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观测体十四：不破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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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看着社幸一把暴怒的结城诚一远远地拖向一旁，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内心对人类这种掩耳盗铃的行径表示无奈。要知道，因为现在这个精神载体的条件不是太好，她的精神力比不上自己巅峰时期，但那绝妙的控制力和作为“学者”掌握的上万种力量使用方式也还是在的。就这么走开两步根本阻挡不了她通过捕获消散在空气中的些微声波来推测他们想要“瞒着她”的谈话。这情况具体说起来，就好像人类看到一只鸵鸟把头埋到沙子里一样，鸵鸟是真的以为别人看不到它了，而围观鸵鸟抖动的屁股的人却仍不住发笑。如果不是茉莉的种族特性在，情绪一向微弱的话，说不定这个恶劣的研究者就要趴在地上一边光明正大地“偷听”一边锤地大笑了。
不过，社幸一早上的时候还对她说，他没有觉得她的精神有什么问题，现在又对结城诚一说她精神出了问题多多包涵神马的……果然人类都是惯于说谎的骗子！连信息保密都做不到的种族居然还进化出了“欺骗”的技能来让自己的信息体系变得更加杂乱而没有规律，这是何等让人发指的低等生物啊！
茉莉表面上从容不迫地在那里做出些有失偏颇的腹诽，她身旁的恭子却没有能够那么淡定。少女身上还是店员的打扮，手上拿着外卖盒，明显是打工途中的样子。
“小茉莉，那个男人欺负你吗？”恭子小心翼翼地问。她刚才远远过来，看见的画面是被女孩抓住衣衫的男人满面怒容凶神恶煞的样子，先入为主就对结城哥哥产生了坏印象。
“……欺负？”
“他骂你了？”想起茉莉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好，恭子语气放柔，摸摸女孩的头。
“嗯。”别摸啊万一我一个控制不好让精神触手实体化了从头上钻出来我怕吓到你……异次元小怪物难得有些自知之明，回忆了一下刚才在医院门口刚看到那个叫诚一的生命体时对方脱口而出的责备……根据她这几天勤奋吸收身体里残留的常识性情报来看，应该是“骂”没有错。
恭子表情不太好：“他打你了吗？”
茉莉：“嗯。”不过没有成功，而且我反击了，很完美。少女的精神触手扭了一下。
恭子：“……你有对他做过什么吗？”
茉莉：“没。”切片研究的计划只在思考阶段，还没动手呢。
恭子：“那他……干嘛这样做？”
茉莉：“他……对我还没死这个事实很不满。”对方那个新奇的问候语在已经接触过好几个人类样本的少女看来，是一种很有趣的文化现象。
恭子怒了：“他怎么这样说话！他是谁啊？”
茉莉：“我哥。”据说。
恭子的怒气生生卡在喉咙，然后沉寂了。
她蹲下来，把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身材却娇娇小小，漂亮得像只洋娃娃的茉莉搂在怀里，缓缓拍了拍她的背，直起身，不知说什么好。
这孩子用自己那一向过于浪漫的幻想力，把茉莉那碎片式的回答拼凑起来的信息脑补成一部惊天地泣鬼神充斥着不幸开头和粉红泡泡的灰姑娘故事后，脸团成了圆滚滚的包子，眼含热泪，一副面对被魔王欺压了的小公主的忠犬状，小狗般湿润的眼盈盈地注视着依然面瘫的小茉莉。
茉莉感觉到躯体深处自动衍生了一股微弱到忽略不计的神经电流，顺着脊背窜上来击中了她的精神壁垒。这位一向严谨的学者对躯体上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小茉莉，我会对你好的！”
说出这种像是告白一样的台词的恭子完全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妥，来自遥远次元的不明生物就更不会窘迫了。只有和诚一谈话结束回来的社先生被这有着蕾丝边倾向的景象击中，半天回不过神来。
随后，诚一脸色难看地抱着自己的女友小百合回医院里，看也没看茉莉一眼，而社先生则是看着变得义愤填膺看起来恨不得抽那被妹妹气得上火的苦逼男人一鞭子的最上恭子，一边疑惑于恭子对诚一的怨愤，一边默默将茉莉往远离恭子的方向扯远一点，一手一只揪起俩麻烦少女就丢到车子上去。
“……先去采购吧，待会茉莉还要回医院正式入住观察呢。这位……最上小姐是吧？你赶时间么？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社幸一把固执地想往驾驶座上钻的茉莉拎起来丢到后座，礼貌地向恭子询问。
女孩有些受宠若惊地摇头，表示不介意后，拘束地坐到了茉莉身旁。本来今天送完这个外卖她的打工就结束了，也没有耽误什么。
