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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全职猎人·青梅竹马 ...

  •   【一】

      傍晚阴沉的天,厚重的云层胶着在头顶,海边的浪花如煮沸的水般闹腾,天气预报说了晚上会有暴风雨。

      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米特跑来我家,问自己家的小男孩在不在这里玩耍。

      妈妈看向我,问道:“南茜,小杰今天来找你玩过吗?”

      “下午来过,但马上又走了。他还没有回家吗?”

      米特时不时地看着天气,脸上的担忧很明显,“没有,我得赶在暴风雨前找到他。”

      此时爸爸已经穿上了雨衣雨靴,而妈妈也拿上了电筒雨伞,她摸摸我的脸,交代道:“我们出去找小杰哥哥,你一个人在家会害怕吗?”

      我摇摇头,“我不怕的,你们要小心。米特阿姨,小杰中午和我借了医药箱,说是狐熊受伤了,我想他应该在狐熊聚集区。也许这会儿也快回来了。这样吧,如果我看到他回家了,我就用手机和你们联络。”

      米特摸摸我的头,就和我的父母急匆匆地出去了。我跑到厨房的窗台往山坡上望,这里能看到小杰家的屋子。

      手机在这里不算很常见,也只有成年人才有,小孩子是没有的。

      我是个穿越重生者,今年八岁,目前小杰比我还大一岁。

      出生在特别和平安详的鲸鱼岛,没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天赋,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遗憾,我其实是经过了很久的挣扎才放弃了出去浪的想法。

      父母在岛上经营着一家成衣店,生活还算富裕,都对我很好,可以的话,就一直生活在这里也不错。

      我想,也许我唯一一次能和奇犽相处的机会,就是小杰带他回来的那个夏天。

      在那之前,还需要等好几年。

      “砰砰砰——”

      在海浪与风声中,这敲门声显得很突兀,我连忙跑去客厅开门。

      门外站着大家都在寻找的小男孩。

      脸上脏兮兮的小杰抱着医药箱笑容灿烂地站在门前,身上的白体恤划破了几处,但他棕色的大眼睛闪亮无比。

      “南茜,我回来了!我跟你说哦!那只狐熊宝宝没事了!谢谢你的医药箱,对了,我还在河边发现一块很有趣的石头,送给你!”

      一边说着就一边放下医药箱,开始在裤兜里翻找,我将人拉进屋里,走到电话机前给爸爸打电话。

      “爸爸,小杰回来了,你们也快回来吧。他没事,嗯,我会照看他的。”

      挂了电话,回头就对上小杰疑惑的眼神,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块造型很像兔子的石头。

      “是这样的,因为你还没回家,暴风雨又快来了,米特阿姨很担心你,就和我的父母去找你了。”

      “唉?那我去找米特阿姨他们!石头给你!”

      说着就把石头塞我手里,眼看小杰要跑走,我连忙揪住他的衣角,“你乖乖在这里等就好啦,他们马上就回来,放心吧。”

      “可是……”
      “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吧,你看,外面都闪电了。”

      小杰眨巴眼睛看着我,嘟了嘟嘴:“那好吧,虽然我不觉得南茜你会害怕,不过你要我陪你,我就留下。”

      这孩子一如既往的耿直锐利,我拉着小杰的手,将他牵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我走去浴室倒腾。

      坐在沙发上晃荡小腿的男孩望着我,喊着:“南茜,你在干什么?”

      “给你放水洗澡,我这里有新衣服,不用担心。”
      “不用的,我可以回去洗。”
      “米特阿姨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高兴的,还是干干净净的会更让她放心。”
      “……好像也对。”

      注意到小杰鼻梁上的划痕,我用OK绷仔细贴上,这才推他去浴室。在他洗澡的时候,我接到了爸爸的电话,说是一个老人摔着了,他们要耽误一会儿才能回来。

      我表示没有问题,收拾好医药箱,当小杰洗完澡,一身清爽地出来后,我已经将晚饭都热好摆上桌了。

      刺猬头终于软趴趴地垂落在眉眼间,小男孩看上去软萌了不少,他三两步跑过来,端正地坐好。

      “我已经吃过了,都是些剩饭剩菜,你将就一下。”
      “看起来很好吃啊,我开动了!”

      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三碗米饭,几盘小菜也被清空,我托着腮望着胃口很好的小杰,忍不住笑。

      真好啊,感觉自己母爱泛滥呢。

      “嘴边有米粒。”我提醒了一声。

      小杰拿过纸巾擦了下嘴,再次感谢款待,他将碗筷收拾好送去厨房。他对我家很熟悉,因为经常来找我玩。

      鲸鱼岛上的小孩子不多,也是因为这样,不知不觉我和小杰就经常来往了。前期都是他粘着我,他总是会说明明我小一岁,却总是处处在照顾他。

      每次看到他这种懵懂的可爱表情,我都想揉他脸蛋。清理了厨房,我就开始研究食谱,都是一些入门级别的甜品制作。

      我一边看,一边听着小杰说狐熊的事情,还有他上次赶跑了大蟒蛇。他喜欢往森林里跑,找到了什么新鲜好玩的,会带给我看。

      小杰开始说的很高兴,后来声音渐渐地弱了,我侧头一看,发现他的脑袋一点一点地打摆子。

      我起身走到他身旁,将他放平躺在沙发上,盖上毯子。正要抽手,手指被他不轻不重地捏住了。

      这孩子睡相极差,我还是坐一旁看着吧。

      等父母和米特回来,看到的就是我一手拿书,一手被小杰拉着的温馨场面。

      我看着三人,笑道:“辛苦了,欢迎回来。”

      【二】

      “南茜你看!狐熊宝宝的伤好了!”
      “南茜!我在海边捉到水母了!”
      “南茜——你上次说想吃鱼,我钓到了一条好大的!”
      “南茜,我们去玩捉迷藏吧,我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南茜,叔叔说你感冒了,你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去看彩虹啊。”

      这样南茜南茜地叫着,一晃眼小杰就十二岁了。早在很久前他就说过想要去找爸爸,看看外面的世界。

      就是现在了吧。

      睡到半夜,窗户被扣响,我揉着眼睛起床,看着爬上窗台的小杰,默默地将落地窗打开让他进来。

      “南茜,我睡不着。”

      小杰的眼睛深处有着跃动的光,眉梢却微微蹙起,像是远足前激动的小学生,又像在担忧着什么。

      知心大姐姐的活儿就交给我吧。

      我打开柔和的小台灯,让小杰坐在蒲团上,倒了杯热牛奶给他。

      “不用担心米特阿姨,她最终会谅解你的。我也相信,是你的话,总能解决一切难题,找到爸爸。”

      小杰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按捺着情绪,“真的吗!南茜,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真的,因为是小杰啊,就像太阳一样。”

      “太阳?说的好奇怪,那我觉得南茜是风,每次和你在一起都很舒服自在,好像什么烦恼都能忘记!虽然比我小一岁,可做事总是很沉稳,性格也成熟。”

      风?真是好高的评价,这个天然撩的孩子。
      我的成熟,不过是比你们多了一世而已。

      陪着小杰聊到了半夜,他终于有了睡意,走之前,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南茜,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外面看看?”
      “现在不了,以后我会考虑的。”
      “好吧,我会给你写信的!”
      “嗯,晚安。”

