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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在八大胡同的胭脂胡同口上,有一处大红灯笼高挂的高级四合院,前面是非常漂亮的清水门楼,青堂瓦舍,装饰华贵考究,雕梁画栋。牌匾上书了三个草书:醉云阁,趁着黄昏的灯光影色,气势恢宏又迤逦,一看便知是名家手笔。

      这个名字据说是清朝书法家江风的手笔,江风是清朝乾隆年间的进士,官至吏部尚书,当时他在京城时与清吟小班的头牌初云姑娘情投意合,后来他出任两江总督,离开京城之时,在书法界已经颇有造诣的他给清吟小班提了个牌匾,名为醉云阁,纪念初云姑娘对他的恩情。不过牌匾上并无任何落款印章,这些风花雪月全是坊间传言,不知真假。

      凭借着这一段迤逦的感情故事,醉云阁就名声在外了。在清朝时,由于北京城内禁止开妓院,八大胡同里的四合院式的建筑里的这些小班得到蓬勃的发展。进入民国时期,各方势力风起云涌,四九城里更乱了,而这些自清朝就有的小班反倒繁盛起来。

      醉云阁是八大胡同最高档的妓院,清一色的苏州来的妓女,各个色艺俱佳,擅长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这些女子秋波明媚,进退有度,民国的各政坛要人,银行豪客,权贵富商都趋之若鹜,都是醉云阁的座上客。

      “哟,今天这两位爷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吧~~”关山月和黑皮刚一进门,就受到了老鸨的热情招待。

      “樱红,翠玉,还不快来招呼两位爷。”不等关山月和黑皮两人做何反应,两位风姿绰约的美人就小步踱过来,盈盈屈膝,请了个安,那样子低眉顺目,柔顺可人。

      黑皮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混混,也是第一次逛妓院,虽然平时荤话没少说,但是真到了这时候,反倒羞成了一个纯情少年。到这时候头也不敢抬,脸烧成了一朵火烧云。

      关山月倒是十分闲适,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夹着一根香烟,轻轻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来,细细的睥睨着眼前的两位美女,那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常年逛妓院的老油条。

      樱红柔柔的看了关山月一眼,眼波流转,勾唇浅笑。

      老鸨迎来送往的阅人无数,关山月一进门,虽然是男装打扮,但是老鸨一眼就看出这是个细皮嫩肉的姑娘,但是姑娘举止□□却又风流潇洒,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逛窑子的。老鸨在八大胡同待了一辈子了,什么爱好的客人没见过,女人乔装打扮来听曲儿的也不少。但因为要求特殊,给的价钱也不会少,老鸨笑眯眯的招呼,

      “两位爷怎么称呼?”

      关山月笑笑,“叫我关……四爷就成,这位是……皮哥。”

      黑皮一听夫人如此介绍,吓得红着一张脸直摇手,拉了拉关山月的衣角,小声哀求,“夫……四爷,四爷咱们还是快回去吧,三爷还在家等着呢。”

      关山月看了一眼旁边的黑皮,无情的嘲笑了他,“急什么?”

      关山月转头看着老鸨,指了指旁边的黑皮笑道,“小兄弟,第一次来这地方,没见过世面。”

      老鸨多会做人啊,立马吩咐,“翠绿,还不快好好伺候着皮哥?”

      翠绿急忙小步踱到黑皮身边,嗲声嗲气的在黑皮耳边叫了一声,“皮~~哥~~”黑皮顿时半身麻痹,张了张嘴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

      “四爷,您今天是来听曲儿呢还是看戏,让樱红伺候您?”老鸨看着关山月。

      “爷这次来这醉云阁,怎么着也得听听咱们醉云八艳的冷月姑娘的歌喉吧,去赏月小筑。”说完扔给老鸨一袋大洋。

      老鸨子上下打量了打量关山月,似乎知道了什么,眉开眼笑的颠了颠,“四爷您里边请~~”

      关山月熟门熟路的迈开步伐,向四合院里面走去,黑皮在后面非常不自然的拐着胳膊,好像那胳膊不是他的一样,胳膊上架着翠绿姑娘,跟着自家夫人后面半身麻痹一跛一跛的向里面走去。

      ******

      黑皮不知自家夫人这是怎么了,非要到这不三不四的地方来,女人逛什么青楼。但是他身为夫人的跟班,这时候还必须得跟着,他一路上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心里一个劲的默念,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要不然三爷回去得剥了他的皮。

      红柱朱廊围成天井,整栋楼每个房间的门都面向正中央,天井内又一个装满太湖石的水池,养着数尾金鱼,古意别致。这是一等一的风月场所,樱红带着他们来到其中一处房间,只见室内装饰更为华美讲究,墙上挂着字画、碑帖、周鼎汉规、各样文玩陈设周围,以此体现出居住者高雅的风格。

      樱红把关山月引到屋内,笑盈盈的看着关山月,“冷月姑娘正在梳妆,请关四爷稍等片刻。”

      关山月在圆桌边坐了,但是抬眼就看见旁边就要迈步进来的扭扭捏捏的黑皮吗,关山月仰着下巴制止他,“唉~~你进来干吗?”

      黑皮的一只脚悬在门槛上,看着自家的夫人严厉的眼神,又把脚放回去。“夫……四爷,那个,还是让我进去吧!”

      “出去,我要跟冷月姑娘打茶围,你也要听?”关山月皱起眉头。

      “四爷,咱们走吧,求您了,三爷在家还等着呢!”黑皮紧张的看着门里这位张扬跋扈的夫人。

      关山月索性也不跟他废话,走到门边,看着翠绿,“翠姑娘,劳烦你招呼招呼我们这位小兄弟,带他四处转转,长长见识。”说完拿了十个大洋给她,也不管黑皮的拒绝,直接关上了门。

      黑皮面对着关上的门,悻悻然的站在旁边,小心偷瞄了一下旁边的翠绿,蔫蔫的轻轻叹了口气,自家这到底是位什么夫人啊?翠绿收了钱,自然是要办事的,但是这位纯情的黑皮扒在门口不肯走,翠绿只好也站在他旁边陪着,她还是第一次见来逛窑子的付了钱却非要站在门口当门神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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