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清文）》梦里飞花

53、四十七、震怒

　　“臭四四，坏四四，打你！打你！叫你那么凶，一点都不让我！”雨潇大败而回，把枕头假想成克星四阿哥，狠狠地捶打了一通，才觉得气顺了点。
　　“姐姐，怎么啦？谁惹你生气啦？”
　　雨潇眼珠一转，“弟弟，你可要给我报仇啊！”
　　“没问题！谁敢欺负姐姐，我帮你打他！” 晴岚比比小拳头。
　　“那，明天你和四阿哥下棋……”雨潇附在他耳边，如此这般地安排一番。
　　“这……这样能行吗？”晴岚眼中满是疑惑。
　　“没问题，一定行！”

　　第二天雨潇带着晴岚和阿朵主动去找四阿哥对奕，四阿哥正陪在康熙身边，本来不想和个棋力差棋品更差的小丫头下棋，康熙听了，笑着让他去指点雨潇几手，他无奈地答应。
　　雨潇昨晚就已经定好战术，由晴岚出场，她首先争取让四阿哥多让几子，然后自己和阿朵在一边捣乱，尽量干扰四阿哥，必要时采取非常手段，总之一句话：为达赢棋的目的，不择手段。于是雨潇、晴岚和阿朵摩拳擦掌，严阵以待，准备各显神通，誓要让四阿哥大败而归。

　　因为有肖雨的底子，雨潇的围棋水平比晴岚高。但她下棋有几个习惯，也可以说是毛病，和她天生的艺术家性格有关。一是从不计算，围棋是要计算的游戏，高手每走一步要计算后面几步甚至十几步，要推算各种变化的可能性，但雨潇下棋从来是不假思索，跟着感觉走；二是重视美感，棋胜不胜在其次，但棋局一定要有美感，如果一步棋有助于赢得胜利却会破坏棋局的美观，她是绝计不走的；三是胜固欣然、败亦可喜，她下棋纯为修身养性、消闲自娱，目的不是争胜负，少了争胜之心，又怎么会赢呢？
　　而晴岚则不同，下棋时认真投入、仔细思考推算、专心致志、目标明确，力争胜利。所以雨潇已经预见，自己在围棋上是没有前途的，弟弟将来的棋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战局摆开，雨潇就开始了自己的干扰大计。
　　第一招，献殷勤。“四爷，我给你捶背好不好？”小拳头在四阿哥背上咚咚地捶几下。
　　“不用了。”这几下打断了自己的思考，不过四阿哥稍一沉吟，手指拈着棋子就要落下。
　　“等等，四爷，您请喝茶。”雨潇捧着茶杯，不小心碰到四阿哥正要放子的手，叮，棋子落在棋盘上。
　　四阿哥伸手要拿起被碰落的棋子，雨潇突然大叫一声，“糟了！”四阿哥一怔，停住了手，疑惑地看着雨潇。
　　雨潇笑咪咪地一指那枚棋子，“四爷这一步下得不妙呀！”
　　可不是吗？这一步堵死了自己的一块活棋。不过这根本不能算他下的棋，明明是棋子被不小心碰落的。但是被雨潇这样一说，四阿哥反倒不好捡起棋子了，那不成了悔棋？这种事他还不屑为。四阿哥只好吃个哑巴亏，认了这步棋，不过他相信以自己的棋力，就算错了这一步，还是能够力挽狂澜的。
　　四阿哥虽然吃了个大亏，毕竟棋高不只一招，不一会，棋局渐渐进入紧张的相持阶段，雨潇干扰的花样也层出不穷。
　　第二招：碎碎念。“四爷，您吃水果不？喏，尝一个吧，很甜的，真的很甜，一点不骗您。我们云南就没有这么甜的苹果，不过我们那儿的香蕉呀、荔枝啦、杨桃啦、芒果啦……有好多好多咱水果呢。您去过云南吗？没去过？那您去过大理吗？当然，没去过云南更没去过大理了，我们大理呀……”于是从苍山洱海、风花雪月，念到院子里那株桂花树，从山上的眼镜蛇，说到隔壁阿婆养的芦花鸡，总之是决不让四阿哥有清静思考的时间。
