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兮》张洛铭

26、[26]

　　王图早就守候在水榭之上，他脱下了盔甲换上便装与一身盔甲的将军模样不同，一身布衣的王图虽不说多么斯文俊秀，倒显得别有一番风流。

　　王图衣着虽不华丽却胜在容貌俊美，来莺儿在月下见到王图与往日不同的潇洒姿态不禁心动不已。来莺儿认为自己见过不少男子，可是没有一个她真心喜欢的，包括吕布也包括曹操。

　　王图见来莺儿来了马上迎过去拉着来莺儿的手，欣喜的笑着：“你来了，我等候多时，这一路上没有人看到你吧。”

　　来莺儿温柔的一笑，摇摇头道：“我很安全，多谢你替我担心。”

　　“我们是订了亲的，我担心你是应该的，只要你没事儿就好。”王图带着心爱的女子靠在水榭栏杆上说话。“我害怕你不来，或者是你夜里出来被人发现，我早就把所有的障碍清除了。”

　　来莺儿伸出手指点住王图的嘴唇，王图不知面前的这个女人点住自己是何意。来莺儿收起温柔的笑脸道：“大人派给我的一个婢女哪里去了，莫非也被你给安排清除了？”

　　王图被来莺儿的话问的顿住了，他心中一惊觉得自己行事很稳妥，而且现在府中没有那么多下人和卫兵，到底是谁发现婢女失踪与自己有关。他装作不知道很无辜问道：“那个婢女去哪里我如何知道，她本是大人指派给你的，我又怎敢动她。”

　　来莺儿会心一笑，又问道：“我们定亲的手镯你可带在身上？”

　　王图闻言下意识的往怀中一模，果然那个布包是扁的，手镯不见了！他暗道一声不好，假意在身上摸了好几把，遮遮掩掩推脱道：“我忘在屋里了，你想看我这就去拿。”

　　“不必回去拿了，你的手镯不是在这里吗。”来莺儿笑着拿出两枚一模一样的手镯，放在王图面前。

　　王图心中倍感惊恐，来莺儿是如何知晓自己暗中做下的事情，莫非她派人盯着自己，还是她准备将这一切告诉主公。王图语调带些紧张，他迫不及待的想拿回自己的那枚手镯。

　　“手镯给我。”

　　来莺儿手更快将手镯收在自己的怀中，诚心不给王图让他着急：“这东西放在你那里惹祸，还是放在我这里合适。”

　　王图急切的问道：“你从哪里捡到手镯？”

　　来莺儿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对王图说是苗儿看到他杀人，现在她也不能确定王图会不会对苗儿不利，于是来莺儿责备王图道：“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我也知好歹。你弄死了婢女大人怪罪下来你叫我如何回答，你太莽撞了。”

　　王图也觉得自己行为是莽撞了一些，他为自己行为辩解道：“我不杀她，任由她盯着咱们报给大人听，咱们都没命了。”

　　唉！来莺儿也觉得事情太棘手，需要替王图遮掩一下，于是问道：“那个婢女的尸体如何了？”

　　“放心吧，早就埋在乱葬岗了。”王图道。

　　来莺儿点点头，只要没有旁人看到这件事儿，她还算有些把握应付。

　　王图见来莺儿不生气了，便挨着来莺儿坐，揽着来莺儿的细腰笑的开怀：“咱们多年未见，何必谈这些扫兴的事情。”而后满含深情道：“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来莺儿自嘲的笑着，她轻轻依偎在王图怀中，这是她第一次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也许这个男人会和她长相厮守，毕竟等了盼了那么多年终于盼到这个男人。王图和小时候不同，想想也是，经过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人总是会变。

　　“我过的不错，我在洛阳教坊的时候是每个男人都想要得到的人，他们自然对我很好，在这里大人也对我很好。”

　　来莺儿平静的语调中包含着太多的无奈，王图收紧自己的手臂，他想给这个女人温暖，让她冰冷麻木的心为自己融化。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又在一起了吗。”王图将头放在来莺儿的颈项中，在她耳畔私语，“我想有一天能带你走，离开这里回到我们的故乡。”

　　离开这里回到故乡！来莺儿笑了，这是她一直的梦想。自己身边的男人多有野心，没有谁会安心想回家种田。她伸手回抱住王图，这个强健的男人能让她安心。

　　“寻到机会我们就离开这里回故乡去。”

