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1.崩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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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ry·Hosea——艾弗里·何西】
“我要她回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轻柔而低沉，就像正在同老朋友叙旧，然而背后代表的意义却让人心惊胆寒——
Gideon听着冰冷循环的忙音，动了动嘴唇，几近恳求的话语蓦然消音，堵在喉咙口泛出了让人窒息的血腥味。
花束从无力松开的手指间跌落，在潮湿的地面僵硬地弹跳了一下，仿佛离开水源后濒死的鱼。橙黄的纽扣菊和纯白的满天星的花朵从枝头折断，在飞溅的水珠里往四下滚散，花瓣零落了一地，再也没法送给约定的人了。
他有那么一刹那满脑子空白，简直连思维能力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但一刹那后，他快得不可思议地打开通讯录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Winger正在和Reid共进晚餐，在她的公寓里。
手机响起之后，她放下叉子，漫不经心地抄起手机看了看来电人，有点惊讶。
“Hello Gideon？”
原本疑惑和轻松的心情在来电人简明扼要的快速解释后迅速凝重起来，Winger直接撂下另一只手的餐刀唰啦一声站起，思考了不到三秒，迅速报了一个地址：“——你马上到那儿去，我在那儿等你。”
博士后知后觉地跟着站了起来，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女巫不想耽误时间，更不放心他一个人呆着，于是干脆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提醒道：“深呼吸，闭上眼睛。”
博士茫然地看着她“啊？”了一声，然后就在一片天旋地转中彻底闭了嘴。
两分钟不到，三人会合。
Gideon气喘吁吁，明显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Winger单刀直入：“我需要你公寓的照片——估计你也没有——还有个办法是用‘摄神取念’直接从你的记忆里读取公寓的样子，不过别的记忆也会被我看到——你决定吧。”
身边的Reid正饱受第一次幻影移形后遗症的折磨，弯着腰不断干呕，她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背。
Gideon半秒钟没用就断然道：“只要能救Sarah你做什么都行！”
女巫仿佛料定他不会拒绝，早就拿在手中的魔杖举起,无声咒发动。
她严肃道：“放松，不要抵抗——看着我的眼睛。”
——侧写师们一个心急如焚、一个呕吐不止，谁都没看出来女巫捏着一把冷汗：梅林保佑，“摄神取念”她根本没有过实践经验……万一失败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不过他们人品不错，施咒成功了。
Winger尽量不去浏览别的记忆，只专心地观察着Gideon公寓的布置，同步在脑海里构建传送点。
转瞬间，女巫迈步消失。
……
Winger到得还算及时。
Frank背对着她，正对无力躺在床上的Sarah下刀，血溅在墙上，但并不多——干脆利落的一个昏迷咒甩过去，却被警惕转身的Frank恰好避开了，Winger有点意外，但立刻的，第二个昏迷咒已经在杖尖闪烁——
女巫定在了原地，像一座僵硬的石雕。
血液沸腾，理智崩塌，昏迷咒的光芒熄灭了，很快又亮起了更为可怕的惨绿色光芒，“阿瓦达索命”的恐怖光亮随着女巫用力到颤抖的手臂甩出，以毫厘之差擦过扑倒滚开的Frank的脸颊。
伴随着忽然变得难以忍受的疼痛，暗红色的血淌下手腕，滑过手指，顺着魔杖滴落。
她眼中风暴肆虐。
微微开合的嘴唇中涌出几下急促的喘息，Winger攥着魔杖的手不断收紧，像要捏碎它一样。
那是幻觉，那不是真的，大脑告诫着她。然而Frank回过头的一幕在她眼前不断回放。
——那不是Frank的脸。
容貌英俊的金发男人扬着残忍兴奋的微笑，蓝灰色的眼瞳亮晶晶的，仿佛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冲散了眉间吸引人的淡淡沉郁；他盯着她，眼中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和疯狂。
——抓到你了，小甜心。
幻觉与回忆重叠，随之而来的是胸口炸裂的怨恨以及痛苦。记忆的碎片锋利如刀刃，旋转着将心割伤得血肉模糊——
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由远及近，冲破了时间的禁锢……
