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罗·福尔摩斯·嘴炮·潇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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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潇潇之所以这么笃定这个事实，是因为在二太太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起这事儿时，她将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罗老太太、罗二老爷、罗溶溶……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满满的惊讶，就连罗涓涓也不例外，只是她眼里除了惊讶还有深深地嫉妒，而罗溶溶则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惊喜。
因为小时候，她的渣爹和渣爷爷奶奶经常毫无预兆地就给她一巴掌，或是踹她一脚，她只能让自己，通过时刻观察他们的表情来尽可能的让自己躲过打骂，慢慢地，就练出来超强的观察能力，极其擅长识别别人的面部表情，从来就没看走眼过。
果然，就见二太太点了点头，“没错。一来你那时候和苏姨娘她们走的太近，我不放心你，更不放心苏姨娘，怕她知道了使坏，便不敢早早的把这个消息给漏出来。我怕走漏了口风，连我的溶姐儿也没敢告诉。”
“这二来，他们表兄妹的事儿，只是我同哥哥说起，哥哥虽允了我，因我侄儿要读书科举，溶儿年岁尚小，还没正式说定。我嫂子又怕远哥儿知道了，分心影响学业，也是再三要我别让两个孩子知道了。直到后来，我被夏荷诬陷，为了证明清白，得了兄嫂的许可，方才敢把这件事儿说出来。”
“是以，在那之前，无论是罗府还是庆国公府，除了我、我兄嫂，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远哥儿和溶姐儿定亲之事。说我这大女儿是为了报复溶姐儿，故而抢了她的未婚夫，这是完全说不通的。”
别说其余众人了，就是罗溶溶也想不到自个儿的亲娘竟然当真会帮罗潇潇说话，又是气愤又是着急，不由得偷偷拽了拽母亲的衣裳。
二太太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她知道女儿的心思，正因为知道，才会在这个时候出言帮了罗潇潇。
罗潇潇倒是对二太太会站到她这一边，不怎么意外，因为她知道二太太是聪明人，在当前的情势下，自然会选择对她和罗溶溶最有利的一种。
因为二太太的力挺，原先那些看向罗潇潇的鄙夷眼光，又重新换成了疑惑茫然，再带着丁点儿的同情。
罗潇潇见她们就跟墙头上的草，一会儿这边倒，一会儿又往那边倒，全然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有些替她们悲哀。
别说这些大半没读过书，或者是读《女四书》之类的封建糟粕长大的古代女性，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女性，不也有相当多的人一样的没有自己的主见和独立见解。只知道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听风就是雨，没有丁点自己的判断。
这会儿见最不可能帮罗潇潇的罗二太太都替她说话，再一回想她们想为自家女儿试探庆国公夫人口风时，人家推辞的话风从来都是这会儿先不急，等孩子金榜题名了再说，的确从没暗示过已经选好了人家。
有几个脑子不够用的，便忍不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谁能给我们说个明白？”
罗潇潇微微一笑，高声道：“这些事儿其实简单的很。请诸位记住了，要判断是谁做了一桩坏事，关键是看这坏事做成了之后，是谁得利。”
“就拿我落水那件事儿来说吧，若是我没被及时救上来，淹死了，夏荷再诬陷太太成功，那么我嫁不了柳次辅，我二妹妹肯定也嫁不了，按照约定，柳次辅又必须娶我们罗家一个女孩儿，你们说他会娶谁？”
“至于这一波谣言，是在太太说了二妹妹和陆世子的婚约之后，才出现的。不但坏了我的名节，把陆世子拉下水，还伤了我二妹妹的心。请诸位想想，若是庆国公府迫于谣言，只好娶了我，那么我二妹妹固然是伤心难过，难道等着我的就会是好日子？若是庆国公府坚决不受谣言的胁迫，不娶我，坚守和我二妹妹的婚约，那我就会成为你们眼中再也没有男人要的可怜虫。我二妹妹则成了个不顾自家姐姐幸福的自私自利之人。”
“先前我之所以把春莺、春柳她们给赶出我的院子，是因为这几个丫鬟，那都是苏姨娘安插在我身边的人，整天只知道拿各种好吃的来诱惑我，我能有现在这样一副‘好身材’，那全是拜她们所赐。这样的丫鬟，我能不撵走吗？想是她们恨我撵了她们，这才被人一戳弄威胁，就站出来做伪证陷害我。”
她一步步逼过去，“春莺，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承认你是在诬陷我吗？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就把你送进衙门里头去。”
春莺抖抖缩缩地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突然跟疯了一样，双手抱着脑袋不停地左摇右晃，“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别问我，别来问我呀！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她闹得太不成个样子，罗老太太挥挥手，赶紧命人先把她带下去关起来，回头再审她。
罗潇潇看向春莺方才看的那个方向，冷笑道：“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我们罗家三姐妹里头，我和二妹都落不着什么好，只有一个人毫发无伤，你们说那个人是谁？”
