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哥哥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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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刚才还肌无力好学生般能被一推就走的粉头发男人突然气质阴戾，目光都带着几分杀气，几个混混瞬间被镇住。
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为首的黄毛看看兄弟又看看粉毛。
他梗着脖子瞪起眼，问：“你哪儿来的啊？纪应臣不是孤儿吗？什么时候有个哥了？”
宁维琛不紧不慢：“我也没听说你是我们家哪门子亲戚，好久不见管这么多？”
“我呸！谁跟你们是亲戚？”黄毛“啐”了口唾沫，像被惹毛似的音量高起来，“你是他亲戚，这时候蹦出来护着了，前面高中三年怎么从没见你出现？”
不远处的护士一下敏锐捕捉到空气中的异常分贝，拿起电话就要打给保安。
宁维琛对此无知无觉，皱眉要再度反驳：“那是因为我弟懂事不说……”
手却被身后的人忽然拉住。
话音刚一顿，宁维琛都还没反应过来，纪应臣就不容拒绝地拉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医院外面走。
几个混混嚷着“跑什么跑”刚要追，被护士叫来的保安堵住路。
“干嘛？你水不是还没吊完吗？”宁维琛被拉得不自在，边甩手边教训走在自己前面的家伙，“谁让你乱拔针头了，纪应臣，手背上一片血，病还想不想好了？”
“我病不吊这个水也快好了。”纪应臣头也不回地跟他顶嘴。
宁维琛：“……”
「所以我就多余拉这个家伙来医院是吧？」
突然强烈地感觉自己是在咸吃萝卜淡操心，当初那只小串串也在被他带去宠物医院的时候咬过他一口，虽然没受伤，但犬牙咬下来不可能说不痛，「纪应臣和那只没良心的串串有什么区别？」
一直走在前面的人霎时停了脚。
宁维琛反应慢半拍，正好撞到纪应臣背上，往后退抬起脸的时候恰好看见此人红了的耳朵。
纪应臣盯着他问：“串串又是什么意思？”
两人此刻已经走出医院大门有了一段距离，站在路边，接近正午的太阳亮得刺眼。
“就是你很麻烦……”宁维琛别扭偏过脸刚想解释，遽然想到什么，“你不知道串串？”
纪应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所以，那天晚上纪应臣没有听见我的心声？」
「是不是只要纪应臣睡着了就不会听见他的心声？」
纪应臣眼睛微微睁大：“那天晚上？你……”
措不及防找到了这个超能力的漏洞，宁维琛原本还有些不悦的心情一扫而空，哪还有心思听纪应臣的反问，一把抓起人手说：“你以后睡前都给我报备一声。”
他连纪应臣慢慢变红的脸都无暇在意，忽略面前这人要把手抽回去的力道，握得紧紧的，觉得刚刚那句吩咐不太行又重新说：“不对，从今天晚上开始睡前我跟你打视频电话吧。”
发消息报备存在欺骗的可能性，他打视频监督纪应臣睡着，万无一失。
那一瞬间宁维琛脑海里甚至闪过无数种邪恶念头，甚至动了下安眠药的心思……但法治社会，他也只是想想。
「总而言之，只要纪应臣睡着，我就能享受哪怕一小会儿的自由时光；并且睡着可以让纪应臣听不见我的心声，那一定也有其他方式同样可以吧？」
宁维琛感觉自己隐隐约约好像又看见了希望。
可是，这也太暧昧了……！
纪应臣觉得他不能接受，挣扎道：“凭、凭什么？”
他整张脸都已经染上绯色，被宁维琛紧握的手也出了汗，全然不见刚才离开急诊时气势汹汹的模样。
“什么凭什么？”宁维琛以为他不服，直接把脸凑近了瞪着纪应臣，“凭我现在是你所在乐队的队长。”
“……两个月后就不是了。”纪应臣干脆拿宁维琛在地铁上想的那些小心思反驳。
宁维琛反应很快，马上给自己重新加一层身份施威：“那我还是你哥。”
他不给纪应臣反驳的机会，又飞快道：“刚刚那几个混混都听见了，我是你哥，你也没否认。哥哥检查弟弟的睡眠质量，很正常的事情吧？”
纪应臣顿住，抿着嘴巴看他，没说话。
宁维琛能看出来这家伙的不情愿，但纪应臣既然不拒绝，那他就有权利把这沉默当成默认。
于是松手道：“行了就这样决定了，你觉得身体没不舒服就回家吧，晚上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明天再见……”
话没说完，他刚松开的手倏地又被人拉回去。
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被纪应臣掰过面对面。
这下轮到宁维琛愣住。
四目相对，他故作镇定问：“你干什么？”
“你……“纪应臣开口一瞬间有些失声，他皱眉，偏头咳嗽了下，才垂眸，像是豁出去了般硬着头皮说，“ 你非要这样，为什么不干脆叫我和你住一起？”
