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英雄》龙佑离

26、第二十五章

　　卓东来不在大镖局的时候，司马超群都会在早上处理镖局中的事物，一般都要两三个时辰的时间，所以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司马超群进屋的时候，郭青正在生火，卓东来的身体畏寒，屋子里太冷他会受不了。而卓东来则在喝酒，这酒自然是郭青后来回卓东来的院子里取回来的，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两个时辰了。

　　进屋的第一眼，司马超群看到的是吴婉的尸体，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到了卓东来冷冷的声音：“你曾经说过吴婉是你见过最美丽的女子。”

　　“是，我是说过。”司马超群抬起头看向卓东来。

　　“你说，是不是活着的时候越美的女人，死的时候就越恐怖？”

　　“不错。”司马超群点头。

　　卓东来终于抬眼看他，但灰色的眼眸之中却已经没有一丝感情的存在：“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司马超群道。

　　“前天。”卓东来实话实说。

　　司马超群冷笑一声：“原来吴婉说的不错，这大镖局真的是你的大镖局，而不是我的。”

　　“它本来可能会是你的，差一点就是你的了。”卓东来慢慢的放下酒杯，“可是你放弃了这个机会。”

　　司马超群冷冷的看了一眼死在地上的吴婉，眼中甚至没有一丝悲戚痛惜之意，然后他又看向卓东来：“不知道你屋里的那位李先生，死的时候是不是也如此恐怖。”

　　“我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卓东来道，“他那个人，就算是死，也一定会找个安静的地方死去，不会让关心他的人伤心。”

　　“哦？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司马超群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洛阳的事情解决了？”

　　“没有。”卓东来道。

　　“那你为什么回来？”

　　“因为我感觉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将要离我远去。”那是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但我仍然在这里不是吗？”

　　“是的，你在这里。”卓东来点头，慢慢的起身，走向门口，看向外面的天空，“可是他不在了。”

　　“你是说那位李先生？”司马超群轻哼一声，“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我并不是你唯一的朋友。”

　　“不，你错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永远都是。”卓东来收回目光，转身冷冷的看着司马超群，“因为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交朋友了。”

　　“我是你唯一的朋友？那我为什么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司马超群的语气里带着嘲讽，“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在外面娶妻了。”

　　“我确实没有成亲，但是……”卓东来看着他，“我确实有心爱的人。”

　　“你可不要告诉我是那个蝶舞，听说她的孩子好像是朱猛的。”司马超群看着他，“像你这种人，是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的。”

　　卓东来十分平静的看着他，就如同以前一样，并没有反抗他的嘲讽，只是非常平静的道，“蝶舞是我的义妹。”

　　“那么是谁？”司马超群问。

　　卓东来慢慢的走到桌边，倒酒：“你难道猜不到吗？”

　　司马超群先是疑惑，然后突然了悟，却又惊讶，看卓东来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你不会是说我吧？”

　　卓东来看他一眼，慢慢的喝下杯中的酒：“不是你，当然不是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但只是朋友。”

　　“那么是谁？”司马超群盯着他。

　　“李寻欢。”

　　司马超群一愣，不知卓东来为何会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在他初出江湖之时，李寻欢就是江湖上的一个神话，一个永远不败的神话，而他成名的时候，李寻欢已经“仙逝”了，所以他一直无缘一见。

　　卓东来也没解释，只是又坐下来道：“司马，你其实也是一个不常犯错的人，可是最近，你却接连犯了两个错误。”

　　“哦？哪两个？”司马超群问。

　　“你实在不该联系雄狮堂，就算你想杀我，也不该联系朱猛，他根本杀不了我。”卓东来道。

　　“我知道朱猛杀不了你，他爱的女人和孩子都在你手里，他怎么敢杀你？我只是……”司马超群看向郭青，“我只是想杀郭壮。”

　　卓东来看了他半晌：“你知道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司马超群叫道，“这种事情当丈夫的并不一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知道多少？”

　　“我都知道了，包括那两个孩子不是我的儿女，我都知道。”司马超群的声色俱厉，“可是我一直在忍耐着，你那么信任他，让我根本没有机会除掉他！”

　　卓东来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告诉司马超群，就算他不杀郭壮，在他走之前，也会把郭壮处理了，这话本就没有必要说。

　　司马超群深吸几口气，使自己慢慢平静下来：“说说我做错的第二件事是什么吧。”

　　卓东来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司马，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三件事是绝对不能做的。”

　　“哪三件？”

　　“和赌鬼赌钱时弄鬼，在酒鬼酒中下毒，当着自己的老婆说别的女人漂亮。”卓东来道，“这世上，无论谁做了这三件事都会后悔的。”

　　司马超群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李先生是个酒鬼，”卓东来将杯中的酒喝掉，却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水晶杯，眼中似乎现出了些许柔情，“就算我不让他喝，他也会偷偷的喝……”

　　“那倒真是一个酒鬼。”

　　卓东来似乎没听到司马超群说什么，只是继续道：“一旦我抓到他偷酒喝，他就会用那种非常无辜的神情看着我，让我不忍心责怪他……”

　　“不忍心？”司马超群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也有不忍心的时候？”

　　卓东来仍然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着：“一壶酒中是否有毒，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可是像他那样的酒鬼，只要用鼻子一嗅，就知道酒味是否变了。”他可不相信司马超群有“妙郎君花蜂”那么高的下毒水平。

　　“是吗？”司马超群冷笑，“可是他还是把酒喝下去了。”

　　“是啊，他还是把酒喝下去了。”卓东来叹了口气，他的耳朵似乎动了动，他的唇角不易查觉的微微扬起。

　　“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条。”司马超群道。

　　“别人也许是的，他倒是未必。”卓东来再次站了起来，走向屋子的门口。

　　这时，连司马超群都听到了马蹄声，他皱眉：“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大镖局里骑马？”

　　“是马车。”卓东来笑道，“我有一个‘惊喜’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