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天命风流》Swire

9、不如不遇倾城色

　　郡守府一大群人送礼，极其热闹。

　　裴家因有裴半城的名号，在偏厅有个位置坐着，还能插队。

　　阿橙很爽快地给了一荷包银子打赏伺候的人，然后伺候的小侍更加殷勤了。

　　“凤娘子，这边请。”
　　一时，有人引他们去花厅。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郡守府花园很美，阿橙略略欣赏，就见到了郡守府的管事与幕僚常师爷。

　　宰相门前七品官，裴家大掌柜对郡守府这两位都很客气，阿橙表明来意，并奉上礼单。
　　“还有一样礼物，不方便与其他礼品放一起，先给您过目。”

　　“噢，这个时节竟还有琼花树？”常师爷比郡守府管事先认出来了阿橙送了什么，微微吃了一惊。
　　琼花乃江都一绝，郡守府栽种不少，尤其大夫人特别喜欢。

　　阿橙介绍道：“得知夫人过寿，在下铺子的掌柜特意寻来的，愿夫人如琼花玉树，常开不败。”

　　郡守府管事便也仔细地端详琼花一番，眯眯的扫过阿橙说：“你们有心了。”

　　阿橙客气地一番，接下来就是大掌柜说话。
　　他们此行，除了来送礼，就是跟郡守府的人搞好关系，阿橙不懂应酬之事，就不动声色听着，学习学习。

　　可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些腹痛，只好扯了一个小侍问，“更衣的地方在哪里。”

　　那长相斯文俊秀的小侍低眉敛目说，“我带娘子过去。”

　　阿橙不疑有他，跟着去了。

　　可小侍七拐八绕地，将她带去了后宅。

　　阿橙迟疑停下脚步：“不对吧，你要带我去哪。”

　　小侍温声说：“大人要见凤娘子。”

　　阿橙道：“我现在肚子不痛了，我先回去了啊。”

　　阿橙转身要走，那道月亮门前绕来了一个人。

　　此人有种令人不能自拔的俊美，萧萧肃肃、宛如琼枝玉树，一见倾心。

　　他的衣袖带着琼花的气味，时隔经年，阿橙仍感到有些熟悉。

　　眼前就是郡守夫人，默随之。

　　阿橙那日骗了裴凤桐，默随之是个很美的男人。

　　就如今日，默随之穿了绣朱瑾花的袍子，依旧风雅高绝，风姿卓卓，似谪仙下凡。

　　“你抬起头来。”

　　阿橙见了默随之一眼，就自觉低头。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郡守是江都城最高长官。
　　裴家虽然有钱，要是跟郡守府比，那是云泥之别，给阿橙十八个胆子她都不敢唐突默随之。

　　“小人是商家，不敢直视夫人容貌。”

　　默随之轻笑一声，“是么。”

　　他淡淡道：“你骗我的银子，准备什么时候还。”

　　阿橙没想到默随之居然记得自己，不可思议地抬头来。

　　默随之也在看他，他的眼睛如同西域的黑矅石，却有种寂寞的味道。

　　阿橙连忙把头低回去，说：“小人那时年幼，迫于生计，不得不欺骗夫人。夫人的银两，小人已经做生意赔了，不过小人现在有家业，会十倍奉还。”

　　默随之声音依旧淡定：“哦，那可是一千两银子。”

　　阿橙说：“夫人给小人一些时间，年底一定把银子奉上。”
　　那时，默随之给他一百两银子。
　　十倍的话就是两千两，实在是大出血。
　　虽然裴凤桐也给她不少钱当零花，可阿橙都转头买了东西哄裴凤桐，剩的不多。
　　阿橙想，要是能让默随之消气，也是值得的。
　　就是她不能考秀才了，要抓紧时间赚钱。

　　默随之的手指拈住她下巴，眯起眼睛：“与你开玩笑罢了，我要你的钱做什么。”

　　阿橙抬起头，一脸孺慕：“小人就知道夫人不会和我计较。看到夫人你，小人就想起父亲。”

　　默随之都不明白阿橙的大脑构造了。
　　他都如此明显，阿橙居然还不上钩。

　　他冷笑一声，“是么。”

