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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深的烙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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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像在玩什么“走没走”的游戏,明明是方升挑出的事端,自己却先败下阵来。
等方升回过神来,林厌已经捋好了刘海,拽着书包带子一脚迈出了车门:“我妈根本就没生病,我想出这么不吉利的借口,是因为我巴不得她死。”
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诅咒:“还有,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不要来找我。”
冬天的太阳总归会落的早些,不开灯总感觉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见,开了灯又觉得晃眼。家里冰冰凉凉,冷清的像不曾有人住过。
可能是刚从车里的暖气里出来,巨大的温差让林厌不禁打起寒战。转过头才发现,原来是窗户没关,薄薄的窗帘像摇摆的裙摆,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林厌走到窗前,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方升渐渐行远的车。
林厌知道方升对自己感兴趣,但她认为那只不过是片刻的吸引,或者短暂的新鲜感。所以她故意表现的性格恶劣,这样方升就会选择放弃,全身而退吧。
她不做停留,关上窗户。
没人的街道看不见月亮,越是漆黑的地方越是容易滋生隐秘的事件。
胖子喝的伶仃大醉,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多出几道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此时他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像赶乞丐似的嚣张的叫喧:“干什么!滚开滚开!”
为首的人默不作声冲后面招招手,几人接受指意立马将他围作一团。胖子见形势不对踉跄了几步,狗仗人势亮出最后的底牌:“喂,你们干什么…”
没人管他说了什么,上去就是一人一脚,攻势如潮。胖子鬼哭狼嗷:“我们无冤无仇,你们好意思这么多人打我一个,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打你一个?”头顶传来一道声音,胖子的视线里出现一只脚,“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胖子疼的酒醒了大半,定定神认出来人:“是你!”接着他突然瞪大眼睛,少年看着瘦挑,但没想到力气大的出奇,一拳挥下来几乎要打穿他的身体,三招两式间就让他动弹不得,吃痛立求饶:“对不起爷我错了。”
方升一改往日的笑脸,冷峻的像覆了一层冰霜。只见他像拎小鸡一样拎住一人的衣领:“要是让我知道你再骚扰她,我会让你死的更难看。”
他目光如冰,充满着对垃圾的鄙夷。接着将人掷到脚边:“滚。”
解决完胖子,烟瘾突然上来了,方升靠在墙边摸出一包烟,任航是个明眼人,开口道:“是为了那个林厌吧,方哥你对她是真上心啊。”
依方升对人性的了解,如果不给胖子一点苦吃,林厌那边估计就麻烦了。
“你们,怎么样了?”任航满脸八卦。
提到林厌,方升默默叹了口气:“不爱搭理我。”
听到这里任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几个字:“还有女生不理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方升连烟都不抽了,抬起眼皮看任航:“怎么了?说明她防备心强,有自持力。”
“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哈哈……”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这句话任航摆心里没说,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不过她一个小姑娘真不容易啊,她家长知道她兼职吗,一般人怎么会舍得让孩子吃这个苦?”
白烟在齿间四溢,方升陷入短暂的沉思。林厌的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她说出那句:“我妈根本就没生病,我想出这么不吉利的借口,是因为我巴不得她死。”
如果林厌有一个合格的妈妈,她就不应该去承受这些压力。
林厌打开冰箱用仅剩的食材为自己下了一碗面,她拿来一个小碗,准备放凉慢慢吃。冬天吃上碗热乎的心情总会好些,就在她的身体慢慢回暖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林厌不用去看都能想到林粟那副谄媚的嘴脸:“哎呀亲爱的,今晚你就睡我这吧。”
对于林粟这种带各种野男人回来过夜的行为,林厌已是见怪不怪。她原本不动声色的吃着面条,却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停止了动作:“好呀,不过会不会麻烦。”
那人正是万籁的爸爸万思迁。
房门被打开,接着,她看到了手挽着手一同走进来的林粟和万思迁。两人举止亲密,如同一对新婚的夫妻。
万思迁没想到林厌会在,眼神里满是错愕,像是看到闯入房间的盗贼:“厌厌也在啊…”
林厌头都没抬,铁着脸没做声,全程冷眼相待。
“厌厌,怎么不喊人呐。”
林粟平生有两大爱好,第一是喝酒赌博,第二就是在男人面前装可怜。
她装腔作势,垂着眸子一副吃瘪受委屈的模样。见林厌继续不理他俩,她转过头安慰万思迁:“这孩子就这样,都怪我没教育好她,思迁你别怪她啊。”
“生育“这两个,林粟只有“生”,却从没有过“育”。听她提这两个字,林厌就犯恶心,刚吃进去的面条差点没吐出来。这导致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啪的一声扔了筷子,这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彻底崩坏。
迫于林厌的压力,万思迁做贼心虚的丢下手上昂贵的补品折回门口:“我想起来今天有事,我先回去了,这些东西你们记得吃哦。”
林粟装“你是见不得我好吗?谁让你回来的?”
