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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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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医院,林秋正靠在桌前看病例。阿诚突然走进来,将手中的礼品重重的放在桌上。
“阿诚哥?”林秋抬头,“你怎么来了!”
“别提了!”阿诚没好气道,“我代表大哥来慰问一下被抗日分子袭击的伤员,和门口的日本兵说半天,连高级病区的门都没让我进!”
“你来看伊藤永健啊!”林秋不以为意,“现在日本人刻意加强了医院的安保,高级病区只有部分医生和日籍高官才能进入,伊藤永健更是被特高课严密保护起来了,连医生进他的病房都要搜身。”
阿诚一把拉住林秋,问道,“你有没有被她们搜身?”
“当然没有!”林秋狡詰道,“手术完之后,南田课长就指定小野君负责伊藤永健了。”
“那就好!”阿诚松了口气,“你也放机灵一点,听说这是唯一的活口,万一抗日分子要灭口呢,少往那边去,在医院看到不对就赶紧跑,犯不着为日本人把小命搭进去。”
“现在来灭口啊?”林秋笑道,“抗日分子哪那么傻,再说,不用他们出手,伊藤永健也快被特高课去掉半条命了!”
“什么意思?”阿诚不解。
“Soldier's heart!你听说过吗?”林秋认真道,“就是指个人经历死亡威胁后出现的一种精神障碍,伊藤永健幸存后情绪一直很激动,没有得到有效疏解,然后又被特高课的人一遍遍问话,不断重现当时的情形,精神崩溃只是早晚的事!”
“这些话你跟别人说过吗?”阿诚问道。
“没有,哪有人有空听我说这个,不过要是能联系上他的家人,还是早日接走静养的好!”
阿诚向门口看了看,低声说:“以后也不要再说了,这些话给我烂在肚子里!南田洋子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林秋点点头,看了看桌上的东西道:“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估计是送不进去了。”
“送不进去正好!”阿诚笑道,“你拿回去吧,里面有两罐日本进口的奶粉,留着自己喝!”
“不用了!阿诚哥,牛奶对胃好,你自己拿回去喝吧!”
“家里有,你弟弟不是现在还在上学吗?长身体的时候,多加强点营养,反正也是总务处掏钱!”
“总务处掏钱啊?阿诚哥,你可真够抠的!”
“哎!怎么说话的!”阿诚嗔道,“我干嘛自掏腰包来看一个素未谋面的日本人!我有病啊!”
林秋笑着收起东西,正要说话。阿诚突然示意林秋噤声,不一会儿,南田洋子出现在门口。“阿诚君,我刚听说你代表明先生来看望伊藤永健了?”
“是,南田课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南田洋子看了看林秋,“林小姐也不是外人。”
林秋拿起一本病例道:“你们聊,我去看一下3床的病人!”
南田洋子看着林秋的背影道:“林小姐很识大体!”
“她很单纯!”阿诚答道。
“她很聪明,我很欣赏她!”
“对于一个无心政治的人,得到南田课长的欣赏貌似不是什么好事!”
“阿诚君,不用紧张!”南田洋子笑道,“阿诚君支走林小姐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不是南田课长有话要问我吗?”阿诚一脸傲娇。
“冢田大佐遇袭,明先生有什么看法?”
“明先生认为,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刺杀行动,凶手策划周详,手段残忍。先是狙击了司机和池田少佐,然后再用手雷炸毁车辆。这样的手法基本可以判断是为了制造恐慌,目标的选取具有一定的随机性。但是无论如何,冢田大佐的行程被泄密了,原计划他是要来新政府开会的。新政府这边明先生已经命令76号开始甄别了,但是宪兵司令部那边怕是要仰仗特高课了!还有就是幸存者这边听说手术很成功,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毕竟刺杀地点是个闹市区,不好排查!”
“宪兵司令部那边我已经让特高课介入调查了!那个幸存者简直就是帝国的耻辱,成天就只会喊救命!”南田洋子怒道,“抗日分子从哪里弄到的手雷?”
“要想进入上海,无非就是水路和陆路两条路,如今上海是座孤岛,陆路是走不通了,只有水路!”
“八嘎!海关总署居然事先一点也不知情!”南田洋子怒道,“我记得海关提货必须要有特务委员会的特批吧!你怎么解释!”
“理论上,只有像医用棉纱这类战备物资是需要特务委员会特批的,上海的水深得很!经常有新政府的高层打电话来要求特批,明先生碍于情面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海的一些大公司也会做一些走私生意,里面都有外国人的股份,法国人、英国人,甚至…”阿诚顿了顿道,“甚至还有日本人,特务委员会只能卡卡没有门路的小老百姓,对于这些人都是无能为力的。上个星期、一家日本公司还从海关提走了三箱货,其中就有几箱手雷,日本大使就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
“有这回事!”
“千真万确,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手雷这种东西在黑市上也不算什么稀缺品。”阿诚淡淡地说。
“上海的秩序真是太混乱了,必须重新整顿!”南田洋子咬牙切齿,“阿诚先生,你干得很好!”
“哪里!其实这些事我本来都不想管,可是毕竟在南田课长这另一份工资,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很好,阿诚先生,我们合作愉快!”南田洋子伸出右手。
阿诚也伸出右手,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