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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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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日于琅才又到承乾宫请安,从在养心殿被皇上训斥之后,也不敢再束腹,瑾嫔见她,便笑:“三日不见,于妹妹怎么胖了不少。”
于琅应道:“皇后娘娘宽恩,容嫔妾养着,自然会胖。”
皇后出来之后,见于琅来,便问:“于昭仪身子如何了?”
“劳皇后娘娘挂念,已无大碍。”
“这便好,”皇后眉眼舒展了些:“七公主已经三岁半了,该新添些婴啼声。”
苏芷端端正正地坐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却不老实,动的厉害。
皇后见她手搭在肚子上,时不时往下瞧,便问:“苏昭仪有什么不舒服么?”
苏芷忙道:“回皇后娘娘,没不舒服,只是小娃娃在腹中动的厉害。”
皇贵妃听罢,开口说道:“在肚子里便活泼爱动,生下来定会健健康康。”
“确实,”皇后笑:“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皇上必定高兴。”
从皇后宫中散了出来,苏芷同楚星河一道往回走,楚星河侧目瞧了瞧旁边人,道:“昨儿见皇上,皇上还问姐姐如何呢。”
苏芷笑:“承蒙圣恩,哪儿哪儿都好好的。”
“嫔妾也是这般讲,不过皇上心里记挂姐姐和肚子里的孩子。”
“也是宫中许久没有孩子了,”苏芷看她今日穿得素,道:“我前两日得了些内侍监新制的口脂,说是鲜花汁子调的,润泽明艳,一会儿让春欢给你送去。”
楚星河微微福身:“多谢姐姐。”
“如今满宫里对苏姐姐最好呢!”
一听便是捻酸的声音,苏芷转身,不知于琅什么时候过来了,就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忙道:“于妹妹哪里的话,是我先前的口脂被春欢不小心摔碎了,才向内侍监讨的。”从上次皇上因为于琅发怒最后又让她去了养心殿开始,她便在想还能不能跟于琅维持这个表面上的和气,如今看来表面上的和气怕是也不行了。
于琅走到苏芷旁边,轻笑着说了句:“那也得姐姐去才讨得来。”
苏芷也不同她一般见识,笑问:“妹妹身子好了?”
“劳姐姐挂怀,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也要好生养着,早些回去,站在这里说话累人呢。”
于琅甩了甩帕子,道:“可不是。”
苏芷和楚星河未动,瞧着于琅在前面离开,从夹道拐出去,才慢慢往回走。
“姐姐,于昭仪最近怕是心情不好。”
苏芷轻轻摇了摇头,浑不在意:“怀着孩子本就容易心里乱,无妨的。”
楚星河话少,陪着苏芷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说着,没一会儿也到了久安宫,各回各屋去。春欢见她回来,忙奉了一碗杏仁茶来,道:“主儿累了,暖暖胃。”
苏芷接过,吃了不少。
于琅回到沁水阁,团绒看她黑着脸进来,先缩了缩脖子才敢上前请安。
“主儿,用些固元膏和牛乳可好?”
“固元膏?”这不是给于琅找气受么,气得她杏眼圆瞪,指着团绒骂道:“你是瞧着我太舒心了,存心给我找气是不是?!”
团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不敢。”
藏雪皱了皱眉,还是开口替团绒说话:“主儿,她也是为了您和小主子着想,若是那些不适口,奴婢去取些红枣山药糕和杏酪来,换换口。”
“去”于琅长吁一口气,倚在软枕上,道:“起来罢。”
团绒起身,小心翼翼地到她跟前揉肩捏腿,藏雪取了点心回来,笑:“主儿,小厨房刚做好还是温热的。”
“放那吧。”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主子心情不好,她们当差也难。
午睡起来,苏芷喝了一盏调了蜜卤的茉莉花水醒神,然后同春欢说道:“去将绣棚取来,我再补几针。”
给小衣裳绣花,快六月的天气,阳光透过窗纸进来,照在苏芷身上,刚开始觉着暖融融的,没一会儿耳后却出了薄汗,便道:“春欢,给我打打扇子。”
徐徐的轻风到身上,才觉着舒爽了些,手下针线走得快,一会儿便见了雏形,是几朵香梅,想给小家伙做个肚兜穿。
“奴婢给皇上请安。”
苏芷听到紫笑请安的声音,赶忙放下针线,一抬头周玉衡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看了一眼她手下绣的梅花,笑了笑,问:“如今就让春欢打扇子?”
