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傲嬌少年六鳳梨]6927》紅藜

12、The final curtain

　　八年后

　　义大利南方自治区西西里首府巴勒摩。

　　五百万人口的岛屿，地中海上最大的小岛，历史悠久的黑手党家族彭哥列根据地。

　　今日地中海气候的烈阳一视同仁的笼罩这块土地，夏日干燥的焚风频频吹来，细心照料的花园也了无生意，这个适合喝下午茶的时间，花园连鸟鸣声也消失。

　　走在新古典主义风格的长廊上，右方迎接蔚蓝蓝天的是罗伯科特（Robert de Cotte）所设计的巴洛克（Baroque）式庭园，左方是一扇扇石雕窗棂，仿若置身在十七、八世纪荒诞氛为底下，如卡拉瓦乔（Caravaggio）画笔下的奇幻风景，大宅主人无福消受，现任黑手党教父泽田纲吉穿越一个个廊道。

　　身穿三件式正装在户外行走，就算是他也觉得天气热得难受，眼前四下无人，教父脱掉外套松开领带，呼了一口气。

　　「小纲，」白兰从后面环抱住他，贴在他颈后呼气，「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难不成是来找我的？」

　　「我是来找你，」泽田纲吉转身，上下打量比他高的养子，白兰大少爷穿着破长T跟破牛仔裤在花园晃步，黑色的肩带露出来，虽然他对白兰穿着没有什么太大意见，但……

　　教父忧心忡忡看着他衣衫褴褛的养子，没发觉其中的时尚元素，「白兰，呃，到彭哥列这边还是穿西装比较得体，如果你不想被人追着要求的话，下次穿西装好吗？」

　　被否定的大少爷眼睛微眯，「喔，那只要穿白T还骚包打领带像个变态似的，就比较得体？」

　　「……骸那样穿应该不是变态。」

　　「还有那件黑色长皮外套，看起来超热的~一点设计感也没有。」大少爷继续毁谤，反正关于六道骸他就是不顺眼。

　　「但是纲吉很满意我的眼光，」来者身材高挑颀长，夜色般的长发用金属发扣扣住，柔顺的跟着主人步伐晃动，「量身订做杰尼亚(Ermenegildo Zegna)西装搭配有跟亚杰澳尼（Artioli）皮鞋，弥补身高不足，不会少掉做为首领的气势，也不会看上去咄咄逼人，完美。」

　　话毕，他蹲跪在纲吉前执起他的手，行对首领的晋见吻手礼，「午安，纲吉，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骸，现在没有别人，你不用这样。」

　　六道骸没有辩驳，回他一个微笑。

　　泽田纲吉有点无力，「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有个社交宴，我看了宾客名单觉得出席成员很不错，想找你们陪我出席，可以吗？」

　　六道骸跟白兰很有默契的面面相觑，又是个该死的晚宴。泽田纲吉最新嗜好就是把他的养子养女介绍出去，逼他们一起参加各种商业晚宴，结交各方绅士名媛，只差举办相亲大会论斤秤两把他们卖掉（当然是一番大力抗拒过了） 。

　　纲吉看他们两人的脸色不太好，用试探性的口吻，「白兰你不想去吗？安妠塔也会去喔？」

　　那个该死的法国女人。白兰咬牙切齿，那女人跟狐狸一样贼，在一场宴会恋慕上纲吉，缠着他要求说出关于纲吉的各种事情，被八卦记者拍到两人双双入入，之后发展就是泽田纲吉以为他们两人在交往。