　　一旁观战的十三阿哥噗哧一笑，被四阿哥瞪了一眼，只好捂住嘴，不出声地偷乐一阵，附身在雨潇耳边悄声道，“没用的，四哥参禅念佛，这养气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你别耍花样了。”
　　她念得口干舌燥，这四阿哥居然只是挑了挑眉毛？好，算你狠！看我的第三招：声色犬马。
　　“四爷，十三爷，先歇一会儿，听阿朵姐姐唱一支歌好不好？”
　　“好啊。阿朵姑娘的歌唱得真不错，那晚在秦淮画船上唱的那支《梅》就很不错。”十三阿哥想看看她们还有什么花样，跟着凑趣。
　　“阿朵姐姐，唱一首《十八弯水路》吧。这是我们那里的乡野小调，请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千万别见笑哦。”
　　阿朵笑容甜美，朱唇微绽，唱着柔美旖旎的小曲：
　　“哥你把船儿向前划，
　　十八弯的水路到我的家，
　　……
　　哟哟喂，你别惹我的黄狗叫，
　　哟哟喂，你别让我的妈知道，
　　我的妈呀……”
　　十三阿哥听着歌词，嘴巴越张越大；四阿哥也忘了下棋，眉头越皱越紧，“胡闹！”一拍桌子，棋子都跳了起来。
　　阿朵吓得住了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小孩子家不学好，学人唱什么淫词艳曲！”听听都唱些什么，和男人夜晚私会，还“别让妈知道”呢，这是好人家的女儿唱的吗？
　　“怎么了？这支歌不好听吗？”雨潇用纯洁加无辜眼神望着四阿哥。
　　“四哥，多半是小孩子不知道意思，听别人唱就跟着唱了。”十三阿哥解围，“其实这曲儿挺好听的。”说着哼起了曲调。
　　四阿哥看几个孩子都怯怯地望着自己，阿朵还眼泪汪汪的，心里也有丝后悔发这么大脾气。自从被皇阿玛批评急躁易怒，自己下了决心改，这几年参禅念佛、养气敛性也颇见成效，性情稳重多了。怎么今天听了个小孩子的曲儿就忘了稳心敛气呢。
　　神色稍霁，但仍教导几句，“既是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这等淫艳的曲儿以后不可再唱，明白吗？”
　　雨潇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心中却暗喜，虽然挨了训，可那盘晴岚的形势大大不妙的棋局被四阿哥那一拍给弄乱了。“那，那个，四爷，这局棋是谁赢了？”
　　四阿哥这才注意到乱了的棋局。
　　此时当然要顺着秆爬啦！“一定是弟弟赢了！其实四爷的棋当然比弟弟下得好，可惜刚才四爷下错了一招。”说着还故作惋惜地摇摇头。
　　四阿哥怎么会看不出她那些花招的目的，看看棋局，再看看几双闪着期盼的眼睛，特别是那张可爱的小脸上有一点狡黠、一点得意、一点欢喜，让人想起他最喜欢的那只爱耍赖的白毛狮子狗，心中一点不悦也烟消云散，哭笑不得地直摇头。“胜负未分，不过，就算我输了好了。”
　　“耶！”雨潇高兴地跳起来，和阿朵击掌庆贺，虽然付出了被训斥的代价，但总算让四阿哥认输，报了昨天的一箭之仇。
　　“谁说四哥输了？”十三阿哥跳出来反对，“棋还没下完，继续下，四哥一家会赢！”
　　“可是棋盘乱了，没法继续下呀！”雨潇笑咪咪地。
　　十三阿哥哼一声，捡起棋子摆起来，不一会儿，下到一半的棋局又在棋盘上重现。“好了，可以继续下了，四哥，该你走了。”
　　这……雨潇目瞪口呆，这十三阿哥记性也太好了吧？仅凭一眼就能一点不差地复盘。可恶的讨厌鬼，人家四阿哥都认输了，他干嘛要多事？卖弄自己记性好啊？