“都快六月了,臣妾觉得有些热。”
紫笑奉了茶上来,跟春欢一道退下,只苏芷同周玉衡坐在里面说话。
“朕听太医说,怀着孩子是容易燥热,再过十几日宫里也要用冰,如今先让他们送到久安宫来吧。”
苏芷忙道:“多谢皇上,不过用冰太凉了,春欢轻轻打一打扇子就好,等真正暑热的时候,少放些冰便是。”
周玉衡点了点头:“也好。”
当晚同苏芷用罢晚膳,周玉衡也就歇在了这里,平日里不觉,可这多了个人在身边,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让她觉得更燥热了些,忍不住自己用手扇了扇风。
“朕就知道,热便是热。”
苏芷吓了一跳,再看旁边人,连眼睛都没睁开,若不是方才低声说的那句,还真是跟睡着了一般。
“皇上,臣妾...”
“你如今怀着孩子,便是皇后也会多照顾些,明日便让内侍监将冰送来。”
苏芷见他眉头有些锁起,也不敢再多言,有冰用也好,小声道:“多谢皇上。”
周玉衡这才微勾了勾嘴角:“睡吧。”若不是她嫌热,真想将人抱在怀里。
第二日苏芷给周玉衡穿衣裳的时候,便听他同赵公公讲:“让内侍监每日送些冰来,苏昭仪畏热。”
赵沉忙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果然,周玉衡刚走,魏公公便亲自带人将冰送了过来,进来给苏芷请安的时候还说:“苏昭仪,您若是觉着热,知会一声便是,早早的便会将该送的送过来,真是让您和小主子觉着不妥了,就是奴才的罪过。”
苏芷笑:“魏公公客气了,您当差一向勤谨,我也是多得您照拂呢。”
“有您这句话,奴才也算是没白忙活!”
送冰的这些人一走,苏芷便敛了笑意,魏有为想巴结她,就大张旗鼓的来,这满宫里现在都知道,皇上让久安宫早早地用了冰,也不知得有哪些人眼红了。
第一个怕就是沁水阁的于昭仪。
果然,于琅这会儿正冲着地上跪着的团绒发火:“久安宫如今便用冰了?!”冰是稀罕东西,皇后宫里都是定时定例的,苏芷却早早用上,不是皇上的旨意谁敢这般,实在是让她又气又妒,牙都痒痒。
团绒小声解释了一句:“说是苏昭仪怀着孩子畏热得很...”
不说还好,一说于琅更怒了:“我难道没怀着孩子?”
藏雪这会儿不在,团绒一个人跪在地上,瞧着盛怒中的于琅心里更怕,都有些哆嗦。
看她哆嗦,于琅更气:“本宫就这般吓人?”
“主儿,主儿息怒,奴婢也是看不惯苏昭仪那副样子,怀着孩子还要霸着皇上,当初,当初若不是主儿,她怎会有今天。”
可不是,当初若不是她相邀去御花园赏梅,怎会有苏芷的出头之日?于琅恼火得很,道:“不是怀着孩子皇上疼惜么,那便让她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团绒抖了一下:“主儿,这话可不敢乱说!”
于琅笑了笑,站起身亲手扶着团绒起来,问:“你不是有个同乡在花房么?”
“是,可...”
于琅拨了拨护甲:“去探探口风,愿不愿意为我做事。”
“主儿,这是没命的事情啊,”团绒不敢,道:“您何必跟苏昭仪置一时之气。”
于琅可不这样想:“一时之气?不除了她,日后都得被骑在头上。”
团绒按照吩咐往花房去,刚好遇上藏雪从御膳房回来,见她脚步匆匆,藏雪问她:“着急往哪儿去?”
“主儿吩咐的,去花房一趟。”
“去花房急成这个样子?”藏雪小声嘀咕了一句,细想想怕是主儿又发脾气,吓到团绒了,忙快步进去,这会儿屋里没人伺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