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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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又穿上了男装，才踏进凤凰楼的门，那老鸨就紧紧抓住小妖的衣袖了。
“呃…怎么了？”
小妖心中一惊，难道说自己上过五楼的事情被知道了？这老鸨找自己算账来着？
“公子，你来了就好，幽羽大人吩咐过，若你来了，那就直接上五楼，老板说要见你。”
老鸨拉着小妖上楼，小妖深呼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算账来着。
两人安静地走过一层层楼梯，老鸨心中的疑惑终于问了出口
“公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连老板也要见你？”
此话一出，小妖苦笑，自己是什么身份？她夹在玄静闲和凰闵柔之间没有立场，却操碎了心。
“呃…”
“呃…公子不想多说那就别说了，五楼在那扇门后。”
老鸨很快地就把小妖带到四楼那隐秘的角落，小妖不说，老鸨也不问下去，毕竟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对自己更好。
小妖装作第一次来，懵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打开门，走了上五楼，老鸨也功成身退地下去了。
五楼，依旧是那么冷清，那么苍凉，那三个大房间，还有阵阵酒香。
“来了？”
大三间房间的门被一股灵力打开，只见凰闵柔坐在房内的椅上，手中是酒杯，似乎等候多时。
小妖走了过去，进入了房间，才发现这房间整洁得很，并没有像第二间房间一样，满地的纸和酒坛子，这里还打上了一层结界，若非邀请，或许也进不去。
“她…不肯来是吧？”
凰闵柔或许早已经猜到了答案，嘴边是一抹苦笑，然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小妖看着凰闵柔那悲怆的眼神和自嘲的苦笑，心中那团疑惑更是愈发增大。
“凰姐姐，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凰闵柔手中的杯子一颤，似乎有什么戳中了痛处。
“为什么你要与别人成亲，为什么…你要杀了玄姐姐的妹妹？”
小妖此话一出，凰闵柔手中的杯子掉落到桌上，只听见清脆的声音。
“主人！”
幽羽在一旁，那担忧的眼神几乎把凰闵柔望穿。
“幽羽，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幽羽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从了凰闵柔的指令，离开了，还带上了门。
“成亲便是成亲了，杀了便是杀了，错了便是错了，背后有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凰闵柔苦笑，手拿起酒杯却还有明显的颤抖，这显然是她不想记起，却又如梦魇缠绕着她的记忆。
一个不愿听解释，一个不愿解释，两个倔脾气的人，难怪能走到一起，却互相错过。
“你一直以这种错了便是错了的想法默默承受所有，你想承受所有罪孽，可你曾想过，你这样什么也不说清楚的性格，为玄姐姐也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啊！”
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杀了自己最亲的妹妹，若是常人，早已经疯魔，或许唯一支撑她的是对凰闵柔的恨，还有心底处希望凰闵柔的解释。
凰闵柔手中握拳，眉头紧蹙，痛苦得像是寒冬中赤身前行的小孩一般，半晌…她才冷静下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喝酒吗？”
小妖摇了摇头。
“我根本无法入睡，每日每夜…水涟的声音就像是梦魇一般撕裂握得思绪。”
水涟的声音？小妖听到此处，已经看见凰闵柔捂住自己的头，仿佛头痛欲裂的样子，声音颤抖，仿佛被噩梦惊醒的孩子…
“她叫我…她叫我…杀了她…”
是水涟…让凰闵柔杀了她？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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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静闲和凰闵柔相识于八百年前，那时候玄静闲还不是玄武门的守护，凰闵柔也不是凤凰一族的族长，虽然那时候凤凰一族已经遭到流放，可是凰闵柔还是每日风雨不改地到神界找玄静闲。
那时候凰闵柔依然像一个小孩一样缠着玄静闲，而玄静闲对凰闵柔也极为宠溺，在外人看来她们就像一对姐妹，可偏偏两人心中明白，有一种更为深入的情愫在彼此心中萌芽。
那一日，注定了两人一生的纠缠，或许在那时候起，她们才知道，原来早已经情根深种，再也离不开对方了。
“静儿，我们一直一直一直都在一起好不好？”
玄静闲心中一动，却叹了口气，心中还有些酸楚，道：“阿柔，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阿柔以后会嫁人的，怎么能一直一直与我在一起呢？”
凰闵柔鼻子一酸，她很爱哭，至少那时候是，那时候的她还透着小孩子气，纯真的没有一丝杂质。
“静儿不要我了！呜呜….”