一路上，社幸一在倒后镜里密切关注着恭子和茉莉的动向，每当见恭子和茉莉有什么亲密举动，内心都要死命地为自己的“蕾丝边”猜测挣扎一番。靠着得天独厚的精神力，茉莉很容易就察觉到了社同学若有若无的窥视，在他再一次抬眼看倒后镜时，少女平静深沉的眼幽幽地通过镜子的反射和他四目相碰，吓得这文雅惯了的男人立马把视线撇开看向前方的道路，脸颊竟忍不住有些发热。
她的眼睛有点浅浅的水色，还真好看……社幸一出神了一会，冷不丁地踩了下刹车。茉莉兀自端坐不动，恭子倒是被吓了一下。男人静了一会，才重新启动车子，扯着嘴角笑道：“刚才脚滑了下，没有吓着吧？”
社幸一你这个禽兽想什么呢！！！
社同学一边为自己刚才瞬间闪过的念头而感到羞耻，一边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茉莉。只见女孩似乎累了，就着正坐的姿势闭目养神，好像感应到有人看自己似的瞬间又睁开了眼睛和他对视了一下，社幸一这次躲不及，只好把本来就僵硬的笑容扯得更大。
恭子感觉到车内气氛怪异，但不好出声，只尴尬地规矩坐好，给茉莉讲些趣事。
车行了只一会，就到了离医院不远的一家餐厅。
这餐厅除了大厅可以就餐，里面还有不少包厢。在大厅上找了个位置，把两个少女安置好，对意识到自己被请客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恭子道：“最上小姐，上次在选秀会的时候，茉莉给你添麻烦了，我都还没有给你道歉。”
“不！不！没有麻烦。”恭子连忙摆手，面对社温和的笑脸，不觉放松了很多，说，“我要谢谢你才是，湛先生和我说，社先生你为我说了很多好话，虽然我自己不争气，选秀会还是落选了……”
“我只是觉得你是个有魄力的女孩子。”社笑了笑。当日茉莉“发病”时多亏恭子拖延了时间，虽然罗利社长也功不可没，但社同学真心觉得那位LME的老大就算做了什么都是正常的。
“社先生也是艺人吗？”
“当然不是了，太抬举了，我只是个经理人而已。不过运气好，现在带的艺人名气不错……”
“哎哎？是谁？”恭子心里想，能被社先生这样温柔又有担当的经理人照料的，应该也不是太差的家伙。
“敦贺莲……恭子有听说过吗？”社幸一很不好意思。
大魔王！少女表情扭曲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啊，听说过，很、有、名、呐……”咦，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因为尚太郎而讨厌敦贺莲了啊，但是这种瞬间升腾起来的愤慨是怎么回事，救命我已经没救了吗……恭子默默泪了一下。
“这样啊……你跟茉莉从前就认识吗？”
“对啊。”恭子稍微陈述了一下当初在街上捡到茉莉的经过。社幸一虽然知道他接回茉莉之前，这孩子受了些苦，但听到恭子对侄女“破破烂烂浑身鲜血”的样子的描述还是不由得感到心疼。
“那个，麻烦最上小姐你替我照顾一下小茉莉，我出去一会，你们想吃什么就点吧，等我回来结账。”社凑在少女耳边轻声道，“医生说小茉莉不能受刺激，有些事我想单独和她哥哥谈一下，麻烦你了最上小姐，等我回来再正式向你道谢。”
恭子点头后，社幸一摸摸茉莉的头，继而离开餐厅。
又去做这种完全不作加密的谈话……茉莉直直地望着桌子，不一会忽而站了起来，拉开餐厅门就往外走。恭子“哎哎”地叫唤了两声，阻止不及，只好慌慌张张地跟在后头。
“小茉莉！你要去哪里？社先生会担心的！”
茉莉转头，指了指不远处被人群围起来的篮球场，冷淡的面孔搭配着饶有兴味的嗓音，听起来有些诡异：“我对‘艺人’这种生物……很有兴趣。”
恭子来不及思考茉莉话里诡异的用词，一抬眼便看见了前方的街头篮球场里被灯光、布景、摄像头和尖叫声所包围的那个耀眼的男人。
不破尚……太郎！！！！！！！！！！
刚刚被人群里集合起来的精神力场感到一些兴味的茉莉，刹那间把她那属于科研人员的好奇心完全放到了眼前名叫恭子的少女身上。
虽然一开始感觉到那个被清空的街头篮球场正进行的拍摄活动似乎能够引导围观的人类创造出一个特殊的精神场，但无论是那些声嘶力竭的歌迷疯狂的散乱的能量流也好，还是拍摄的主角们因为情绪变化激荡的精神波也好，那里上百人的气势，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少女那即将凝结成实体的、被负面能量所包缠的可怕又惊人的精神转化来得叫某外星怪心醉。
啊！如此接近“第一熵减悖论”的能量爆发！这是奇迹啊！这是科研界历史性的一刻啊！！
学者魂燃烧起来的茉莉一把抓过恭子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往那引发少女的能量爆发的事件核心——街头篮球场上正进行MV拍摄的不破尚——那里俯冲而去！
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茉莉瘫着脸内心舒爽地“嗷呜”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观测体十四：不破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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