既然罗涓涓三番五次地对她下黑手，那她也得礼尚往来，把这个好妹妹拉出来溜溜。她虽然没看过多少福尔摩斯、名侦探柯南，但身为一个理科生，她逻辑好啊！照样能抽丝剥茧，找出那只幕后的黑手来。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不少人纷纷朝罗涓涓看去。
先前罗家三位小姐出来拜见客人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罗涓涓身上停的最久。不少人在得知她是庶出后，还很是惋惜了一番，这样好的相貌，可惜却是个姨娘养的。
本来罗涓涓是优哉游哉地坐在一边儿看好戏的，没想到先还一片大好的情势突然急转直下，又见这么多双眼睛看过来，又羞又怒，恨不得冲上去撕烂罗潇潇的嘴。面儿上却做出一副委屈又无辜的小模样，可怜巴巴地道：“大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罗潇潇冲她一挑眉毛，“你听不懂啊，没关系！只要诸位夫人小姐听懂了就好。”
气得罗涓涓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住的懊悔自己怎么百密一疏，忘了自个虽然早就知道罗溶溶的夫婿是陆远，可是旁人没她的机缘，是直到二太太说了才知道的，竟让罗潇潇这个贱人给抓住漏洞。这肥妞不是一向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吗？怎么现在竟变聪明了？
却不知她自个比起原先的罗潇潇来也没聪明多少，若不是得了一个机缘，预先知道了好些事，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在罗家过得风生水起。
没等她想好接下来说什么，罗潇潇早转过身，把屁股对着她，走到庆国公夫人跟前去了。
“我方才说了两种可能，却没想到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像现在这样。庆国公府先是答应下来做足了好人，却又在我的及笄礼上发难，把所有的黑锅都甩到我身上，然后理直气壮正大光明地再把我给丢出去，连带着也再不用答应陆世子和我二妹的婚事了。”
“怕是先前国公夫人就不大想答应娶我二妹做儿媳，却碍着国公的面子，不好推拒了小姑子所请。我说的对还是不对？”这也是她方才察言观色判断出来的。
庆国公夫人拿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你这孩子，先还说的有些道理，怎么这会子反胡说八道起来。我自然是想要溶姐儿嫁进我们家的，若不是因为那些谣言……”
“虽说到底是谁在幕后造谣，一时半会儿还查不清楚，但我的嫌疑总算是洗清了吧？既然不是我有意要赖上世子，这谣言也不是我放出去的，不知这件事儿，国公夫人打算怎么收场。”
庆国公夫人脸色有些苍白，干笑道：“既然如此，那自然还是照咱们先前说好的，等过几天，我们就——”
“等等！”罗潇潇胖手一挥，“你又想让我嫁你儿子了，我还不想呢？既然谣言是假的，陆世子没救过我，就连他被引到湖边，也是春莺她们按着某人的吩咐去做的，为的就是嫁祸给我。”
“我说这些，就是想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我对陆世子没兴趣，哪怕他就是潘安再世、状元下凡，我也对他没兴趣，压根就没想过要嫁给他。”
她这话一说出来，满座哗然，罗老太太第一个不干。
“囡囡啊！你说什么？你怎么能不嫁陆世子，若不嫁他，那你——”
罗潇潇走过去轻抚她背心，安慰道：“祖母，方才你也都看到了，都闹成这样了，我就是嫁过去，也没好日子过啊！您盼着我出嫁，是想看我过得幸福开心的，若是嫁过去跟受罪一样，比待在家里还难过，那我又何必嫁到别人家里，去受那份罪呢？”
她母亲的婚姻是她心里永远的一个警钟，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的婚姻反倒过得不如一个人开心，那她为什么非要找一个人来给自己罪受呢？她又不是抖M，比起受虐，她更喜欢去虐别人。
可惜老太太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她这种奇思怪论，还在试图劝她。“囡囡啊，这女人不嫁人怎么成，早晚都是嫁的，你——”
“就算要嫁，那我也不嫁陆世子。他们家太不厚道了，若是不想娶我，早点说啊，祖母您去问她们的时候，是不是说过绝不会强人所难，不娶也没关系。是他们自己答应下来，结果却又找了人来捣乱想退婚。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家，我可不敢嫁！”
庆国公夫人忙道：“这话可就冤枉我们了，我们是当真想同贵府结亲的，便是八字不大相合，我也并不介意。谁想那云阳伯夫人竟会半中间插上一道。”
罗潇潇才不信她的话，只是这会儿也犯不着和她撕破脸，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向云阳伯夫人道：“这么说来，就是伯夫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不少人都眉头微皱，觉得云阳伯夫人这般贸然插手去管人家家事确有不妥之处，但这罗家大小姐，怎么说也是个晚辈，当为尊者讳才是。便是长辈犯了错，也万不能这般的对长辈大呼小叫，太也无礼。
只是说也奇怪，明明罗家这大小姐，她们自一打照面，就不喜欢她，觉得她太胖，眼神有些犀利，一看就是个性子强硬的，身上没有半点儿女儿家的温柔和顺。
可这半晌，她动不动就侃侃而谈、嬉笑怒骂，竟有一种与众不同，又说不出来的凌厉气场，既让她们觉得不舒服，又觉得有些炫目。
众人谁都没发现，在不远处一个屋顶隐蔽处，藏着一个人，那人的目光也正紧紧地盯着罗大小姐，眉头深锁，却又移不开眼。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罗·福尔摩斯·嘴炮·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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