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交错》朽夜玊岚

48、流年*（千叶番外）

　　所谓执妄，不过虚念。
　　　　　 　　　 　　　 　　　 　　　 　　　 　　　 　　　 　　　 ——浅草瞳

　　“哟，浅草大人，今天来得比较晚呐。成为上位席官之后，大人公务繁忙很多吧？这位大人是？”居酒屋的老板恭敬地递上两瓶早已经准备好的佳酿，有些意外地望了望我身后那抹纤细的身影。

　　“嘛，她是我们番队员，露琪亚。”懒洋洋地刚想从怀里掏钱还给老板，却发现露琪亚已经非常机灵地替我还了酒钱，接过那两瓶酒。

　　“我拿一些吧，露琪亚。”无语地看着她有些狼狈地帮我拿着一堆零食杂物，还吊着两瓶酒，淡淡出声。其实作为新人，她算是比较上道的了。对我这个上司恭敬不多话，做事勤奋，每天都提前跑去帮我打扫我的办公桌，帮我处理文件，俨然我的小跟班，惹得席官室其他席官眼红不已。大概谁都没有猜到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居然比普通队员还要上进谦逊，连那只死燕子都说懒虫化身的我捡到了大便宜。是啊，的确是大便宜，如果她……不是绯真的妹妹的话。

　　其实在夜一和海燕找到我，极力鼓动我去真央读书时，我便已经明白他们的心思了。他们以为，我和朽木白哉之间，还有可能……只能说，他们太看得起我了，只可惜，我不是绯真，没有那个本事，可以让那个人，可以不顾一切到那个地步。

　　十三年，是一段非常长的时间，长到我已经可以渐渐淡化那个人的身影，淡化很多很多年前，那些不切实际的狂妄想法，那些莫名的感动和现在想来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后，慢慢地将它们封存起来。只要不见到他，心情并不会有多少起伏。一边在十三番混日子，一边跟着志波海燕修炼，自由自在，这种平静的日子，其实也不赖，直到露琪亚进了十三番。

　　一年前

　　“浅草大人，我是新晋队员朽木露琪亚，请以后多多指教，我一定会努力向大人看齐的！”行了一个非常够分量的大礼，朽木露琪亚非常崇拜地看着眼前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第七席所在小组组长，兴奋异常。

　　“请……多多指教。”一向惯用的微笑面具出现裂痕，上扬的嘴角略略有些抽搐，满含笑意的一双眼睛非常温柔地看向在露琪亚后面那个似乎嫌自己命太长的志波海燕，他是故意的是吧? 她知道她现在非常抢手，很多新队员都要求跟自己，但是他大哥也不用这样对她吧，让她带朽、木、露、琪、亚？

　　“是!”看着浅草七席‘柔情似水’地望着身后的海燕大人，露琪亚总算明白为什么她才刚刚说想追随浅草大人，海燕大人敢即刻拍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了。原来两位大人有这层关系在！海燕大人真是好人呐！

　　“那就要加油啦露琪亚！你、大、哥也很想看到你进步呢。”坦荡荡地接收着露琪亚亮晶晶的星星眼和某人温柔得快掐得出硫酸的‘秋波’，志波海燕笑嘻嘻地搓着露琪亚的头发，给了前面那个快发飙的女人一个令她无法反驳的原因，果然看到快露爪的小猫安静下来。
　　这是，他的希望么……

　　“是，我一定会努力的！”露琪亚亮晶晶的墨紫双眸，满是崇拜望向沉默的她，显然是准备拼命用功的了。

　　无语的看着这大小两宝，第一次发现志波海燕素来阳光灿烂的笑容有些恶质。是那个人的希望么，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如果没有能力，在朽木家也会很难生存吧。

　　“露琪亚，下班后一起去训练吧，和海燕副队长一起。”

　　“是，非常感谢前辈。”露琪亚两眼再度放光。

　　“笨蛋，也要感谢我这个海燕大人啊！”

　　“是，非常感谢两位！”

　　于是，不知不觉中，那个酷似绯真的女孩，已经跟了我近一年。

　　我原本以为，她不到一个月，就会受不了我的刻意疏离和刁难，特别是我常常无视她贵族的身份让她跑腿帮我干活。本料定她不久便会主动跟海燕申请去跟其他席官。结果某次训练完闲聊时，她万分感动地告诉我，只有我和海燕，把她当作平常人看待，她无论如何都会跟着我们两个，真是无语问苍天。

　　我原本以为，跟露琪亚在一起，日日夜夜对着她那张酷似绯真的脸，我迟早要么会死于失血过多，要么直接把琉驾到志波海燕脖子上让他自己带露琪亚。但是，到了后来，我也一直没有这么做过。

