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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朗月 ...


  •   谭鸣鹊就自己拎着水壶,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转悠着浇水。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谭鸣鹊回头:“我记得,数了五声。”
      她还以为来人是聂茶,没想到,是一个没见过的小丫鬟。

      “对不起,我以为是聂茶,怎么了?”谭鸣鹊问,“是不是菊娘姐姐找我?”
      “您不认识我?”小丫鬟的脸蛋通红,带着得意的笑。
      谭鸣鹊微微蹙眉,有些疑惑,但也点头说:“对不起,我忘了,你在哪里做事?”
      小丫鬟的嗓音猛然变了:“这姑娘本来是在玉春园那里做事,离你这儿远,你当然没见过。”

      这个小丫鬟的脸分明是十岁出头,跟谭鸣鹊差不多的年纪,可嗓音却突然变得沉稳。
      更重要的是,这声音她记得!
      谭鸣鹊震惊地打量面前的小丫鬟,怎么都不信地吐出两个字:“容婆?”
      “对,是我。”小丫鬟一抹脸,露出容婆的面庞来,她得意地笑,“怎么样,你认不出吧?”

      “我当然认不出!你,你怎么突然矮了一截?”谭鸣鹊惊讶地问道。
      容婆低头看了一眼,仍旧嘚瑟脸:“你不知道,这叫缩骨功。”
      她露了个脸,马上将面容重新妆扮回原来的样子,道:“小鸟儿,现在你知道我这本事厉害了吧?”
      谭鸣鹊只能茫然地点点头。

      她呆愣片刻,连忙问道:“容婆,这就是你说得易容术?”
      “不错,可惜我不想教你。”容婆笑了笑,道,“我挑了个离你院子远的,妆扮之后,过来找你,但也不能耽搁太久,别再说些废话,待会儿我问你,你只要回答就行。”
      “是。”谭鸣鹊抿住唇,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点点头答应。
      “那天魏王说过,让你绣一件衣服,绣的什么?”容婆问。

      谭鸣鹊哀叹,她还以为事情过了半年,没人会再问,没想到容婆竟然一直记得。
      她在心中暗叹一声,面上不动声色,道:“就是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容婆追问道。
      “就是一件衣服。”
      “一件衣服不能找绣娘去做?怎么要你?”
      “不想让人知道而已。”
      “送给谁?”
      “我只负责刺绣,送给谁,我怎么知道?”谭鸣鹊一脸无奈。

      “那件衣服长什么模样?”容婆忙不迭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谭鸣鹊也早有准备,先佯装思索,再缓缓答道:“那是一件松花绿的裙子,主要点缀松柏绿和青碧色的纹饰。”
      “裙子?女人的裙子?”容婆问道。
      “嗯。”

      “这么说,是送给女人的?”容婆说完,又冷哼着补了一句,“别帮他遮掩,你觉得,究竟是不是送给女人的?”
      “对。”谭鸣鹊果断地说,一边在心里朝听不见的沈凌嘉说了一句,‘对不起。’
      容婆满意地笑了,但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潜入魏王府,如果只问了这一个问题,太可惜了。

      “这些天,府中还有没有出什么怪事?”
      “没有。”
      “真的没有?什么小事都好。”
      谭鸣鹊不耐烦地回答她:“最近府中忙着过年的事情,谁有空闹幺蛾子?”
      更重要的是,这种时候,谁敢闹幺蛾子,一定会被菊娘杀鸡儆猴。

      “你总得想出来一件事!”要不然她来这里一趟,岂不是无功而返?
      谭鸣鹊眼珠一转,忽然绽开一个灿烂的微笑:“容婆,您不说一个您想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帮您?您背后那人,究竟是谁?”
      容婆宛然笑了:“你想套我的话?”

      “随便问问,只是好奇,实在不行就算了。”谭鸣鹊说完,果然不再打听此事。
      可她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容婆想,虽然刚才谭鸣鹊后面说的话是不能答的,但前一句可以。
      便说:“我见七皇子常常来魏王府?”

      “对。”这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沈凌宥每回都是大喇喇自正门走进来,根本不避着人。
      谭鸣鹊也觉得不错,兄弟两个叙事会面有什么大不了?遮遮掩掩反而显得怪异,因此,在容婆问她的时候,她坦然地附和了一声。
      “你倒答应得爽快。”容婆愣了片刻,说道。

      谭鸣鹊仍旧维持着笑脸,道:“我当然知道我是哪边的人。”
      “算你识相。”容婆赞许一声,又暗叹自己何必试探?
      不管怎么说,面前这个女孩,也不过十岁出头,再精明能精到哪去?
      况且,如果真是一个聪明人,更应该知道,上了她们这条船,想踏另一条,绝无可能。

