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上你家WiFi啦》领让望

7、沉醉

　　姜灼什么都没有拍到。
　　到了他家楼下，余乐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卡，递给他。

　　姜灼看了一眼，上面有“星球1993”的logo。
　　“这是……？”他迟疑。
　　“健身卡。”余乐给他，“程序还是要走一下。”

　　“那我给你转账。”姜灼接过了卡。
　　“不用。”余乐拒绝了，“我自己的健身房。”

　　还真的当他什么都不懂啊。
　　姜灼心想，教练也没给钱呢，关系跟余乐再好，不也要挣钱。

　　“多少钱？”姜灼点开了转账页面给她看。
　　余乐：“没必要……”
　　“还有教练的费用。”姜灼有点儿生气了。
　　余乐看了他几秒钟，姜灼固执地举着手机。

　　余乐说了个数字。
　　姜灼立刻要全都转给她。
　　第一次支付显示零钱通余额不足，第二次姜灼换了银行卡，交易还是失败。

　　姜灼很尴尬，倔强地说：“你等我一下。”
　　姜灼有好几张卡，除开做投资的那些，其余零零散散地哪儿都有。
　　他开始飞速转账。
　　结果不知道这些银行跟他有什么仇，转了三张卡居然没有一张是即时到账的。

　　余乐再次制止他：“我不做业务，没必要拉你这个客户。”
　　姜灼：“那你倒贴？”
　　余乐不置可否。

　　“对于朋友，我很乐意这样做。”过了几分钟，余乐才慢慢说道，“我是个商人，虽然小本生意，但实在不喜欢重利轻别离的那套。”
　　“那你信不信戏子无情那套？”姜灼问她。
　　“你不是戏子，也不无情。”余乐看向他。

　　姜灼惊恐地看了她一眼，觉得这种语气真的是太客气了。
　　他和余乐昨天晚上的友好相处仿佛全都是假象。

　　余乐转回视线，笑着岔开话题：“怎么，怕黑？”
　　“还好。”姜灼乱七八糟地想着，踌躇着，问她：“那余小姐，你有没有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
　　余乐没纠结他的称呼问题，只是回他：“没有，我懒得很，习惯走一步看一步。”
　　或者说，她的算计早在多少年前已经用尽了，现在更倾向做一条咸鱼。
　　不过这些没必要跟他说。

　　余乐刚才健完身，又开了四十分钟车来送他，也很累。
　　见他不再执意转账了，余乐就解了车锁，示意他下车：“晚上早点休息。”
　　“那你路上小心。”姜灼说。

　　车门打开，姜灼的手机先后进来三条转账成功的消息。
　　姜灼：“…………”
　　余乐笑了声：“没事，快上去吧。”
　　“那你先别走。”姜灼想起来自己准备送给余乐的那瓶酒，“我有东西给你。”

　　打开门，就看到茶几上端正地放着那瓶酒，大概还有三分之一。
　　姜灼差点气到挠墙，一定是昨晚魏叙喝的。
　　魏叙也是一个酒鬼！

　　姜灼空手而归，闷闷不乐的送走了余乐，觉得自己的形象肯定黯淡无光乌漆嘛黑了。
　　斤斤计较小气吧啦言而无信前途无望……

　　姜灼在脑补的一堆形容词里，收到了余乐安全到家的微信。
　　“晚安。”姜灼回复。

　　余乐又预约了家政清洗沙发。
　　十一点钟门铃响的时候，她没防备，直接开了门。

　　陆严珈还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见她皱眉，先解释：“我来这边有个学术交流。”
　　“我不需要知道。”余乐站在门口，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我应该先给你打招呼的。”陆严珈退了一步，解释道，“但是没打通你的手机，就直接过来了。”
　　“我男朋友吃醋，把你拉黑名单了。”余乐说道，把姜灼拉出来挡箭。

　　“哦。”陆严珈扶了下镜框，严肃无比，“你觉得姜灼适合你吗？这么草率地就决定了交往合适吗？”
　　“陆先生，你应该没有权利来指手画脚我的生活。”余乐不想和他多交流，直接切断所有话题，“我和我爸妈的关系不需要你来关心。你妹妹的辅导我也不会答应，如果你们真的觉得健身房对一个已经考上大学的体育生有帮助的话，我推荐你家小区旁边那家，起码便宜。”

　　“陆先生？”陆严珈的注意力却全在这三个字上面了，他细细地品了下，笑了，“以后能都叫我陆先生吗？”
　　“神经病。”余乐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

　　“放我进去吧。”陆严珈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间，一时有些可怜，“那群老头讲了三个小时，听的我都要累死了。”

　　家政还没到，余乐打电话把时间换到了明天。
　　陆严珈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身妥帖的西装被压出来几道褶皱，领结被他摘下胡乱地丢在一边。
　　余乐什么都没给他拿，陆严珈蜷缩在沙发上，脑袋别扭地歪着，看起来委屈极了。

　　余乐站在一边看了两三秒，拿了帽子出去了。
　　而事实是，门刚一合上，沙发上的人就睁开了眼。

　　陆严珈坐了好长时间，余乐都没有回来。
　　他起身，先溜达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去屋里转了一圈。
　　厨房里常用的餐具是一对儿，浴室里有大半是男士用品，卧室……
　　陆严珈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靠椅上搭着的那件男士外套，阴翳地眯了下眼。

