做十五里。那里平时没什么人走的。。。。背啊。。。哎?海漓?人呢。。。。?”
王伯迷糊的找着身边本应存在的人。但是却空空如也。
。。。。。。。。。。。。。。。。。。。。。。。。
白海漓一边在夜幕中向北狂奔,一边回想着在客厅看见的时间。丽丽走了快10分钟了,如果自己跑快一点,也许赶的上吧!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去一趟!
因为那张散发着白桑花味道的神秘字条。。。。。
“七日后,子时,北十五里,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