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心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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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笑手中抱着的一大摞堪舆，又明明白白说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陈笑？”何潜行的声音从另一边的茶楼传来。
怎么——他明明在我身后？陈笑猛地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陈笑眯起眼睛，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他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何潜行很快走到他身边：“在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陈笑眯起眼睛，“你刚才在哪儿？”
“不是在茶楼和林羽生说话？”何潜行有点想敲他，“你突然乱跑不见了，害我找了好久！这地方没你想得那么安全。”
陈笑心说，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了好几个何潜行！
陈笑心想，凭我这两把刷子，根本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
他眯起眼，说不定每一个都是真的！
这才是最可怕的。每一个何潜行，内心都是他，每一个何潜行，知道的消息完全不同，每一个何潜行，都怀疑其他“何潜行”的真实性。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何潜行接过他手中的一摞东西：“这地方不安全，我们还是要快点离开。”
陈笑不松手，固执地看着他：“你都说了两遍‘不安全’了。”
何潜行顿了一下：是吗？
怎么了？
“我是说，这里快要崩坏了。”何潜行低声说，“到时候要是逃不出去，就得被困在里面！”
陈笑听过这样的传闻，到小世界探险的人，因为小世界崩塌躲避不及时，最后被困在小世界里的故事。
永远困在里面。
据说，他们并没有死，而是化作世界的一部分。
随时随地，穿插在这些地方。
陈笑看着自己的手，说不定，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陈笑拽着那摞子图，都快把图拽坏了。
本来就是旧东西，根本禁不起这么用力，何潜行松手，似乎满是失望。
不过他失望着失望着，已经都习惯了：“你愿意抱着，你就自己抱着吧。”
“他说让我找他，我该到哪找他呢？”两个人边走边商量。今天的何潜行总是心不在焉，陈笑的疑心更盛。
“他既然给了你这些图，那就找找看。”何潜行说，无非就是城主府，还有城中几个比较大的地方。
“城中有书局吗？”陈笑问。
何潜行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还真没有。
“你之前怎么买书的？”
“寺庙活着当铺，很多地方都有。”何潜行说，“没办法，这里的书几乎都是孤本，不存在成批量印刷，书局这种地方，没有存在的必要。”
陈笑点头，陆家似乎做着各种生意，当然就包括书局，何潜行知道也不奇怪。
“陆家可真有钱。”陈笑不经意间感叹了一下，“何潜行你何必出来，在家当你的大少爷不好吗？”
何潜行却换上了难得的笑：“如果我不出来，岂不是遇不到你？”
陈笑叹了口气，嗯，说的没错。
这种不要脸贴上来的劲头，何潜行无疑了。
陈笑把那些堪舆往桌子上一放。比较这些东西很简单，堆叠在一起，对着光看，是不是能重合到一起。
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法子不行。
堆在一起的图，有大有小，还有的有些方位有些失真。
陈笑看着这几十张图纸，默默叹气，还想偷个懒，没想到还是要一张张比对。
陈笑老老实实，一张张看，期间还想拉何潜行下水，何潜行显然是生气了，才不帮他。
不光不帮他，这些天连个人影都不见！
其实对比地图，还是有迹可循的，比如云梦泽最中间是城主府，所有建筑都是围绕城主府，螺旋展开。
城主府里到底有什么，图上倒是没有标。
反正肯定不是城主府，陈笑觉得，自己去一定会吃闭门羹。
“这里。”陈笑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图上没有标明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只用一个方框代替。
所有绘制精细的图中，只有这一块是一个属性不明的小标记。
等何潜行回来，一定要让他带我去看看。
何潜行看到陈笑标注的地方：“哦，原来是……”
原来是什么？
云梦泽里居然有这样的地方？
何潜行感觉自己从那个地方走过很多次，却似乎没有一次，注意到那里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明天我们都去找一次。”何潜行说。
