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哥嫂校园恋爱play的重要一环》故人心上秋酱

5、第五章：拷问

　　等沈聿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外，云舒感觉自己背后有几道灼热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给烤穿。
　　“我去上课......”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抄起摊在桌上的语文课本，书页边缘被汗水濡湿了一点痕迹，转身就想逃离这片“是非之地”，奔向教室那片相对清净的避风港。
　　“慢着。”英语老师王莉眼疾手快，手里还捏着一支批改试卷的红笔，抢先一步堵在门口，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笑意。
　　“必须给姐妹们好好说清楚才能放你离开，”数学老师张梅放下手中厚厚的习题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悠悠地补充道，“课我可以帮你去上。”她语气笃定，仿佛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交易。
　　“我也能去哦。”隔壁班的语文老师李雯，正捧着她那个标志性的巨大保温杯啜饮着养生茶，也笑眯眯地加入了“围堵”行列。
　　云舒只觉得头皮发麻，办公室里空调的凉风似乎突然失效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只得硬着头皮，像做简报一样，把自己和沈聿仅仅是一年的高中同学，以及昨天因为家访才意外重逢并得知他是靳星野哥哥的事实，干巴巴地、尽量简略地复述了一遍。
　　“嗯、嗯......”老师们象征性地点点头，互相交换着眼神，那表情分明写着“就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你糊弄鬼呢”的无声质疑。
　　数学老师张梅率先发难，她身体微微前倾，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探照灯：“仅仅只是一年的高中普通同学吗？”她刻意加重了“普通”二字。
　　云舒的心虚几乎要写在脸上，只能僵硬地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课本的塑料封皮。
　　“为什么只做了一年的高中同学？后来呢？为什么会跟这么帅的大帅哥失联啊！”办公室新来的实习生小妹妹周晓晓，激动得脸颊泛红，从一堆作业本后探出头来追问。
　　神啊，谁来救救我。云舒在心里无声呐喊，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关于她和沈聿的那点过往，她只想深深埋进土里，最好再压上一块巨石。当年那点若有似无的牵连，即便勉强超出“普通同学”范畴，也早已被时光冲刷得面目全非。谁年少时没做过几个关于白马王子的美梦呢？可惜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认清自己平凡本质的清醒过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早被她打包丢进了记忆的回收站。
　　“是啊，我也不想跟大帅哥失联啊，”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波澜，甚至扯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但是人家帅哥哪有功夫搭理咱们这种普通同学啊。”这倒也是部分事实，算不上刻意抹黑他。
　　“大帅哥叫啥啊，是不是大明星啊，娱乐圈怎么能少了这号人物！为了他，我能去给各大视频网站充十年会员！”周晓晓继续星星眼，掏出手机跃跃欲试。
　　“沈聿.....沈从文的沈，贝聿铭的聿。”云舒彻底放弃了挣扎，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的鱼。她绝望地想，再这样下去，姐妹们怕不是要让她准备一节“沈聿专题介绍课”，用PPT图文并茂地逐帧分析他的身高、外貌、微表情，最后还得留出十分钟的答疑解惑时间。
　　她甚至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在办公室门口挂个牌子：“沈聿相关信息咨询，五元一次”。
　　“咦，奇怪，竟然完全搜不到他的一点信息。这些星探们吃干饭的吗？这样一颗沧海遗珠！”周晓晓对着手机屏幕皱眉，手指飞快地滑动着。
　　“或许人家志不在此啦！”果然，颜值即正义。同事们已经开始自发地替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帅哥找理由开脱了。
　　让沈聿进娱乐圈？云舒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他那张常年缺乏表情波动的俊脸。演什么？演沉默寡言的天才科学家？还是演千年不化的冰山总裁？戏路倒是挺清晰——就是演木头！ 哈哈。这个想法让她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他做什么工作啊，有没有对象，怎么他负责弟弟的学习啊，父母呢......” 连珠炮似的问题再次向她袭来，像一张无形的大网。
　　云舒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嗡嗡作响。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此刻能去教室上课，简直是上天赐予的最大解脱。“姐妹们，”她双手合十，做出求饶的姿态，语气恳切，“我俩再见面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超过半小时，我真的不是特别清楚！等我挖掘到新情况，一定第一时间向组织汇报！” 她特意用了“组织”这个词，试图唤起一点“革命情谊”。
　　“行吧，”王莉终于大发慈悲地挥挥手，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今天先放你一马。再探再报！”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她们这群人朝夕相处快三年，年龄相仿，性格相投，早就处得跟亲姐妹似的。眼看暂时榨不出更多“猛料”，老师们也见好就收。翻作业本的声音、敲击键盘的声音、讨论教学进度的低语声重新占据了办公室的空间。
　　云舒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衬衫后背似乎真的有点潮了。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瞥了眼墙上的挂钟—— 第一节课马上下课，第二节就是她的语文课！ 她宝贵的、用来接水泡茶、啃两口三明治、最后梳理一遍教案的“黄金十分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帅哥风暴”刮得渣都不剩！ 她只能认命地拿起课本，拎起那个印着卡通猫的水杯，匆匆提前赶往教室“候场”。
　　甫一踏进初三（4）班教室的门槛，那股属于班主任的权威感便自动归位。原本像小鸟一样散落在教室各处——聚在后排聊天的、在饮水机旁接水的、趴在窗台看风景的——学生们，瞬间如同被按下了归巢键，迅速而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有桌椅挪动的轻微摩擦声在短暂的嘈杂后归于平静。
　　云舒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整个教室，最终停留在靠窗那个位置。靳星野的座位周围，仿佛自带引力场，总是若有若无地萦绕着几个人影，男孩女孩都有。他们或假装问问题，或只是倚着窗台闲聊，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低垂着头、仿佛置身事外的少年。靳星野本人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对周围的“暗流涌动”置若罔闻。
　　云舒对此倒有几分理解，青春期的荷尔蒙和对美的天然向往，如同春日里不可抑制的藤蔓。但理解归理解，作为班主任的职业雷达立刻“滴滴”作响——这个年纪，对“美”的欣赏与懵懂的“恋”之间，那层界限薄得如同蝉翼。警惕早恋这根弦，必须时刻绷紧。
　　此刻的靳星野，内心正被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填满。他本来在A市顶尖的国际学校里待得好好的，穿着笔挺的制服，讨论着AP课程和常春藤的申请策略，连出国读高中的路径都规划得清晰明了。结果呢？被他那个大他整整十岁的哥哥沈聿，像打包一件不合时宜的行李一样，不由分说地扔到了这座地图上都快找不到的四线小城！ 这还不够，还得配合他上演这出狗血淋头的兄弟情深戏码？靳星野严重怀疑，他哥当年出国深造的根本不是什么金融管理，而是戏剧表演！ 还是专攻荒诞派的那种！
　　记忆里，那个被家族长辈们交口称赞、光环加身的“天才哥哥”形象，在童年滤镜褪去后，如今显得如此面目可憎。小时候仰望的目光有多炽热，此刻内心的嘲讽就有多尖刻。呵，什么天才？现在看来，就是个彻头彻尾、行为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靳星野烦躁地用笔尖戳着崭新的练习册封面，脑子里闪过不知在哪本书上看过的一句话，此刻觉得无比贴切：“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他那亲爱的哥哥，大概就稳稳地骑在中间那条名为“不可理喻”的分界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