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诺情深》醉倚风

8、八、迷茫的尾声

　　甜甜双眼一眯手中殷红的短刀已经迎面而去：“让开！”
　　玉胖横剑冷笑：“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刀剑相交，转眼铮铮数十响。
　　鱼十八吃惊地掀开鸳帱，只见人影幢幢、只闻金声阵阵，但举眸的刹那，却依然一眼就认出窗外的人影：“包子！”鱼十八惊呼一声，起身欲向外跑。
　　“别动！”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喝止她的脚步，一个是包子，一个是玉胖。
　　鱼十八吓得一颤，愣怔在原地。
　　只听“嗤”一声响，潜水的武功本就高出包子，他这么一分神，左臂立时被划破一个大口子，闷哼一声，忍痛迎战。
　　“包子！”鱼十八关切之下再不顾忌，提起裙裾向窗口跑去。
　　“回来！”玉胖皱眉喊道，却冷不防甜甜刀势陡然凛冽，数招间连施杀手，竟将玉胖连连迫退了好几步。
　　只这瞬间，鱼十八已经跑到窗口，焦切地向外张望。
　　潜水目光陡然一戾，一连数剑逼得包子手忙脚乱，转身挺剑向着窗口的鱼十八刺去，几乎与此同时，甜甜也转身向窗口的鱼十八掠去。
　　只是电光火石，叮的一声轻响，一把青锋长剑斜刺里格住了潜水的剑。如行云流水一般疾袭向接踵而至的甜甜。
　　诺尼！他的身上带着酒气，但双眸却很清澈，完全没有喝醉的样子。
　　她一个愣怔躲闪不及，慌乱格挡中青锋剑滑破了蒙面的布巾。
　　“是你？”诺尼有些意外。
　　玉胖把鱼十八从窗口拉进屋子，看向诺尼问道：“她是谁？”
　　诺尼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对着甜甜说：“你走吧。”
　　甜甜忽然无声地笑了，殷红的短刀就在笑靥刚浮现的时候向着玉胖的咽喉急速而去。
　　诺尼毫无犹疑地抬剑刺向她握刀的手腕。
　　诺尼的剑一向很快，快到一瞬间就刺穿了她的手腕，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殷红的刀身竟然挡住了一支无声无息袭向玉胖脖颈的针——嫣红的针。
　　“你……为什么不躲开？”诺尼有些艰难地问。
　　短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甜甜只是凄然一笑，伸过左手，捏着他的剑锋，缓缓自手腕中拔出，鲜血如注，她却仿佛一点也没有感觉疼。
　　窗外，包子已经连中了数剑，却依旧咬牙苦撑。
　　“快去救他。”鱼十八满眼惶急。
　　“我去。”玉胖身形一动，诺尼已经抢在前面跳出了窗子。
　　青锋未动，一个诡异的身影幽灵般出现。
　　“宗主！”潜水一声轻呼，甜甜身子陡然一震。
　　外面的局势瞬间紧迫，玉胖一皱眉飞身跳出窗口，一把将包子扔进窗口：“保护公主。”猱身与诺尼并肩迎战潜水和皮帅。
　　“杀了她！”皮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甜甜捧着受伤的手腕看向已经依偎在一起的一对人儿：一个是鲜红的嫁衣，一个是殷红的血衣，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璧人。
　　她缓缓俯身用左手捡起刀，慢慢地走向已经退靠在墙边的两人，他们静静地相拥回视着她，眼神里竟然没有分毫恐惧。
　　短刀扬起，却久久凝定不动。
　　“没用的女人。”皮帅一声冷，轻松逼退玉胖和诺尼的攻击，飞身，手中的长剑如雷霆万钧直指鱼十八。
　　“铮”一声响，甜甜的刀竟然去格他的剑，顿时被皮帅强大的内力震飞脱手。
　　短刀离手的瞬间，甜甜已经夺过包子手中的腰刀，用力将二人撞了个趔趄：“快走！”
　　“走？”皮帅的剑直追而去，甜甜左手挥刀勉强支撑了三招，腰刀再次被震飞。
　　眼见包子正抱着鱼十八艰难地翻过窗台，皮帅的剑向着那两人疾刺而去，与此同时，另一个迅捷的身影从远处飞掠而来。
　　人影一闪，甜甜已经跃到窗前，一把将两人推了下去，而皮帅的剑也穿透了她的后心。
　　“甜甜！”刚刚冲到窗前的混养脚步骤停：他努力冲破穴道赶来，却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四周忽然变得很安静：玉胖和诺尼的剑抵在潜水的喉间，可潜水只是呆呆地看向窗口。