      小杰是搭乘第二天清晨的货船出发,我后半夜没睡,给他做了点心,正好赶上起航时间送给他。

      父母和我一起在码头送别,待到看不见小杰的身影了,爸爸的手掌忽然落在我的头顶。

      爸爸一脸深沉:“南茜啊,你还有爸爸妈妈,不用感到寂寞。”
      我:“不,我没有。”只是,稍微有点怅然而已。
      妈妈:“我知道的哦,不用逞强也没关系,南茜从小和小杰哥哥在一起,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我:“会有点舍不得和担心吧。”毕竟也是一路照看过来的。

      只是有点分别的感伤罢了,但在父母的眼里俨然成了生离死别或者被抛弃那样,他俩可别把小杰当做未来女婿看了吧。

      老实说,嫁人我还真没怎么想过,我倒是不敢奢望能嫁给四人组什么的,三美也不敢妄想,侠客飞坦帕里斯通蚁王什么的……这些想都别想。

      总之这些大佬都是云端之上的存在吧,和小杰当了这么多年青梅竹马都算难得了。

      一个月后,小杰给我寄了第一封信回来,米特阿姨也收到了。他说自己在参加猎人比赛的途中,认识了酷拉皮卡和雷欧力,现在要正式试炼了。

      又一阵过去,小杰的信里第一次提到了奇犽,说是同龄的孩子,很有趣。

      这期间小杰的信没有间断过,时不时会寄送来包裹,是一些特产和明信片,以及四人组的合照。

      七月中旬,小杰寄来了信,说要和奇犽过来。

      当时拿着信封的我,有史以来第一次不淡定,对着墙壁撞了十几次脑袋。

      目睹我发疯的妈妈:“南茜???”
      我:“我很好,别担心妈妈。”
      妈妈:“……哪里好?”
      我:“总之,我去练手,做点甜品。”

      然后一不小心做出了很多焦糖饼干,最后只能包装好挨家挨户送人。

      妈妈:“是因为小杰要回来了,所以开心成这样?”
      我:“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吧。”
      妈妈:“你还真是喜欢那孩子呢,妈妈和爸爸也很喜欢。你放心,外面的女孩子绝对没有南茜可爱的。”忽然拍肩给我打气。

      呃——随缘吧,越解释越奇怪。

      要见到奇犽了,接连失眠两天,在当天迎接小杰他俩时,我反而从火山爆发的状态歇火了,以至于全程不冷不热地接待了奇犽。

      挣点气啊,南茜。

      在心底沸腾的岩浆般的热情在见到奇犽那一眼起开始冷却,最终成为一滩死水。

      小杰一下船就拥抱了我,然后将我拉到奇犽面前,开心地互相介绍。

      银发的小少年,一双猫似的蓝眼睛,透出几分狡黠。一副古灵精怪又难以相处的样子,处处透着灵气,时不时会流露出几分天真。

      “我是奇犽。”
      “我是……南茜。”
      “我知道,小杰一直有提你,真好啊,从小的玩伴什么的。”
      “是么,他也在信里提过你。”

      难以相信,在表面上我还能维持住这样的平静。

      奇犽轻松地与我聊天,似乎不排斥我的样子,他爽快地伸出手来。
      我心里揪起,有点紧张。贴在腿侧的手偷偷地擦了擦,然后伸向他。
      伸出手握上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自己心脏爆裂的声音,但来不及更细致地体会他的手掌心,他便轻巧地抽开了。

      如果是小杰,不仅握手,勾肩搭背,甚至睡觉洗澡都能一起吧。
      真好啊,小杰。

      “怎么了?南茜,快点跟上来呀!”

      发现我还愣在原地,走在前面的小杰又折返回来,他笑着牵起我的手。而前方的奇犽只是双手插兜,一副懒散的模样看着我俩。

      小杰刚回家,我也不能打扰太久,本想回去了,米特和小杰邀请我留下来吃晚饭。

      妈妈倒是同意了,让我回家拿点甜品送过去。我将之前做的蔓越莓饼干与巧克力蛋糕带去了,明明是我很自信的作品,直到奇犽吃了发出惊喜的声音之前,我都是忐忑的。

      我选择学习甜品,多少是存了私心的。

      奇犽看着手里的蛋糕,感叹道:“和商店里卖的不相上下啊。”
      小杰:“当然啦,南茜可是从小就开始学做蛋糕甜品了!”

      奇犽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夸你,你自豪什么。”
      小杰:“夸南茜,我就高兴呀!”
      奇犽:“米特阿姨叫你。”
      小杰:“嗯?”

      就在转头的这一秒,奇犽飞快地将小杰盘里的巧克力糖球给捞走了。

      “奇犽!你怎么拿我的!”
      “谁让你大意了~”

      “你们两个现在吃甜点,一会儿小心吃不下饭了。”厨房里的米特阿姨叉腰说了一声。

      小杰:“我吃的下!”
      奇犽:“我也能吃!”

      这两人吃的满嘴都是,我抽出纸巾递给他俩。小杰擦了嘴,可眉毛上还沾了点,一定是刚刚和奇犽玩闹蹭到了。

      “眉毛这里还有点。”
      “咦?”
      “别动,我给你擦掉。”

      折叠好纸巾,我走到小杰身前,轻轻地将眉梢上的奶油擦掉。一旁的奇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看向他,说:“你的脸已经干净了。”

      奇犽:“你俩以前就是这么相处的?”
      小杰:“有什么问题吗?”
      奇犽:“到底谁才是大一岁的那个啊!”
      小杰:“我都习惯了,南茜可是鲸鱼岛公认的最可靠孩子哦。”
      奇犽不屑:“岛上才几个小孩。”
      小杰:“反正比奇犽成熟。”
      奇犽:“……”

      我现在的眼神大概很慈母,吃过晚饭又和他俩聊了会,我就回去了。终于扑在自己床铺上,我大概滚了十来圈才冷静。

      奇犽想交朋友时还挺好相处的,也因为有小杰,熟悉起来竟然比我想象中的快。可能因为会做一手好吃的甜点,很给我拉分吧。

      【三】

      夏季的雨来的没道理,早上还晴着,中午就是一场瓢泼大雨。跑去林子里玩的两人像是落汤鸡一样跑我家来了,脏兮兮的回去会被米特阿姨教育的。

      我熟练地放水,准备两套干净衣裳,还对着站在客厅里的两人说道:“我去做点暖胃的汤,你俩先去洗澡。”

      奇犽:“好熟练的样子。”
      小杰:“因为每次我弄的一身脏,就会先往这里跑。”
      奇犽:“不会很麻烦她吗。”

      小杰被说的愣了下,连忙看向我,棕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我的身影。

      “不会觉得麻烦的,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你能想到我,说明你信任我哦。”

      小杰:“你看,我说南茜很好的。”
      奇犽:“是是是,很好很棒。”
      小杰:“奇犽现在不也和南茜是朋友了吗。”
      奇犽:“唉?”
      我:“呃?”