　　“既然你想以浅草瞳的身份生活，那么对于跟那件事情毫无关系的露琪亚，你有什么立场去排斥她呢？”一向笑嘻嘻的志波海燕，唯一一次严肃正经地望着我，说出这些话时，我无法反驳。

　　要我承认我还爱着那个人，还对他有所期盼，所以斩断得并不彻底，或者承认我仍旧没有走出千叶的角色，都不是我愿意的，所以，我没有理由，让志波海燕将露琪亚调走。

　　其实，现在我生活的目标很简单，混日子，变强，在将来那一个日子里，在必要时候能够给予那个人帮助，或是死在某人剑下，或是继续过着浑噩的日子，等待下次那个人可能需要帮助的时刻。

　　至于原因，我把它归类为报恩。之前欠了某人几次救命之恩，有他有需要的情况下，尽量提供帮忙，加上活着也需要个目标，所以，就确定了这样的目标。

　　当然，很多人都不同意我这个论调，苍就是第一个。他不会直接反驳我，但是他的脸上很明显地挂着‘你是死鸭子嘴硬！’几个大字，无所谓，嘴硬就嘴硬吧。反正，我只想选一种，感觉不太辛苦的生活方式。

　　所以，帮露琪亚成长成为席官级别的死神，也就成为我这一年新的目标……既然露琪亚变强，是他的希望。

　　“不，这种小事请让我效劳吧，浅草大人！”墨紫色双眸闪闪发亮地望着我，让我再度将她和某位温柔似水的女人重叠的举动失效。即使拥有相同的容貌，灵魂却相差太远，远到连激起我对眼前这个跟她相同无二的女孩那么点点所谓的恨意，都办不到。

　　“天色不早了，你还要回瀞灵廷，走吧。”托她的脸整天在我眼前晃悠的福，纠缠我很多年的老毛病，现在已经很少发作了。再多的伤痛，在时光的冲刷下，最终留下的，不过是朦朦胧胧的一点印象罢了。

　　很多东西，看久了，也就麻木了。

　　……这算不算是一种收获？

　　“是！”

　　渐渐的，我也已经习惯身后多了一个人了。

　　“啊，原来浅草大人在二区有座这么漂亮的房子，厉害啊，难怪大人不住队舍。”露琪亚站在我小窝前赞叹着。

　　“……还好啦。”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的星星眼，朽木宅不是更华丽么。开锁刚刚要推门进去，却有些意外地看到一条雪白的大尾巴在路旁拐角处摇晃。

　　“白，我回来了，要进来不？”朝拐角处挥挥手，在露琪亚略带讶异的观望中，果然一只浑身雪白的大猫非常优雅地迈步向我走来。

　　“这是浅草前辈家养的猫吗？”进屋将东西放下之后，看着在我怀里都特别矜持的猫，露琪亚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呵呵，我当然知道她想到什么了，这只别扭猫的气质，还有那双纯黑如墨的眼睛，都非常的像某人呐。但就是感觉，特别的亲切。

　　记得第一次遇到它的时候，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当每个人都忙着躲雨的时候，它就默默地站在街角一旁，望着大雨中渐渐亮起来的万家灯火，好像被所有人遗弃了一般。又或者说，它拒绝了全世界。

　　所以当我伸出手示意它跟我走时，我也很意外它竟然那么干脆地便跟我回家了。但是，显然这家伙不但气质像某人，骄傲上也非常像。明明猫都会爬墙，我也说过欢迎它随时到我家做客，但是这只别扭猫，次次都会在门口等着我开门，守规矩得令我无语。

　　“不是哦，它只是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我而已哦。对吧，雪儿？”果然，一说完，原本温顺无比趴在我怀里的猫即刻寒毛倒竖，却被早有防备的我紧紧抱在怀里。“好了好了，你是白，你是白。”真是的，大概是只公猫，所以特别厌恶我帮它起女性化的名字。其实，真的不是很想取白这个名字呢，但看它一身雪白的柔毛，难道我可以帮它起个名字叫小黑么。

　　“那，浅草大人，我告辞了。”在看到我墙上时钟后，露琪亚不好意思地告辞了，临走之时想伸手摸摸我怀里的猫，但在白极具威严的瞪视下，只好作罢。

　　“白，你太伤人家自尊了。”摸了摸它柔软的白毛，慢吞吞地解开酒瓶，想到露琪亚竟然被一只猫吓到，我便觉得好笑。

　　白色爪子搭在我拿酒瓶的手上，一双乌黑的猫眼看着我。

　　“……知道了，吃完饭再喝酒是吧？今天我买了熟牛肉，你要不要吃一点？”无语地放下酒瓶，将那盘熟牛肉朝它那边挪了挪，果然看到某只猫嘴角上扬。

　　切，居然沦落到被猫管……

　　不过，这种日子也不错，就这样，淡淡地，静静地，过下去……

作者有话说

　　= v = 更完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