      “容婆,您有想知道的,就直接说出来问我吧,你我之间,何必遮遮掩掩?一点都不爽利。”
      说完,谭鸣鹊指了一下正屋,问:“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哪有那种时间!”容婆瞪了她一眼,目中仍然闪烁着不信任的光。
      自己的思量是一回事,但也不能说绝没有意外。

      见容婆不答应,谭鸣鹊笑吟吟地背起手,当自己没问过,也不催促,耐心地等。
      还是容婆按捺不住,便问道:“你已经做到了书房中的侍女,想必也撞见过这位七皇子。”
      “是啊。”谭鸣鹊只一味承认。
      “他来找魏王,究竟是说什么话?成日里上门拜访,总不能说是想念故而叙旧。”容婆道。
      谭鸣鹊的眼珠骨碌一转,顿时绯红了脸:“这……”

      “你迟疑什么?”容婆见她情状古怪,便起了疑心,“莫非,此事不可告人?”
      “容婆好奇,我说也无妨。”谭鸣鹊点点头,伸手捂了口,小声说道,“其实,是有一日魏王出行,遇到个美貌女子,将其收服了才知道那竟然是个走失的良家女,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便置了一间宅院供她居住,买了仆役供她驱使。”

      “就这么回事?”容婆不信。
      谭鸣鹊羞涩地说道:“我听魏王口气,对那女子极为满意,恨不得迎入府中,可惜端头不正,万一被人查出来,这又会是一桩麻烦事,所以他总要与那位七皇子议论,不过,至今没有拿出过一个章程。”
      容婆呆住。

      她想过魏王一定有把柄,没想到,居然是个桃色绯闻。
      往常魏王看起来文质彬彬,风度翩翩,俨然是个君子,怎会?
      该不会是谭鸣鹊胡说八道吧?
      “你不要胡说,如果说了假话,我还是有办法收拾你的!”容婆急切地说道。

      谭鸣鹊暗想,要是不补后面那句话也就罢了,补了那句,显然是信了。
      她浅笑不语。
      容婆愣了片刻,缓缓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谭鸣鹊还是一脸高深莫测,不说话,只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这种消息有什么用……”容婆喃喃自语,末了,又问,“你说,那个女子是个良家女?”
      “他们是这样说的,所以魏王才觉得棘手啊。”谭鸣鹊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道,“可惜我也只能打听出这种小事了。”
      到得此时,容婆却笑了,道:“你是这样想的?我倒不觉得那是小事。”
      “是吗?”谭鸣鹊依旧作无奈状,“容婆,你还是不要安慰我了。”

      “你不信就算了。”容婆急忙问道,“那良家女住在什么地方?”
      “哎呀,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些话也只是我偷听到的,没什么用。”谭鸣鹊道。
      容婆连忙警告她:“你别再说那话没什么用!你要仔细打听,那良家女究竟居在何处!”

      “好。”谭鸣鹊立刻答应。
      不久,容婆便走出院子,谭鸣鹊老老实实将院子里的花都浇了,水壶放下,径直回屋子里去。

      ……

      一角,悄悄躲藏的容婆暗自放心,谭鸣鹊没离开报信,想来还是服管教的。
      她对身边一人叮嘱:“你给我仔细看着她。”
      那人忙不迭应承:“是。”
      容婆摇头离去,好不容易混入魏王府,却只得知一条还算有用的线索。
      但她不信魏王毫无把柄,她查不到,抓不住。

      ……

      谭鸣鹊脱下外衣,揭开被子上床。
      冬天的被窝冷冰冰的,她咬咬牙直接睡进去。
      左右翻滚了十几圈,一股股凉意才慢慢远离。

      刚吃了午饭,本该是犯困的时候,天又冷,强撑着浇花,应付容婆,等到被子里开始慢慢温暖起来以后,谭鸣鹊眨眨眼,也睡过去。
      反正这么多天,不睡过去,就是昏过去,那还是睡过去比较好。
      往常谭鸣鹊都能一觉睡到自然醒,这回却是被人摇醒过来。

      谭鸣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一张熟脸,也就没惊讶,揉揉眼睛乖顺地坐起身:“赵柳,谁让你过来找我的?”
      “聂茶让我过来给你送饭。”赵柳把一个饭盒放在桌上,转身就走了。
      谭鸣鹊想叫住她都来不及,刚张个口赵柳已经跑了。

      跑得挺快,赵柳到底是习性如此,还是只怕了她?
      疑惑也不影响她爬起来穿衣服,醒都醒了,强睡也难睡着,吃了饭,她取了点东西,就走出房间去遛食。
      皓月当空,这夜晚,静谧美好。

      最重要的是安全,之前是白天也会被抓去青楼,如今到了夜里也能自在地走来走去。
      不过,这里是京城啊。
      谭鸣鹊不由得驻步,连京城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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