      没想到一句话会让我俩都露出不一样的神情,小杰歪头看着我俩,我反应过来,点头赞同。

      “是的,奇犽。”
      “……我觉得不一样,你和小杰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你和小杰并不是一块长大的,现在关系不也很好?有时候关系,并不是以年岁来判定的。希望以后你也可以信任我。”

      我觉得我这话有点醋味,也不知道是在醋谁,但奇犽被我说服了。

      也许是玩过头了,精力旺盛的小杰洗完澡喝了汤,就在我家的沙发上睡着了。

      我拿出毯子给他盖上。有细小的衣服纤维黏在了小杰的鼻尖上,我弯腰,小心地用手指拂过。

      很好,没有吵到他。

      等我做完这些,回身才看到身旁吹完头发的奇犽,他走路是真的没声音,我吓了跳,差点脚滑摔小杰身上。

      奇犽手快地拉我一把,“吓到你了?”

      “小杰这会儿睡了,你要休息会儿吗?”
      “睡不着。”

      那这样就会有点尴尬呢,平常都是有小杰在才自然,现在变成两个人相处,我有点慌。

      我这里也没有游戏机可以玩,他也不会丢下小杰自己出去玩,我该说点什么好?

      在没有念能力,没有参与剧情,只是小杰青梅竹马的情况下,我和奇犽还能有什么共同的话题?抛开小杰,我俩只会是陌生人。

      “我去做虎皮蛋糕卷,奇犽,你自己随意哦。”
      “唉?现在要做吃的?”
      “昨天小杰说想吃这个来着,现在刚好有空。”
      “感觉你更像姐姐。”
      “很多人都这样说,你不是也有哥哥么。”
      “我家的……呃,就别提了,那不正常。”

      你还真是时刻不忘记黑那两个哥哥呢,我抿嘴笑了下,刚要去厨房,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南茜,我想吃甜甜圈,你会做吗?”

      奇犽第一次对我有所求了,南茜,稳住,不要浪,更不要激动。

      可能是我兴奋过头,虎皮蛋糕和甜甜圈又做多了,而且一直忙活到下午。

      黄昏时雨停,霞光万里。我从厨房走出去,发现奇犽也睡着了。他仰躺在地板上,电视机还开着,小电扇转着脑袋吹风,遥控器捏在他的手里要落不落。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奇犽身前半米处,微微屈膝,端详着他的睡颜,我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作为杀手,会很敏感,再靠近会惊醒他的吧。不可以伸出手去触碰,不可以。

      把这些天的点点滴滴,全都烙印在脑海中,成为一辈子的珍贵回忆就足够了。

      不要做多余的动作,不要动多余的念头。

      轻轻地将毯子给奇犽盖上,抬头,我看见已经从沙发上坐起身的小杰。

      “什么时候醒的?”我愕然一瞬,轻声问。

      小杰看着我,又看了看奇犽,回答:“在你看奇犽的时候。”

      ……那不得有十多分钟了。

      我默默切换了话题,“我做了虎皮蛋糕,要吃吗?”
      小杰笑:“要吃!”

      【四】

      “去玩啊,南茜!我和奇犽在瀑布后面找到几个山洞,那里面可以探险!”

      正要换衣服,透过窗帘就看到了小杰蹲在栏杆上的影子。我快速地将运动服套上,去拉开窗帘,只见小杰对着下面的奇犽招手。

      小杰:“你看,我说南茜起来了吧!一起上来啊!”
      奇犽:“噫——我还是走大门吧。”
      我:“这次就破例吧,奇犽你跳上来更快一点。”
      奇犽:“……什么鬼。”

      小杰跳进我的房间,他似乎对于走进女孩子的房间这种事没有什么想法。也正是没有下意识的避嫌想法,反而显得单纯正直。

      奇犽是第一次走进我的房间,起先有点放不开,但在小杰的感染下,已经消除那种不适应了。比起他的小局促,倒是我显得紧张了。还好我昨天就有收拾过,没有把衣服裤子乱扔。

      “哇,我送你的东西都还在啊。那个像兔子的石头,还有木雕,动物头骨,咦,拼的飞艇模型你还涂色了!”

      小杰从小就会送我一些好玩的东西,为此我拜托爸爸专门打造了一个木架用来摆放礼物。

      奇犽走到木架前打量,拿起骷髅,眯着眼问:“这种动物骷髅头为什么也送。”

      小杰笑嘻嘻:“这个是有故事的。”
      奇犽来了些兴趣,追问:“说说。”

      我接话道:“是我和小杰第一次山洞探险到达终点时发现的骷髅头,不过那个洞是封闭的,不能穿出去。”

      奇犽:“算是有纪念价值咯。”
      小杰:“对啊,不过后来南茜很少和我去探险了。她开始帮忙家里做事,每天都学很多东西,很厉害的。”

      花式被吹捧,我谦虚道:“没有这么夸张,就是平常的家务和学习甜点制作。”

      “南茜,这张照片你单独拿出来做相框了啊。”

      发现书桌上小熊相框里的照片,小杰拿起来开心地问,是我十岁时和他拍的。那次是我家和米特家一起去野外烧烤,画面里小杰钓起一条很大的鱼,而我蹲在一旁用树枝戳鱼肚子。

      相片是爸爸拍的,看起来就觉得非常舒心,所以单独拿出来装裱了。

      而且小杰笑的很可爱。

      “这条鱼真大!”奇犽重点歪曲地感叹了一声。
      “是吧,今天下午探险结束我们也去钓鱼吧!”
      “看看谁钓的鱼更大?”
      “那一定是我更厉害!奇犽以前经常钓鱼吗?”
      “比比不就知道了。”

      男孩子的竞争意识真是不知不觉就会显露出来,就算是好朋友也这样。

      在两人拍板后,他俩同时看向我,异口同声道:“南茜负责当裁判!”

      我好像不能拒绝的样子。

      “好的好的,你俩去准备道具,我来准备午餐便当,十点在森林入口集合可以吗。”

      海岛夏季的太阳是很毒辣的,套上轻薄的长袖衣,戴上宽沿草帽,我拎着竹篮打算出门。

      随着咔嚓一声,我看到爸爸举着相机拍了我,身旁的妈妈笑眯眯地说:“南茜最近看起来真漂亮,是因为小杰哥哥回来了吗。”

      我觉得我一直颜值不低,再活一世以后很注重健.□□活,皮肤养的非常好,也得益于父母的基因优秀。先天基础加后天的注重,最起码的干净白嫩是保持了。

      我说:“冰箱里有抹茶密豆蛋糕,爸爸妈妈可以当午后的甜点吃。”
      妈妈:“知道的,不要担心我们啦。”
      我:“我和小杰、奇犽会在晚饭前回来。”
      爸爸:“夏天虫蛇很多,你要小心点。”
      我:“已经涂抹了驱虫水,而且小杰很厉害的,我会躲他后面。”
      妈妈:“就是,爸爸太多心啦,那两孩子很优秀的。力气比你大多了不是吗。”

      我觉得妈妈的笑容越来越微妙了,就是那种参杂了八卦的模样。

      森林入口处,两少年已经拎着工具,扛着鱼竿等在那了。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叶,斑驳的光影下,他俩稚嫩的脸庞看上去在闪烁着光芒一样。

      真是美好的画面。

      去的是以前我和小杰经常玩的绿湖,小杰走的这半年多,我再也没有一个人来过。

      粗壮巨大的树根凸显在地面上,小杰和奇犽轻松地就能跃过,我则是要稍微费力些。在正常的同龄女孩中,我的体力已经算好的了。

      偶尔陡峭的地方,小杰会搭把手将我拉上去,而那些长满了倒刺的危险藤枝会被他处理掉。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为的是方便后面的我行走。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呼出一口气,找到干净的树荫将竹篮放下。

