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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食不知味 ...
秦阅的诘问让秦聆下意识抓紧了自己掌心的手机,仿佛生怕被抢走,她故作镇定:“一个朋友,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你就和人家说我?”秦阅抱臂挡住了秦聆下楼的方向,“小时候教你的事情都忘光了吧,少和外人说自己的家事。”
秦聆故作镇静,朝着秦阅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外人?行了啊哥,别一大早就跑来教训我,我孩子都满地跑了,还用得着你管我啊,赶紧收拾收拾下楼吃饭了,我还得送星星呢。”
说完,她就想挥开哥哥的手往楼下跑。
然而,就像是小时候每一次闯完祸想溜走却都会失败那样,秦阅横跨一步,就将秦聆堵回了卧室里去。
“小聆,你知道我不是无事生非的人。”秦阅冷着脸,“昨晚的面,今早的包子,这都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刚刚在电话里和谁说要敷衍住我?”
秦聆只好装傻,“什么怎么回事,我找了个厨子来专门给家里做饭啊,不是你有次和我说想吃冬瓜馅的包子吗?我才让人这么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可能!”秦阅面有隐怒,“秦聆,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谁在做!”
“说了你又不认识,一个厨子而已……怎么啦,哥,难道你心里有别的答案吗?”秦聆笑嘻嘻的,倒反将了秦阅一军。
秦阅声音一哽,不知该怎么回答妹妹。
他定定地看了秦聆一会儿,没问出结果反倒给自己憋了一肚子气。
是啊,就算秦聆不说,难道他心里的答案会变成真相吗?
难道会是王忱给他做的吗?即便是只有王忱会做的冬瓜馅包子,即便只有王忱知道他吃包子的时候总想喝点粥,其实是遥远到幼儿园时留下的生活习惯,可是如果没有粥,他就会觉得一顿饭不够完整。即便还有昨晚的面,刚好的醋,刚好的辣椒。就算这么契合他的胃口,这么迎合他的习惯,又怎么可能会是王忱给他做的。
巧合罢了。
“算了……你吃饭吧。”秦阅放弃挡着妹妹,扭头就要上楼。
秦聆赶紧伸手抓住哥哥,“哎,一起吃啊,你干嘛去。”
“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秦聆拖着哥哥的手臂,“人家早晨五点就跑来咱家做的饭,还特地给你弄了蒜泥,你好歹吃几个再说……哎,别问我是谁,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不是小时候你教我的吗?得不到答案的时候要耐心等,时间会让真相自己浮出水面。”
秦阅拗不过妹妹死缠烂打,最终还是坐回了桌子前。
这应该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艰难,最食不知味的一餐饭了吧。
每一个香气四溢的冬瓜丁咬在唇齿间,秦阅都觉得自己是在咬破一个回忆,咬破一段过去。
蒜汁荡在舌尖,不辣,却让他想掉眼泪。
这世间属于王忱的痕迹这么多,可就算他一直沿着找,沿着找,也找不回那个人了。
王忱中午不到就回到了剧组。
给秦阅做饭的兴奋让他一路上都不觉得困,满脑子都是重逢的喜悦。
可惜他下午就有通告,保姆车直接给他拉去了现场,助理小东抱着盒饭正蹲在停车场等他。
“辰哥!”小东挥挥手,一蹦三丈高地凑到他身边,“哇靠……辰哥你没休息好啊?”
王忱走下车,他心情好,一伸胳膊就把小矮子徐东拉进了怀里,压着他往前走,“没有啊,休息得很好啊怎么了。”
“你看看你的黑眼圈……我估计一会化妆师要骂你了。”
“啊?不至于吧?”
王忱加紧走了几步进到化妆棚,果然,化妆间加亮的灯泡把他眼底的一圈青黑映得十分明显。都怪万辰这小子细皮嫩肉,脸这么白,当初秦阅的一巴掌好几天才完全消肿,昨天这一宿没怎么睡,也立刻就在眼底下青了一圈。
正照着镜子,负责他的化妆师就走了进来,还没等和王忱打招呼,乍一看到他脸上的青黑,化妆师就不爽了。
“万辰!你作死去了啊!”
负责他的化妆师是个快三十的小娘受,他让万辰叫他Aron哥。Aron刚见到万辰的时候就喜欢的不得了,夸他皮肤好身材好一看就想操,搞得王忱满脸黑线。Aron私底下总是旁敲侧击地问万辰是不是gay,王忱考虑到万辰的演员身份,自然守口如瓶,总是避重就轻。Aron见缠不出结果,也就不再追问,只是一味用心伺候万辰这张完美无缺的脸蛋,力求让万辰以最好的状态上镜。
王忱挺感激他的。
这时候被Aron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搞得王忱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他解释道:“在太原遇到了一个以前的朋友,聊得晚了点,所以……”
Aron没好气地哼哼两声,“我去看看你几点交妆,有时间的话你先敷个面膜吧。”
“噢……好。”王忱不敢反抗,任由化妆师摆弄。
敷上面膜,冰冰凉凉的感觉让王忱没多久就有了困意,他靠着椅子,不多时就睡了过去,直到十五分钟后Aron哥回来给他揭面膜才醒。
Aron有些狐疑地打量他,一边往他脸上刷粉底一边八卦地问:“有这么困吗?你是不是昨晚一宿没睡啊?”
