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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咱俩都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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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初的时候，初一年级迎来了第一次正式月考。老师们拖啊拖，改的很慢，学生们战战兢兢苦等一个星期成绩才出来。
第二节课的大课间，教室里闹哄哄的，班级做什么的都有，陶栗子和何漾结伴去上厕所，男生们到操场上打篮球，还有待在座位上很少说话安静看书的周砚一。上课铃很快响了，坐在靠门第一排的男生掐在最后时间跑进教室，激动的传了个小道消息，“成绩出来了！”
班级顿时炸成一锅粥，叽叽喳喳的讨论溢满整个教室。
何大为捏着成绩单不紧不慢走进教室。
霎时安静下来。
“同学们，这几天老有学生来我办公室问成绩出来了没，你们觉得自己都考的怎么样哦？”
……
有人在下面小声嘟囔一句，“要是知道了还用找你吗。”
“安静哈，这次月考，检验的是你们两个月以来的学习成果，等会我把成绩投到投影仪上，你们记一下。”
“废话不多说，接下来，我先就简单念一下班级前十名”
平时陶栗子看着大大咧咧的，一到关键时刻她还是紧张的很，手心都出汗了，考不好李闻秋女士绝对要联合她爸一起批斗她了。
“第一名周砚一。”
哇——
鼓掌的声音哗的一下炸开了，像锅里爆豆子似的热闹，全班同学都扭头去看大名鼎鼎的第一，但当事人一脸淡定，没什么特别反应，相反他的同桌丁煜看起来好像更激动，一脸崇拜。
其实不用说陶栗子就能猜到，第一肯定是周砚一，她清楚周砚一想要得到父母的认可，学习一直很努力，现在心里估计开心坏了。
何大为，“好了好了，先安静一下。我得着重表扬周砚一同学，不仅是班级第一还是年纪第一，你们等会好好看看人家的卷子，数学还有那小科都是满分，保持这个趋势下学期绝对进尖子班。还有你们看看他同桌丁喆，这次考了第三名，两个人一个第一，一个第三，都优秀得很，你们多向他学习，不会的多请教……”
“第二名，陈枯，也是非常厉害的小姑娘，你们都去欣赏一下人家的卷子，那回答的叫一个完美的。”
这是一个坐在角落里，性格比周砚一还冷的更甚的，一个独来独往的女孩子。
“接下来是赵晓东……陶栗子，蒲遇，以上几个就是这次考试的班级前十，都值得表扬。还有我补充一句，年纪前三咱们就有两个，看看你们身边了同学的含金量！最后，初一是重要的分水岭，这次考试只是一个开始，考的好的不要骄傲，考的不好的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才开学两个月，接下来时间抓紧努力还赶得上来，以后我们共同努力！”
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陶栗子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不算太差。”
她不自觉的扭头往后看了一眼，视线蓦地跟周砚一撞上，趁老何不注意，她赶紧向后竖起一根纤细的食指勾了勾，指指自己又指指周砚一，然后竖起了大拇指，她的意思是，咱俩真棒。
周砚一冲她挑挑眉，他想低头装作不在意的继续写作业，可心思被扰乱了，笔尖抖动半天，本上也不见一个字。
他想，今天真热，好渴，好想喝气泡水。
陶栗子是松口气，这边何漾却叫唤起来，:“遭不住了，栗子，回家我妈知道我成绩不得打死我。”
虽然是班主任，但何大为向来对女儿跟其他学生都一视同仁。因此何漾还是怕她爹的，刚刚念成绩的时候，老何就用他的眼神杀瞪她好几次了。
她俩做了两个月的同桌，陶栗子第一次看到何漾愁眉苦脸的样子，想必是真郁闷了，她认真安慰说，“漾漾，我觉得才开学跟不上很正常的，第一次考试而已，跟阿姨解释一下，她应该能理解的吧。”
何漾唉的一声趴在桌子上，“愁！理是这个理，但我妈油盐不进啊，我就早说了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啊，怎么总不信，还是要求我和她一样啊……”
最后的那几句嘟囔，实在是太小声，以至于陶栗子也能听清，只能的无奈的摇摇头，同款老妈，那我也没主意了。
***
一中的大门口有一条小吃街，又窄又挤，但不妨学生们对它情有独钟，每晚放学之前，大爷大妈们早早开上心爱的小推车来占位，提前摆好战斗姿态，放学铃刚响，初中生就蜂拥而至，挤满了这条烟火气满满的小道上。
陶栗子今天开心得很，晚上放学的时候特意拉着周砚一，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转悠了一圈又一圈。
陶栗子，“老板老板，章鱼小丸子来两份。”
“好嘞12块，稍等哈。”
她等的耐不住了，眼瞅瞅前一个摊位，“砚一，你搁这等着，我去买别的。”说罢，立马跑到前面去，“阿姨，要5串烤面筋和两份烤冷面，一份加辣，一份不加。”
