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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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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莺儿悠闲的喝茶,细数天上飞过的小鸟有几只,苗儿则在学着补衣服做针线。来莺儿拿起一块点心刚要咬一口,一只小猫儿淘气的从树丛钻出来,小猫摇晃身子甩掉身上的草屑,讨巧的三窜两跳跑到廊下,靠近来莺儿的腿旁撒娇的蹭了蹭。
来莺儿掰了一角点心放在小猫儿的面前,小猫儿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摇头晃脑的吃点心。
突然教坊中一阵人仰马翻,男子的叫闹声和妈妈劝解声混在一起,而且距离来莺儿的住处越来越近。小猫儿被惊吓的丢下点心钻进树丛中,来莺儿皱起眉头,冷着脸孔循声望去,一个将军带着侍卫怒气冲冲的向这边走来,看样子是来拿人的。
教坊的妈妈在那位将军身旁像只苍蝇不停地说:“将军息怒,您定是误会了,我们这里姑娘都是本分人,不会与贼人相好。”
怎奈那将军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搭理妈妈,任凭妈妈口吐莲花说破嘴还是不为所动,握住宝剑带着侍卫怒气冲冲向这边走来。
来莺儿一看来的将军她认得,此人不是那个吕布吗,怎么今天有闲心到这里找自己的麻烦?
来莺儿笑着迎了上去向吕布行礼,娇柔魅人道:“来莺儿见过将军。”
吕布此刻面目狰狞脸拉的很长,手按宝剑,他按压住自己的冲动,喝道:“来莺儿,据说你与曹操相好,那你是知晓曹操刺杀相国的阴谋和曹操的去处了。”
来莺儿被吕布这一声喝问愣了,她并不是惧怕的发愣,而是不知吕布从哪里听说自己与曹操相好了,哪里来的流言?来莺儿诧异了。
来莺儿突然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次轮到吕布莫名其妙了。
吕布开始被来莺儿笑的莫名其妙,后来他怀疑来莺儿是在耻笑自己,脸色更黑拉的更长,头上血管都要暴起。
“来莺儿,私藏罪犯是死罪!”
来莺儿收起笑容,觉得自己笑够了,然后从容道:“将军从何处听说我与曹大人相好?妾心中是有人,可这个人不是曹大人。昨日司徒大人请客,曹大人喝醉了,纠缠了妾一阵子,怎么过了一夜倒成了妾与曹大人相好呢,可见人言可畏呀。”
吕布哪里肯轻易相信来莺儿的话,厉声道:“你自己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妈妈连忙扶这来莺儿急切道:“我家女儿不会欺骗将军的,有车夫和苗儿作证。”
来莺儿扶住妈妈靠在一起,来莺儿使了眼色要妈妈不要害怕,并为自己辩道:“将军如不相信,请到司徒大人家中询问。”
来莺儿的眼睛无所畏惧直视吕布,自信吕布不会抓自己。参加宴会的人不少,这样要牵连起来会被抓住多少大人物。她来莺儿算什么,舞女而已。可是参加宴会的大人们身份背景不一般,她敢肯定吕布不会把所有参加宴会的大人物都抓起来,他没有大么大方为了董卓得罪所有人而不给自己留后手。
吕布握住宝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复好几次,他最后像是放弃似的松开手,表情也缓和下来。吕布弯腰低头逼近来莺儿威胁道:“哦,你既不是与贼人相好,可你也是与他有干系的人,他可曾对你说些什么,你要如实道来?”
来莺儿道:“曹大人昨日讲他要去做一件大事,对了他离别之时交给妾一样东西。”
吕布一听说曹操交给来莺儿一样东西,马上要来莺儿交出此物。来莺儿被教坊妈妈扶着,疾步走进自己房内,从一个匣子中拿出一方白绢。
来莺儿把这个白绢交给吕布,吕布斗开白绢仔细看白绢上的字。只见白绢上写到: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吕布气想要将白绢撕碎,他没有动手,只是将白绢握紧放入自己的怀中,压低声音问来莺儿:“你可看了白绢上面的字?”
来莺儿摇摇头,满脸迷惑问道:“妾不识字,不知那上面写的是何东西,大人学问高深可讲给妾听听吗?”
