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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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欢喜一家愁。
李紫夜吃完晚饭，认认真真刷牙漱了口，做了几遍心理准备，在庄骆声的门前徘徊许久。
等她终于做好敲门的准备，深呼吸，举手，敲门。
嗯？
房门一开，她直接敲在了庄骆声的胸口上。
有弹性的带着水珠的胸肌。
湿热热的，滑溜溜的。
李紫夜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见对方的神色有些无奈，便立刻缩回了手背在了身后，脸也在第一时间变红了。
“不不不……我，我，我……我不是！我没有！”
她万万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一个窘境。
庄骆声很显然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上的水滴沿着脖颈往下落。
他穿着浴袍，开襟有点大。
而李紫夜的手就好巧不巧，直接按在了他光|裸的胸口上。
“我刚洗完澡出来……”庄骆声也没想到会有这个情况，“听到外面好像有动静，就想开门看看……”
他先通过猫眼确认了李紫夜的存在，这才准备提前开门。
而且他确实故意把衣服拉开点，想要吸引一下对方的视线。
这都是计划好的。
但他却没料到李紫夜会在那个时候敲门。
哪里想到你直接上手了？
虽然庄骆声觉得这个效果比他预料地更好些，但看着她恨不得满身都是嘴，想要快速解释清楚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心疼。
如果对方真的对自己没有一丝好感也就罢了。
但明显她是有什么苦衷的。
“我——我先回去！”李紫夜转头就要跑，却被庄骆声一把拉住手腕。
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你回去？说不定你就不来了呢？
庄骆声心想，向她笑着说：“没事，你先进来坐会儿，我很快！非常快！”
在走廊上拉拉扯扯的确不好，要是被别人看到就要误会了。
李紫夜连连点头：“好好好——那我们先进去吧！”
庄骆声的屋子和李紫夜的屋子是同样的布置。
外面有一个会客厅，里面才是私人区域。
李紫夜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坐下，自觉捧起剧本。
“我先看看，你慢慢来，别着急。”
是她自己先到了，也不能怪庄骆声没洗完澡。
而且……
李紫夜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庄哥的肌肉比她想象得要多些……
不过上一次的戏她应该也看过了，怎么没什么印象？
难道……是因为那次他是“温忘年”？
不不不不不——
李紫夜啪的一下捂住脸。
我怎么可以在人家的房间里，看着浴室门想这么猥琐的事情？！
她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是……这是庄哥的房间诶！
庄哥还在洗澡诶！
她的目光再度滑向那扇磨砂玻璃门。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李紫夜刷的一下转回视线。
恨不得立刻掏出个手机给自己来一段心经。
我一定要把今天的体验写到笔记里去！
她默默地在心里自言自语，想要化解一下满身的尴尬与躁动。
剧本被她捏得卷边了。
庄骆声果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十分钟不到，他就从浴室里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虽然还是休闲的家居服，但却比刚才的那个浴袍没看头多了。
！！！
李紫夜掐了下自己的手心。
不能胡思乱想了！
庄骆声端了两杯柠檬水过来，在李紫夜身边落座。
“所以你对明天的戏有什么看法？”李紫夜问。
她必须找点事情做做，否则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想得更加天马行空的！
“这是顾兔的一次转变。”庄骆声接话。
他毫不犹豫，像是早就想了很多遍：“以前的顾兔总是被动的，她被动地接受一切，不去表达自己的感情，等着温忘年去接近她，靠近她，接纳她。但这次却不同。”
“这是顾兔第一次主动亲吻温忘年，也是她第一次让温忘年去做什么，第一次去想自己要做什么……所以，这个吻的意义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等等等等——”李紫夜有点蒙了，“顾兔是我在演……我问的不是你对演绎顾兔的看法，是你对温忘年的看法……他有什么心情，有什么想法……”
庄骆声摇头：“我不知道。”
“啊？”李紫夜的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没再吐出一个字来。
那你怎么还有时间去分析顾兔的角色去了？！
庄骆声没觉得自己的这个回答有什么奇怪的。
“因为在这个场景里，我个人认为顾兔是最重要的。温忘年有成长，有改变，但他的改变在家族覆灭的那一段时间是最明显的。对于他来说，知道了募军的消息，要去参军，是符合原本性格的一种行为。但是顾兔却不是。顾兔在以前不会主动推动什么事情，更不会建议别人去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庄骆声的这段话让李紫夜也陷入了思考。