　　“背叛我的人只有死！”皮帅冷冷地抽出剑飞身向玉胖和诺尼攻去，完全不在意潜水还在他们的剑下。
　　“甜甜……”混养接住缓缓倒下的人儿。
　　她笑了笑：“你还欠我一条命。”
　　“是。”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看向窗外已经在皮帅剑下渐处下风的那道青锋。
　　“我知道了。”混养有些艰难地回答
　　她闭上眼，笑了。
　　混养的加入令局势立倾，皮帅招架之中向着潜水大喝：“还愣什么？”
　　潜水方才如梦初醒，挥剑挡开玉胖和诺尼道：“宗主，先退吧？”
　　皮帅悻悻地瞪了一眼混养，忽然一挥手，地上腾起一阵绿烟，三人立刻屏息后退，烟雾散去的时候，皮帅和潜水已经不见了踪影。
　　混养愣怔了半晌，忽然进屋去抱着甜甜的尸体缓缓走出来，经过诺尼的身边时停了停：“跟我来。”声音有些黯哑。
　　诺尼抬眸看向玉胖，玉胖笑了笑，微微抬了抬下颌，于是，诺尼转身跟着那萧瑟的背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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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帅刚掠出玉诺山庄的园墙，便忽然止住了脚步——数万支熠熠的强弩森森瞄准着他，在刀兵林立的中央，帝王正好整以暇地轻啜着手中的茶，皮特拉五花大绑地站在一旁，神情却依然淡定。
　　“国丈怎么才来，朕和皮贵妃已经恭候多时了。”帝王的声音不紧不慢。
　　皮帅没有答话，只是疾如闪电地挥了挥袖，黑影一晃，一只手已经比闪电更迅速地接住了飞落的绿色药丸。
　　潜水！
　　皮帅的瞳孔骤然收缩。
　　潜水看着手中的药丸笑了笑：“为了今天这一接，我可是练了很久。”
　　“为什么！”皮帅的声音森冷：“我从未亏待过你。”
　　“可惜你忘了，‘潜水’这个名字的真正涵义。”潜水的目光如针一般刺人：“你更忘了，天下除了皮家和玉家，还有一个诺家。”
　　诺家！皮帅难以掩饰内心的震惊。
　　“只有诺家才是真正为朝廷办事的。”帝王悠悠接口：“任何超过诺家的人对朝廷都是一种威胁。”
　　皮帅蓦地仰天大笑：“原来你当年只是利用我先击垮玉家，让诺家收拢一部分资财，待到一切稳定，再利用自己的女儿作诱饵来收拾我？好！真是好手段！原来一直都是你在和我斗。”
　　“你错了，”帝王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应该说从始至终一直是朕在自娱自乐而已。”
　　皮特拉始终沉默地盯着潜水——有时候，再见真的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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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香木匣里是满满一匣价值不菲的珍珠，混养抓起一把，小心地撒在小小的坟头，轻缓地仿佛怕惊醒底下躺着的人儿，他的声音有些飘忽：“她临走的时候叫我转告你：爱一个人并不难，难就难在你是否真的可以爱到不顾一切。”他笑了笑：“她说她最喜欢珍珠，因为这种美丽的东西是一个珠蚌用毕生的痛苦换来的，她还说，没有出嫁的女孩不可以戴珍珠的首饰，因为如果这样就会在出嫁以后流很多的眼泪，她没有权利流泪，就用所有的钱买了珍珠……”
　　诺尼怔怔地单膝跪在坟前，许久也没动。
　　“你冷不冷？”玉胖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响起，混养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
　　“冷。”
　　“你累不累？”
　　“累。”诺尼的声音里真的充满疲倦。
　　“公主和包子走了，我们也走吧。”玉胖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温暖。
　　“我们？”
　　“我们，你，和我。”从未有过的肯定。
　　诺尼缓缓站起，转身，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为两个人披上火红的霞光，他慢慢向着玉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