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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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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杖的确在村子里,越靠近村子,这种感觉越强烈。
不过,这村子虽然没有丧尸,却是有人类。
骨用衣服将自己整个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连头都包了进去,只露出眼睛位置的一部分。
这样,就不会那么快被发现他不是人类了吧,只要他不说话。
安楠是跟着一起来的,她不愿意再一个人被留下,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被抛弃的感觉。
即使她知道骨不会这么做,即使她相信骨,她还是害怕会发生什么意外分开他们两个。
而且有她在,会更方便跟村子里的人类交谈,即使骨把自己全部都包裹起来,骨的声音还是很特别的,一点也不像人类会发出的声音。
按照骨的安排,他们进入村子遇上第一个持枪的人类,安楠就先大喊了起来。
“不要开枪,我们是来找东西的!”
对方周围埋伏有同伴,安楠看上去就没什么武力,旁边的人虽然怪异但也不像是在身上携带了武器,因此对方端着枪直接就走了过来。
“找什么东西,这里不欢迎外来者!”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脸上有道疤,像是刀伤,连带着失去了一只眼睛。
对方的语气并不友善,但安楠知道骨要找的法杖对他来说很重要,现在她不能退缩,她需要帮助骨,因此安楠鼓足勇气开口。
“我朋友的拐杖掉在这里了,我们进去找下,或者你们有见过这么长的木拐杖吗?”安楠比划了几下,骨说过他的法杖人类是看不懂的,也不可能会使用,多半会被当成普通的木头,因此安楠才会放心地这般直接问出来。
然而对方毫无耐心,威胁他们再不离开就开枪。
骨拉了安楠一把,安楠转头看骨,骨拉着安楠往回走。
那持枪的男子一直到两人走出很远才放下枪走回村子里。
“现在怎么办?”远离了村子安楠就不用担心骨说话会被其他人类听见。
“等晚上。”骨打算等晚上众人熟睡之际再偷偷潜进去寻找。
于是到了晚上,安楠跟着骨悄悄地潜入了这处村子,村内一片漆黑,想来村里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安楠心中有些庆幸,这样他们只要不惊醒村里的人,双方就都不会碰面,引起矛盾。
从白天那人的态度来进行推测,安楠觉得这村里的其他人类也不是好相处的那一类,如果可能的话,她自然希望顺顺利利地找到骨的法杖,然后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但是现在这个丧尸横行的世界,对方又拥有武器,怎么可能是那种无知的人,早在白天安楠和骨靠近失败之后,对方就进行讨论作出了相应的安排。
包括晚上撤掉所有的光源,只为了在黑暗中寻找、监视闯入者。
安楠以为他们的行为并没有被发现,然而早在进入村子后没多久,暗中就有人关注到了他们。
只不过暗处的人一直没有出手,处于观望的状态罢了,因为他们看出来,这两个人白天来过的外来者似乎真的是在村子里找什么东西。
万一是什么好东西,等他们找到了再动手也不迟。
反正他们这边的人数、武力都占优。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骨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法杖,他开始怀疑法杖只是在这里停留过,而并没有埋藏在这村子的某处。
对于人类来说,那只是一根普通的木头,法杖上所附带的魔力不是人类能够使用的,他相信法杖应该还在某处。
“不在这吗?”安楠被骨拉了一把,看见骨返身往回走,她想大概是没有找到。
骨点了点头。
安楠有些失落,不过她知道骨更加难过,她鼓起精神想安慰骨,眼前却突然出现一片刺眼的光芒,她的眼睛突然直面强光的刺激,下意识就闭上了眼。
那是一只带着枪支的四人小队,其中一人正拿着手电筒,用手电筒的光,明晃晃地往安楠和骨的眼睛上照。
要的就是他们受不了强光刺激闭上眼睛。
被发现到被抓住,安楠感觉就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脑袋上顶着一支枪的感觉可不好受。
对方领头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干瘦男子,对方没有丧心病狂地一上来就射杀他们两人,而是命其他人用枪先控制住两人,然后问他们是来找什么的。
安楠说是来找木头拐杖的,那人自然不会相信。
安楠以为接下来他们会进行严刑拷问,因为他们那副样子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
可惜这中间又出了意外。
用枪指着骨的那人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突然一把扯掉骨脸上的布条,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那颗骨骼分明的头瞬间就暴露了。
“丧、丧尸啊!”那人惊得瞬间就开枪了。
不!