　　他本来以为那个叫什么姜灼的小明星，不过是余乐随便找来气人的，但是现在却不太敢确定了。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陆严珈将卧室门合上，又将那杯水端在手里，才打开了门。
　　只是门外的人略微让他惊讶。

　　姜灼也惊讶，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严珈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笑眯眯地说道：“我也想问你怎么来了呢。”
　　姜灼怀里抱着一瓶酒，和被魏叙喝掉的那瓶一模一样。昨天的钱没转给余乐，全都给了这瓶酒的原主人。

　　“哦，送酒啊。”陆严珈伸手接过来，顺便告诉他，“余乐在睡觉，要我叫醒她吗？”
　　“不用。”姜灼硬气地回道，“昨天忘了拿给她，今天正好路过就拿了过来。”
　　“嗯，替余乐谢谢你。”陆严珈笑道。
　　“客气了。”姜灼硬邦邦地回他。

　　姜灼一路楼梯到了楼下，关维在车上看他的行程安排，一打开车门，就被他的怒气伤到了。
　　“余小姐不喜欢？”关维关心地问道。
　　“嗯。”姜灼一拉帽子遮住了眼睛，“在睡觉。”
　　“你俩约好了要梦中相见？”关维问。
　　“关妈！”姜灼突然嚎了起来，“我失恋了！”

　　小光和小冉面面相觑一眼，决定不发表任何看法，只将车平稳地朝外开。
　　姜灼这是要去参加绝地24小时的拍摄，那天晚上接到魏叙的消息之后，团队就连夜帮姜灼排了时间，跟节目组敲了最近一期，今天出发。
　　节目组安排的是三天拍摄，临走前姜灼想趁着送酒，顺便不那么刻意地交代一下自己的行程。
　　谁知道就见到陆严珈！

　　关维看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临走前的深情拥抱被拒绝了？”
　　姜灼不吭声。
　　关维继续道：“你该不会索吻了吧？”
　　前面俩人都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姜灼依旧保持原状。

　　那就有点厉害了。
　　关维思索着，怎么逗他开心。

　　“姜灼，你确定余乐在家里睡觉？”关维问道，“那外面的谁。”
　　这下姜灼说话了，声音闷闷地道：“关妈，你再逗我，我就要罢工了。”
　　“不是灼哥。”这下小冉都说话了，“就是余小姐。”

　　还真是余乐。
　　她一身休闲装，手上还拎着几个外卖盒，正从小区外走进来。
　　姜灼也疑惑：“……嗯？？？”
　　他恍然大悟：“陆严珈骗我！停车！”

　　车停的很猛，余乐想不注意都难。
　　她一时表情错愕，艰难地举了下刚打包的小吃：“……来找我吃午饭？”

　　都快两点了，她居然还没吃午饭！
　　“你这样的饮食习惯真的不好。”姜灼严肃地说。
　　余乐笑：“我吃了，跟朋友吃完回来的。”
　　其实是她不想和陆严珈在一块待着。
　　她又举了举手里的一堆吃食，说道：“顺便打包了些小吃，你要不要尝尝。”

　　他回头看关维，关维耸肩表示时间要来不及了。
　　“有烤鱿鱼吗？”姜灼问道。
　　“还真有。”余乐找出来递给他。
　　姜灼就拿了一串，剩下两串孤零零地在袋子里躺着。

　　“我给你送酒来了，陆严珈接了，我还以为你在屋里睡觉。”姜灼说，“我要去外地拍真人秀，大概三四天回来……烤鱿鱼好好吃啊，等我回来带我去吃吧。”
　　“你都带走。”余乐笑着，作势要把剩下的都给他，丝毫没想去解释有关陆严珈的部分。
　　“不用不用。”姜灼心想，他要是都拿走了，陆严珈要怎么知道他们不仅在楼下遇见了，还聊了一串鱿鱼的时间。

　　这次，姜灼如愿以偿，在上车前拥抱了一下余乐，还往下压了压她的帽檐，低声道：“突然发现有人偷拍，你等下多按一层楼，再走下来。”
　　余乐低着头离开了，姜灼跟关维说了一声，走向了偷拍的人。

　　陆严珈没听到电梯响，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坐在沙发上，冲余乐扬唇一笑。
　　余乐低头换鞋，问道：“睡醒了？”
　　“是的。”陆严珈笑，“在你这里睡得安心。”
　　“醒了就走吧。”余乐下逐客令，并说，“下次再来，我就叫保安了。”

　　陆严珈表情有一瞬的僵硬，扯了扯嘴角：“多少让我喝口水缓缓……你买烧烤了？我能尝尝吗？”
　　余乐将那几个袋子放到茶几上，顿了顿从里面挑出来了装鱿鱼的袋子。

　　陆严珈眼尖地看到里面只有两串，道：“现在不都十块钱三串？你不亲民地连买鱿鱼都被坑吗？”
　　余乐看他一眼，说道：“姜灼吃了一串。”

　　她一边将那袋鱿鱼放到厨房，一边问道：“酒呢？放哪儿了？”
　　“酒柜。”陆严珈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站起身重新系上了领结。
　　“你以后别逗他，很难哄的。”余乐的声音闷闷地从酒柜方向传来。

　　陆严珈走了。
　　余乐站在阳台看着他离开的步伐，沉稳有力。
　　只要站在众人面前，他就依旧还是那个一丝不苟的陆严珈。
　　余乐吃完了最后一串烤鱿鱼，心想：买的东西太多了，这是哪家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