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之即来》丞邪

29、第二十九章

　　章振特殊癖好被曝光后，之前江成宇的那个案子就又被翻了出来。合伙犯案，并且诬告他人，害得他人含冤而亡。江成宇和章振的名声瞬间恶臭，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在娱乐圈混了。

　　而江成宇所住的小区虽然安保工作一直做的不错，但实在是抵挡不住那些想尽办法找上门来泄愤的“正义”群众。

　　那花圈就这么明晃晃地摆放在小区门口，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这里是什么晦气地方。

　　小区里业主已经联合起来，跑物业那儿，要求江成宇搬离小区，不然谁天天看那些花圈冥币不觉得触霉头。

　　戎毅跟着傅招来的时候，十来个业主正满脸怒气地从物业那儿回来。

　　“真是的，天天小区附近都放满花圈，前两天也不知道谁还大半夜送花圈，里头夹着个录音机，放得那神神叨叨找江成宇索命的话，孩子都给吓哭了。”

　　“你也听到了？我也听到的。那人渣自己犯错，牵连影响到我们这些无辜人干什么？江成宇不是好东西，这些送花圈的，也一样。”

　　“本来就是。那叫刘什么艺的，当初说告她诽谤成功的时候，网上追着她骂她死一户口本的人，也是凶手。真要索命，就该把章振江成宇还有那些无脑网友跟那个无良律师一起绑一块儿给她送下去......”

　　......

　　戎毅看着眼前渐渐走散的人群，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傅招注意到戎毅自进了小区后就再没有开口说话，就将右手里拎着的方便袋换到左手中，然后右手去和戎毅十指相扣。

　　“这些成天在家闲的慌的三八说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里。”

　　戎毅抬头看了看傅招，然后扯着一抹苦笑说：“也不是头一次被骂无良了，我没有放心上。只是好像我真的成了逼死刘姝艺的帮凶之一，在很多人眼里，就是这样。”

　　傅招却说：“放屁。”

　　傅招没有那么多大道理讲给她听，甚至出口的两个字还极其粗俗，但戎毅却觉得那两个字像是借了傅招的口，帮她泄了愤。

　　“晚上给你做板栗烧肉啊。”

　　“多做点，上次做了不够吃。”

　　“行。”

　　晚上吃过饭，傅招在厨房洗碗，戎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忽然看到一个来自韩少杰的微信消息提醒：姓沈的带着儿子回来了。

　　戎毅过了一眼并没在意，只是等傅招洗完碗带着一个削了皮的苹果递给她的时候告诉他，有人发消息。

　　傅招随手拿起手机，只看了一眼，那眼神就瞬间变冷，却又很快恢复如常，直接把手机扔到沙发一边，自己非挨着戎毅坐下。

　　戎毅被他挤得都快坐他腿上去了，一手拿着苹果一手去推他：“那么大地方空着，你干嘛挤着我坐？”

　　“二爷我就喜欢挤着你，最好给你涂上502，全都粘我身上才好。”傅招一把搬过戎毅的一双匀称白皙的腿横放到自己腿上，然后看着电视里播着的一部狗血爱情剧，女主婚前遭未婚夫和闺蜜双重背叛，婚礼当天揭开那层遮/羞布，和未婚夫还有闺蜜撕/逼的戏码。

　　“怎么看这个？”傅招的臂弯撑着沙发后背，手背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就放在戎毅的大腿上揉捏着，跟把玩着什么文玩似的。

　　戎毅感觉自己的腿被傅招那手掌中的硬茧磨得有些痒，就想抽走自己的腿，却被傅招使了点儿力给按住了，还要呵斥她别乱动。

　　“随便看的，我还没看到什么头绪出来。你怎么看得比我还认真？”戎毅笑话了正目不转睛盯着那电视看的傅招，却发现傅招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总有种厌恶感，好像那电视里女主角是他什么人似的。

　　“一个电视剧，这种狗血套路很常见。你是以前没看过这种剧情觉得......有意思？”戎毅试探性地问。

　　“你觉得有意思？”傅招眼神凉嗖嗖地划到戎毅脸上，戎毅奇怪地看着傅招说：“电视剧而已，你怎么那么较真？”

　　见傅招并不答她，而是维持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戎毅咬了最后一口苹果，把腿再次从傅招腿上放下来，走进厨房扔掉苹果核后，出来对傅招说：“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傅招没有像以往那样开玩笑似的挽留她，而是拿起车钥匙就送她走了。

