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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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结束了。
论文通过了。
再来就是等着毕业了，还有不断地投简历、面试。
回到北京后，我取出手机里的SIM卡，扔到马桶里，按下冲水。用六十天的暧昧换六年的倾慕，如果是从前的我，断然不会知足。但是，在经历了高考前疯狂背书然后顺利进京最后却发现终不能如愿的大喜大悲以后，我已然改变很多；所以，对于得来不易的两个月的缘分，我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天不遂人愿，我不甘心；所以我自己去画那个圆，尽管线条单薄不够圆润，但是我已尽力。
好像有段时间没见到安牧了，这家伙，寒假回家的时候跟我说有喜欢的人了，估计这些日子他可能已经采取行动并且追求成功了。
没有课的日子，实在是无聊，索性打个电话给安牧。
租屋的电话没人接，手机响了十几下也是无人应答。安牧向来习惯把手机调成震动，可能手机没在身上吧，所以没听见。
正要放下话筒的时候，安牧的手机接通了。
“你好，我是跟安牧一起租房子的，安牧正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彼端传来的是陌生的男声。
“啊，这只猪，怎么还在睡。”
“那个……，安牧小腿骨骨折，已经在医院住了有些日子了。”
我拿了钱包和钥匙，打车去了积水潭医院。
找到安牧的病房，正好看见一个男生从里边出来。
“你好，付奈奈吧，”男生关上门，回身看见我，冲我笑了笑，“刚才是我接的电话。”
“安牧怎么回事？”我朝他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
“被车撞了，好在车速不快，大概半个月前吧，我也是接了交警的电话才赶过来的。”男生举了下手里的饭盒，“你先进去吧，我去帮他打饭。”
推开门走进去，看见躺在床上的安牧，好像瘦了一点，不过气色还不算太糟。即使是病中，他仍然是好看的。
虽然肤浅，但是我的确很看重人的外表。身边来来去去的朋友，大都是中上之姿。
安牧呼吸平稳，睡得很沉。我靠着床沿坐下，实在是喜欢看安牧的好皮相啊。眼角余光感觉临床的病人一直在看我，我回头看了看，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孩，应该是高中生吧。
安牧的同学推门进来，把饭盒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那个……，你下午有事吗？”见我摇了摇头，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在这行吗，我的论文没通过，想回去改论文。”
“好，”我起身跟着他走到门口，“我最近都没什么事情，可以一直在这边，如果你不方便，我来照顾他好了。”
“太好了，”男生快速地答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不愿意继续陪安牧，只是……”，他的脸红了。
“只是还要改论文，投简历，去面试，对吧。”我笑眯眯地。
“嗯。”他点了点头。
“明白，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下手晚了就什么都捞不到了。快去奔赴前程吧。”我挥了挥手，语气俏皮。
他给我留下了手机号，“有事再找我。”
送走安牧的同学，我才又回来。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临床女孩的母亲打开保温瓶，不知道炖了什么，屋子里一下子就全都是食物的香气。
安牧已经醒了，正在逗那个女孩。
“妹妹，今天还分鸡汤给我吗？”
我无力，这坏东西，醒了就作怪。
看到女孩摇了摇头，安牧怪叫，“为什么？你不是每天都要我一起吃吗？”
女孩的视线飘向我，安牧也跟着看过来。
“奈奈……，”安牧惊喜万分。
“因为今天我来了，所以你只能吃医院食堂的饭。”我凶巴巴地看着他，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笨蛋，怎么会被车撞了？”
“呵呵，过马路的时候看见一个人，着急追过去，结果没留意旁边拐过来的车。”安牧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
“不会是女人吧？”我不怀好意。
“就是啊，”安牧理直气壮。
“你啊，就算是美女，可是也要看路啊。不小心做了鬼，再好的美女你都看不到了。”我点了点他挺挺的鼻子，最喜欢安牧的鼻子，衬得整张面孔更加出色。
“只是一个长得像你的女生，我以为是你，”安牧很认真地看着我，“当时忘了你不在北京了。”
漂亮的安牧小声地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
“傻瓜，”我笑了出来，被这样好看的人喜欢应该很幸福吧，尤其是当他黑漆漆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你的时候。难怪从小到大，安牧身边的女孩子走了又来。
“奈奈，”安牧看着我打开饭盒，接过我递去的勺子后并没有马上吃，“毕业后要不要回老家？”
“有好工作让我做就回去。”我抢过勺子，挖了一口吃下去，味道一般。难怪向来挑食的安牧要骗隔壁妹妹的鸡汤喝。
又挖了一勺，送到安牧嘴边。