……
陶栗子像个花心的萝卜，几乎每个小吃前都临幸个遍。放学高峰时刻，周围人挤人的，还有乱七八糟堆在路边的电瓶车，周砚一紧紧跟着陶栗子，她买多少，他拎多少。陶栗子终于买完了，一圈下来，走出小吃街，他手上捧的小吃都快兜不下了。
“喏砚一，开吃吧，我今天心情好，请你吃东西，算兑现我诺言了嗷。”
周砚一接过烤鸡翅，小摊的东西他很少吃，每次吃都是陶栗子给他带的，偶尔吃一次，金黄酥脆，外焦里嫩的，他咬了一口，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顿时溢满整个口腔，好香。
大夏天的傍晚，他俩逗留的得有半个多小时之久，终于挤出小吃街，周围空气立马都清新了，晚风吹在脸上，胳膊上汗湿的黏腻腻的，周砚一和陶栗子并肩，慢悠悠的边走边吃。
他被烫的嘴唇通红，只觉黄昏清透，夏日悠长，此刻好满足。
陶栗子回到家的时候，李闻秋正在厨房做饭。
她特地跑到妈妈面前晃悠来晃悠去，半天都不肯走，“妈，你今天晚上做啥好吃的啊？”
李闻秋知道她闺女的尿性，今天下午班主任就把成绩发到家长群里了，她看到栗子考了第八名，肯定是来跟她炫耀成绩想求奖励呢，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趁机逗逗栗子，“我做完你不就知道了，赶紧去学习，别在这碍我的事啊，还有今天放学回来嫩晚干什么去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陶栗子狐疑又纳闷，难道李闻秋还不知道成绩吗，老何不是说发到家长群里了吗？
“哼，你都不关心我，不问我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啥。”陶栗子怒了！
李闻秋偷笑，“平时不用我问，你放学就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都说出来了，今天跟我卖什么关子呢？”
“不行，今天你猜猜嘛！”
李闻秋，“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有什么事能瞒得住我吗？我看到闺女考了第八名，值得大大的表扬奖励哈。你没看到我忙活半天都是在给你做好吃的啊。”
陶栗子眼睛立马亮了，其实她刚刚还没吃饱呢，“可我去小吃街买了很多小吃。”
“那我也奖励你。”
看李闻秋一脸平常的表情，她大胆的试探一下，“那我想喝汽水。”
李闻秋额头青筋抽抽，哈哈真不愧是她闺女，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啊，“行，给你钱去买。”
呦吼，陶栗子兴冲冲扔下书包，就跑进房间拿零钱，“妈，砚一考了第一名，也很值得庆祝你说对吧，他家没人，我想喊他跟咱们一起嘛。”
“行，我也刚想说呢，砚一这孩子，家里常年没人，天天一个人，家里又那么冷清，等会饭好了你去叫他来热闹热闹啊闺女。”
陶栗子乐的应了一声，噌的出门了。
周砚一锁上门回到房间，今天没有什么功课要做，他简单冲了个澡后，拿起手机就上床了。房间里灯关了，发梢还微微湿，滴落的水珠打湿了肩膀，不过还能接受。他随意的趴在枕头上，一把捞起床头柜上放的手机，卧室里蓦地亮了一点，映着他清俊的侧脸，灯光有点刺眼，周砚一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
他眼眸低垂，微信弹来了两条消息，是刘梦兰发来的。
“儿子，妈妈看到你考了年级第一名，真棒，下次咱们一家专门出去庆祝，为你骄傲！”
另一条是转账记录，500块钱。
周砚一扯了下嘴唇，他指尖滑动，直接点了收款。
每次他出成绩，这都是江梦兰惯用的表达满意的方式，他物欲不高，家里东西也很齐全，每天除了吃饭基本没有别的开销，他的小金库一直攒着攒着，可以说是只进不出，像堆成的小山，现在已经有很多了。有次栗子在旁边偶然目睹他的收款过程，还震惊问他怎么这样淡定，毕竟对一个初中生来说，一次500真的是一笔巨款了诶。
乱七八糟的小事涌进脑海，周砚一越想越好笑，坏心情一扫而过，他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挡在眼前，清浅的嘴唇抿开，眼角泪痣抖动。
陶栗子买完了可乐和葡萄味的芬达，天已经黑了。昏黄的路灯照亮了这条小巷的面对面的两个大铁门。
应该快到饭点了吧，她提着饮料，敲了敲周砚一家的门。
怎么静悄悄的，灯都关了，不会睡了吧？
她又不死心的继续敲了几下。
周砚一确实准备睡了，但没睡着，就是直直躺在床上，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这会能是谁来？
周砚一利落的单手撑下床，透过猫眼往外望。看清了，来人正是领着饮料，百无聊赖低头在抠墙的陶栗子。
这是是来找他喝饮料的？他把门打开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陶栗子抬头，终于出来了。
她踮起脚尖，凑近盯着周砚一，左看看，右看看，企图寻找他睡眼惺忪的证据，“哎呀，刚刚听没动静，以为你今天那么早就睡了呢，不像平时熬到通宵的你啊。”
