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云见望舒》一天妄想家

17、第 17 章

　　屋内的烛火被微开雕窗透过的风吹得摇曳，芸卿坐在凳上，还没有从刚才的冲击缓过来，又看了一眼桌上被随意放置的书，红晕又一度爬上脸颊。

　　芸卿用过晚膳，想着时候尚早，翻了下叶颜今日给她的书，前几页倒是正常，甚至可以说是词藻丰富，意境唯美，可当她翻到某一页，突然出现了一张插图。

　　她略看了下插图，发现其与成婚前夜母亲给她的避火图极像，凑近了些，被画上物吓到，手一松，书正巧摊在桌上。

　　那日的避火图她也只是略看一番，而且这本真是太……好像图旁边还有细小的字迹。

　　芸卿想着叶颜会不会是拿错了书？可叶颜还让她可以多和裴琅接触，应当、可能不是这样接触吧。

　　她越想越想不通，脸上的热度在晚风的吹拂下慢慢消去，幸得来春因屋内略潮湿开了些窗户。

　　芸卿正在纠结要不要继续看下来，突然听见门口有声响，起身连忙把摊开的书拿起合上，有人踏进了屋，她定睛一看，是裴琅，莫名有些心虚，赶紧把书背在身后。

　　“晚安哈，裴琅。”

　　她一慌就有些口不择言，话一出她就后悔了，她倒底在说什么呀？好尴尬呀。

　　裴琅也有些懵，室内陷入了短暂的一刻寂静，裴琅还是回了句：“晚安。”

　　语气中带着透着一丝不肯定，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标准答案。

　　“嗯……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芸卿终于找到了话头，往日裴琅不会怎么早回府的。

　　“今日署内事不多，便回来得早些。”裴琅轻声解释到。

　　芸卿下意识点头嗯了声，她面上显得平静，思绪却早已一片乱麻，本来平日就不知道和裴琅说什么，现在又发觉自己对他起了心思。

　　“呃……你用膳了吗？”

　　“用过了。”

　　“更衣洗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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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坐在一张桌子前，一句一句地聊着，直到一声咳嗽声响起。

　　“抱歉……咳……”裴琅声音有些哑，昨夜和芸卿回府后又连夜在书房待了一夜，大抵是有些受凉。

　　“来春，吩咐厨房熬点梨汤。”芸卿起身走向房门说道。

　　来春听见后立刻去吩咐。

　　“谢谢……咳……”

　　芸卿回头担扰地看着裴琅，“要么再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太晚了。”裴琅自己倒觉得不是很难受，还可以忍受，不过今夜怕是不能待在这里了。

　　“书房还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裴琅缓缓起身，从芸卿身旁走过。

　　芸卿埋头只能看见青色的衣角拂过。

　　“裴琅。”

　　“嗯？”带着疑惑的语气。

　　“注意休息。”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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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卿不似之前的轻松，心里反倒有些空落落的。

　　“夫人，汤熬好了。”来春端着托盘向屋中站着的芸卿说道。

　　“送去书房吧。”芸卿轻声说道。

　　来春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应了声便出去了。

　　屋内只剩芸卿一人，除了灯烛变得短了些，好像和半个时辰前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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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是一阵寂静，赵一站在屋内，甚至不敢抬头看上方的人。

　　“情况属实？”裴琅被气得有些头痛，本来今夜心情就不是很好。

　　“属实。”鬼知道赵一是顶着怎么大的压力说的这两个字。

　　“让人备马……咳……”裴琅起身说道。

　　临走前，装琅还没忘记喝完那碗梨汤。

　　夜幕降临，白日街道的繁华几乎尽数褪去，青玉楼却仍是灯火通明，笑声不断。

　　楼内，有两人正在为一人争执，这样的情形在这里倒并不少见，只是今夜的情况有些不同，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

　　“我先看上的！”一身着红色劲装的女子在一群胭脂水粉中显得格格不如。

　　另一人也硬气地说道：“我先给银两的。”

　　两人谁也不让谁。

　　“要不两位客官商量下，他可以伺服好两位。”老鸨推了推身旁的小倌，谄媚地笑着说。

　　叶颜嫌弃道：“不要。”

　　她本来只是想来听听小曲，恰巧看这小倌长得合她眼，漫漫长夜，有一人伴左右也不错，没想到被人截了胡。

　　“小爷才不要！”薛立同样不愿，他又不是真正想要干什么，只是一人喝酒无趣，看这小倌酒量不错，没想到……

　　两人不约而同地瞪了眼对方。

　　也不是非要这一个，只是两人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今日处处不顺，她也不想将就。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谦让一字。

　　正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有人喊了句：“官府来人了。”

　　一瞬间，场面更乱了，倒是争执的两人安静下来。

　　老鸨也顾不上这里了，连忙挤过拥挤的人群到门口。

　　裴琅下马后理了理衣袖，不疾不徐地迈步走向青玉楼，身后的赵一和吴亮紧跟着，还有一群小吏。

　　吴亮正巧今夜上值，也被赵一临时拉来。

　　“官爷怎得闲来这，里面请，里面请……”老鸨虽未见过裴琅，但看这人行头怕不是个好惹的，连陪笑着。

　　裴琅没理她，直接示意人进去搜查。

　　赵一得到消息，有人借香玉楼这个幌子行贿，很大可能有相关账目。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涌进，裴琅三人站在一楼大堂。裴琅闻着楼中弥漫的粉脂味，又偏头掩嘴咳了几声，一抬头某个方向吸引了他的注意。

　　大堂的柱子下，有两人在不久前行动上达成共识，短暂地化干戈为玉帛，贼生生地躲在柱子后。

　　薛立是因为看见了裴琅，叶颜则是因为吴亮，吴亮是她曾经的众多相好之一，后来不欢而散，如果他在这见到她，叶颜毫不怀疑，她会尴尬地当场去世。

　　“你躲什么？”薛立侧头看向叶颜，有些好惊。

　　“那你躲什么？”叶颜没好气问道。

　　薛立还没开口，就看见赵一向他走来，吓得抬脚准备溜，还没动身，就听见一句“过来。”

　　完了，心拔凉拔凉的，薛立面如死灰，无奈地走到柱子前向裴琅走去。

　　“说吧，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