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葡萄一颗》琐拉

6、原来

　　到“新时空”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除了娟儿，我谁都不认识，不过看阵势，想来娟儿在音乐学院还是挺受欢迎的。我被娟儿安置在沙发的一侧，哪里原本坐着的几个打扮比较另类的女孩也挪了个刚巧能坐下的空间出来，坐下后，娟儿便拿了几个酒杯过来，然后往里面倒满了啤酒，依依递给我们几个。然而我是不会喝酒的，纵使再热烈的场合下都没喝过，所以在她把酒递过来的时候，我为难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只说了句，“娟儿，不好意思，我不会。”

　　娟儿愣了一下，然后拍拍脑袋说：“看我，居然忘了你是乖乖学生，怎么会喝酒呢，行，我去给你叫个饮料，还是绿茶？”

　　我是很感激的，娟儿居然还记得我在火车上说过喜欢绿茶的话，想到自己居然后悔，也有点惭愧，没等脸上的热潮涌现，我便赶紧点点头。

　　娟儿出去后，我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基本上男的居多，女的虽不少，但确实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几个男的外加一个女孩儿玩着筛子，不时发出狂笑声来。过来一点有一男一女俯身帖耳的不知在聊什么，只是偶尔在脸上漾起笑意。在他们旁边有三个男的在玩扑克牌，然后就是我旁边的几个女的，她们互相聊着什么，时不时还激动地放大嗓音。唱歌的是几个男生，从我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他们轮流在唱着，其中一个微胖一点的男生唱的还真是好听，有一阵，轮到他唱，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看着他，好好的听着。

　　一圈扫视下来，唯独没见男主角，不知他是已经来过走了，还是没到。这使我稍稍放松了下来，虽然娟儿和我恢复昨日交好，是可喜可贺的，但是，看着她们在我的视线里如胶似漆，却还是很不自在。不过，最终该来的还是来了，避无可避。

　　娟儿和他一起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们，我也不例外，确实，她们很登对，简直是一对璧人，放在哪儿都是人们眼中的神仙眷侣。

　　沉寂最终还是被打破了，有个声音开始调侃道“娟儿，这不是要人嫉妒到死么？太xx般配了。”这人就是离我最近的女生，鼻子上还戴了着一个环，说来还是有那么点好看。不过说话却和她的装扮也有几分相像，本来一句很好的赞扬之语，却愣是添上了那么几个脏字，确实让我不怎么喜欢。却不知，娟儿怎么会和这样的女混混做朋友。

　　娟儿似乎并没有不开心，还一个劲儿的笑，最后还说了句：“我喜欢这话，待会儿咋俩来一杯。

　　听了这话，原本李峰微微皱着的眉头更深了，可是在看到我的那一霎，愣了一下却又换回先前的漠然。

　　在他们的后边是服务员，托盘上是我的绿茶，娟儿给他示意绿茶是我的，便和李峰说话，在服务员的掩饰下，我看到娟儿给他指了指我这边，似乎是让他过来坐，可是他摇了摇头拒绝了。最后他坐在玩筛子的那群人挪开的位子上，任娟儿说着什么，他却不在啃声或是摇动脑袋。

　　没多大会儿，娟儿又走了过来，然后拿起酒杯给我们做了介绍，我旁边这个叫艳儿，在旁边的那个着绿色衣服的叫涩苹果，其他的我也没跟上记住，总之就五个，说的是在学校里她们住一个寝室或是平时比较合得来。

　　过了一会儿，那个叫涩苹果的说要玩个游戏解解闷，娟儿好似怕我闷，便不管我怎么推脱也要一起，玩的是一种叫“叫大哥”的游戏。按数字排，每一个人代表一个数字，后边加一个哥字，然后一个人开头喊其中的一个，被喊到的人接着也要喊一个，一次循环，反应慢的、口误的就喝酒。由于我不会喝酒，想以此做推辞，只是娟儿很豪气的说输了她喝，我便没理由在回绝。

　　几轮下来，我也得了要领，只是前边输的很惨，娟儿都不说二话，通通喝掉。我心里一阵感动，一阵惭愧，想说不玩了，但是大家都在兴头上，我也不想驳了娟儿的面子，毕竟今天是她的生辰。可是不知道是大家特别眷顾我这个“七哥”，还是七哥确实很顺口，老是叫着不放，百密一疏总有一失，而我成了总是失的人，结果大部分的酒还是进了娟儿的胃里，弄得她老往厕所跑。

　　看这阵势，大家明里不说，可是都话里有话暗示我不要这样折磨寿星，几经挣扎后，当我说出由自己喝时，除了远处的李峰有那么一霎的愣怔之外，其他人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虽然冬天已经远远离去，气候也已渐渐回笼，可是当啤酒从我的咽喉流淌之下时，做足心理准备的我还是觉得冻彻心扉。

　　我心底冒着大大的问号，以前都听人说酒是甘露，那应该很甘甜才对，刚刚下肚的这杯莫非不是酒？因为它的甜中隐隐透着苦味，难道人们追求的就是这种苦中带甜的味道。

　　连喝了几杯后我感觉有点晕眩，不想再喝，可是酒却一杯接一杯，源源不断，刚想接着做机械运动把酒灌进嘴里，可是忽热跑来一只手把酒夺了去，我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李峰。

　　“是你啊……李峰……可不可以跟你提个要求。”没有人答应我，所以我只能径自说道：“可以站稳了别动吗……你这样晃来晃去的……我头晕。”我好似听见有人在笑，可是不知道是谁在笑，“好笑吗……我也觉得很好笑……呵呵……别晃了。”

　　“你的电话在响。”我终于听到他的声音，真好听。

　　“哦。”我顺手想从兜里掏电话，可是却摸了几次才摸进兜里，掏出电话也看不真切是谁打来的，回转头来和她们说了声抱歉，便拿着电话颠簸着出了门。

　　电话好像是翰林打来的，说他也在这儿，待会儿过来找我。

　　我在厕所蹲着，恍惚间听到几个耳熟的声音，说着：“苹果，你看到她刚才那傻样没。”这个尖利的声音应该是艳儿。

　　“当然啦，没想到这么滑稽好笑。”

　　“娟儿，一开始你把我给吓惨了，看你喝了这么多，我都以为她不会接套，还好……”

　　“艳儿，小心点。”说话的是苹果。紧接着是一阵停顿，想来是在检查吧。

　　“没事，刚才我看到她在楼口打电话。”尖细的嗓音一出，缓和了紧张。

　　“我清楚她的为人，所以肯定她会喝。你看刚才她不是喝的恍恍惚惚的，就连李峰……想到这就来气。”这是娟儿的声音没错，可是她们说的人是我吗？

　　“我说娟儿，李峰不是也跟你在一起了，怎么你都是赢家，何必跟她这种人生气，划不来。”

　　“可是苹果，话不能这样说，只要一想到李峰喜欢他，我就觉得恶心，娟儿你说对不对……我说错话了。”

　　“要不是我把她跟那个傻子的照片给他看，你以为李峰会舍得放了她？算了，不说了，越说越气，我先走了。”

　　我感觉大脑缺氧，刚刚的那些话语晴天霹雳一般，让我逃无可避。我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万劫不复的黑洞，一直往下坠，失重感令我想吐。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门，只是翰林再一次的出现在我最伤痛的时候，然后他便带着我来到这个安静的山坡上，冷风拂过脸颊，我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