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为君破魂番外)》傀儡偶师

4、自问

　　主人的剑术真的在短期内有了迅速的提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反正，他很高兴。他高兴，我便快乐……
　　有一天，出乎意料的，他下了战帖。
　　从来没有那个成名侠客会向一个刚出江湖的小子下过战帖。
　　重阳日。水韵山下，“玉飞公子”魏玉荥，剑客苍自问。

　　入夜。
　　主人已经睡着了。我下了床，准备去后山的凉泉洗干净身上的留下的痕迹。
　　越离重阳进，主人晚上的精力似乎越好。
　　“问天……”他叫我一声，我凑过去，发现原来是梦话。笑了起来，主人还没有要够吗？月光打下来，淡淡的抚弄着他的脸庞。记得跟随他四年来，都是仰望他，他总是高高在上，让我不敢看清他的样子。
　　他其实长得并不好看，一般的眼睛，一般的眉毛，一般的嘴唇……却从心理，猛然爆发出一种精神，让他那张本来平凡的脸，也有了不容忽视的风采。
　　他长得粗狂，做事也狂妄，对人无情……我、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为什么。我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我从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第一句话是唤他的名字，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他……我的主人啊，自问……

　　水，冰凉。
　　我掬着水，呆呆的看着它从指尖滑落，如同银光。
　　“青？”有人叫我。
　　青……
　　那个名字，好久也没有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仿佛问天一开始就是我的名字一般。
　　这样叫我的人，只有从剑冢离出来的吧？
　　我抿嘴笑了，身后有人，几乎感觉不到气息：“我已经不是青了。我现在是问天。好久不见，破魂。”
　　身后的人，一身火红的衣服，如同鲜血般让人明快，他看着我，路出了稍微困惑的神情，随后笑了，“什么都好。你还是你。”
　　“你和魏公子已经来了吗？”
　　“在山下，明天下午上来。我刚才感觉到你的气息。”他说，“所以就过来看一下。真得很久没见了。”
　　我没有说话了。我不知道和他相比，我能有几分胜算，主人又有几分胜算。
　　他依然在笑，我却感觉出几分不同：“你不一样了，破魂。你本应该是嗜血的……”
　　“而你本应该是超然于世的吧？”他问我。
　　我看了他，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会变的，不是吗？
　　“问天。”远远的，听见主人的声音。我苦笑了一下：“明天见面就是敌人了。主人唤我，我去了。”
　　转身掠身飞起，我在半空中，清楚地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凉风刮上了我的眼睛，流出来的，是泪水吗？
　　“主人。”我在他面前落下。
　　无论在核实，无论在何地……我唯一听到的，只有他的召唤。

　　夕阳。
　　如血。
　　只是一个少年的魏玉荥站在那里。
　　如果单凭剑术，他当然不是主人的对手，但是有破魂……最后的结局，两败俱伤吗？那样的少年，那样的破魂，两败俱伤？
　　他们相爱了啊！好羡慕破魂可以直呼魏公子的名字。
　　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些悲伤，我知道我作出的决定。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成全一方。
　　破魂剑。问天剑。
　　泛着红光的杀戮之剑，泛着青光的防守之剑。
　　闪电般在空中交汇。
　　“珰！”的一声，两人都猛然震动了一下。主人的眼睛里燃烧起兴奋的火花，“好好！天下第一个可以接我一招的人！”他笑，脚尖一点，向后飘出两丈，手中的问天举起，“问天……”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的问天……”
　　我收紧意识，豁然附身在问天剑上，保护在主人的四周。青光，猛然在天地间大现。接着，是红光突起。
　　两股剑魂，直入云霄，纠缠松懈。
　　青剑，红剑相撞，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破魂的嗜血、魏公子的善良、主人的狂傲，我的无奈……世间多少人是无非，多少苦难磨砺，我所作的，也只能是，我所希望的。
　　最后一击。
　　“彤雨飞魂——”那是破魂的杀气。
　　“扪心自问！”那是主人的尖锐！
　　剑，已经不见。
　　眼中留下的会是谁？是情人？是敌人？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把保护在问天剑周围的真气抽走，更加密集的缠绕在主人的周围。就让我最后的感觉他熟悉的体温和味道吧。最后一次。
　　猛然相撞，我和破魂同时感觉到心中的震撼，这样强大的人啊。
　　山崖上保持了短暂的寂静。
　　主人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少年。
　　“哇！”魏公子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往后退好几步，他用破魂剑支持自己的身体，笑了一下。
　　主人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把问天剑仔细的看了一下，剑上，缓缓的出现了淡淡的裂痕。接着，“嘭”的一声，整个剑身布满了裂纹，如同年老者脸上的皱纹一般丑陋。
　　“问天！”他吼了一声，眼睛里有了担心和焦急。
　　我苦笑，显身：“主人。”
　　“这、这……”他的手开始发抖，第一次看见他说不出话来的表情。
　　“形散灵灭。主人。”我抬头看他，他终究还是居高临下的我的主人啊。
　　“你讨厌我？你真的不愿意我做你的主人？”他想抓住我，却发现手从我的身体穿过，他更加焦急，“我不准你走！问天！我是你的主人！”
　　“您是我的主人。生生世世的主宰。”我告诉他，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心口一片揪心的痛苦。
　　“问天。”他又想抓住我，伸手，却没有摸到东西，一个不稳，竟然跌跪在我的面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啊。
　　这一次……竟然与他的眼睛平视。
　　“主人，我请求您一件事情。”我闭上眼睛了，我已经什么都看不到。
　　“你说。”他的声音模糊的传过来，戴上了一丝颤抖。
　　“我可以叫一次您的名字吗？”就好像破魂叫他的主人一样……
　　“可以，当然可以！”
　　我笑了，“苍自问。自问……”
　　那样的亲切，却已经是永远不再拥有的幸福啊。

　　自问。
　　十一岁拔剑，我便问心无愧。
　　二十一岁悟剑，我笑问苍生。
　　三十一岁自省，我扪心自问。
　　可是，却怎么也没有问过你……没有问过你的快乐和悲伤，问过你的欢笑与哀愁，问过你的心甘情愿和淡薄……
　　原本以为，永世的相连，便是一切了，永永远远把你绑在我的身边，不用担心你的背叛，却害怕感情伤害了自己，完全交付给你去操心。
　　直到，你从我的眼前消失，我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等待，不能消耗的，否则，即便有永世的时间，也永远无法企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的愚蠢？
　　我无语问天！无语问天！！

　　苍自问，消失了。从水韵崖一战，便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却出现了一位铸剑师。
　　问天……
　　问天……
　　在叫我吗？那白雾中的声音，是在叫我吗？我叫……问天？
　　“问天！”我睁开眼睛，那苍老的人，抱住我，哭了出来。
　　“您……是我的主人吗？”
　　“三十年了，终于终于，把问天剑重铸……”他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再也不要那么傻了，不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是。生生世世，您都是我的主宰。”我告诉他，他笑了。

　　万刃、龙泉，干将、莫邪，青霜、玉柄……天下名剑无数，又怎么能缺少了传说中的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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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果然还是短的好写
　　给藤莲的番外，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