      也就布置场地的这会儿时间,抬头就没见着小杰了,只有奇犽一脸无语地拿着钓鱼竿在湖边。

      “那家伙去追狐熊了,说是熟面孔,不都长一个样么。”

      对上我疑惑的视线,奇犽解释的同时还不忘记吐个槽。我想了想,说:“可能是以前他救过的狐熊的小孩。”

      “唉?那都能分清。”
      “因为小杰很喜欢动物,他能分清的。”
      “你也能分清?”
      “偶尔倒是会混淆,我没有他那么厉害。”
      “你有不一样的厉害之处吧,小杰总是夸你。”

      这倒不是假话,不过小杰总是会给人一股向上的正能量,只要是他认定的人,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而奇犽就是这样的存在。

      望着银发少年,我扬起笑,“小杰从来不会看错人的,奇犽也是。”

      “搞不懂什么意思。”

      奇犽嘀咕了一声,转开了视线,好像有些不自在。

      小杰回来时把狐熊也带来了,感觉给我带了个伴儿,他和奇犽钓鱼比赛,我就和狐熊在树下躺着。

      要好好珍惜这样生龙活虎的他们,往后去友客鑫还有的受呢,这样的我能给他们什么帮助?

      有一些事情是必须由他俩自己承受,来获得成长的,我没有那份能够干预的力量。

      我在狐熊身上睡着了,醒来后发现小杰的绿色外套盖在我身上的。

      “你醒啦!南茜!”
      “正好,我和小杰都钓到大鱼了。”

      一觉醒来就看到这两人钓出来的巨无霸鱼,我有点愣神,虽然没有小杰离开小岛时钓的淡水之王大。

      我实在难以用肉眼观察这两条鱼的大小,我提议:“还是去称一称吧。”

      奇犽:“明显是我的更大,尾巴都比他的长。”
      小杰:“不,我的更壮!”

      最后称重结果是小杰的鱼以2KG的微弱优势取胜,奇犽嘁了声,看着自己的钓鱼竿生了几秒钟的闷气。这样看着就和普通人家的小男孩没区别。

      不开心的少年:“可恶,就差这么点。”
      我:“你也很棒了,明明以前没怎么钓过鱼,下次再比试吧。”
      奇犽:“下次一定比小杰钓的大!”
      我:“嗯。”
      奇犽:“你好像从来没有叫过那家伙哥哥吧。”
      我:“我还真的从来没想过叫小杰哥哥,你会叫家里的哥哥吗。”
      奇犽坏笑:“那得看情况,心情好叫两声,不好就叫名字。”

      再次给伊尔迷和糜稽点蜡。

      晚上小杰的这条鱼就被料理了,邻近的几家都分了些。我家做了鲜鱼汤,我拿去给米特送了一盒。至于奇犽钓出来的鱼就放生了。

      开门来的是奇犽,由于太过出乎意料,我又被惊到了,吓得后退一步。

      “我吓到你了?我看你胆子也不小啊,怎么每次都会被我吓着。”扒拉在门边的奇犽满是疑惑,蓝色的猫眼盯着我,好似想要窥探我的内心。

      “我以为会是米特阿姨或者婆婆开门,又或者是小杰。”迟钝了片刻,我才平静地补充。

      “反正就没想过是我这个客人对吧,米特阿姨在酒吧,婆婆休息了,小杰在洗澡。”

      “咦,你俩没有一起洗澡么?”
      “……”

      脱口而出的话,这才觉得有哪里不对。虽然哥俩好一起泡澡没什么,但觉得我这话有点微妙。

      我是不是又在吃醋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偶尔会一起洗澡。”奇犽咕哝了一句,拿过我手里的保温盒,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惊恐地回头看我,提高声调:“你和小杰以前一起洗澡!?”

      我立即摆手:“不,没有,请别多想。”

      “就算再青梅竹马,这样是不是奇怪了点。”
      “所以说了没有,鱼汤趁热喝,我回去了。”

      【五】

      “所以,南茜,我俩一起洗过澡啊!你忘记了?”

      面对小杰纯真的反问,我的脸抽搐了一瞬。旁边的奇犽已经用奇怪的视线打量我俩了,他可能在想原来青梅竹马可以一起泡澡,像兄弟一样。

      我开始纠正:“严格来说,只有一次,那是我三岁的时候,我妈妈自作主张把你和我放浴缸里一起搓了。”

      小杰:“你果然还记得!”

      我还记得很正常,你为什么记得啊。
      你看看奇犽的表情,都不对了。

      我:“奇犽,青梅竹马不可以一起泡澡,所以不要想歪。”
      奇犽:“……哦。”

      这个夏天过去的很快,有小杰在的时候好像时间都过得很快。

      我忽然生出一种养孩子的沧桑心态,养孩子最终的归宿是放手让他自由翱翔啊。

      送别这天,米特给小杰整理好了着装,摸了摸两人的脑袋,叮嘱了一些话。

      我能送的也就是自己做的糕点了,将盒子递给小杰,少年露出明朗的笑容,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还会寄信的,南茜,奇犽也会哦!”
      “才不会。”
      “干嘛害羞啊,那你和我的信一起放在信封里?”
      “说了不会!超麻烦!”

      不会寄信来吗,多少是有些失望。

      小杰:“你看,南茜都不高兴了。”
      奇犽:“我的错?”

      好敏锐的小杰,好可怕的天然。我只是没管理好表情,流露出了那么一些怨念,就被他牢牢抓住了。

      奇犽抓着头发,口气恶劣道:“那好了,明信片可以吧,我才不会像小杰那样写那么多字!”

      这下我开心了。

      船上的水手催促着上船,小杰这一次不邀请我一起去了。这样的画面,我忽然想到了米特和金。

      一起长大,然后米特目送金离开。

      奇犽问:“你为什么不一起去?”
      我:“会拖后腿的,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会很嫌烦吧。”
      奇犽:“这倒没错,但你和同龄的女孩又不一样,成熟过头了,感觉比我妈还可靠。”

      这算什么夸奖啦。

      小杰:“奇犽走了,你还有什么悄悄话要和南茜说嘛?”满脸的我不能听吗的委屈感。
      奇犽脸一红:“笨蛋,谁有悄悄话了!”

      怒斥一番朋友后,奇犽对我小声说道:“抱歉,小杰我就再借一段时间,拜拜。”
      我:“???”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奇犽随着小杰登船,两人趴在栏杆上有说有笑。对上我的视线,小杰高举着手:“南茜,我会回来的,等我找到金了就会回来!”