确实如他所说。
如果说之前的成长更多的是侧重于温忘年，那顾兔的成长则是在进入学校工作，想要为家人报仇之后。
“我原本的想法是……虽然顾兔说自己是为了报仇，但其实她也是想要除掉那一颗毒瘤。”
庄骆声颔首：“她说是自私，其实也有一部分大义。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了所谓的’复仇’放弃自己的生命。而且这个爆发并不是在顾兔知道那人的身份之后，而是各种矛盾激发，不管是周围的学生还是温忘年，何秋月，都深受其害的时候。”
李紫夜继续说：“这是一种成长，原本只会考虑自己情情爱爱的人开始考虑起一些对她来说原本没有意义的事情。她原本只想保全自身，在乱世里苟活。但最后还是选择让爱人参军，她则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掉这个麻烦。”
“虽然在我们看来，这个解决方式是错的。”
李紫夜沉默半晌：“但对于顾兔来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驻扎在本地的最高长官看上了她，但她却不愿意拖累温忘年。
再加上他是令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之一，她不可能委身于他，更不能向他投降。
他是有罪的人。
但他却拥有着她所不能抗衡的权利。
“所以，她怀抱着所有的期望送走了温忘年，希望他能够远走高飞，能够实现他的梦想。”
庄骆声说：“对于顾兔而言，温忘年就是她的梦想之一。是她所向往的那种人。”
李紫夜有些困惑了：“但这怎么能说是成长呢？如果她真的成长了，那她应该和温忘年一起去参军啊。”
庄骆声叹了口气：“顾兔不是向若柏，所以在短时间内，她不管如何成长，都没有办法走到向若柏的位置上去。”
李紫夜恍然。
是她当局者迷，没能看清全貌。
顾兔的经历与身份让她的成长仍旧存在着局限性。
“而且……”庄骆声摸了摸下巴，给了一个微妙的停顿。
等李紫夜疑惑地望过去，他这才继续说。
“虽然在顾兔和温忘年之间，顾兔一直是被动的。但在我和你之间，我都是被你所影响的。在演绎的时候，或者在戏外……所以，我最后能够发挥成怎样……有的时候并不受我自己的控制。”
李紫夜觉得他这话并不仅仅指的是演戏。
庄骆声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而是只说演戏：“所以我才想要让你和我试试看，究竟我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才会比较贴切。”
他没再给她思考的时间。
“所以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李紫夜沉下心来：“好。”
两人翻开剧本。
城门外，长亭边。
虽然长亭早就废弃了，但当地人送行的时候还是习惯要一直送到这里来。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顾兔更是明白，这可能是诀别。
她知道这样可能会对不起温忘年，但她却明白，这是她期盼多年的事情。
杀亲之仇，灭族之恨。
如果她不曾再遇罪魁祸首也就罢了。
可她偏偏遇上了。
在这乱世里他们都是浮萍。
温忘年一离开，那人肯定会露出早已蠢蠢欲动的獠牙。
她没有选择。
但她也不能和温忘年一起离开。
生是在这里，死也是在这里。
这是她对父母的诺言。
“忘年……”顾兔的眼中泛起波光。
她还是舍不得他的。
温忘年上前一步。
“小夜……”
“咳咳咳咳咳——”
李紫夜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庄哥？！”
她真的有点慌了。
庄骆声也有些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喊出了李紫夜的名字。
两人尴尬地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单膝半跪在沙发上，都有点不敢看对方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
庄骆声揉了揉发麻的腿，换了个姿势：“不好意思，我们重来吧。”
李紫夜的心里一团乱麻。
但庄骆声已经开始了接下去的对白。
“婵儿，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注意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这句话像是一道利剑刺穿了顾兔的胸膛。
她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泪水，微微地晃了下头。
对不起。
没等温忘年再说话，她却像是鼓足勇气了一般猛地抬起头。
庄骆声已经站在了李紫夜的面前。
她上前两步，仰头看他。
不是温忘年。
这是庄骆声。
但似乎这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分别。
这都是她爱的人吧？
李紫夜踮起脚，蜻蜓点水般吻了下他的嘴角。
一滴泪珠滑落。
对不起，我爱你。
对不起，我无法陪伴你。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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