“说不定是个陷阱。”陈笑烦恼地抓抓头发，每次到了这种二选一的时候，他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陷阱，你就不去吗？”何潜行敲着他的脑袋问。
两个人走到那幢建筑前，这个建筑，与其他所有的建筑，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门口的牌匾上，围着一圈发光的东西，上面写着，灵魂歌剧院。
何潜行推开剧院的门，一股异样感充斥着全身。
他们在一个挺高的地方，舞台在他们的正下方，所有的椅子，都是柔软的海绵，还能翻盖。
所有的光源，不是蜡烛，而是一束束光柱。
舞台上的帘子不用人，就自动拉开了。
装饰都是石膏，人物的穿着，也和常见的建筑毫不相同。
一个木头小人，脚底下按着木头轮子，咕咚咚地滚过来：“先生，请让我看你们的票。”
何潜行摸摸自己的口袋，假装翻找一番：“我忘记了。”
“没有票，就不能进来！”小木头人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先生，请您出去！”
陈笑拉着何潜行的手，就要往外走。
既然不欢迎他们，走就好了。
“这位先生，您是特邀观众哦。”小木头人突然对陈笑说，他的嘴角咧起一个奇怪的笑，木头的限制，让这个笑显得特别诡异。
双标！
“这位先生，您可以先去城主府的五层塔休息！”小木头人嘎达嘎达说完，整个人就开始往回倒。
何潜行不打算动。
那个小木头人一直在一边看着，四周的压力突然变大，无数人在无声催促。
“我不要紧。”陈笑低声说。
何潜行带着不舍的目光，很快离开。
重要人物终于陆续登场。
四周突然暗了下来，唯有舞台周围的灯光，尚未熄灭。
面前是一个舞台，舞台中打着一束光，光中站了一个人。
与陈笑一模一样的脸。
“陈谨言？”陈笑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终于想到，自己还有个叫陈谨言的孪生兄弟。
双胞胎，王不见王。
在很多家族传说中，双胞胎都是诅咒，二者往往只能留一个。
特别是，这个双胞胎中，有一个可能继承这个家族。
眼前的人如同木偶，还没有被按下重启的发条，一动不动。
陈笑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着青衣：“陈笑，你找来了啊。”
“你给我那么一大摞子资料，不就是为了我能找到这儿？”陈笑手中还拿着何潜行给他的传声符。
青衣人，不，蜃说：“那么，你愿意面对你自己心中最深处的欲，望了吗？”
“我一直知道我想要什么。”陈笑有些抵触，有些事情，放到大庭广众之下说不太好。
而且，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把一切都说出来。
如果这不是必要条件，陈笑一定会想打他。
“你知道你想要什么？”蜃问，“那你怎么还跟着何潜行那家伙？”
陈笑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有话。
蜃打了个哈哈：“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所有人都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我比较看中动机。”陈笑说。如果动机是因为爱，那我其实并不反对。
“你想要的东西，别人反对呢？”蜃问。
“我觉得，有想要的东西并不是错误。”陈笑说倔强地说。
我没有伤害到别人，我没错。
“他说中了，你在反思。”台上的陈谨言突然说，“你总是活在别人的期许中，早就忘记自己想要什么了吧。”
“你闭嘴！”陈笑对他吼着。
声音在整个剧场中不断回荡，一层又一层，四周鸦雀无声，这句闭嘴叫出了惊天动地的气势。
陈笑急忙闭上了嘴，好不容易，这些声音才停下来。
“你怎么确定，四周的一切都是真的？”蜃又问。
陈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其他的记忆。
“陈笑，你还记得你从哪里来吗？”
黑暗中，有无数的目光。陈笑不在舞台上，但依旧在表演的正中心，所有人目光的交汇处。
陈笑站到了边上，真让人不习惯。
“我从……”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与何潜行一路走来，之前呢。
之前发生过什么？
陈笑闷闷的说：“你们说的都对，我其实是在讨厌自己。”
“和自己和解。”陈谨言说，“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还是无法做到？”
“陈书言把我卖了的时候，你在哪？”陈笑抬头问，“你都知道吧？”但你选择了装死。
“我确实知道，但我什么都改变不了。”陈谨言苦笑，“我‘死’了。”
“死？”陈笑问，“对于我们这些非人类，生死真的这么重要？”
“我真的死了。”陈谨言说，“是你唤醒了我。你的执念，是我最好的养分，之前我一直蜷缩在妈的脑海中。”
！
这和陈笑记忆中的不一样！
他记得，记得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心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