安牧的脸红了一下，却仍然张开嘴吃掉。
安牧少爷居然也会脸红。
嘻嘻，我还没照顾过病人呢。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就觉得喂病人吃饭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今天终于换我来做做看。
“好吃吗？”我笑眯眯地问。
“好吃。”安牧用力地点点头。
“骗人，哥哥每天都抱怨医院的饭难吃，”临床女孩突然出声，她的母亲去洗保温瓶了。
我大笑，“安牧，看来挑食这坏习惯是要跟你一辈子了。”
安牧也笑，“妹妹，今天是美女姐姐喂饭，当然好吃了。”
坏家伙，趁着人家家长不在就胡言乱语，看把小女生逗得一脸通红。
造孽哟！
一周后，安牧出院，虽然还要定期回去检查，但是基本上只要静养休息就可以了。
我跟着安牧回到住处，扶他坐在床尾，然后就着手整理他从医院带回来的行李。
安牧双手按着床，看着我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倒了一点洗衣粉后按下启动键。
全自动的洗衣机就是方便啊，接下来只要等着收衣服就可以了。
“安牧少爷就是享受，我每次都是抱盆衣服去水房站着洗，还要小心地错开宿舍里别人洗衣服的时间，不然就没地方晾了。”我嘀嘀咕咕地把行李袋里边的其它东西拿出来，擦干净，然后凭着记忆摆好。
安牧从进来就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得有些过分呢。
我歪着头看他，“安牧，想什么呢？”
安牧笑笑，摇摇头。
“无聊吗？那我放音乐啊。”嘿嘿，其实是我自己想听啦，安牧有一套很棒的音响呢。按下放音键，音乐流淌而出……
“想要有直升机
想要和你飞到宇宙去
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
融化在宇宙里
我每天每天每天在想着你
这样的甜蜜
让我开始相信命运
感谢地心引力
让我碰到你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
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
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
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
“安牧，你居然听周杰伦呢，不是不喜欢吗？”我惊讶，安牧觉得周杰伦的歌吐字不太清楚，所以不是很喜欢。我经常因为这个嘲笑他年纪大了，已经落伍不懂得什么是流行。
“偶然在快餐店里听到的，觉得歌词很有意思。”安牧淡淡地说明。
收拾得差不多了，有些渴，走到客厅的饮水机旁接了杯水。
“安牧，有点奢侈哟。”轻轻晃了晃杯子，好像还没见少爷烧过水喝呢。
安牧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走到他面前站定，低头看他，“有事？”
“奈奈，你怎么不交男朋友？”
“我的闲暇时间都被少爷您占了，哪来的时间。”我摇头晃脑，笑了笑。
“觉得我人怎么样？”安牧问。
“不错，人好看，头脑聪明，家世也好，”我笑得很开心，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极品！”
“讨厌我吗？”
安牧今天怎么总问这种边缘问题，我会误会啦。
“怎么会，虽然你有点骄傲，不过对我而言，挺好相处的，一点点的骄傲也是个性嘛。”
安牧听了，笑得得意，这个时候的他，有些像小孩子。
“别得意，初中的时候我很讨厌你，傲慢无礼，不讲人情。”
“那不是都过去了吗，而且你不是也用杯子砸过我了。”安牧皮皮地笑。
“得了得了，那么爱记仇，”懒得跟他计较。
安牧拿过我手中的水杯，一口喝干里面的水。
“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如果合得来，我们就结婚。”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
好看的眼睛，温柔的眼神，只要安牧想，眼波绝对醉人。
“为什么啊？”好半天我才回过神。
“你照顾我那么多天，以身相许呗。”
“去，那你也应该先许给小江。”小江是安牧的那个室友，这几天去上海面试了。
“我妈喜欢你。”安牧又扯了一个借口。
“抱歉，我妈不喜欢你。”才不理他。
“安牧，如果你还扯，我可就当你脑子进水胡言乱语。“
安牧放下杯子，把我的手握在双手里，我稍稍弯下腰，对上他清澈的眼睛。
“奈奈，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你呢，愿意跟我一辈子吗？”
一辈子，有多少年又有多少天呢？
要跟安牧在一起吗，这个初中的时候被我用杯子砸过的男孩，这个高中时据说在十个理科班恣意悠然的男生，这个注定要步步登天的男人，我愿意吗？
看着安牧的眼睛，里面泛着柔光，忽然就想摸摸他的脸。
我抽出自己的手，在安牧难掩的失望中摸上他的脸，手指抚上他的眉，看见他因为我的触碰而微微颤动的浓密睫毛；于是，心底起了一层一层快乐的涟漪。
我双手用力地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在他叫疼之前，咬住他被我扯得变了形的薄唇。
松开嘴，舔了舔他的唇角，满意地看他的耳朵也泛起了红晕。
我的眼睛弯弯，嘴角弯弯。
“安牧，我跟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