“没啊,睡了,就是睡得不多。”
查到菜市场位置,凌晨两点才成功睡着。
怕包包子时间不够,早上四点就爬起来去找早市。
回来的路上太兴奋又没睡着……
王忱算了算,最后叹口气道:“只睡了两小时吧。”
“真的假的啊你!”Aron夸张地大叫,他几乎是立刻就停下了扫粉底的动作,伸手去拉王忱的领子,王忱吓了一跳,“你干啥??”
Aron理直气壮地回答:“我看看你是不是骗我啊,你这哪儿是遇到朋友叙旧啊,你这是出去约炮了吧!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吻痕……”
王忱哭笑不得,他一把按住自己的领子,“不是,真没有,你赶紧化啊,我一会还得看眼台词呢。”
Aron不太高兴地松开手,开始修容,嘟嘟囔囔道:“约炮就约炮,有什么不敢说的……”
“真不是,Aron哥,真不是。”王忱很认真地盯着Aron重复了两遍。
Aron将信将疑地瞥了他几眼,又问:“那你的朋友是男的女的?”
“女的啊。”王忱知道Aron总猜他是gay,所以故意说:“我以前的同学,现在嫁了人,过得挺好的,就多聊了几句。”
“哦——富婆啊。”Aron笑起来,冲王忱一阵挤眉弄眼,“是不是想包养你?”
“不是,你别胡说八道啊,人家两口子关系好着呢。”
Aron趁机在王忱的脸上刮了一下,嘻嘻笑,“见到你这张脸,关系再好白瞎,我跟你说,就你这长相,女人抵抗不住,男人也抵抗不住。要不是我喜欢在下面,我可真想上了你。”
王忱一阵无语,只好催着Aron少废话赶紧化妆。
差不多快化好妆,王忱终于腾出时间来把小东买的午饭吃了。早上他光顾着给秦阅准备,自己就是饿着肚子回来的,这会在化妆室里闷头狼吞虎咽,免不了引得工作人员频频回头。
王忱顾不上注意大家,吃饱了一抹嘴,看时间距离通告还有半个多小时,他拍拍屁股起身,拉着小东走出了化妆间,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问:“小东,你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啊,怎么了哥?”
“你会开车吗?有驾照吗?”
“会,有。”
“那就行。”王忱掏出自己钱包,递出一张万辰的信用卡,“你拿你身份证,找地方去帮我租个车,不用太好,能开就行,手动档的最好,直接租一个月。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就去找咱们剧组车管,跟他说我要用车,让他想办法联系一辆,我急着用,今晚就要用。”
徐东一头雾水,“怎么了哥?咱们组里不是有车给你吗?”
是有车,但那是和其他演员共用的车。
他可是打算从今天开始就每天往返太原呢。
不过王忱不方便给小东解释,只能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一笑:“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去照我说得办就行……哦,对了,先别和佳润姐说,回头我自己和她交代。”
徐东有点迟疑:“哦……好。”
王忱摆摆手,“去吧,我这儿你甭管了,等收工你直接把车开过来就行。”
徐东点点头,收起王忱的卡就走了。
王忱伸了个懒腰,溜达着往片场走,准备温习温习台词拍下午的戏。
但他没注意,Aron慢吞吞地从不远处的树后走了出来。
或许是太困了,又或许是准备不足。
王忱下午的戏拍的并不顺利。
这一场是他和林武因饰演的父子在祠堂里对峙。整部剧中,演到王忱跪祠堂的戏份真是数不胜数,几乎每一次父子矛盾爆发,王忱饰演的“祁云丰”都会被罚跪祠堂。王忱能意识到,剧本之所以这么设计,是因为要突出传统宗族观的地位和影响,而这一场戏,祁云丰却和父亲发生了对抗,他拒绝再向传统俯首帖耳,对父亲的权威产生了质疑和挑衅。
这场戏也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自这里以后,林武因饰演的“祁钧”开始对家庭关系产生反省,他意识到了儿子独立的想法,并在接下来遇到商业挫折以后,放手让儿子接替他,以一个成人的身份介入商场,不再逼迫儿子考取功名,而是默许儿子在他感兴趣的商业领域施展才华。
因此,在这场戏中,王忱饰演的角色需要极大的爆发力,据理力争地打破观念上的藩篱,让这个权威深重的父亲能够换另一种眼光来看待自己。
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忱却迟迟找不到属于祁云丰的那种感觉,导演冯勋对他的表现也十分不满意。
“小万啊,你这里……是需要嘶吼,但不用这么声嘶力竭。”
数不清是第十几次NG了,冯勋喊“卡”以后王忱都觉得有些疲惫地按着额头靠在了地上。
小东不在,连个递水给他的人都没有。王忱只能舔舔嘴唇,然后就让Aron过来补妆了。
