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乙游与我推面对面》澄硕穗繁

31、交涉

　　此时，被称作怪人的某人冷不丁地在床上打了个喷嚏，她拿过一张卫生纸揩了揩鼻尖，心想道：“谁念叨我，流肆？难不成因为我缠着他要管这件事但又没什么本事干不好腹诽我？那能怪我吗？我看上了他选了他的故事线，我不缠他我缠谁！而且都这么久了看起来他也不像是嫌我的样子来着？嘶——等着！我一定要干出个名堂来给他看看，老娘我这么多年的学不是白上的！”

　　陈芳芳，档案部近六十年归档资料管理员，D区人，生父生母都是D区某一私企的财会，生父生母的生父生母也都是财会，祖上往上数五代全是财会，妥妥财会世家。可女孩大学分数考差了，没学上会计，死活不愿留在1001了，没等父母同意就拎着行李自己一个人去了0387，学了图书与档案管理，谁知大学时奋发图强不仅精通五门外语，还读到了博士，这才回来通过了外联部的面试。
　　可是一个好好学霸怎么会高考失利呢，这里面有什么原因......
　　一个和风日丽的傍晚，仲月鼓起勇气拎了两杯果汁，找上了刚从档案馆里下班的陈芳芳。
　　“芳芳！芳芳！”她挥舞着双手，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最佳社交的强悍亲和力。
　　“仲月？你还没有下班吗？”女孩好奇地看向她。
　　“没有没有，刚处理完一个特别难搞的文件，这不赶巧了嘛，正好有个问题想咨询一下你，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仲月说完这话心疼地摸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腕表，她现在还没工作多久，一贫如洗，为数不多的零还因为调查的这档子事进了好多人的胃里。上校啊上校，你到底啥时候出来嘞，要没钱了！
　　“哦，什么事啊？”
　　“你先喝这个垫一垫，这个可好喝了，好像是你们这边的什么釉果汁。”仲月将饮料递给她，小手一挽就人贩子式的将人带去了一旁停着的像孔令借的车，流肆告诉过她有什么要求就尽管去找孔令，他绝对能双手一拍就搞定的事不拍第二下！她便将孔令当成了己方阵营的小伙伴，虽不至于事事吐露，可大抵上有什么进度还是会透一番大概的，毕竟也总不能让后勤部忠实小副官什么都不知道光做事。
　　“哦哦。”小姑娘在还一脸懵圈的情况下就被捎带上了车子。
　　精美装潢的火锅店内雾气蒸腾，小姑娘看着氤氲上升的雾气，眉目间自然而然地柔和起来。
　　“你很喜欢吃火锅吗？”仲月看她这副样子问道，毕竟很少有人见到火锅会是这番醉了的状态，大多是激动或是兴奋，她倒好像是透着雾看着别的什么。
　　“嗯。”陈芳芳点点头。
　　“哦？小时候爸爸妈妈经常带你吃？”
　　“不是。”她摇摇头，似是不再多言，“方才你说要问什么？”
　　“哦，这样的。”仲月拿起公筷，将肉尽数倒进锅里，配合着绕开话题，对于一个不想说的人，若强行攻势只会适得其反，温水煮蛙，讲究欲速则不达。
　　“我们家门口有一个卖馓子的师傅，人特别好，帮了我好多回，这不，姑娘马上高考选志愿，想着学个财会，正好我听说你家都是干财会的，就想问问你这方面的东西，比方说哪个学校，哪个老师比较值得推荐啊？”问道这里时仲月也忍不住扶额叹息，真是中国人的执念啊，哪怕是三十世纪了，哪怕是迁移到了外星球，哪怕是编写的故事，大家还是没有放弃高考这种制度，这股风还是终于吹到了外太空！
　　“嗯......我父母是S大毕业的，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是S大毕业的，我们家好像都是S大毕业的，说是因为这个大学是金融方面的龙头大学，而且在D区——金融区，离家近，也有那个氛围。”姑娘实诚地回答着问题，一板一眼的，很是乖巧。
　　仲月有点想不明白成绩从未有波动有这么好性子的姑娘怎么会高考突然掉那么多分，只能勉勉强强上个能叫出名字的大学，且拒不复读。
　　“哦，是这样啊，欸，你当时怎么没去学财会，高考没考好的话借着人脉好好读书，考个S大的研究生应该不会是太难的事情吧，你平时学的那么好，运气虽然会又是临门一脚使个坏，底子可是骗不了人的。”
　　“我......”姑娘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不想学，会计不是我喜欢的，是我爸我妈喜欢的，我喜欢额........看书，嗯，看书。”
　　所以就学了图书与档案管理？
　　仲月低头思索了一下，这个在她们学校是调剂专业啊！
　　难道游戏里的世风有变？