      那可不一定,见识了外面的广阔,这里就太乏味了吧。

      我妈妈笑眯眯地回应着:“要赶快回来哟,南茜可是很抢手的哦。”
      我:“妈妈,能别说了么,好羞耻。”

      让妈妈停止丈母娘发言后,我这才喊道:“一路顺风。”

      入秋时,我收到了信,是友客鑫的明信片。说是和雷欧力汇合了,他俩在城里玩的很开心。但果然不会提到自己所面临的危险,幻影旅团什么的一个字都不说呢。

      小杰还说自己买了手机,给我也寄了一部过来,这样以后就可以直接打电话了。

      收到手机的那个下午,第一个就接到了小杰的视频电话。看上去还是活蹦乱跳的,但隐约能看到奇犽脚踝上破皮的爪痕。

      那个没记错的话,是跟踪信长他们弄伤的吧。

      “小杰,你俩要注意安全,如果有可以帮忙的地方,要告诉我。”

      [不用担心啦,南茜,我和奇犽很好。]

      结果这通话就变成了新年前的最后一通,我想他俩已经进入游戏里面了吧。

      年后的我在岛上最大的一家蛋糕店开始打工,这个店子靠近海港,经常有歇息的旅客、水手来买东西,虽然离我家有点距离。

      每天忙碌的生活让我很充实,这样才能冲淡我对小杰奇犽的一些牵挂。

      晚上接到了小杰的视频电话,他说自己见到了凯特,就是当年来过鲸鱼岛的长发青年,那个人是金的徒弟。

      镜头还转到了凯特那里,银发青年晃了晃手,就算打招呼了。

      不仅仅是凯特,没有联系的这段时间还遇上了很多人。可与危险有关的,小杰不一定会告诉我。

      我想了想,问道:“一路上遇上的都是男生,没有女孩吗?”

      小杰:[女孩子啊,啊,比斯姬!]
      奇犽:[那能算女孩子?明明是个老太婆。]
      小杰:[你要被打的。]
      凯特:[南茜是你俩谁的女朋友?来查岗吗?]
      奇犽:[笨蛋,谁的都不是。]
      小杰:[是我的青梅竹马!南茜和我一起长大的。]
      凯特:[很可爱的女孩子啊,你俩谁加把劲。]
      小杰:[凯特你有女朋友吗?]
      凯特:[呃,鱼烤熟了,我去看看。]

      我看着凯特溜了,镜头前就剩下奇犽和小杰碎碎念。

      奇犽:[那家伙绝对没有吧。]
      小杰:[因为有了女朋友不能随便跑吧,不然对女朋友很不负责的。]
      奇犽:[会吗?跑哪里去和她们有关系吗?]
      小杰:[当然有关系了,因为是喜欢的人,去哪里去做什么要交代好。不然对方会担心的。]
      奇犽:[……好麻烦,是我妈么?]

      现在的奇犽还真是不太适合交往呢,小杰对女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多亏了和我的玩耍,以及在酒吧给米特帮忙积累出来的经验。

      奇犽:[某方面来说,你这样真厉害。]
      小杰:[???]

      不过本人似乎并不觉得这样很厉害。

      奇犽:[我说,就算不是喜欢的人之类的,也会汇报吧,比如你给米特,还有给南茜。]
      我:[米特阿姨是家人,我是……]咦,我是什么呢?青梅竹马的话,好像也不需要这样频繁联系?

      张口忘词说的就是我这样吧,我也算家人吧?

      小杰严肃:[南茜就是南茜。]

      被绕晕的奇犽决定抛弃这个话题,去他的女朋友,反正都没有。

      【六】

      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小杰打来一个电话,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我知道,他们应该陷入麻烦了。

      他时常会和我视频通话,可那天只是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他的声音里透着疲倦和低落。

      好几次小杰叫了我的名字,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南茜,你要好好的哦。]

      没有办法再像小时候那样,遇到什么都和我说了。离开鲸鱼岛后的他,有了自己的世界,那是普通的我不太能介入的圈子。

      凯特可能已经为了保护他和奇犽而战死了,在这样的时刻,为什么还要给我生日祝福。

      一定很难过吧,这样单纯的他,根本无法接受身边人因自己而死。

      我能够为他做什么……

      这样的小杰,光是维持正常的感情就很艰难了吧。以为凯特还活着,想要挽救,却在最后被宣判了死刑。最终只能用复仇击杀猫女来安放自己的悲痛与怒火。

      归根结底是对自己弱小的痛恨,没能保护得了凯特。
      就算是奇犽的声音,他也不太能听到了。

      “南茜,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门外响起妈妈的声音,我起身去开门,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妈妈,我想要去找小杰。”

      妈妈一愣,惊讶道:“你已经这么喜欢小杰了吗?”
      我:“你的八卦可以收一收了。”
      妈妈:“那妈妈给你准备出远门的行李哦,妈妈永远都支持你。不过你已经知道地点了吗?小杰会接你的吧,那个叫奇犽的像猫一样的男孩子也在吗?你到底是看上哪个了?”

      我:“妈妈,我才12岁。”
      妈妈:“我和你爸爸也是从小就相处的!”

      行吧。

      除了担心我一个人远行遇到坏人之外,别的都还是很鼓励的。在研究了几天的目的地后,我最终锁定了NGL国家的边境,在那里打听他们的消息应该没问题。

      我不会乱来的,如果找不到人,我就老实回家。在保障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再去找到人,这是我的目标。

      我不知道自己能帮助小杰和奇犽什么,可这种时刻,想在他们身边。

      长途跋涉的旅行,对于一个长期在海岛上的宅来说有点困难,幸好我还有上一世的经验,才不至于被坑蒙拐骗。

      最后花费了半月才到达目的地,NGL全面封锁,电视上的报道以及新闻头条全都是NGL的事情,大量的食人蚂蚁流窜搞得附近人心惶惶。

      旅游的人数骤减,像我这样还往边境去的小孩实属神奇。大巴上只有两三个游客,司机都说过几天就不跑了。

      在镇上落脚后,我已经打不通小杰的电话了,奇犽的也是长期关机状态。

      我过来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俩,如果这一周还没找到,就赶紧回去吧。

      看见比斯姬的那天,我都已经计划要回去了。不假思索地冲过去,还没抓到她的裙角,就被她捏住手腕。

      “小姑娘你想做什么?”萝莉样的比斯姬瞧着我。

      “你好,我是杰·富力士的朋友南茜,请问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比斯姬看我的眼神变得友善以及微妙了,她像是长辈一样摸摸我的脑袋:“你就是那小子经常说的青梅竹马吧,你和他约定在这里见面?”

      “不是,我是擅自过来的,我就是想见见他。”
      “……查岗?”
      “不是的,你误会了。”

      “呃,总觉得这剧情像连续剧一样。可爱的小妹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嗯?”

      比斯姬并不回答我的疑问,她尽职地将我带到了租住的房子。在那里我看到了刚好和庞姆约会回来的小杰。

      在见到我时,小杰惊愣在原地。

      一旁的比斯姬捂着嘴巴噗嗤笑:“出现了,修罗场。”

      然而事实并不是像比斯姬想的那样,什么乡下老婆去城里找人,发现丈夫早就另娶她人的戏码。

      “南茜!?”
      “是我,小杰。”

      小杰三两步过来就拥抱了我,我拍拍他的刺猬头,而庞姆站在后面看着,在她即将爆发时,小杰将我拉到了庞姆面前。

      小杰大方说道:“庞姆,这是我青梅竹马,南茜。”
      瞬间停止黑化的庞姆:“唉?是朋友啊?”
      小杰:“很重要的人哦,南茜,这是庞姆,正和我交往的女朋友。”
      我:“你好,庞姆。”

      比斯姬:“咦?哪里不对?”