周砚一双手抱在胸前，半边身子慵懒的倚在门框上，轻挑眉，“还没睡呢，找我干嘛？”
“喊你我家吃饭的，成绩出来了，我妈妈特地做了好多好吃的来奖励咱俩呢。”
周砚一站直了身子，“我去跟阿姨道声谢，饭就不吃了，放学跟你一块就吃饱了。”
陶栗子知道，他肯定是不好意思麻烦。
“来吧来吧，你又不是没尝过我妈的手艺，可是特意为咱俩准备的！”
周砚一神情闪动，陶栗子一看就知道他动摇了，赶忙练磨带哄，终于把他说服了。
周砚一点点头，“好，那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行，那我在家里等你！”
周砚一到的时候，李闻秋正在盛饭。
他连忙上前，“我帮您端过去。”
看到他来了，李闻秋连忙招呼，“不用不用，你这孩子客气个啥，来来来你赶紧坐下，就当自己家啊，阿姨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专门奖励你和栗子，今天你俩比赛，看谁吃的更多，一定得给我捧场。”
周砚一还没机会插手帮忙呢，就被按在了桌子上坐了，他笑了一声，抬眼望向李闻秋“好，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
满桌子色香味俱全家常的信阳菜，焖罐肉、板栗焖鸡、奶白的南湾鱼汤、可乐鸡翅，还有饭后小甜品:水果石凉粉……
香味十足，烟火气悠悠。
陶栗子洗完手后，一下子坐在了周砚一旁边，“快快快，你们都动筷，我要香晕了。”
周砚一比陶栗子看着显小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一直可以称得上是个饭渣，今天晚上已经跟着栗子超标吃了那么多小吃了，按理说其实撑得不行。可这一大桌子香喷喷的菜，不自觉的勾引着他的食欲，他罕见感觉到自己竟然又饿了。
李闻秋一个劲的给他夹菜，“砚一，多吃点，看着你们吃的卖力阿姨就高兴。”
周砚一还来不及开口说话，碗里就又堆得跟小山似的了。
陶礼安和周靳川之前是广播电台的同事，再加上两家又是邻居，关系一直走的很近。自从周靳川跳槽后，工作越来越忙，两家来往就慢慢变少了。他为老同事前途是越来越一帆风顺了高兴，就是心疼怎么放心那么大点的孩子天天一个人生活，几年前还是个爱笑的小男孩，现在一个人越来越沉默了。不过幸好砚一懂事，不然他没法想象如果是栗子他们该怎么办。
他拍拍周砚一的背。
陶栗子全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直埋头吃吃吃，她这婴儿肥和稍微有点小胖墩的潜质，都怪她妈做饭太好吃了。
陶礼安最后放下了碗筷，见状，周砚一立马起身要帮忙收拾。
李闻秋一把按下他，看似责怪的说，“你这孩子，赶紧坐下，我用你收拾干嘛，和栗子去玩去，我和你陶叔叔分工干活快得很。”
“啊，听话！”
周砚一不好意思的站着不动。
陶栗子机灵得很，一把拽住他的衣角，“没事的砚一，走，咱俩去打游戏。”
边走还边偷偷的对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诶呀，你别不好意思嘛，赶紧趁今天我爸妈高兴，咱俩多玩会游戏。”
李闻秋还没个转身功夫，就不见俩小孩人影了。
周砚一和陶栗子对彼此的房间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之前他们经常互相串门。陶栗子的房间布局很简单但也很温馨，明亮又清新。这是整个房子里采光最好的房间，是李闻秋夫妻特意留给女儿睡的。小床上铺着绿色兔子的柔软棉布床单，蓝色的墙纸，绒绒的猫猫地毯，靠着向阳的窗户还有一个简单的实木书桌，放着几盆小小的非洲堇和仙人掌，窗外的枝桠几乎快要伸进来。
他俩并排坐在地毯上。陶栗子知道李闻秋不可能让他们玩的太久，趁热打铁赶紧和周砚一玩了一把。
“你太菜了，跟着我，姐保护你。”陶栗子越玩越激动，嘚瑟的看着周砚一。
周砚一嘴角抖抖，“……”
晚风簌簌从窗户外灌进来，吹胖了少男少女单薄的短袖，发丝调皮的乱飞。
两人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闪动，谁都没说话，房间很安静，只有指尖飞快跳动的声音。
“耶赢了！”陶栗子拍拍周砚一，“看来你今天还算给力，能跟得上我的步伐了。”
陶栗子有点意犹未尽呢，还想拉着他再来一把呢。
“不行，太晚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再玩叔叔阿姨该说你了，早点睡吧，我也要回去了。”
周砚一起身，腿麻麻的，他瞥了一眼时钟，已经十点半了，于是摆出一副判官的模样，义正辞严的拒绝陶栗子的邀请，仿佛刚才那个跟她玩的正疯的人是他的第二人格，这变脸速度看的陶栗子咂舌。
她噘噘嘴，“好吧好吧，不玩了，那明天见吧，晚安。”
“嗯，晚安。”两人一同起身，周砚一的脸在栗子眼前骤然放大，尽管平常她都看腻了，但他清俊风流的外貌还是惹得陶栗子一阵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