　　「我跟小安只是普通的朋友。」他不止一次黑着脸这样抗议。

　　「上次的女星戴琳纳你也这样说。」纲吉不置可否的挑眉。

　　「抱歉。」六道骸很不识相的转头闷笑。

　　教父转头，「你们都不要陪我去的话也没关系，隼人应该有空……？」

　　「我去。」

　　「我去。」

　　「很好，那麻烦两位换好衣服在来找我，拜托，请穿西装。」

　　白兰曾高谈阔论西装根本跟学校制服一样，缺乏个人特色。尤其那条领带，方便敌人随时勒死自己。

　　六道骸私下认同这番说法，每次做暗杀任务的时候，穿全黑西装直接放倒就对，跟脸上写欢迎来杀我有异曲同工之妙。

　　「西装，可以吧？」

　　挨不住泽田纲吉的眼神，两人默默点头，掉头回自己房间。

　　×

　　社交晚宴比黑手党正式晚宴轻松，参予着大多政商名流影星等，一般黑手党首领很少参予这类活动，曝光率增高死在暗杀下隐忧增高。

　　主办者跟彭哥列交情非浅，以庆生之名邀请了在巴摩勒的盟友，就连举办者也没想到，彭哥列首领真的会出席。

　　泽田纲吉捥着身穿黑色蛋糕裙礼服的优尼入场，白兰跟骸站在两人身后，分站一左一右，这样组合在他们每次进场都能引起戏剧效果，包含惊叹声和主人的热情款待。

　　白兰远远就看见安妠塔穿越人群走来，他见苗头不对，转身先闪：「我去拿饮料。」

　　「Comment allez vous, Monsieur Vongola（您好，彭哥列阁下）！」金发绿眼的少女走来，气质清丽脱俗，「很抱歉打扰您，我找白兰先生，方才看见他在这里。」

　　「晚安小安，最近好吗？白兰去拿饮料，我想他应该很快就回来。 」

　　「那我可以在这里等白兰先生回来吗？刚好有事情想请教阁下。」猫眼石般的眼睛有说不出口的迷恋，少女白皙面颊染上一层粉。

　　「当然是可以，妳今天看起来气色真好，有什么事情我能替妳效劳呢？」

　　脸红到不能在红，为了再见纲吉，她每场邀请彭哥列的舞会都想办法出席。

　　「谢谢阁下赞美……我、我真的很荣幸能跟阁下说话。」

　　终于跟他说到话了！好高兴喔！

　　拿好饮料回来的白兰走到两人中间，侧身将他们微微分开，「小纲这杯给你，无酒精的，优尼，这杯给妳，妳记得不要喝太多，要帮他挡酒， 」话毕才夸张的回头，「原来小安妳在这里，太矮了我刚刚都没看到呢。」

　　「白兰先生晚安，很高兴今天见到您。」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容许我友善的提醒您，您挡住我，唔！」

　　白兰伸手捂住她的唇，装做没事，「这样好了，小安我们去那边说吧，小纲，小安要问我关于日本的事情，等等回来。」

　　直接把人拖走。

　　六道骸在他们斜后方站岗，他本人已经委婉拒绝第三波跳舞的邀请，他对社交联谊完全没兴趣，而虽然只是商业性质派对，他还要预防有人对纲吉不利。

　　从他这边看过去，泽田纲吉已经跟另一名也带着女儿的商业大老攀谈起来，而那位大老好像不断处于惊讶状态，阖不拢嘴。

　　没想到黑手党教父这么年轻。

　　没想到黑手党教父这么年轻已经有这么大的女儿了。

　　没想到黑手党教父这么年轻已经有这么大的女儿了，还有看起来年纪跟他一样大的儿子。

　　「我的儿子六道骸，骸，这位是梅蒂络妮亚小姐，跟你提过。」

　　六道骸礼貌的点头，「晚安，梅蒂络妮亚小姐，很荣幸知道妳的名字。」

　　那女孩看了他一眼，满脸通红的别开视线。

　　「您好，六道、骸先生。」卷着舌把饶口的名字念出。

　　有更多人想引荐他们的女儿、姪女给名闻遐迩的黑手党教父，逐一被纲吉巧妙化解。

　　优尼跟几位千金到舞池旁聊天，好不开心；白兰跟安妠塔达成一次协议，甩掉她回来纲吉身边守着，忍受认识交新朋友的无聊过程。

　　幸好时间一到，他们就可以离开。

　　×

　　晚宴结束，泽田纲吉的工作还没结束。

　　他洗过澡换件衣服就回去书房办公，补回下午那时没处理完的事情。

　　习惯带着无框眼镜，不知道待了多久，一杯薄荷茶送到他桌边。

　　「骸，谢谢。」

　　今天的确累了，而他又不喝咖啡，六道骸总是很适时端上一杯茶，让他醒神，就跟从前一样。

　　「不用客气，我是你的守护者，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眼前这位三十多岁却还看起来像大学生的男人，是黑手党教父，是他的天空，更是他守护的对象。