　　四阿哥和晴岚重新落座对局。雨潇则愤愤地瞪着十三阿哥，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得十三阿哥寒毛直竖。
　　“得了，小雨潇，你就别瞪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爷我怎么着你了呢！我不就复了个盘吗？”
　　雨潇甩头不理他。哼，看我祭出终极法宝——攻心为上。
　　酝酿了下情绪，冲四阿哥甜甜一笑，“四爷，您这个荷包真好看，这个月亮绣得真好，是谁绣的呀？”
　　四阿哥手一颤，棋子差点放错地方，收回手重新思考。
　　“咦，真的，四哥，我怎么没见过这个荷包？花样倒也别致，给弟弟我得了。” 十三阿哥笑嘻嘻地凑热闹，
　　四阿哥脸上有一丝可疑的暗红，雨潇暗喜，更加紧实施攻心大法，“这绣工这么精细好看，一定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孩绣的，这桂花多好看呀，嗯，还有桂花的香味儿，是不是绣这荷包的女孩名字里有个桂字呀？”
　　“真的？这不是四嫂绣的吗？给我看看。”十三阿哥伸手要去解荷包。
　　四阿哥心思已乱，胡乱放下棋子，忙着闪身躲开十三阿哥的魔爪，“别胡闹，不过是个寻常的荷包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晴岚趁着四阿哥下了一招臭棋的机会，赶紧落子抢占地盘。
　　“什么寻常的荷包？这个花样我从来没见过，真好看！”雨潇越发起劲儿搅和，“我们大理的姑娘都会绣荷包送给心上人，这个荷包是不是喜欢四爷的姑娘绣的？”
　　“对对对，我也没见过，比宫里制的还别致。”十三阿哥察觉四哥神情可疑，也不依不饶地要追问个究竟，“四哥，究竟是谁绣的？是郎罕家的三格格，还是乾清宫当差那个如月？”
　　这个四阿哥还很桃花呀，还有什么三格格、如月的。
　　四阿哥快招架不住了，“别胡说八道，这是府里制的，我哪会知道是谁绣的。”
　　“既然是府里制的，不是哪个姑娘特地给您绣的，那四哥给我得了。”十三阿哥不相信他的说辞，笑嘻嘻地伸手。
　　“这……”四阿哥左右为难，舍不得荷包，偏又找不到借口拒绝。

　　“咣噹！”隔壁舱房传出东西落地碎裂的脆响，接着是康熙的大声咆哮：“……如此大事，竟敢隐瞒不报，好大的胆子！”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一惊，互看一眼，起身往外走。
　　雨潇忙拉住四阿哥，“四爷，这局谁赢了啊？”
　　这时候还惦记这个，四阿哥不耐地道，“我输了，你弟弟赢了。”迈步出了舱。
　　“嘻嘻，弟弟你赢了！”雨潇高兴地抱着晴岚亲，“好弟弟，你为姐姐报仇了！”
　　晴岚和阿朵也跟着乐，三个人嘻嘻哈哈地庆贺一番。
　　“啦啦啦……咔嚓！”雨潇从果盘里拿起一个大苹果啃一口，对一旁的太监不赞同的目光视若无睹，口齿不清地向阿朵和晴岚大力推荐，“阿朵姐姐，弟弟，吃苹果吧，真好吃，不愧是进贡皇家的……”
　　“好呀，嘻嘻，真的好甜……”三个小家伙啃着苹果，嘻嘻哈哈地走出船舱。

　　隔壁舱房里，康熙正在大发雷霆。“这个郭琇，朕看他忠直耿介，派他为一方总督。红苗劫掠，惊动地方，他竟敢隐匿不报！真是胆大包天！深负朕恩,深负朕恩啊!朕要重重治他的罪！”
　　“皇阿玛息怒，保重龙体，莫气坏了身子。”太子劝解着，心里暗暗幸灾乐祸。这个郭二杆子，有名的二杆子脾气，一向以忠心直谏为己任，动不动就弹劾官员，他门下的人没少被他攻击，巴不得郭琇倒霉呢！
