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柠檬醋茶

48、麻将

　　大年初三那天，两人父母见了面，正如当初陈惜童他们说的，他们俩无论是工作、年龄还是家庭条件都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两人又是高中同学，知根知底，两家人一起吃饭聊的是非常融洽。

　　“怪不得，两位都是老师啊。”段长林夸赞，“怪不得把孩子培养的这么优秀。”

　　“哪里的话，”江海平连忙接话，“你们家女儿才是又机灵又聪明，我们家儿子能和雨棠在一起啊是他有福啊。”

　　“就多余吃这个饭。”

　　段雨棠受不了两家人的商业互吹，偷偷在桌子底下给江今熠发消息。

　　江今熠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震，偏头正好对上了段雨棠的目光。

　　y：“？”

　　段罗庚：“我爸妈当时听到你这条件，就恨不得立刻让我和你去民政局。”

　　段雨棠不禁回忆起当时饭桌上的情景。

　　“爸、妈，我谈恋爱了。”

　　“嗯？”

　　何双有些愣住——她刚从山区回来半年就谈恋爱了？难道支教认识的？

　　“我男朋友叫江今熠。”

　　段雨棠也不确定他们还记不记得他了——他们那年的市高考状元。

　　“这名字有点耳熟啊。”段父略有思考地说。

　　“我高中同学，也是我们那年的高考状元。”

　　“哦——”段长林恍然大悟，“我记得你在二中实习吧，是不是那次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生？”

　　“对。”段雨棠惊讶她爸爸对他竟然还有印象。

　　也难怪，高考状元嘛。

　　“那他现在是做什么的？”何双问。

　　“医生。”段雨棠说，“在茗都第一人民医院。”

　　“是不是就是你教书的学校对面那个医院？”

　　“嗯。”

　　“那他父母是干什么的？”

　　“都是老师。”

　　“不错不错，那找个时间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

　　打听完了江今熠的大致情况，何双显然满意，段长林也跟着附和。

　　高考状元、医生、教师家庭，都是父母眼中“满分女婿”的关键词，集中在一起更是天花板级别，所以短短几句话就征服了段雨棠的父母。

　　段雨棠的思绪被江今熠的一条消息拉回来。

　　y：“我爸妈也特别喜欢你。”

　　看出来了。

　　两家人一见面，温言就上前拉着段雨棠坐下，吃饭过程中也是一直在给她夹菜。

　　江今熠给江海平和温言说谈恋爱这件事时，情况也差不多。

　　江海平和温言本来就认识段雨棠，对她印象很好，听到她去山区支教七年的事迹后更是对她多有夸赞。

　　段罗庚：“所以今天吃这个饭的意义就是商业互吹？”

　　饭桌上，两家人还在互相夸赞着，时不时聊些家常。

　　y：“那我带你出去？”

　　还没等段雨棠反应过来，江今熠就起身了。

　　“叔叔阿姨，爸、妈。”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江今熠身上。

　　“我带雨棠出去转转。”

　　“诶，好好好。”段长林立刻就答应了。

　　“是是是，阿熠啊，照顾好雨棠啊。”温言附和。

　　段雨棠愣了愣神，江今熠就牵起她的手离开了餐厅包厢。

　　街道上寒风吹着，还是很冷的，段雨棠把手揣进口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江今熠握住段雨棠的手，然后把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他的口袋确实温暖的多。

　　女孩白色的羽绒服下穿了一条米色毛线裙和一双黑色马丁靴，脖子上戴着浅咖色格子围巾，确实有些单薄了。

　　江今熠穿的是黑色的羽绒服和灰色的连帽卫衣，下身搭的是浅色牛仔裤和黑白拼色运动鞋，即使三十岁了还是极有少年感。

　　“下次多穿点。”

　　江今熠瞥了一眼段雨棠的穿着，如果是在茗都江今熠肯定不会让段雨棠穿这么少就出门。

　　“哦。”

　　他们吃饭的那家店是祁湾郊区的一家餐厅，就是以前他们家和林盈雪家常聚餐的餐厅。本来是说他们家去城区段雨棠家附近吃饭的，但是二中高三教师明天要开备课会，段雨棠的父母觉得他们两头跑了隔天还要上班太辛苦，坚持来郊区和他们见面。

　　“你还记得吗？很多年前我在这个地方遇见了你。”江今熠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烧烤摊说。

　　“这是……”段雨棠回忆，“那个烧烤摊啊！”

　　那是段雨棠第一次撞见江今熠抽烟的地方。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烧烤摊还在。

　　当时她并没有多问，关于他会抽烟以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问题，她当时只觉得——他和她还挺像的。

　　江今熠解释：“我当时也是从饭局逃出来的。”

　　“那天你从饭局里逃出来遇见了我。”段雨棠轻笑一声，望着她身侧的男人说，“今天咱们一起从饭局逃出来。”

　　“真好。”

　　“是啊，”江今熠回应她，“真好。”

　　真好，这么多年，还是你。

　　他们是初四下午的飞机，两人一同去了茗都机场，去北京参加婚礼，到的时候是晚上，在陈惜童安排的酒店住了一晚。

　　因为是冬天办婚礼，担心穿伴郎伴娘服太冷，陈惜童他们就没找人当伴郎伴娘，只是组成亲友团，在接亲时堵门。

　　“各位仙女们，红包我都准备好了，包管够的，求求你们告诉我鞋子藏哪儿了吧！”