　　阿橙被他的冷笑笑得头皮发麻，点头。

　　默随之收回手去，抿了抿唇，随意走上旁边凉亭坐下。

　　有小侍端来杭白菊茶，香远益清。

　　默随之就那么自在地品茶，晾着躬身的阿橙。

　　日头渐晒，阿橙鼻尖出汗，浑身骨头都酸了。

　　她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凉亭里飞扬挺拔的默随之。

　　默随之的确是俊美的，落花流水，时光无情，他的倾城容貌竟然没有流逝在后宅，反而有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阿橙看了一眼缓缓神，又重新低头了。

　　一侧默随之盖上茶盏，道：“不累么。”

　　阿橙咬牙：“不累。”

　　默随之极轻地一笑，声音带着暗哑：“那好，你就继续站着。”

　　阿橙腿肚子发软，心里嘀咕：妖孽。
　　真是妖孽。
　　裴凤桐跟他一比，是个小孩子。

　　被这样的男人晾着，阿橙没有动怒，可见默随之的绝色。

　　微风吹拂着万千柳丝，却只是为凉亭那边送去清凉。

　　阿橙到底是女子，在日头下不免昏昏欲倒。

　　在她即将倒下的时候，充满琼花香气的怀抱将她抱住。

　　阿橙眼前一黑，默随之的袖子将她脸挡住，微凉的手揉了揉她太阳穴，为她舒缓不少。

　　“还强撑着么。”
　　默随之略显苍白的脸靠近阿橙，淡淡道。

　　阿橙的脖颈被他呼吸弄的极痒，知道自己出了洋相了，索性说：“大狐狸，我斗不过你，可也不能对不起我夫人，你放我回去吧。”

　　默随之勾起唇角：“裴凤桐喜欢你，倒也不算瞎了眼。”
　　阿橙那时候就与别的乞丐不同，吸引他的驻足，打扮一二，就更招人喜欢。

　　“你知道凤桐。”

　　默随之道：“知道，做生意是翘楚。”

　　阿橙说：“我家凤桐可有本事了。”

　　默随之打击她的气焰：“到底是商人，还要听官府行事。”

　　阿橙说：“我以后会做官，让他扬眉吐气！”

　　默随之噢了一声：“你知道做官要怎么做么。”

　　阿橙这次不光说自己要做秀才了，“知道啊，中秀才，然后是举人，最后进士，我带他到京城去一起备考，说不定还能考个状元。”

　　默随之凉凉道：“你口气怪大的。”

　　阿橙：“我每天都有刷牙啊。”

　　默随之负手道：“科举是轮才大典，每一科数千举子，才中三百名进士，你可有这样的才学？”

　　阿橙脸上未有丝毫被打击的痕迹，理直气壮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背书背得比别人快多了，脑子也聪明，四年之后怎么中不了状元？”

　　默随之跟裴凤桐一时间心有灵犀起来。
　　这个人，真的好不要脸。

　　可偏偏他们这种爱装的，都喜欢阿橙的调调。
　　自信，坦率，就像火球吸引着月亮与星辰。

　　阿橙揉了揉自己被扯乱的衣服，说：“没事我先回去了。我们就当没见过，银子我想办法凑给你，别气了啊。”

　　“对了，我这次准备了琼花树给你，祝你生辰快乐，年年赛十八。”

　　这不算默随之听过最直白的马屁，不过经阿橙的口讲出来，有种欢乐的意味。

　　阿橙说着自己也乐了，说：“他们说你三十六了，真的么？我觉得你像我哥。”

　　默随之瞥她一眼：“我无亲女。当初，我想收养你当义女。若不是裴凤桐，你现在应当在郡守府。”

　　阿橙啊了一声。

　　默随之说：“现在也不晚。”

　　阿橙干脆利落，喜上眉梢地想喊爹。

　　她粉粉的嘴唇却眼明手快地被默随之堵住了。

　　默随之修长的手指抚摸她唇瓣，声线暗哑：“我现在就想要个情人。”

　　阿橙睁大眼睛。

　　默随之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双水光绝滟的眸逼视阿橙。“你想为我庆生，便满足这个心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