　　荀彧非常忙碌，安排人手守卫城池，还要忙着回复农耕等等。正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妈妈在他的衙门说要见荀彧，属下带着妈妈见到正在处理事务的荀彧。

　　妈妈见到荀彧先非常有规矩的行了礼：“大人，老身有礼了。”

　　荀彧挺怕见到妈妈的，妈妈以来就说明来莺儿那又有什么麻烦了，上次来莺儿在敌军攻城的时候拼死上了城楼，还咬了自己一口，为此荀彧抱怨了一翻。

　　荀彧还是很礼貌性招待了妈妈，和善的询问道：“请问妈妈您来有何要事？”

　　妈妈微笑着说道：“大人给我家夫人的婢女昨日就不见了，夫人要我来着大人派人寻找一下。”

　　荀彧皱起眉头，夫人任性裹乱，夫人身边的人也给自己裹乱。他叹了一口气，抱怨自己运气不好。

　　“知道了，我一会去见夫人询问一下。”

　　荀彧未曾想到那奴婢是曹操派到来莺儿身边监视的人，就当是个普通的奴婢失踪案对待，嘴上虽说来看看也未对这事儿十分上心。荀彧去见了来莺儿，草草的问了一下奴婢何时不见的。

　　来莺儿道：“这几日见她心不在焉，常魂不守舍，想是跟哪个男子好上了私奔了也未可知。”

　　婢女思春，与人私奔，荀彧一想也觉得靠谱，他还是下令查了查了。结果询问巡视的侍卫，府中的侍卫长王图道：“昨夜见一女子，深夜里行色匆匆与一男子交谈，我问了一句，女子称自己是夫人的婢女。”

　　荀彧的思维彻底往婢女与人私奔上琢磨了，于是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

　　自此之后，少了婢女的监视，王图与来莺儿夜里私会的次数渐多，妈妈为此说了来莺儿：“你虽与王图是订了亲的，可现在你在大人身边，顶着一个夫人的名分，叫旁人见着你和王图，大人还不将你打死。”

　　来莺儿不甚害怕，她觉得自己多年等待终有结果，也是件幸事。儿时与王图青梅竹马，如今王图又是高大俊美，对她关怀备至。是想自己跟了曹操之后，她也没得到曹操关爱。除了她尽力讨曹操欢心，曹操哪曾用心关怀过她。

　　初遇曹操之时，他曾月下追求过自己，自己随未曾多爱他，可那时风花雪月的情景也是讨她喜欢。现在倒好，真跟了他之后，来莺儿就变成一根不起眼的草。

　　来莺儿无所谓的一耸肩，眼睛从窗户向外望去，问妈妈：“妈妈可曾真心喜欢过一个男人？”

　　妈妈被来莺儿问的顿住了，谁没有过去呀，妈妈也是从少女走来的。“怎么说呢，我喜欢过的男人都没要我，有的时候呀，你喜欢的未必就是最好的，不喜欢的未必就不好。”

　　那些话是妈妈总结的经验之谈，也是妈妈的心里话。来莺儿从妈妈的容貌上看的出，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大美人。

　　“唉！”来莺儿叹一口气道：“本来我也曾想过与大人就这样过日子，可是大人是个有霸气有志向的男人，他不会和我一同守着家守着田地过生活。大人身边从不缺美人，我如今被弃之如敝履。”

　　“哪能呢，你多心了，凭你的容貌与本事，大人总归是想着你的。”妈妈安慰来莺儿道。

　　来莺儿摇摇头，她站起身翻开自己的柜子，拿出一匹上好的绸缎问妈妈：“你看这块布料做衣服，王图穿在身上合适吗？”

　　妈妈见来莺儿是鬼迷了心窍，现在竟然与王图更热乎起来，她没好气儿道：“你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看着办吧，只是有一样，不要让大人知道就成。”

　　曹操与吕布之战，他就像是走了倒霉字儿，吕布骁勇，他竟然没从这厮那里讨到好处，这还不算什么。他中了吕布计，在濮阳城中险些被杀，手臂须发被烧伤。幸得典韦拼死相救，夏侯渊前来救援，他才得以脱身。

　　曹操此时需要身边人照顾，便派人接了来莺儿等人到自己的营寨里来。

　　来莺儿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曹操的时候，他竟然是一身的伤，军医跟随在他的身旁伺候着，伤势看样子有些严重。来莺儿便问军医：“大人的伤势如何？”