震耳欲聋。
——Winger，闭上眼睛！！
她脸色惨白，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腐朽的灰雾，茫然地低声呢喃道：“不要看……”
不，不要看！
僵立原地的身躯开始发抖，Winger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却眼也不眨地死死盯着试探着逼近的Frank——
在她的视线里，男人踱步走近，俯视的目光中有淡淡的傲慢：蔑视生命，且乐于践踏他人的灵魂。
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她耳边响起了母亲垂死的哀嚎——难以想象要遭受怎样的痛苦才能发出这样可怕的声音！
毫不知情的Frank放松了表情，举起沾血的手术刀，刀锋落下，割裂了她脖颈的皮肤——
前方的墙上，半干涸的血迹活了过来，蠕动着，组成了几行纤细的字迹：
蓝风信凋零；
英格兰之鹰折翼。
你永远，都不会从这段记忆里醒来了。
——A·H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以女巫为中心，连锁反应般的巨响瞬间充塞了整个空间：灯管炸裂、家具坍塌——屋子的四壁也刹那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纹……几乎转瞬，屋子就被摧毁的不成样子，简直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爆破——攥住手术刀冰冷的刀锋，女巫被刺激得一刹那理智全无，看也不看逃走的Frank，索命咒的绿光雨点般砸向了绘着血字的墙壁，又纷纷徒劳无功地熄灭……“粉身碎骨”咒脱手而出的前一秒，床上的Sarah发出细微的呻吟，勉强拉回了她混乱的神智。
一片狼藉中，她捂住脸，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似的嗤笑。泪痕满面，冲下衣袖蹭上脸颊的血液，她扯开袖子，腕上的手印还在不断渗出暗红色的血，伤口已经微微腐烂。
Winger盯着伤口，眼前忽明忽暗，疼痛几乎沉重到令人麻木。调转了刃口的手术刀被紧紧抓住，手背青筋暴起，她手起刀落，仍在加深的伤口被整个切除，一大块肉掉在了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胸口和脸颊，然而没有用，腐烂还在蔓延，连露出一截的白骨都泛起了黑色，完全崩溃的Winger不管不顾地再次举刀——
一马当先闯进公寓的Reid被眼前的一幕吓到，飞快扑过去打掉了浸透了血的手术刀，死死把少女按在怀里，声音都有些扭曲：“Winger，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
被抱住的Winger拼命挣扎，一面痛哭失声，一面歇斯底里地尖叫。
“——Avery·Hosea！！滚出来！！”
紧随其后的Gideon直奔床边检查Sarah的伤势，JJ搞定救护车后挂断了手机，帮着Emily一起压制差点挣脱Reid的Winger。
Emily皱眉焦急道：“怎么回事？Avery·Hosea是谁？”
留下Morgan看守在屋外截下的Frank，Hotch走进室内，面色凝重地浏览了一遍墙上的血字，提醒手忙脚乱心不在焉的队友们。
“看墙上。”
确认了Sarah只是由于麻醉剂而不能动弹，伤势并不致命的Gideon总算抬起头，环顾了一下惨不忍睹的公寓，视线定格在血字上。
“A·H？”
“——我要杀了你！！”Winger的尖叫回荡在屋内，手臂上的血蹭了Reid满身。博士有点狼狈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Winger，我在这里，没事了。”
他的眼底是化不开的心疼，让Winger渐渐安静下来，伏在他胸前默默流泪。过了好一会，Reid听见她用幽魂似的低哑声音说：“……她碎掉了……”
Reid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要想这些了……”
Winger固执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变得疲惫而死寂。
“她碎掉了。Spencer，我亲眼看着她碎掉的。”
一个“粉身碎骨”。
母亲的身体从里到外，全都碎成了无数块——肉块和骨渣溅了她满身，滚烫如沸水——来不及闭上的眼前全都染成了炽热的红色……
女巫目光沉如泥沼，孕育着切骨的怨毒与疯狂，凶手的名字在她牙齿之间被咀嚼、嚼碎、又和着血腥味吞下去。
——Avery·Hosea，为什么你还没有下地狱？！
——我明明，已经杀掉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021.崩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