事情发生地太快了,安楠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听见了那人尖叫,她听见了枪声,她害怕骨会因此倒下。
然而她忘记了,骨是一架只剩骨头的骷髅,没有血肉、没有皮肤,每块骨头之间又存在着空隙,那一枪并没有伤害到骨。
骨的真实模样一暴露,即使这会是淹没众多秘密的夜晚,不是亮堂堂的白天,那群人还是被骨的样子惊到了。
没有人听安楠解释,没有人愿意听安楠解释。
丧尸似乎已经成了恐惧、瘟疫、灾难的代名词。
安楠看见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骨的身上,所有的子弹都朝着骨飞去。
不可以,他们不可以这样!
安楠想要阻止,她从来没有哪一刻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她没法以肉身挡下如此多的子弹。
她为她自己的无所作为感到深深的痛苦。
混乱中有人推了安楠一把,安楠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的记忆中只有枪声、火光还有其他人类的咒骂声。
对方的手电筒早就已经被击落,破碎的残骸静静地躺在一边,看着夜晚的这幕闹剧会如何收场。
就好像她,她只能在一边看着,黑夜中她连敌我都看不分明,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知道骨挨了多少发子弹,她不知道骨被对方打了多少下,她甚至不知道骨有没有感到疼,她只知道,当黎明出现的时候,骨就站在她的面前,犹如一堵牢不可破的高墙。
而骨身上的衣服却犹如马蜂窝,安楠的眼泪瞬间了落了下来。
“骨!骨!骨!”她听见她在喊骨,她听见骨在回应她,但是她太难过了,哭得太用力,她没有听清楚骨说了什么。
那四个人在混战中被自己人打死了,或者说,那四个人死于了自己的恐惧。
面对近在咫尺的四具尸体,安楠感觉她好像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了。
就在昨晚对方还自信满满地攻击他们,像胜利者一样举着枪,转眼就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如果,没有骨,她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或者,更惨。
被人类一枪射杀和被丧尸活活啃食而死,那肯定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的,那种痛苦、那种恐惧,只是想想安楠就觉得可怕。
如果她真不幸有被丧尸抓住的那一天,她只希望她能得个痛快,她一点也不想慢慢地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
那样,她会疯的!
在这里动手,并不是骨的本意,然而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再去纠结。
至少她没有事。
本来以为这一次过来找法杖只是空欢喜一场,结果骨却在其中一人的包里发现了一包木屑。
那是从骨的法杖上掉落的木屑。
骨很肯定。
那一包木屑并不多,才指甲大的三四片而已,看上去很像是法杖刮蹭后掉落的。
骨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虽然他隐隐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想。
他担心他的法杖被人当成木头切断烧了火。
没有找到骨的法杖,只找到了一点碎屑,安楠看不见骨的表情,但她知道骨一定很难过。
哪怕骷髅没有表情,她也从骨身上感受到了难过的情绪。
“骨,我们会找到你的法杖的。”她听见她是这样安慰骨的,她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她一定要帮助骨找到他的法杖!
没有线索,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找一件物品是很艰难的事情,尤其在远离那处村子之后,骨都没有感觉到他的法杖的气息。
就好像,所有的气息都停留在了那处村子里,越远越感觉不到。
但是安楠不知道,她只知道骨一直在往前走,于是她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她不知道之后还会遇上什么,但是她知道她不会离开骨,谁也无法把他们两个分开。
哪怕骨只是一具骷髅,在她眼里却也跟一个普通人类相差无几,大概是她已经看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