      我的意外到来是一段插曲,着实让小杰惊到了,但他现在正和庞姆掰扯不清。因为庞姆想要好好谈恋爱,可他没办法做到这一点,两个人发生了分歧,这会儿小杰被庞姆关到房里罚抄写了。

      比斯姬捧着茶看着我,说道:“这样没问题吗?你不帮帮小杰?”

      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感情的事,还是先让当事人自己解决吧。”
      比斯姬:“你真的十二岁?”
      我:“……”这话我问你还差不多啦。

      夜里奇犽回来了,他整个人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一样,脸上满是伤,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

      他一进门就喊小杰的名字,可在目光扫到我时,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南茜!?”

      这会儿的奇犽刚好拔出脑子里的针,跟踪小杰约会,为了保护他而进行了一场恶战。

      奇犽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他下意识地擦了把脸上的污渍,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样狼狈,他拧紧了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小杰和庞姆,你也都看到了?”
      “你说他俩交往的事情?”
      “那根本是胡扯!总之你收拾好东西,去车站等我们!”

      被奇犽强行从沙发上拽起,他将我的背包塞过来,把我推出门让我赶紧走,他说自己随后带着小杰过来。

      比斯姬静静地看着,不管闲事。

      我在车站等了几分钟,然后看到扛着小杰急匆匆跑来的奇犽,身后拿着菜刀的庞姆紧追不舍。

      光是看着这个场面我都觉得惊心动魄了,更别说他们正在进行的更危险的事情。

      “走了!”

      这样喊了一声,奇犽狂奔而至,空出的右手将我一把扛起。我和小杰被他一口气扛出好远,身后的庞姆完全看不到了。

      “抱歉,给你俩添麻烦了。”

      重新住进旅店,我对着他俩道歉,少年看上去比去年夏天还要健硕了,也高了点。

      小杰:“不是南茜的问题,是我和庞姆观念不一样。”
      我:“不如你和庞姆好好说清楚。”
      奇犽:“那根本不是能好好聊的态度!要被砍死的,你别玩什么交往游戏了,白痴啊。”
      我:“奇犽,你的伤没问题吗,先整理下自己吧?”
      小杰:“说起来你今天怎么了,遇到蚂蚁了?还是和比斯姬训练了?”
      奇犽的谎话张口就来:“只是玩耍去了。”
      我:“……”

      奇犽被小杰推去洗澡,现在房里只有我俩。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杰,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凯特已经死了的事实吧,满心以为还能救他。

      我好像过于看轻自己对小杰的情感了,我很在意这孩子。

      “我知道自己在这里不能帮上你什么,可在电话里听到你声音不对劲,我就想来见你。小杰,偶尔也依靠一下我们吧?我们都在你身边。”

      我看到小杰的眼里晕出水光,他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泪。他开始对我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但没有露出太多的软弱。

      “所以凯特现在只是被抓走了,你放心吧,我会成功救出他的!”

      小杰最终还是对我露出了笑容。

      “南茜,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等我救回凯特,我就送你回家。”

      【七】

      待到小杰睡去后,奇犽才从浴室出来。

      “你在里面睡了一觉么。”我看着慢吞吞的奇犽,不由得开了个玩笑,想缓和下气氛。

      比起小杰,现在的奇犽看起来反而更真实更能靠近。这个时候的小杰连念力都被封住了吧,所以奇犽才会一直保护着他。

      “那家伙由于某种原因,现在很弱,我需要寸步不离地守着。过几天我们要去救凯特,那个时候不能顾着你,会把你送去比斯姬那里。”

      奇犽详略得当地说出这番话,巧妙地隐藏了所有关键信息。我也并不打算追问,就算有我不知道的变故,我也不想再增添他们的烦恼。

      我朝他招手,“过来这边,身上的伤口处理下。”
      奇犽:“你从哪里找来的医药包。”
      我:“打电话让服务员买的哦。”

      比较坦率地走过来乖乖坐好,我看着眼前的少年,用发卡将他细软的刘海撩上去固定。额头上的肿块很明显,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虐吧。

      我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说话。

      “我不知道具体的过程,只是凭着想当然的想法过来了。我觉得小杰在硬撑,可能最后会连你的声音也听不到。”

      “你会觉得委屈和恼怒也是对的,小杰一旦固执起来,谁也拉不回。”

      奇犽嘁了一声,愤愤道:“他现在就很麻烦,就不该和庞姆纠缠。”

      我:“那也是小杰温柔的一面,对待感情有始有终,很有责任的。”
      奇犽:“啧。”
      我:“在不开心吗?因为小杰有了女朋友?”
      奇犽:“……”
      我:“开个玩笑,你背后还有淤青吧,掀开衣服我看看。”

      奇犽犹豫了几下,被我催促一番,他就没脾气地脱了上衣。这背上的伤真的不用去医院?

      我惊呆了,说道:“去医院吧。”
      背对我的少年:“大惊小怪的,擦点药很快就会好。”

      虽然知道这样,可还是难免担心。

      奇犽:“你不会不舒服吗,看到小杰和庞姆。”
      我:“为什么?他要是有了喜欢的人,是件好事哦。”
      奇犽:“就像我将他从你身边带走一样,你只是送行,而我现在在阻止他和庞姆。”
      我:“那不是你带走的,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在不爽,也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小杰不适合和庞姆纠缠。”

      “是这样么,你还真是成熟啊,从来不会有这些烦恼。”奇犽苦笑了一下,眼里显露出几分不明的情绪。

      “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都会伴随着一点占有。不用觉得这样的情绪不耻,你有自己的判断不是么。你对小杰的好,他一直知道的。”

      轻柔的话音落下,身前的人没了回应,我仔细地将他后背的淤青划痕处理好,看来今天要侧躺着睡才行。

      “奇犽,你该不会睡着了吧?”

      不敢拍他,怕碰到他满身的伤,我绕到他面前。他垂着的眼眸一下盯住了我,蓝色的眼睛就像鲸鱼岛的海洋。

      “真好呢,小杰。”

      他这样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很快就抓起衣服重新套上,然后又补充道:“你早点休息,我去沙发躺一夜。”

      这是把铺让给我了么,可他还是伤员,仿佛猜到了我的顾虑,奇犽语气轻松道:“都说了这伤小意思,快睡吧。”

      我:“可是……”
      奇犽:“我好歹也比你年纪大吧,真当自己是姐姐了?”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担心也不想让他烦心,只得点点头,叮嘱他侧着睡。他笑着说了一声啰嗦,便步伐轻快地走开。

      ……

      往后几天我被小杰送到了比斯姬这里,他郑重承诺,自己一定会和奇犽安全回来。

      我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点,上前拥抱了他,说道:“我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庞姆和小杰的历史遗留问题,已经被庞姆单方面宣布分手而斩断了,小杰被迫被甩。

      这些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了,在生命面前,一切都不足挂齿。

      我在这个镇上等了十天,比斯姬玩了十天,不愧是经历了半辈子风风雨雨的人,对于这些事情看得挺通透的。

      第十一天时,他们回来了。

      开过来的卡车里,最先下来的是奇犽,我等待着,他红着眼眶说不出一句话,攥紧的拳头在颤抖着。

      车后箱用通风的帘子挡着,里面好几个医疗人员守着,我看到担架上戴着氧气罩的血肉模糊的少年。那一刹那的心痛拽住了全部的神经,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不是不知道这样的未来,情感却不是能控制住的。哽咽着,还是没办法止住流下的眼泪。