「？这是什么话？」
「住一起和打视频电话有很大的区别吧？？」
“纪应臣，你别无理取——”宁维琛瞪圆了眼睛，反手要将纪应臣推开。
纪应臣却打断他的话音：“既然是哥哥弟弟，住一起才是正常的吧？反正你要监督我的睡眠情况，住一起不是更方便？开门看一眼就知道了。”
宁维琛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不接受打电话，但能接受住一个屋檐下？”
「这人什么脑回路？」
“对，”纪应臣却梗着脖子，好像威胁他一样地说，“你不接受住一起对吧？那我也不接受和你打视频电话。”
反正都要被逼着干那么暧昧的事情，他不介意更暧昧一点。而且宁维琛讨厌他吧？如果拒绝的话，他就可以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理由也拒绝睡前暧昧的视频通话了。
而宁维琛的心声也确实如他所料，在非常不爽地碎碎念。
「住一起？疯了吧，我六年没跟活人同居了家里连个活物都没有。酒店入住都要身份证明，他想睡我隔壁屋起码先去办个死亡证明来。」
「不就是睡前打个视频电话我监督他入睡吗？这小子到底在别扭什么，十八岁的人了不会连恋爱都没谈过吧？」
「嘴都亲了月匈也摸了，打电话难道比这两件事还让人难以接受吗？？」
对，难以接受，有本事你就跟我同居。纪应臣一动不动盯着宁维琛。
宁维琛也看着他开口了。
“行啊，你搬过来还是我搬过去？”
*
纪应臣发现自己千错万错，错在忘记了宁维琛这人最大的毛病是心口不一。
由于宁维琛的房子还有一个月才到期，最后的结局是他整理行李搬到宁维琛那里去。
期间，宁维琛又跟着他回了趟家。
“正好让你离开棺材去感受一下什么叫人间烟火气，”男人一脸“让你招惹我”的得意洋洋，双手抱胸站在他家宽敞的客厅，环顾四周，像个微服私访的皇帝般泰然自若地指点江山，“吉他都带走，以后不仅下午排练，晚上休息了也得跟我一起练琴。”
“对了，”他又想起什么来，抬脚轻轻踢了踢蹲在地上闷不吭声叠衣服的家伙，“你在打工吗？在哪里打工？别是什么不安全的地方吧？”
「这小子才刚十八岁，父母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未成年就没了大人照顾，这几年应该不好过吧，难怪家里这么冷清。」
纪应臣不理他，不想回答，装听不见装哑巴。
这种十八岁小孩身上特有的叛逆劲宁维琛司空见惯，毕竟他也刚从这个年纪过来不多久。
吹了吹颊侧垂下的发丝，他干脆也往地上一蹲，对着纪应臣红彤彤的一边耳朵道：“哥——跟——你——说——话——呢——”
纪应臣被他吓一跳，一屁//股//墩坐地上，皱着眉回头瞪他：“小点声行吗？”
得到回应，宁维琛露出一个看似友好的微笑，和眉善目：“行呀弟弟。”
……又是这个称呼！
纪应臣把手里叠好的几件衣服“啪”一下往行李箱里丢，爬起来重新蹲好，义正言辞地盯着宁维琛纠正：“我，不是，你弟弟。”
青春期正是男孩儿对地位阶级极度敏感的时候，特别是纪应臣刚离开人人都抢着当爹的高中校园，“弟”这个字听一次是感动，两次是利用，第三次就是血脉觉醒之“我十八岁是个和你一样的成年人”！
他气宇轩昂地宣布完自己应该和宁维琛平起平坐的愿景，目光一转，看着面前男人从行李箱旁边的地上慢悠悠拎起一根黑色的皮筋。
宁维琛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心虚。
心虚让纪应臣原本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又弓下去。
他假装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扭头继续忙起自己的叠衣大业。
余光却在这时瞥见身旁摸过来一只手，纪应臣浑身一僵，合上行李箱的动作都变得机械，耳朵更是烫得发痒。
他忍不住抬手去挠，手腕却忽地被人抓住，拉过。
“这样吧，纪应臣，反正你身边也没大人。”
纪应臣目瞪口呆地回头看着宁维琛将他的手拉到面前，动作有些别扭地把那根黑色皮筋从指尖套进来戴上他手腕。
“我允许你叫我哥，也可以暂时不考虑把你换走，留着你在乐队里，毕竟你琴弹得……还算可以。”男人手一翻又将他腕部连带着皮筋一起握住，另只手抬起来，不大温柔，跟揉狗脑袋似的揉了揉他头顶，带着年长者特有的自说自话劲，“不过你要想办法抓紧解决这个能听见我心声的病，我非常讨厌被人窥探隐私的感觉。”
说罢，宁维琛用力，一把将傻呆呆看着自己的纪应臣从地上拉起。
然后弯腰拎起地上的行李箱，背上吉他，把孤零零站着的少年推进门外的落日里。
“乔迁宴想吃什么？哥请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哥哥弟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