　　军医恭敬答道：“回夫人，主公目下已无大碍，只需调养。”

　　来莺儿见曹操伤的可怜擦了几把眼泪，守在曹操的身边照顾他十分尽心。曹操以为来莺儿心疼自己受伤难过，便安慰道：“已经没事儿了，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么。”

　　众谋士跟随曹操身旁商讨如何对付吕布大计，曹操恨恨的笑道：“误中匹夫之计，此仇我必报之。”

　　曹操下手坐着郭嘉，郭嘉道：“主公有何妙计？”

　　曹操眼睛一转，伸手摸胡须没摸到，这本是个习惯动作，这一动作更加提醒曹操在吕布手中吃了大亏，胡子烧没了差点没命了。心中更加愤恨，“如今我想将计就计，就说我重伤不治已死。想那吕布得知我已死，必然带兵来攻。我伏兵于马陵山中，侯其兵半渡而击之，必能擒住吕布。”

　　众人一听都赞道是妙计，曹操转头对来莺儿温和笑道：“此事还需劳动夫人帮忙。”

　　来莺儿道：“妾当为大人分忧。”

　　曹操再次想摸胡子，忽然想起胡子没了，尴尬之余便把手放在来莺儿的手上道：“到时劳烦夫人再痛哭一次，哭的越伤心越好。”

　　来莺儿笑着恭顺道：“听大人吩咐，不过要哭的悲痛欲绝么，还请大人给我些生姜助兴。”

　　曹操听来莺儿说的有趣，便一扫心中的郁闷哈哈大笑起来。众人见曹操开了脸，也跟着笑起来。

　　来莺儿对受伤的曹操尽心侍候，王图重新到曹操身边做近身侍卫，每每看来莺儿与曹操说笑，心中十分不痛快。怎奈他只是曹操的属下，他压抑着矛盾的心里，只盼着来莺儿能说上话，让曹操能给自己更多晋升的机会。

　　来莺儿走过王图身旁，王图的目光中包含着太多情愫，她怎么会看不懂。她微微一笑轻声道：“英雄不会被埋没，大人最爱的就是人才。”

　　“哦，夫人知道我最爱人才了！”曹操听到之后大有遇到知音的感觉，他忙招呼来莺儿坐下说话。

　　来莺儿按军医要求不给曹操酒喝，没有酒喝，曹操忍耐的非常辛苦，可现在谁让他受伤了。于是曹操喝茶的次数见长，来莺儿天天给他煮茶喝。

　　来莺儿熟练地在曹操身旁烧水冲洗茶具，一步一步慢慢的泡茶，“大人，您看典韦将军就是因为大人爱才慕名而来的么，如今救了大人一次，妾都对他感激万分，可见大人识人善用。”

　　曹操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觉着清茶的味道不错，笑道：“你这张嘴，越发的挑好的说给我。”

　　“您再看子若先生也是有才能的，侍卫王图也很有本领，大人手下人才济济，妾都替大人高兴。”来莺儿笑着瞟了王图一眼。

　　曹操转身问王图：“你看看夫人把你们夸奖的。”

　　王图眼睛一亮，而后谦虚道：“夫人过奖了，良禽择木而栖，我等定竭力为主公尽忠。”

　　曹操放下茶杯道：“这次你就跟着夏侯将军去吧，有本事尽管施展。”

　　“遵命。”王图恭身施礼，倒退着走出帐外。

　　看似恭敬的人走出大帐，表情转瞬就变成野心达成之后的兴奋。看来自己选择来莺儿是对的，以后这样的机会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自己会带着来莺儿走，不再偷偷摸摸的，爱一个女人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王图感到十分憋屈。

　　曹营中挂起缟素，众将士都是孝服，远望去银雪白浪一片。苗儿更有趣，自作聪明的给曹操最喜欢的战马都带上孝，事后惹来曹操一阵好笑。来莺儿作为未亡人，身着麻衣在帐中扶着一口棺木哭的凄惨。曹操看样子真的死了！

　　曹操重伤不治身亡的消息传吕布耳朵中，起初陈宫听闻曹□□了，对吕布道：“曹贼狡诈，这其中定有诡计。”

　　吕布一想，自己在曹操手中也吃过亏，虽说他差点亲手杀了曹操，可这家伙命大，像个泥鳅一样从自己眼皮下逃走了。于是他总结了一下，曹操确实很狡猾。

　　“他想诈死引我出兵，想的倒好，我不上当！”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