　　从上看下去，没扣好的领口露出大片肌肤的美好，刚洗澡完后甜美诱人，泽田纲吉无防备的模样让他有点口干舌燥……「纲吉。」

　　「嗯？」

　　「你的衣服没扣好。」

　　他微微偏头，检查一下只有领口扣子没扣而已。

　　「我帮你。」

　　六道骸弯下腰，强迫替他扣上扣子，两人距离很近，气息交缠。

　　门开了，老大不爽的白兰走进来，冷声询问：「你们在干麻。 」

　　六道骸不理他，专心手上动作直到扣好，「好了，这样才不会着凉。」

　　「谢谢，白兰这么晚怎么来我这边？」

　　「没。」他自动窝在书房的沙发上，准备要在书房等纲吉办完工。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白兰又在沙发上生闷气，六道骸在旁边替他整理资料，跟在日本那个小小的家中记忆叠合。

　　起初他接任首领的事情六道骸跟白兰大力反对，甚至连优尼都不赞同，最后他们还是愿意理解他、支持他，一路相随到今日。

　　能有他们相伴的自己，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呵，白兰觉得安妠塔那孩子怎么样，她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你唷？」

　　你的超直感是哪里有问题了，泽田纲吉。

　　「不对，小纲，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最喜欢你！」

　　白兰大力撇清关系，从小身边不乏女性友人的他在泽田纲吉眼中，白兰的话像是撒娇狡辩，而另一个完全相反走洁身自爱路线的六道骸，就没有这个烦恼。

　　「是~我明白。」

　　「你不明白！小纲你好好听我说，」他手指六道骸，「我比那家伙更加喜欢你！」

　　「好，我知道，我也喜欢你们。」口气近乎敷衍。

　　「你不知道……！」

　　六道骸想弯腰大笑，亲口说出的情感文字却无法准确传达，归功于传话者前科太多，听话者太过天然。

　　也因为这种个性得救很多次。

　　优尼推开门，神情扭捏的走进来，看到骸跟白兰也在书房吓一跳，「小骸，白兰，你们怎么在？」

　　过了八年，优尼在他们面前仍然像是小女孩，遇到事情第一步就是来问他们的意见。

　　「找我吗？」泽田纲吉问。

　　点头。

　　「小纲，那个，我遇到一个人，我好像很喜欢他。」

　　一屋子的男人惊讶的瞪着优尼，好像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优尼。泽田纲吉最先回复过来，用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眼神看着她：

　　「那太好了，优尼喜欢的是谁？」

　　「那个……上次晚宴遇到的γ先生。」

　　「γ？」白兰皱眉，「那个大叔？」

　　他没记错的话，γ年纪好像比纲吉大……

　　「才不会呢，γ先生很优秀的，也很善解人意……帮过我很多忙。」小公主说的时候脸颊红红的，不断绞着手指。

　　「γ先生给我的感觉，跟小纲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她停一下，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接着说，「感觉…很像……妈妈。」

　　泽田纲吉差点把薄荷草茶汁喷出来，「优尼，可是γ是男人喔？」

　　他忽然后悔他没有替他们找个好母亲，难怪一个个都思想偏差有问题，嗯，绝对是这样的！

　　「优尼，我知道妳把我当范本，这样的确很难挑选交往对象，」白兰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然后摆出一副深思的模样，「可是γ也太……」

　　「我才没有你当范本呢，真的要找范本我也会选小纲！」优尼抗议。

　　六道骸插话，「让他们交往看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γ自有分寸。」

　　「真的？」小脸亮起来，「我就知道骸哥哥最好了！」

　　「……骸哥哥？小优尼妳在说什么？」

　　优尼朝白兰做鬼脸，「白兰是笨蛋，我要回房间睡觉了，晚安。」

　　优尼离去，书房又恢复安静。

　　良久，泽田纲吉才开口：「…………想不到，优尼也长大了。」

　　「但是我不会离开的。」六道骸俯身，在他脸颊留下一个浅吻。

　　「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白兰走近，覆盖他的手，用眼神发誓。

　　这次终于轮到我守护你。

　　Kufufu，泽田纲吉，关于矫情告白的话语，改天再告诉你吧，也许是明天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