“外面的男人这么多,你为什么要找一个有妇之夫
你知道你毁了一个家庭吗?毁了我和…”林厌不再说了,囫囵吞枣似的咽下后面的话。明明是林粟做的破事,自己却深受牵连背负骂名,甚至连万籁和他母亲的姓名都无法提起。
“那是她自己没本事看不住自己的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粟像活在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道德和法律的约束。林厌已经无法与她正常沟通。
林厌嘭的一声关上房门,麻木的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把外面的声音全部隔开。
林粟的怒火不减反盛:“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嫁进张家了!你就应该去死!去死!去死!”
她歇斯底里,将所有不顺都归结到林厌身上,狰狞的不像一个母亲。自始至终她都厌恨林厌的出生。
不知怎的,林厌突然回想起方升的问题,他问她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寓意。
方升方升,如日方升,像太阳一样给人带来希望。
名字是父母赋予孩子的希望和祝愿。方升啊,他一定有一个很爱他的母亲。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早在第一眼就已经注定好了。林厌不知道的是,“方升”这两个字将在她的生命中刻下多深的烙印。
林厌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因为工作回来的晚,为了多睡一会早上都是掐着点去学校,自然就没有了吃早饭的时间。
刚走到校门口,林厌这才想起自己的胸牌没带,门口还有学生会在查,奈何林厌在身上到处翻找都没有找到胸牌的踪迹。
啊,到底去哪了。
焦头烂额之际,头顶笼下一片阴影:“你是在找这个吗?”
林厌抬起头,只见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目光对上的刹那,方升弯弯嘴角,笑容轻的像从叶子上滴落下来的水珠。
“林同学真是不小心,”只见对方手里拿着的正是林厌的胸牌,“昨天走的太急,掉到车里了。”
林厌一把夺过,略过方升的目光:“谢了。”
方升跟上她的脚步:“你今天还去演出吗?”
方升的目光聚焦到林厌的脸上,突然发现什么然后站在林厌前面挡住她的脚步:“你怎么了,眼睛好像肿了。”
林厌看着她顿了顿,揉了揉眼睛,随后淡淡吐出几个字:“不关你的事。”
“阿升——”就在这时,两人的对话突然被打断,只见一个女孩一路小跑到方升的身边,“还真的是你呀。”
女孩儿拖着甜甜的尾音,眼神拉丝的看着方升,两人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十分“亲昵”。
林厌忽然想起方升第一次来班级找自己的时候,几个女生议论的声音:“我去,少爷换的真勤啊,前两天不还是李思思吗?”
“嘘,小点声哦……”
莫非来人就是众人口中的“李思思”?
女孩立马注意到一旁的林厌,抬眸望向这边:“阿升,她是你朋友嘛?”
李思思长得很好看,小嘴唇白皮肤,身材娇小,站在方升的旁边“乖顺”的像只兔子。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林厌莫名对这个人不太感冒。因为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混沌又犀利。
林厌立马就明白了她那点小心思,她挑了挑眉,不屑和李思思雌竞,转身便走。
意外的,方升没有和李思思纠缠,语气也是极度冷淡:“这不关你的事。”说完,头也不回的迈开长腿,噔噔噔的追上林厌。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