　　高千帆和他的几个亲友在房子里绝望地找着婚鞋，实在不知道鞋子藏哪了。

　　“我不知道啊——她们藏的时候我可没看。”陈惜童穿着秀禾服，手里捧着花，气定神闲地坐着偷笑。

　　“我感觉那地方我们不主动拿出来，他们一辈子都找不着。”周意萱在一旁嘀咕，“这回不让他们大出血绝对不告诉他们婚鞋在哪儿。”

　　“给红包吧。”周意萱走到高千帆跟前，伸手讨要红包。

　　“给给给，给了就告诉我鞋子到底藏哪儿了吧！”

　　“段雨棠，你过来一下。”众人寻找婚鞋之际，江今熠突然拉着段雨棠到洗手间。

　　“干嘛。”

　　众人都在找鞋子，没人注意到这两人的动向。

　　江今熠蹲下，抓住段雨棠的脚踝：“我看你走路姿势有点怪，是不是脚伤复发了。”

　　段雨棠被碰到脚踝明显慌了：“没有，你看错了。”

　　段雨棠慌张想走，江今熠却抓着她的脚踝不放，伸进深色的阔摆裙下摸到她的小腿。

　　婚鞋绑在她腿上。

　　段雨棠看着江今熠一脸“如我所料”的表情只能认输，他一早就知道了。

　　她早该预料到的，在他碰她脚踝的时候。因为他摸的是她左脚踝，她之前伤的是右脚踝啊！

　　“找到了。”江今熠拿着婚鞋出来。

　　高千帆看到鞋子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感激涕零地说：“我靠！兄弟我来世当牛做马报答你！”

　　段雨棠满脸不服地走出来，新娘亲友团都失算了，那个地方，出了她们找得到，江今熠也找得到。

　　“你怎么知道鞋子绑我腿上的？”

　　段雨棠还是有些好奇，绝对不是因为他看出了她走路方式有点怪，她整个过程根本没走几步路。

　　“你来的时候穿的不是这条裙子，”江今熠低头看了一眼段雨棠穿的这条深紫色阔摆裙，“这条裙子对你来说有点大。”

　　段雨棠和江今熠一起出的酒店，他去了高千帆家一同接亲，段雨棠则去了陈惜童家堵门。所以他知道她去的时候穿的是牛仔裤，其他人不知道。

　　这个主意是周意萱想的，裙子也是她的。她身材比段雨棠要胖一点，穿上这条裙子再绑鞋子太明显了，程放又太高了，容易露馅儿。思量再三后选择了段雨棠。

　　结果江今熠还是看出了异样。

　　“真讨厌。”段雨棠嗔怪他。

　　江今熠没说话，只是得意地笑笑。

　　“恭喜恭喜啊！”

　　“郎才女貌！”

　　这对新人给每桌的人挨个敬酒，客人们对他们表达者祝贺。

　　“要一直幸福哦童童！”

　　段雨棠拿起酒杯和陈惜童碰杯，不过酒杯里装的是从易拉罐里倒出来的葡萄味微醺。

　　“谢谢我家大美女。”

　　陈惜童回敬她，不过她和高千帆杯子里都只是汽水。

　　“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高千帆看着一路波折最后还是走到一起的两人，“我可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啊！”

　　“少不了你的。”江今熠往高千帆胸前锤了一拳，举起酒杯敬他，“百年好合。”

　　“谢了。”

　　陈惜童说：“棠儿，放放，萱萱，今天晚上去歌，打麻将啊！”

　　结婚当天晚上通宵唱歌打麻将，确实是这两人的风格。

　　“啊——”周意萱抱怨，“放放怎么又胡了！”

　　大概打了两个小时，有一半时间都是程放在胡牌。

　　“不愧是数学系高材生，打麻将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陈惜童输的是心服口服。

　　“少废话，快给钱。”

　　段雨棠在另一桌打牌，至于为什么她们四个不在一桌——因为段雨棠打牌太慢了！

　　大学的时候她们四个一起打牌，段雨棠就屡遭“嫌弃”，每次她都要说“等一下”，或者“我好像胡了”等等，但是她运气又特别好，总是能莫名其妙地赢牌，容易让人破防。

　　“玩的怎么样？”江今熠从隔壁房过来看段雨棠打牌。

　　“快来管管你女朋友。”高千帆显然就是破防的那一个，“再赢下去她就能把份子钱都拿回去了。”

　　段雨棠虽然牌技不行，但是真的欧的可怕。

　　“玩儿不起啊高千帆。”

　　陈惜童他们那一桌下场了，也凑过来看热闹。

　　“诶——我好像又胡啦！”

　　段雨棠推了牌，清一色。

　　“哈哈——你这个好像俩字儿可以把高千帆气死了。”陈惜童在一旁嘲讽。

　　“行了行了，我们这边也下场了，”周意萱说，“一直都是放放在赢，真没意思。”

　　“不打了不打了，去唱歌吧。”高千帆看了看时间，然后提议。

　　ktv里大家都唱的很兴奋，但是段雨棠明显困了，靠在沙发角落打盹。

　　江今熠注意到段雨棠犯困，抱她回酒店房间休息，女孩蜷缩在男人怀里，呼吸很浅，睫毛根根分明，在走廊上闪烁的灯光下微微发颤，让人心醉。

　　这一刻，他好想和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