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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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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师兄,我若再勤奋些,你这琴弦都要被我拨断了。”
“铮——”琴弦应声而断。
在音律府的三百年,希音说出口的话,或早或晚,总会应验。
三百年,疑问,是一点一滴积累的。
“火神小心些,别到时涅槃不成,把自己烧成只乌鸦,来不得音律府,我可落得清静了。”不过是玩笑之语,哪料凤凰涅槃,真的出了岔子。
火神失踪,魔界陈兵忘川,天界人心惶惶。
“天帝令润玉坐镇中军,他从未领兵,不知可能指挥得动那五方天将。”长琴少有地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这仗打不起来。”杀伐之声未起,希音笃定极了。
火神的意外,将她多年来细碎的怀疑与困惑放到了眼前,再也无法忽视。
她为何竟有咒言断语之能?
还有那些声音……那些从未被人说出口,却确实被她听见的声音,它们究竟来自何方?她刻意地压制那些声音,它们却仍旧无孔不入。
究竟是她无意识间听见什么,说出后应验了,还是她随口一语,便能成咒?
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希音合上曲谱,搁在一边:“长琴师兄,我明日要回洛湘府一趟,不会太久。”
“好。”长琴点头,“你最近心不在焉的,留在音律府也学不到什么。”若不知她对润玉的心思,还以为这孩子在为火神牵肠挂肚呢。
洛霖见女儿回来,当然是高兴的,再看看希音的神色,又没那么高兴了:“希音?怎么了?”
“爹爹……”她眉间轻蹙,想勉强笑笑,却根本笑不出来,“爹爹,我说的话,都应验了。连火神涅槃的意外,也被我说中了……”
洛霖面色一沉。
希音抬眼观察着他:“爹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可之前那一千多年,我根本就是聋哑的,如今,我说我有咒言断语之能,爹爹为什么不觉得惊奇?”
“还有……润玉,究竟与我有何关联?为什么只有见了他,我才能说话,为什么,当年我对他说了那句话,天雷就要劈我?”希音盯着水神,“爹爹,你都知道,是不是?”
“希音……你还小……”水神拉过希音,怜惜地看着她。
希音望着他:“爹爹,希音一千六百岁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明明,还是爹爹的小女孩啊。”水神抚过她的发顶,目光忧虑。数年不见,希音又长高了不少。
希音垂目,投入水神的怀抱。
“可是……爹爹,那些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了。”半晌,水神听见她轻轻地说了一句。
水神一僵。
他叹气,这一天,终究是要到来的。
“唉。我本想,等你再大些,等你成年,再告诉你的……希音……”水神拉着她坐下,他看着她,有些不忍,“你可知,为何爹爹真身是水,你娘亲真身是风,你却是无色无形的天籁之音?你可知,为何五行之法你皆可修习?”
“爹爹,告诉希音吧。”
唉……
希音只在洛湘府待了一夜。
一个无眠之夜。
呵,天道之女?
生我者,风神临秀,育我者,水神洛霖。与天何干?
我父天道?
一念生我,一念杀我,一念令我聋哑,一念令我聪明,父啊,希音究竟是你补天的石,还是你翻天的计?
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可是,娘亲何辜?爹爹何辜?我又何辜?
润玉何辜?旭凤何辜?六界生灵又有何辜?
对,我都听见了。润玉之反,旭凤之死,天魔之战,那些声音从未如此清晰。
世间万物,不过都是你手中的棋子罢了。天道永存,世间生生灭灭,怕只是你的消遣,何曾有过一丝在乎。希音何德何能,有你这般高贵的父,承你这般无情的道?
我父我母,为我挡去九百九十九道劫雷,你劈我的雷。我母殒身,我父教养,不为天道,只为希音一人。
希音今日重入天界。
都说,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若天道有失,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