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短篇》念断袖

3、more deep（土银）

　　>>Chapter 1

　　银时最近总做一个梦。

　　一个深深地，落进黑色海洋里的梦。

　　恍惚间，他看的有一只手，自泛着粼粼微光的上方向他伸来。

　　那是……救赎吗？

　　想要伸手握住，可是他抓不到。

　　抓不到。

　　结果只能继续下落。

　　——如果能够握住的话，说不定……

　　>>Chapter 2

　　自开战以来，桂小太郎已经劝过银时不是一回两回了。

　　“即使你不参加攘夷，也早晚被幕府征兵。”桂小太郎这么对银时说道：“既然怎样都是打仗，干嘛不为了自己的信念去战斗呢？”

　　银时懒洋洋的望着天花板，不答话。

　　桂叹了口气。

　　“不愿意加入我们也罢，最近战事生的紧，你也快些离开这里的比较好。”

　　银时撇了撇嘴：“就算你这么说，我一个穷人家能跑到哪里去呢？”

　　“还有新八和神乐啊！”桂的意思是，让银时去投奔已经被银时遣散的新八和神乐。那两人已经各自被姐姐阿妙以及老爸星海坊主带回了乡下和夜兔星，应该不会再受战争的波及了。

　　“阿银我还不至于没出息到要当个啃员工的老板。”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要起了面子。”桂很是生气。

　　“我可是一向都很要面子的，视面子为生命呢。”银时面不改色的狡辩。

　　“少骗人！找借口也给我找一个靠点谱的借口啊！”桂不留情面，拆穿了银时低劣的扯谎：“再说除了投奔他们，另找谋生的路子也有很多。眼下时局这么乱，哪怕你一直僵在这万事屋，也不可能会有人来上门委托了。”

　　“啊啊……这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固执？”桂颇为不解。

　　银时的表情变得暧昧不清：“即使是我，也偶尔有想要任性的时候啊。”

　　听到这话，桂讷然一愣，语气也软了下来：“总之我告诉你，攘夷总部十日后发动总攻，再过几个月恐怕江户城就难保，你自己掂量着办。”

　　“是是，假发老妈子。”银时敷衍道，擒着桂的肩膀把他推向玄关。

　　“真是的，我不管你了。”桂一边低声嘟囔，一边狠拉上了万事屋的纸门。

　　“谢谢啦。”银时冲着门口，轻轻挥了挥手。

　　>>Chapter 3

　　土方十四郎是在两个月之前上战场的。

　　将军下达的军令，凡一切由幕府直隶的武装军队，都必须参加战斗。

　　真选组是其中之一。

　　这个消息传到银时耳朵里时，已然是行军的前夜了。

　　他匆忙跑到真选组的屯所，看到的是满院纷乱嘈杂的景象。队员们的家属被获准进入，平日里只能用托人捎口信的亲眷们，哽咽着收拾着包袱，痛哭声叮咛声不绝于耳，仿佛这一去就再难相见。

　　他在乱成一团的屯所里寻找着土方，但在待他找过所有有人的地方，却都不见土方的身影。

　　银时在路过别间的一个小院落旁，闻到淡淡了烟味。

　　土方坐在墙角的阴影里，叼着烟，面无表情的望着远方已渐枯竭的大树的树梢，自顾自的发愣。脚边撒了一地的烟头。

　　他走过去，在土方面前站定。土方抬起头，看到逆光而立的银时，银色的头发依旧通透灼眼。原本空洞的瞳孔有了一瞬间讶异的微张。

　　银时换上一脸笑意盈盈，促狭道：“怎么？平日里女人缘好的不得了的副长大人，为何如今连一个来探望的人都没看到？”

　　土方不语。他不打算告诉银时自己推掉了一切有过交往的女人希望见面的邀约这件事。

　　“真是的，原本还希望你做点能让我高兴的解释呢。”银时摊手表示他的不满，却换不来土方的回答。

　　终于没有什么可讲的了，银时也住了嘴。

　　话题被迫中断，两个人都沉默以对，看着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行军集合的哨音响起，队员的亲眷们也都被强制驱离了屯所。

　　“你也该走了呢。”银时扭过头，听到到逐渐散去的人声，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压抑。

　　“恩。”土方应道，起身，将刀别在腰间，向集合队伍走去。银时则站在原地，用落寞的眼神目送。

　　突然，土方住了步，微侧过脸来。

　　“等我。”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Chapter 4

　　银时到底也不曾离开，呆在万事屋里，过着全无委托的生活。

　　住家们能逃难的逃难，逃不了的也被征去服了役。萧瑟的秋风掠过多日无人打扫的街巷，卷起一阵尘土和枯叶。整条歌舞伎町显得一派荒凉。

　　幕府下的令到了万事屋。一众士兵在某天突然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入。手里拿的不是征兵令，而是拘捕令。

　　同时被带来的，还有另一条消息。

　　——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战死。

　　听到这两条消息后，银时没有任何反应，平静的坐在沙发上，让前来押解的士兵套上手铐，投入了关押死刑犯的大牢，等候听审。

　　坂田银时，疑与攘夷要犯桂小太郎一党有所勾结，叛国通敌，今为绝后患，以谋反罪论处。三日后问斩。

　　幕府单方面给出了最后的判决，而负责主审的官员甚至连银时的面都还没见过。

　　被关在监狱里的银时，任凭周围的死囚如何哭天抢地，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阖眼不知在回忆什么。

　　狱卒打开牢门，把饭菜重重摁在地上。

　　“都吃完比较好。”狱卒这么说着。

　　银时会意，拿起筷子在饭里拔了拔，找出了一张纸条，他拾起，缓缓展开。

　　他认得桂的字迹，是给他的留言。很简短。

　　今晚午夜以如厕为名到侧门来，看守的士兵已经打点好，我派了人在那里等你。

　　银时盯着纸条看了半晌。然后撕碎吞掉。

　　“等我……吗？”他低喃，嘴边扯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谁知能不能等到呢。”

　　“不过还是谢啦。”银时偏过头，又闭上眼睛。

　　铁栏外残月所发出的幽光，洒泻到银时的脸上，将他银色的头发照的近乎透明。只是随着入夜，月亮愈升愈高，牢房也陷入了一片漆黑。

　　整晚等在侧门外的人，没有看到桂形容的银发男子出现。

　　>>Chapter 5

　　银时又做了相同的梦。

　　那个深深落进黑色海洋里的梦

　　如墨的黑暗中，有一只手向他伸来。

　　——那是救赎。

　　离的很近，一伸手就能握住。

　　能够握住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获得救赎。

　　但他选择了继续下落。

　　继续下落。

　　>>Chapter 6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一直沉沦下去吧。

　　More deep and deep。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