      小杰,一定很痛吧。
      就算这样痛,还是要用这样的力量为凯特报仇,因为不这样做,心里会更痛。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

      奇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发颤的腔调,充满了巨大的愧疚与自责。

      我怎么能忘了,奇犽在这场战役里有多难受。
      他也一度濒临崩溃,在悔恨与自责中煎熬着,害怕失去最重要的朋友。

      对上我满脸的眼泪,奇犽瞳孔紧缩,却找不到话来说。他像是忽然忘记了该怎么发音,茫然上前两步,又停在了几步之远。

      “南茜,小杰他会没……”

      我和奇犽的这几步距离,由我自己弥补上了。我跑上前将比我高的少年拥入怀里,尽管我在颤抖,尽管我还在哭。

      奇犽整个人僵硬住,我只是用力地抱着他。

      “小杰会没事的,我知道,我知道,他还活着。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奇犽,我没有怪你,我们谁都没有责怪你,这些天很辛苦吧,你可以稍微歇息一下。”

      耳畔传来微弱的吸气声,奇犽用力回抱住我,脊背能感受到他手掌下的力度,说不出的话似乎全都在这拥抱中了。

      后来,我陪着小杰去了猎人们提供的医院,雷欧力也来了。奇犽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他会带着能治好小杰的人过来。

      我就这样一直陪着小杰,只能和他说话,连基本地擦拭身体都无法做到。他的皮肤早就没有完整的一块了,只有跳动的呼吸机显示着他还存在。

      拜托了,奇犽,早点回来。

      【八】

      “你好,金叔叔,我是小杰的青梅竹马,我叫南茜。”
      “我是奇犽。”

      面对儿子的朋友以及青梅竹马会感到不好意思的金,将康复的儿子拐到一旁说悄悄话。周围金的伙伴还在取笑他没个大人样子,连儿子的朋友都怕。

      小杰说一周后和金约定了在世界之树见面,他邀请我和奇犽一起去。

      奇犽一脸悠哉地枕着双臂,靠在椅子上拒绝道:“不~要~”
      小杰:“唉?干嘛不去,去啊。南茜也去的吧,我可以背你上世界树!”
      我:“呃,我就不去了。”

      小杰:“去啊!我还想让金多见见你俩。”
      奇犽:“笨蛋,我要带着亚露嘉,你俩父子好好相聚不就行了。”
      我:“我也觉得,珍惜和爸爸相处的时光吧。我会在旅馆等你。”
      小杰豆豆眼地看着我俩,撅嘴道:“总觉得你俩忽然很有默契。”
      奇犽看我一眼,随即转开目光,压下眼睫:“谁知道呢。”

      一周后,背好行囊的小杰和我在广场上与奇犽、亚露嘉道别。

      奇犽:“我要陪亚露嘉周游世界去了。”
      小杰:“这就是你现在想做的事吧,加油啊!”
      亚露嘉:“我暂时借走哥哥啦!”
      小杰:“那我要和南茜回鲸鱼岛了,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随时欢迎再来鲸鱼岛。”

      这一次是不是真的说再见了,我从来没想过会与奇犽的关系这样亲近过。

      那个用力又克制的拥抱,我会一直记得的,连同我们相处过的所有时光。

      见了金以后,小杰也得知凯特重生了,这个男孩终于原谅了自己。

      看着和我一起回家的这个高高兴兴的人,我总算松口气。

      这样在鲸鱼岛一休养就是三年,期间到处旅游的奇犽会寄来明信片。我和小杰每次都会兴冲冲地拆开看,也会经常和他视频通话,好像人还在身边一样。

      “感觉奇犽好像没怎么变呢。”托腮看着明信片里的合照,小杰笑着说。

      “因为经常联系吧,所以不觉得有变化。你会觉得我有改变吗?”将烤好的焦糖布丁放去货架上,我抽空回了一句。

      “好像也不觉得有改变。”
      “是吧,除了身高长高,哪里都没变化。”
      “还是有的吧,南茜变成长头发了,发育的更成熟了,更好看了。”
      “谢谢夸奖。”

      “说起来,阿姨昨天对我说有男孩子给你送花,是真的吗?”

      我妈,一颗永不老的言情少女心,真是难为她了。

      “是的,比我大几岁的男孩。”
      “岛上的吗?”
      “不是哦,是商船上的,可能是游客吧,我不太清楚。在蛋糕店认识的。”

      小杰的目光从布丁转到了我身上,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探照灯一样,感觉又要被他看明白了。

      “那个男孩,是喜欢南茜吗?”

      现在开始检查过期的面包,我将时间快到的面包换下,回答:“应该吧,但我拒绝了。”

      “我们南茜长大了呢,有男孩子喜欢了,这是个好事,要告诉奇犽!”
      “……”这两者之间有必要关联么,不,我不是很想让奇犽知道这种事。

      我尽量表现的平静,说:“这种小事不用说吧。”
      意外固执起来的小杰:“这可是大事。”

      行吧,你开心就好。

      这次小杰和奇犽通电话,我没有在旁边,一些别的情绪作祟,让我不太敢一起。就算有人追求我,又和奇犽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也只是朋友而已,他大概会漫不经心地说一句祝福。

      我从来,不敢奢望。

      几天后,蛋糕店的老板说有鲜花快递到了店里,是送给我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名字,老板说那是她侄儿,上次给我送货时,说想认识一下。

      没想到,现在的我意外地受欢迎。

      “要和我侄儿见一面吗。”老板问。

      “对不起阿姨!南茜不见!”

      突然出现的小杰替我说道,我其实觉得见一面也没什么,毕竟是老板的侄儿。但现在只能顺着小杰的话回答,也就拒绝了。

      换班后,小杰拉着我离开了。

      小杰一脸严肃地将我带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他像是在生气一样,转身看着我。

      “所以,我今天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这样问着,我开始回忆今天的事情。

      “对,南茜做错了!”
      “那是什么呢?我看看能不能改改,或者弥补。”我认真地开始哄他。

      “不要再看别的人!”
      “咦?”

      我望着身前这张年轻的面庞,我确定了他是有些生气的。可是为什么呢?

      “南茜你,喜欢的是奇犽吧!”
      “……”

      仿佛朝我投射了一颗炸|弹下来,我被震得差点支离破碎。我惊恐地看着小杰,为自己这最深层的秘密被挖掘而感到害怕。

      无数的念头从脑子里掠过,不承认,岔开话题,狡辩等等,可在小杰倔强的目光里,我放弃了一切抵抗。

      “为什么小杰会知道,我从来没有和你表露过任何心意吧。”

      “三年前我带奇犽回来,有一次我俩都在你家睡着了。那个时候我看到你注视奇犽的眼神,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了解的南茜。”

      “……我在三年前就暴露了?”

      “我当时也不确定,是最近才发觉的,那样的南茜看起来很幸福,又有些难过。为什么要这样隐瞒心意,奇犽他很优秀啊!”