吕布笑了,她拍拍来莺儿的肩,轻声在来莺儿的耳畔道:“女人不识字的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随后不管来莺儿脸上有何表情心中在想什么,吕布敛去戾气转身招来自己的侍卫道,“这里不是贼人藏身之处,我们走。”
吕布带着侍卫离开了,来莺儿与妈妈在后面笑语盈盈走了几步招呼道:“将军走好,以后再来啊。”
来莺儿见吕布走得远了,忍俊不住哈哈哈笑起来。刚死里逃生的来莺儿这一笑,笑的教坊妈妈莫名其妙,连忙抓住来莺儿的衣袖担心道:“莺儿,你莫不是的了失心疯,你别吓我!”
“妈妈放心,女儿没疯,妈妈你附耳过来。”来莺儿凑到教坊妈妈耳边小声把白绢上面曹操写的诗句说了一遍。
教坊妈妈听了之后也大笑起来,她指着来莺儿骂道:“你这顽皮的孩子沾染了一个淘气的朋友,吓死妈妈我了。”
大家松了一口气之后,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议论起来。窃窃私语声让妈妈很不痛快,妈妈细长的凤目一扫周围的看热闹的姑娘和奴婢,抬手一指厉声道:“傻呆着装死等着天上掉馅儿饼,还不都给老娘挣钱去!”
妈妈一声吼,教坊抖三抖,众人呼啦散开,那个敢不听妈妈的话。
妈妈长叹一声,转身开始叮嘱来莺儿:“你也长点心眼,不要招惹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这次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可就没有这次这么幸运,好好做事吧。”
妈妈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整理好身上的衣裙,清了清嗓子,嘴唇依旧抿成一条线,细长的眼睛锐利中透着精明。
“我走了,莺儿,记住晚上有大人点你的名字的时候,不要摆出冷脸给那些贵人。”
妈妈说完之后头也没回走出来莺儿的房门外,抬手遮住艳阳刺眼的光线,抱怨了一句而后离开。
来莺儿乖巧的跟在妈妈身后走了几步,笑盈盈道:“知道了,莺儿送妈妈。”
来莺儿站在院中花架下,满脸的笑如同盛开的花朵,待妈妈离去之后瞬间敛起笑容,冷哼一声。心中暗骂曹操,登徒浪子装风流,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差点害了我。
教坊中歌舞喧哗,宾客如云,迎来送往的美女与达官贵人调笑、与贩夫走卒商家谈情解闷。情是何物,情是教坊少女们的热情和笑脸,情是客人们的甜言蜜语,情最终会是妈妈口袋中钱币。教坊中最需的要的是情,最不需要的也是情。这世上最值钱的是情,最不值钱的也是情。
胡媚儿与来莺儿一同献舞与达官贵人,来莺儿裙发飞扬,眉眼含春,型舒广义,雍容不迫。妖娆的长袖左右飞舞,纤细的腰肢轻盈摆动,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云翠迭起,太液翻波,令周围的众人心醉神迷。
胡媚儿一心想将来莺儿比下去,穿了时下最好的衣裙,化了最美艳的妆。当她与来莺儿同台献艺之时,怎奈技不如人,众人的眼睛都在来莺儿身上,她倒成了陪衬,心中只有气恼的份儿,胡媚儿歌舞中还不忘抛个媚眼给自己看上的客人,抽个冷子在斜视来莺儿几眼,舞一场下来竟是气喘吁吁,劳心费神。
来莺儿与胡媚儿同时退出前厅的舞场,胡媚儿不服气的哼笑一声,阴阳怪气儿的走在来莺儿前面。来莺儿无奈的摇头笑着,跟在胡媚儿身后。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的走在游廊中,教坊的夜里灯火通明,到处可见与人调笑的男女,丝竹声声情歌阵阵,身边走过脚步匆匆的端茶送水的奴婢。
来莺儿与胡媚儿走了没一会儿,就听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莺儿姐姐,莺儿姐姐出事儿啦。”
来莺儿和胡媚儿转身一看,只见苗儿一边跑一边喊来莺儿的名字,表情万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