玄静闲心中不忍，把凰闵柔搂紧怀中，轻抚着她的背，她又怎么舍得凰闵柔哭呢？
“傻瓜，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那我嫁给你好不好？”
怀中那人一句话，玄静闲心中一动，全身僵硬起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凰闵柔便从她怀里抬起了头，向她吻去。
唇舌间的缠绵，情感中的沦陷…
有一种爱情总是还隔了一层纱…那层纱被戳破后，剩下的便是抵死缠绵…
“静儿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凰闵柔是个外放的人，她心中想到什么便是说什么，尤其对着玄静闲，她从不隐瞒自己的情绪。
玄静闲没有说话，她还沉浸在刚才的热吻中，她能清楚知道自己回应了凰闵柔的吻…
她是个内敛的人…就在刚才的吻中，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自己对凰闵柔的感情并非外人所见是姐妹之情…
原来是男女之情…她是一个淡泊的人，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也会动情。
“静儿…你不喜欢我吗？”
看见玄静闲没有说话，凰闵柔低下头去，心中一片忧伤，却就在此时玄静闲抬起凰闵柔的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若是爱了，那便痛痛快快地爱一回吧！
两人相识，相知，相爱，回忆美的像一场梦…美得不真切，所以天开始妒忌，开始给予了这段回忆中一道道疤痕，到最后的面目全非。
一个人，无法永远的小孩子气下去，凰闵柔也是一样，修罗一族的出现，让他们被逼出战，把修罗一族封印在一个角落，也同时承受了来自于修罗一族的诅咒…
凤凰一族，绝子绝孙！
凤凰一族的男性一个个相继死亡，而凰闵柔作为优秀的人才，凤凰一族族长的死，她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一任的族长，而她也开始逼着自己成熟，逼着自己割舍…
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或许就是…有缘无份吧！
她面临着凤凰一族的灭绝危机，肩负凤凰一族得以生存下去的责任，最后她选择了与族中最后一个男子成亲，族中只有她有能力在生下孩子后用母子禁术封印孩子，等斩断了诅咒后再对孩子进行解封。
凤凰一族或许还能留下一点血脉，而她必须割舍的，便是与玄静闲的情…她们之间的情太过纯粹，容不下一丝杂质，在她决定成亲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无法再与玄静闲走过承诺过的天长地久。
“你在族人与我中选择了族人，我可以原谅你。”
玄静闲的泪划过那净白的脸颊，她伸出手，覆上凰闵柔的脸，她褪去了孩子气，如今隐忍而沉稳，可还是一样爱哭。
“可是阿柔…我恨你。”
“对不起…静儿…对不起…”
若是伤，凰闵柔伤得更重，是她亲手割舍这一段情，永永远远地埋在骨髓里，承受它日日夜夜的缠绕。
可是阿柔…我恨你…
她到成亲那日，都记住了这句话，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玄水涟，玄静闲的妹妹竟是在她成亲当日来捣乱。
“凰闵柔！你怎么对得起我姐姐！”
玄水涟几乎把在场的人都打伤了，但她伤不了凰闵柔，还有凰闵柔护在身后的那个新郎官。
“水涟，别闹了，回去吧！”
玄水涟狠狠地摇了摇头，就往凰闵柔身后的那个新郎官攻去。
“姐姐日日以泪洗面，却还笑着说祝你幸福，你怎么对得起她！”
凰闵柔的泪已经夺眶而出，她知道她伤害了玄静闲，但是她必须这么做，她没有选择了。
”水涟，你回去吧…”
凰闵柔一直待玄水涟如妹妹，就算她伤了自己的族人，自己一句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能出口的也只有让她回去。
“我偏不！”
玄水涟要攻向那新郎官，奈何凰闵柔一直护着，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一根充斥着火焰的羽毛飞向玄水涟，刺中她后竟是钻入了她体内，火焰不断吞噬她的每个细胞。火羽是凤凰一族男性的独有招式。