      面对小杰诚挚的问题,我抵挡不住地转开眼睛,想逃离他的视线范围。

      “可是小杰,我不够优秀。我也没办法融入你们的世界,他应该需要一个更强更宽容,能像你一样照亮他人生的人。”

      啪叽一声,小杰的双手捧住了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感觉被螃蟹钳住了似得,动弹不得。

      “如果要计较给得了对方什么才能在一起,那这种感情不要也没关系!我认识的南茜,是温柔又自信的,不管什么都做的很好。”

      “看着我南茜,这样真的可以吗?被拒绝与懦弱是两码事,如果一直这样困在对奇犽的感情里,你会无法向前的。我不要!我不要南茜活的这么辛苦!”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却没办法让人讨厌。

      更让人惊叹的是小杰的助攻,一个月后我看着带着亚露嘉来鲸鱼岛的奇犽,整个人都石化了。

      “哟,好久不见,南茜。”

      十六岁的活生生的奇犽,不再是屏幕里的影像,鲜活又真实。我差点结巴,好不容易顺好气,我立即错开了目光,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还是这么容易被我吓到。”奇犽像是打量什么新鲜事物一样,挑眉看着我。

      多亏了亚露嘉说肚子饿,我才没被奇犽继续打趣。

      晚饭是一起在小杰家吃的,我将小杰拽到厨房审讯,他傻笑地说自己只是提了句让奇犽过来玩,绝对没有多说什么。

      之前小杰还对奇犽说有人追求我吧,不知道奇犽是什么反应,好可怕……忽然好想在房里躲起来。

      可是小杰也没说错啊,不想被困在这种感情里,就该有始有终的。

      或许,我该结束自己这么多年的单恋了。

      晚上月色很好,亚露嘉提出去岛上溜达,米特让我们几个年轻人自己去。

      开始还是四个人一起并排走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杰就和亚露嘉走到前面去了。剩下我和奇犽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我一颗心不得安宁。

      以前从来没想过要和奇犽坦白这份心意,全都是自己的自导自演,自得其乐。而现在,这份感情要袒露出来,如果不是我想要的后果,我能承受吗。

      也许没关系,我从来都知道自己不会是特殊的,我可以的。

      小杰说得对,我需要朝前看。我不能被他困住。
      这样的感情因他而起,也该因他而灭。

      “小杰说你现在很受欢迎啊。”

      没想到打破沉默的是奇犽,我愕然一秒,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拒绝这些人咯,小杰说你一个都不喜欢。你该不会和小杰一样,对奇奇怪怪的人感兴趣吧。”

      暗恋真是一种慢性折磨,我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抬起手指着奇犽。

      奇犽也停住,懵懂地看着我,“我身上怎么了?”

      要将这么多年的爱恋都融汇成一句告白,着实恐怖也艰辛,我用发飘的声音努力地说道:“我喜欢你这样的,我喜欢你,奇犽。”

      漫不经心的浅笑凝固在唇角,奇犽像是猛地卡住的机器,只因一个微小的错误而全盘崩溃。

      我已经把前半生的勇气都花光了,现在我要用后半生的勇气来听他的回答了。

      皎洁月色下,我看到奇犽慢慢红了脸,由于过于惊骇,他的瞳孔如猫儿一般收缩,还真是冲击不小的样子。

      “奇犽,你还好吗?”我有点担心地看着他,该不会发烧了吧。

      “笨、笨蛋,别盯着我看!”

      猝不及防地被他伸手拉到怀中,我一脸茫然,甚至忘记了反应。

      不敢让我看他的脸,却敢抱我?

      少年乱蓬蓬的银发蹭在肩窝处,弄的我有些痒,我扭了扭,他索性拥的更紧。

      “南茜,你没有耍我吧。”
      “……我为什么要拿这种事开你玩笑。”
      “但我从来不觉得你喜欢我,你,你一直都只看着小杰吧!”

      那是因为不敢太过放肆地看你啊,我那要沸腾的爱恋,只能不断地打压,才能满脸不在意地和你相处。

      “小杰是我很重要的人,可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

      “难道,你也喜欢我吗,奇犽?”
      “……”
      “回应我一下呀,我现在有点慌。”
      “我才慌吧!”
      “我不懂你慌什么,表白的也是我。反倒是你,一直对恋爱嗤之以鼻,也没有表现出对我不一样。”
      “我总共才和几个女孩子认识!比斯姬老太婆不算,该怎么说?你一直都是和小杰在一起,我以为你和小杰才是……我总不能抢他喜欢的女孩子吧!”

      “我又对那些不感兴趣,没有小杰那么会和女孩子聊天。而且花钱大手大脚,对生活方面挺不拿手的,耐心还差,也不温柔,曾经还很胆小。比斯姬说我这样少爷脾气的,女孩忍不了多久,我缺点不少。”

      “你有在听吗。”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奇犽松开了双臂,他低头看着我,惊讶于我为什么在默默地掉眼泪。

      “我在听,奇犽的每句话我都有听到。你的那些缺点我怎么不知道,你更多的缺点我都知道。可我喜欢的,就是这样能够克服缺点,努力成长,为朋友赴汤蹈火的你。你的优点远比缺点让人瞩目。”

      我擦掉不自觉掉出来的眼泪,仔细地看着奇犽,他就像煮熟的龙虾一样,整张脸都红了。

      看来是真的不擅长应付女孩子。

      “那,奇犽你的回答呢?”
      “还问个鬼啊,你看不出来我的回答吗!”

      可你根本没有说喜欢,我像哄小孩子一样踮起脚摸摸他的银发。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我明天再听你的答复好了。吓到你了吧,忽然说这些。”

      “你故意的吗?”

      “嗯?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有点状态不好,我们去找小杰和亚露嘉吧。”

      撤回给奇犽顺毛的手,我转身要走,才迈开几步,身后的少年就追了上来,将我从背后搂住。

      “喜欢,南茜,我是喜欢你的。”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阵,察觉到我在颤抖,奇犽想要看我的脸,我立即出声。

      “别看!我现在一定表情很奇怪,我只是太高兴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那,我们两个都冷静一下?”

      按照奇犽说的,他松开我,我俩背对背冷静了很久,就连小杰和亚露嘉都绕弯回来了。

      亚露嘉:“哥哥和南茜在玩什么游戏?”
      小杰:“呃,应该没事,我俩先回屋吧。”

      晚上奇犽送我回家,妈妈看到不是小杰,立马就追问了过来。

      “小杰呢?”

      以前总会无视妈妈的八卦,但这次,我脸红地看着她,小声说:“不是小杰可不可以,奇犽也很好。”

      妈妈:“啊啊啊啊!女儿真的谈恋爱了,孩子爸爸呀,快开饮料庆祝!”
      爸爸:“明天就把奇犽带家里来吃饭!”

      你俩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度了……

      夜里,激动到睡不着,起身去窗台吹风。我听到小杰在叫我,低头看到他在楼下。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爬我的窗台,我感到惊奇。

      小杰豆豆眼地抓头发:“如果再爬窗台,奇犽会不高兴吧。”
      我:“……我觉得应该不会。”
      小杰:“总之,能跨出这一步真的太好了!南茜!可以和奇犽在一起,真的太好了!”

      差点又过来拥抱我的少年硬生生地止住了步伐,站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傻傻地笑着。

      望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我也笑了起来,上前拥抱了他一下。

      “小杰,谢谢你。”
      “不用和我道谢,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全职猎人·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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