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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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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递来求和书的那天,云岫的腰链断了。
“很好,三界可以和平一段时间了。”勐仑合上书,笑起来,“本尊刚好带你出去玩玩,这魔界,还是闷得慌。”
她把玩着断下的腰链,笑着看他尴尬羞恼的模样。
上次给他做的脚链,勐仑嫌弃不方便,加了几颗灵石和暗夜玄铁,又做成了腰链。
天天晚上,她都扯着腰链,对他这样,那样。
腰链断了,衣袍四散开来。
云岫手忙脚乱抓住松开的衣袍,抬头正对上勐仑戏谑的目光——
“小仙君好像又长个子了。”
女魔头斜倚在鎏金飞舟里,指尖把玩着半截银链:“不过,本尊送的法器,就这么不经扯?”
“是您说...”云岫耳尖通红地系紧衣带,“...要穿这件去拍卖会。”
勐仑突然倾身,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本尊还说过,敢弄坏就亲自给你换。”
飞舟适时停下,噬魂兽在外头兴奋地嘶鸣加刨爪子。
换衣服的羞耻,让云岫脸红的滴血。
胸肌,腹肌,上上下下被女魔头摸了个遍。他差点擦枪走火。
幽冥拍卖场比想象中更阴间。
云岫亦步亦趋跟着勐仑,看她在满场绿幽幽的鬼火中泰然自若。直到某间包厢突然传出几声嗤笑:
"这不是玄天宗的小鼎奴吗?怎么,改给其他人当暖床了?"
“果然,卖身就是比我们这些辛苦修炼容易的多。”
“低级炉鼎,现在怎么离开了魔尊,换了个人?魔头还真不挑嘴。”
……
全场骤然安静。
云岫还没回头,腰间突然一紧——勐仑单手将他揽到身侧,另一只手指凝出小小的一缕灵力,直接轰碎了包厢结界。
刚刚说话的几人,瞬间横七竖八的,变成了尸体。
还有一个苟延残喘的,大口大口吐血。
“魔尊饶命,魔尊···”
谁知道,魔尊勐仑居然会掩盖修为到幽冥拍卖场啊?
所有人都惊了,世间最强者,勐仑居然来了。
云岫叹了口气,本来打算低调的,看来现在低调不了了。
早知道,他这张脸会被认出来,他就该易容。
可是,女魔头说他长得好看,要他穿的漂漂亮亮的出门。
四周横七竖八的尸体,小小的一缕魔气贯入尸体上,连神魂都灭了。
无神魂,无法转生。
所有人闭紧了嘴巴,看勐仑的神色有恐惧、有崇拜。
“本尊的人,”她轻笑,“你们也配点评?”
她打了个响指,语气里饱含恶意,“也好,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下一秒,半残的修士被炸成了血雾。
拍卖师擦着冷汗,宣布开场。
第七件拍品是柄雪色长剑,剑穗上挂着枚青玉莲坠——云岫猛地坐直,那是师尊的遗物!
“三百魔晶。”他第一次主动举牌。
隔壁包厢立刻传来冷哼:“五百!”
竞价很快飙到三千,云岫攥着玉牌的手微微发抖。突然,勐仑按下他手腕:“想要?”
“那是...”
“六千。”她直接翻倍叫价,转头咬住他耳垂,“今晚拿酒来抵。”
云岫再次不争气的脸红了。
“尊上,谢谢您···”
长剑到手!
压轴环节,拍卖师捧出盏琉璃灯。
“上古仙器残片,可窥天机...”
云岫突然起身,又被勐仑拽回怀里:“又怎么了?”
“灯芯...”他声音发颤,“是师尊的本命剑碎片。”
勐仑眯眼看向对面包厢——方才竞价的修士正阴笑着比划抹脖子动作。
这里的人还有些不知道她的身份,勐仑掩藏着修为,就等着不知死活的送上门。
“一万。”她突然举牌,红色眸子扫视全场,在满场哗然中掐诀传音,「本座倒要看看,谁敢跟」
回程的飞舟上,云岫旁边放着长剑,手上抱着灯盏不撒手。
勐仑突然扯开他衣领,指尖抚过锁骨下方——那里有道淡金色的莲花印记,正与灯芯共鸣般微微发亮。
“现在,”她捏住他下巴,“说说你师尊怎么把本命剑藏进你魂海里?”
“我……尊上…”他哽咽着开口,“师尊是被人害死的。那残卷,藏着鼎……我的血…”
她吻住他的唇,留下一个浅浅的吻,“颠三倒四的,回去再说。”
“嘶……”
噬魂兽突然狂吠,飞舟猛地急刹。
窗外箭雨如瀑,方才的竞拍者带着上百修士围住车队:“魔头!交出仙器残片!”