因为这个近景镜头会带到林武因的关系,所以即便是拍王忱的反应为主,林武因也不得不陪着他一遍遍的过。听到冯勋又是不满意,林武因不耐烦地踢了一脚搭景的东西,扭头就走。
冯勋倒是没管林武因的态度,从监视器前走出来就径直去找王忱了,他拿着剧本扔到了王忱身上,“你再好好看看词,刚才台词都串了,你重新体会一下那种感觉,你不是因为生气才和你爹吵,是因为失望和不理解,每一次遇到事情你爹都会认为是你的错,但实际上,你做得是对的,错是因为底下人没有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办,你控制不了你父亲的老长随。他毕竟还是你的父亲,你就算吵架,也要注意方式,所以不要这么睚眦欲裂,你有点用力过猛了。”
“好,冯导,我再试试。”
毕竟王忱不是科班出身,每一次从开机到关机,找到合适的状态对他来说都是最困难的。Aron补好妆王忱就让他到远一点的地方呆着,自己一个人跪在祠堂里安静地摸索祁云丰的情绪和感觉,一遍遍默念台词。
他其实有很相同的际遇。
上大学的时候父母整日担心他和男人再搞到一起去,天天盼着他找个女孩谈恋爱。但直到最后父母去世,王忱也没能让他们如愿。母亲重病的时候,他曾经想带秦阅回一次老家,他想让父母知道,就算他是和男人在一起,他也可以过得很好,很幸福。这个世上戴有色眼镜的人确实很多,但在他们的行业里,在秦阅的襄助下,他已经不需要顾忌那么多。
然而,母亲一听说他要带男人回老家来,只觉得丢人和厌恶。得知秦阅家世以后,更是骂他不要脸。仅仅是一通电话,他就把母亲气得血压飙升,当晚就送进了特护病房。
王忱吓得连夜赶回老家,没敢再提秦阅,却通过秦阅的关系请到了一个专家来给母亲手术。
他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但不知道是哪个医生护士在母亲面前说漏了嘴,母亲手术前的是主刀医生是秦阅安排来的某院院长,当天就拒绝手术。王忱苦口婆心地想和母亲讲道理,然而母亲却说宁可死也不肯用他卖肉请到的医生。
王忱无语,也无可奈何,只好顺从母亲,请老家医院的医生主刀。
时间拖延太久,加上手术风险本来就大。母亲就死在了手术室的床上。
无力回天。
王忱很自责,他从来不想伤害自己的父母。可是他又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喜欢男人是错吗?喜欢的男人有钱有背景,难道又是错吗?他确实在事业上得到了来自秦阅的帮助,但他们从始至终就是因为爱才走在一起,秦阅希望他能在事业上有所发展,是出于对爱人的欣赏和支持,而不是父母所想象的以□□换取金钱的龌龊方式。
王忱不懂,为什么他的父母不能相信,他就是好到值得被人爱,被人善待呢?
他并没有因为秦阅花在他身上的钱就失去他的骨气,在爱情里,他付之于同样的精力和真心去还报秦阅。王忱知道他们是平等的,只要他有相爱的自信,他们就会一直是平等的。但母亲不相信,父亲也不相信。
最后,直到父亲也去世,他都没能再回到家里一次。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得知父亲身体每况愈下以后,悄悄搬回老家去住,每天远远地跟在出门遛弯的父亲身后,以防他出意外。
这样悄悄地、悄悄地跟了半年多,父亲也在一个清晨静悄悄地在睡梦中去世。
那一年,他27岁。
回想到这里,王忱的情绪终于慢慢摸到了一点接近祁云丰的边。
那种委屈、隐忍的愤怒,不被理解、不被认可的压抑……
“咳,导演。”王忱举起手轻喊了一声,“我可以了,咱们开始吧。”
冯勋点点头:“好,黄健呢?去请林武因老师过来,再拍一条。”
演员副导被点名,飞奔着就去找人。
王忱为了保持住情绪,始终不敢说话,不敢睁眼,只是反反复复品味心里那种回荡着散不开的酸涩,然而,过了五分钟、十分钟,林武因都还没有回来。
王忱没办法,只好睁开眼,看了下周围,他自己助理不在,附近熟悉的也就只有Aron,招了招手喊来Aron,“怎么回事,林老师呢?”
Aron假装给他补妆,趁机凑得近了点,小声地说:“好像是走了……”
“走了?走哪了?”
Aron耸肩,“回酒店了好像,说是六小时的工作时间到了,不拍了,要拍让我们等明天。”
“……”
那些质疑冬瓜馅包子是不是黑暗料理的人!
你们太惨了!
你们不仅没有男胖友!你们连好吃的包子都没吃过!
你们自己说!你们惨不惨!
惨不惨!
#小心眼的作者逮谁给谁捅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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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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