　　正想间，陈芳芳开了口，隔着咕嘟嘟的汤锅，反问着人间的真情味道：“那个大叔对你特别特别好吗？”
　　“嗯。”仲月奇怪她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那是有多好，怎么对你好？”陈芳芳募地凑近，直勾勾真切切的眼神看的仲月脑中梳理好的流程一白，回答的话脱口而出：“就是会给我多加几个馓子，因为我去他们家买吃的买的多，他们都认识我了，家里有什么特产也会给我捎带着留一些，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陌生人，也会吗？”她喃喃，目光重新变得有些呆滞，自己一个人想着些什么。
　　仲月有些纳罕，她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地方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只好心里面默默叹一口气，然后拿出被遗忘了一会儿的问题本本，从头顺起。
　　“你当时怎么没报1001的大学啊？”仲月问道
　　“啊？哦，不想呆在父母身边了。”女孩诚实道。
　　“这样啊，理解理解，大家上大学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到外面看看世界，不过你这跨星系的确实是跨的远，0387好玩儿吗？吃的习惯吗？”仲月继续问道，俨然一副关心极了的知心好友的模样。
　　“啊？”陈芳芳想了许久，然后募地问出一句，“你没去过吗？”
　　“没有，这不才想问问嘛，就是怕吃的不习惯。”仲月答道。她面上是丝毫不慌，心里头却是已经开始长起了与这尴尬的氛围一起飘摇的草，这姑娘怎么说话一顿一顿的，好不容易说话了又突然问个不相干的，该不会是被家里人逼的刺激到了？成了个不会与人交流的木讷性子。
　　“哦。”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有些小心地回道，“不太影响吧，符合我们这边口味的餐厅挺多的，也不会太难找，多找找总有适合的。”
　　典型的官方回答。饶是仲月没去过0387也能这番回复几句。
　　“哦，那你这么爱吃火锅，去那边不会难过吗？比方说找不着地方。”
　　“啊？哦，额......不会啊，有的有的，火锅大家都很爱吃嘛。”
　　“也是。”仲月点点头，“那你怎么没去那边找工作啊，感觉你去那边上大学就是为了离家远一点的来着。”
　　“上了几年大学以前的事也觉得没什么了，就回来了，家里人也想着让我回来。”
　　“哦，也是，待在家里人身边安心一点。”
　　仲月秉持着她指哪儿她打哪儿的战略方针毫不走心但委实认真地安慰着，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下来几个盘子很快就见了底。
　　再三确认完陈芳芳的确是吃饱了之后，仲月便结了帐，将人带回了家。
　　之后的每一天仲月都像个蜜蜂，勤劳地窜梭在嫌疑人的花海里，不是带人吃串儿就是带人和啤的，整整十二天，仲月晚上的胃就没有一天与清淡沾边儿。
　　“王哥王哥，走啊，喝一顿！最近为嫂子的事儿忙呢，正好，嫂子那么好还给我给过零食，小妹给你出出主意，帮帮忙！”
　　“啊！这样子啊，那单位的人也太缺德了吧！你把嫂子叫下来，再多点几个菜，我们好好唠唠，这么好的人欺负成这样子，太过分了！”
　　......
　　“陈姐啊！呦，这是带小的上辅导班儿，正好，那一片儿的酸菜鱼我馋了，一起搓一顿？”
　　“要不说陈姐有远见，现在提前培养这个动手能力可重要了。”
　　“新能源啊，学理科你就去搞那个新能源，现在可抢手了，就那个科技园的胡博士，我去过那儿，厉害的人可缺了。”
　　......
　　“小莉啊，走走走，好不容易周末放松一下！”
　　“轰趴馆！太好了，我就喜欢玩儿......”
　　......
　　“呕——”仲月倚着墙边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老周也太他妈能喝了，白的啊，水一样往胃里灌，她都要怀疑他那个胃是不是个假胃，不吸收所以才不醉，反正她是已经不行了，喝不了喝不了。
　　这人家庭幸福儿女成群，是个C区钉子户了，聊了半天天发现这人是个聪明绝顶但胸无大志的，所以他压根没想从以前的部门上调，怎奈何有心但实力不允许，外联部的饭碗终究是塞到了他手里，他也乐的抱个更金的饭碗，但若是想让他屁股挪一挪再动一动，那是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