“水涟！”
凰闵柔向前抱住玄水涟，她回头恶狠狠地看着穿得一身喜气的新郎官，他手中还残留着火焰。
“族长，婚礼不能再拖延了，赶紧把这丫头解决了！”
凰闵柔没有理她，心中尽是愧疚与懊悔，她手中的灵力凝聚着，始终忍着没有打向那新郎官。
水涟全身犹如被火烧一般，以她的修为那根火羽杀不了她，可是打进她的体内后，那种痛楚比死更难受。
凰闵柔运气灵力想要帮水涟疗伤，可水涟的痛楚却没减低半分，火羽犹如一种极刑，它既不会让你死，却会让你痛不欲生。
“凰姐姐…你就是为了嫁这种卑鄙的人，而舍弃了姐姐吗？”
水涟痛得全身发抖，凰闵柔知道火羽根本无法逼出，而身中火羽的人，除非被凤凰一族的招式杀死，否则就会这样反反复复地无止境地承受着痛苦，死后魂魄也无法摆脱烈火的煎熬。
“别说话，我给你输送真气。”
凰闵柔从未见过火羽的解法，她只有用自己的生命去尝试逼出火羽。
“凰姐姐，别这样…呃..没用的。”
玄水涟抓住凰闵柔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
“其实…我知道你很爱姐姐的…答应我照顾好姐姐，一直一直与她幸福下去可以吗？”
凰闵柔紧紧抱住玄水涟，嘴里喃喃地说着你会没事的没事的，然后从背后一直输送真气给她。
“答应我，可以吗？”
玄水涟体内筑起一道禁制，凰闵柔的真气竟是被弹了回去，玄水涟已经承受不住那火羽带来的痛楚，五官都拧在了一起，痛不欲生。
“我…我答应你…”
玄水涟知道自己没救了，与其承受这样痛苦的煎熬，不如痛痛快快地了断，这也是自己能为姐姐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姐姐，原谅我的任性好吗？
“凰姐姐…最后再答应我一件事…”
玄水涟把头靠在凰闵柔的怀中。
“杀了我…”
凰闵柔全身颤抖着，‘杀了我’三字仿佛是一个诅咒，缠绕于耳…
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对不起…水涟…
“水涟…我帮你解脱…原谅凰姐姐…”
火莲掌落下，那一刻…她的心抽痛得窒息…
掌中传来的碎裂触觉…仿佛是最恶毒的蛇…缠绕她的思绪…
我当真是罪孽深重…
到头来…我竟是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玄静闲抱住玄水涟哭得撕心裂肺，她什么也不想说…
她只想默默承受扑面而来的罪恶…
她的手还在颤抖…想哭…却哭不出来…
玄静闲一掌打向自己，胸口的剧烈疼痛让她回过神来…
“对不起……对不起….”
“凰闵柔…生生世世，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那一掌让她受了重伤…可心却更伤…
生生世世…不再相见…静儿…你为什么直接把我杀了呢？
“族长，障碍已除，我们…”
还没说完，凰闵柔一手捏住那新郎官的脖子。
“诅咒…”
“就让我彻底地将它实现吧！”
那日，玄水涟死了，那新郎官也死了…凰闵柔的心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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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姐姐…”
小妖听完凰闵柔说的话，她觉得凰闵柔默默承受住的不止是来自于爱人的恨，更是来自于对自己的自责，还有常年说不出口的痛。
“你看…我果然…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水涟是被我害死的…”
凰闵柔抬起头，那眼里满是苍凉…
房内沉默…
“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永远地，什么都不告诉我？”
房外却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个五百年来…从未听过的却无比熟悉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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