云岫下意识扑到勐仑身前,却被她反手按在船壁上:
“乖,闭眼。别脏了小仙君的眼。”
云岫的睫毛在勐仑掌心轻颤。
“尊上......”他刚开口,就被飞舟外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淹没。箭雨击打在船上的声响如同暴雨,却在触及勐仑展开的结界时纷纷化作齑粉。
“让你闭眼。”勐仑单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捏诀,血色魔焰自指尖窜出,顺着飞舟缝隙蔓延出去。
下一秒,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噬魂兽的咆哮与修士的咒骂混作一团。云岫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正看见勐仑垂眸凝视自己的模样——她长发被窗外灌入的狂风吹得飞舞,眼底血色比魔焰还要浓烈,偏偏唇角还噙着笑。
“不听话?”她拇指蹭过云岫眼下,“那就看着。”
结界突然撤去,夜风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云岫这才看清车外景象——方才还叫嚣着的上百修士,此刻全都成了燃烧的火把,在魔焰中扭曲哀嚎。
云岫心里叹息,明知道打不过,还来送什么人头?
勐仑把玩着刚拍的琉璃灯,灯芯青芒大盛,映得她眉目如妖:“知道他们为什么送死吗?”
她叹了口气,“因为他们总是看不起女人。无论我的修为有多高,他们都觉得,不过一个女人,自己可以来挑战一下。”
勐仑用清洁术洗了洗手,“人,总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轻视对手,就是找死。”
飞舟碾过焦土继续前行。修士们的尸体化为飞灰,消失殆尽。
云岫捧着灯盏的手微微发抖:“尊上,灯芯...好像在吸我的灵力。”
“不是吸,”勐仑突然握住他手腕,“是在认主。”
琉璃灯骤然爆发出刺目光芒,碎片化作流萤没入云岫心口。他闷哼一声,只觉魂海中那柄沉寂多年的本命剑发出清越剑鸣——
剑身上"镇魂"二字清晰可辨。
仪式完成,琉璃灯认主。
女魔头指尖运出魔气,顺着他的筋脉,帮他慢慢适应这股力量。
噬魂兽突然刹住脚步,冲着夜空低吼。
云岫感受着琉璃灯的力量,镇魂剑在在识海中再次安静沉睡。勐仑拉着他走出飞舟。
他抬头,呼吸一滞。没有月亮,没有魔域终年不散的血雾,只有漫天星河倾泻而下,璀璨得近乎不真实。
“这是......”
“囚笼外。”勐仑牵着他的手,赤足踩在星辉里,“这是本尊小时候逃课常来的地方。”
“尊上居然要上课?”
“那是自然,本尊一身的本领又不是天生得来的。”
勐仑看着天空,脸色平静柔和,“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本尊最平静的一段日子了。”
云岫怔怔望着她背影,突然发现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女魔头,此刻竟显得有几分孤单。
“尊上,也觉得厌倦吗?”云岫开口,“修仙界动荡不安,每天都有各种战争和争斗...”
“怎会不厌倦呢?”勐仑笑了笑,“以前总觉得当了魔尊,可以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后来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叹了口气,望着漫天星空,“做了魔尊,就要为魔族子民谋幸福,要守疆域,开疆土,要保一方平安。”
“本尊曾经是不爱打仗的,也不爱杀人。”女魔头第一次袒露心声。“可这三界六道,四合八荒,你不杀人,就有人来杀你。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云岫摸了摸勐仑的头发,虔诚的吻了上去。
“尊上,我和你,是一样的心情……”
返程时云岫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往勐仑肩上靠。
就在即将碰触的瞬间,勐仑突然侧首,唇瓣堪堪擦过他额角。
噬魂兽从车窗外探进脑袋,被勐仑一记眼刀钉回去。
"看什么?"她压低声音,"本尊抢的,本尊想亲就亲。"
星河渐隐,天边泛起鱼肚白。小仙君在梦中无意识攥住她一缕发丝,唇角微微扬起。
云岫在勐仑怀里醒来时,窗外暴雨如注。
他整个人被裹在玄狐大氅里,腰间横着条结实的手臂。勐仑呼吸平稳,心口那道伤已经褪去黑气,只余淡淡红痕。
他刚想悄悄挪开,头顶就传来沙哑的嗓音:"乱动就扔你去喂噬魂兽。"
云岫立刻僵住,却听见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都这么久了,还怕噬魂?”
暴雨下了整整三日,殿门的结界才慢慢散去。
医师捶着酸痛的老腿上前查看,勐仑的旧伤虽好转,却罕见地发起低热。医师开的药要不停地看着,云岫熬好了药,捧着药盏在寝殿外转了三圈,终于被一声"进来"吓掉了勺子。
一定是他这几天太忘情,太放纵了。
一定是的。
云岫暗自唾骂着自己,他不该靠在勐仑身上,闻着她身上的冷香,然后去吻她···
他不该要了一次,还哑着声音,“尊上,还可以要一次吗?”
他不该和她在马车上,飞舟上,星河下,她虽然是魔尊。
可她毕竟还有旧伤。
她毕竟是女子。
云岫满脑子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