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暮を花の咲くは侍のよう》夏特爱尔

5、当仁不让

　　眼前一望无际的，是大海。
　　身后不忍回首的，是因幡。
　　商船精卫如常载着货物从鸟取港出发，一如既往地夹带着各地的商人、倾奇和少量出逃的藩士——也包括前因幡国主，冷泉公逸。对他而言，被远远抛在岸上的，不止是幕府给于的爵位。
　　身为一国一城的主君，他抛下了责任，抛下了臣民，抛下了土地——那是他怀念的，挚爱的，灵魂为之徜徉的土地啊。自先代受命以来，他自由放荡，也曾漂泊不定，却从未想过背离家乡。因幡是他的东西，他的他的他的他的他的他的。
　　他不断想着这件事，就像不小心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念念不忘，又无法挽回。
　　“哟，感觉怎样？”
　　船主西乡舟帆问他。西乡是拥有数只船队的海上霸主，四海踏破，对于他这个老朋友的拔刀相助，冷泉自是感激不尽。
　　“海风让我感觉很舒服。”冷泉对着大海呼出一口气，仿佛压抑了很久。他知道西乡想问的其实是他的近况，但是现在，他不愿细想。
　　云雀此时却一脸萎靡地趴在船舷上：“海浪让我感觉要晕船。”
　　冷泉哂笑：“娘子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只不过这想吐都吐不出来的不适感真是糟糕。”
　　“忍耐一下，就当是提前适应妊娠反应••••••”
　　“什么话！找打！”
　　西乡大笑：“老冷，你们真搞笑，哈哈••••••不过要打可别在我船上打，小心我把你们全扔海里去哦。”
　　云雀听到笑声，不禁恼羞成怒：“你是谁？笑什么啊！”
　　“小丫头还挺冲啊，”西乡先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指了指自己，“我是船长，这是我的船，想继续待在这儿就得听我的！”
　　冷泉看着赌气的云雀扶额：“船儿你傲娇了••••••”
　　就在此时，一个船员跑过来报告：“船长，有海贼来袭！怎么办？”
　　远处，有几艘小艇急速开过来，但是距离仍远，看不真切。如果真是海贼，等到了肉眼能辨别的时候，又往往为时已晚。西乡听了报告，从口袋里掏出望远镜看了看，然后立马大步走了起来：“慌什么！准备好武具，准备迎战！那边的，愣着干嘛，还不跑起来！打开炮口，砍刀到位！二九三林之后，现在还有人敢劫我的船，不要命了！”
　　整船的人得令，立马各就各位，不能成为战力的则纷纷进入船舱躲避。最先打响的是船上的铁炮，一个个砸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小船机动性强，东躲西绕愣是有几艘跨越了弹幕冲到近前。海贼们的战斗是迅速而野性十足的，很快便有人避开弓箭爬了上来，其中一个穿着最为繁杂没品，看上去是首领。
　　“啊哈哈，你们这些人，统统要给本将交保护费！”
　　话音未落，十来把刀剑就架上了他的脖子。
　　他吓得一抖，手中的刀就掉到了地上。
　　一看到他被抓，剩下的或抵抗或奋勇向前的海贼愣了一下，接着全都作鸟兽散，跳入水中往回游，煮饺子似的。
　　“船长，这是新面孔，没见过的，怪不得敢劫我们的船。”
　　“大将被抓就如此溃败••••••哼，你算老几，敢来找我的茬？”西乡不屑地揪着他的头发将他丢到地上，命人将他捆起，打算到下一个港口去找官府领赏钱。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船员训练有素令人惊叹不已。冷泉默默将刀插回鞘中，摸了摸鼻子。
　　云雀却两眼放光，拉住西乡：“跟我打一架。”她又说：“能让这么多能人俯首听命，实力定当不凡。”
　　冷泉大惊：“娘子你怎么不在人前装淑女了？”
　　西乡鄙夷地说：“就你？”
　　云雀逞强说：“就我！”
　　冷泉再度扶额。
　　三分钟后，冷泉拍着正低气压角落里种蘑菇的云雀的肩：“嘛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好歹人家是海上霸主，打不赢才合理，如果你所向披靡那才是伊奘冉尊留在人间的大bug••••••”
　　这般说笑着，一路上，陆上风景不断变换。
　　冷泉有时即使看不到，但是也可以从海图上知道。从东乡经过美保湾到镜港，接着绕过多古鼻、白潼鼻、加贺潜户，又可以到达秋鹿北港。等到可以望见高见平山的时候，也离奉纳不远了。
　　是时候上岸了。
　　一些事情，即使想要逃避，也必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