　　戎毅不知道那天晚上傅招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傅招并没有对她说什么更没有做什么，可她就是觉得有些憋屈。

　　傅招这个人，有秘密，而且是不愿意告诉她的秘密。

　　这样的认知是戎毅从以前就知道的，只是那时候，她也有不愿意让他了解的家庭问题，但后来还是让他知道甚至是参与进去了。可对傅招不愿说的事，她还是一无所知。

　　这样的不对等感，让她觉得不公平，甚至是不舒服的。

　　所以在面对好像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的傅招时，戎毅就又开始拉紧自己身上的“警戒线”。

　　“你怎么最近不爱说话了？”傅招问。

　　戎毅看着手机只说没有。不等傅招再问，她已经给一个客户打了电话过去，询问一些合同上的问题。

　　这个电话一打就没个消停，一直到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饭店里准备吃饭的时候，戎毅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傅招皱眉，就坐在那儿等。

　　等到菜都半凉了，戎毅才把手机放在一边，拿起了筷子。

　　傅招察觉出戎毅最近的反常，可他问过几次，戎毅都说没事，这让他觉得格外糟心。

　　“下次吃饭前，别谈工作的事了。”傅招的意思其实是婉转提醒戎毅不要忽视自己，可戎毅却告诉他，最近可以不用来接她下班吃饭，她这一段时间都会比较忙。

　　以前忙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傅招还没听戎毅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好像连见面都可以省去了。

　　“戎小花儿。”傅招放下筷子，话里是有笑音的，脸上也带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笑意：“我是不是让你有了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这个人很好应付？”

　　戎毅从未见过傅招这笑里藏刀的模样，皱起眉头，戎毅慢慢放下筷子问：“那我是不是也让你有了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这个人就非跟你好不可了？”

　　这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往下说，怕不是真的要冲动下去把这顿饭当散伙饭给吃了。傅招那吓人的架势对着戎毅只维持了片刻就被戎毅摔了个稀碎。

　　傅招觉得自己好像拿戎毅也没个什么具体的办法，话说得拉风，势头却实实在在是在下风。

　　“好好的唬人做什么？”傅招摆出一副受了委屈气恼不已的模样，拿起筷子用力戳了一下桌面，吃了一口冷菜。

　　戎毅也不知这傅招到底几副面孔能这么瞬间转换，变脸这行当少了他真是要抱憾。

　　“傅招，哪天你才愿意把你的事告诉我。”戎毅看着低头扒饭的傅招，说出来的话像是问句，也像是一句感慨。

　　傅招状似没听见，也让戎毅感到格外失望。

　　傅招三个月的“实习期”很快就在戎毅忙碌的工作中过去了。

　　两个人默契得谁都没有主动提彼此之间的关系算是要继续往下发展，还是就此结束。

　　而戎毅也已经借口工作忙，快半个月没有理会他了。

　　再有半个多月，傅禹就要来S市探亲了。

　　这对目前的傅招来说，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思虑再三后，傅招决定跟戎毅好好谈一谈，于是他坐在车里，一直等到接近九点，才看到戎毅从律所里独自出来。

　　“小花儿。”傅招迎面走上前，拦住了戎毅的去路。

　　“你怎么来了？”戎毅有些意外地看着傅招，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说：“快回去吧，我地铁要赶不上了，有事电话里说也一样。”

　　戎毅平静疏远的语气让傅招觉得有些发慌。

　　他以为让彼此冷静一段时间是好的，却没想到会得来这么一个结果。

　　“我送你回去。”傅招稍显大声地说着，甚至用手握住戎毅的胳膊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

　　戎毅就这么被他拖进了车里。

　　“我有话要跟你说，你那儿不方便，去我住的地方说。”傅招开着车，脸上表情很严肃。

　　戎毅想说可以直接在车里讲清楚，却听到傅招跟她抱怨：“我饿了，要吃饱了再说。”

　　就这么一句他饿了，戎毅就有些心软了，她暗恼自己无用，却跟傅招回了他住的地方，洗手给他做晚饭。

　　一顿饭，傅招吃的比平时缓慢许多，戎毅倒是吃的迅速，坐在那儿看着傅招喝尽最后一口蔬菜汤，然后告诉她：“我身上，背着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