　　“皇阿玛，郭琇一向忠直，若果真有隐匿不报之事，必是事出有因。还请皇阿玛慎重，先查清原委再作处置。”四阿哥躬身道。
　　太子暗哼一声，你老四倒会装好人，你以为在皇阿玛面前保郭琇，就可以卖这位湖广总督一个人情，把他拉到你那边？我偏不让你如意。“皇阿玛，红苗表面归化朝廷，实则暗存异心，不服王化，常伺机骚扰劫掠，虽是癣疥之患，然若不加惩治，不但有损朝廷威严，而且恐其他边地各族群起效由，动摇大清根本。郭琇不知轻重，竟隐匿不报，实是罪过甚大。不过，请皇阿玛念在他一向清正忠心的份上，从轻处治。” 先把事情说得严重无比，然后轻描淡写地求一下情。
　　康熙不住点头，“说得好！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啊。胤礽，难怪群臣都夸你聪明、仁慈、有才干，一眼就看到此事的严重性。可恨郭琇不但不能上体君心，为国谋划，而且还敢欺君，亏他一向自诩忠直，实在太让朕失望了。”想到自己信任的臣子也欺瞒自己，心中不禁黯然。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之所以大发雷霆，主要是因为对郭琇等人的失望。刚刚将索额图锁拿关入宗人府，郭琇又做出欺君之行，这满朝上下，文武百官，究竟有几个可信之人？究竟有几个可用之才？康熙心里深深地叹息。
　　人人称颂他为旷世明君，将他与唐宗宋祖相比，他虽然口头谦逊，内心却充满骄傲。唐宗宋祖有自己博学多才吗？他一生勤学，通天文、知地理、精医理、善术数，会多种语言文字，包括好几种西洋语言；博览群书，通晓经史诗词，六艺音律……
　　但他又羡慕他们，唐太宗统治之时，天下经过多年分裂战乱，百姓盼统一，天下归心；而自己呢？满人入关时数十万人，现在也不过数百万人，却要统治偌大的国土、上亿的百姓，汉人视满人为狄夷，不愿臣服，反抗不断，权臣蠢蠢欲动，蒙藏外藩虎视眈眈，大清的统治就象是建在活火山上的房屋，危机四伏。
　　唐太宗手下英才辈出，文有房谋杜断，有直言善谏的魏征，有稳重忠心的长孙无忌，武有才比孙吴的李靖，有虎将尉迟恭、秦琼、和咬金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个个是杰出之辈，这样的人才，别说二十四个，他手里一个也没有！汉人中的人才，心怀前明，不肯为朝廷所用，肯出仕为官的多是热衷功名、才华不足之辈；而满人从入关后，被关内的花花世界迷住了心，迅速堕落成腐朽无能、只知享乐的饭桶，能用的人才就更少了。明知道这些人的毛病，他还不得不在里面选人，用其长避其短，还要尽量搞平衡。重用汉臣，满人亲贵不高兴，满族八旗是大清统治的根基，这决不能动摇；可重用满臣，汉人也不满，说自己任人唯亲。每任用一个官员，要考虑满汉之间、满蒙之间、满人各族各旗、汉臣各系各派、蒙古各藩……千头万绪的矛盾、关系、利益，要平衡，要制约，还要用的人能实心任事，难啊！朝中众臣各打各的算盘，各谋各的利益，他不是不知道，可要用人，有些事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能办事，其他的不太出格就行。可就是这样，还是前有明珠结党谋私，后有索额图谋逆。
　　他也希望有房玄龄、杜如晦那样的理政干才，为他总理朝政，也希望有个李靖那样的军事天才，为他征战四方。可是他没有，天下事千千万，都需要他乾纲独断，他必须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他对儒学研究精深，才让那些自诩为儒门正统的汉臣心服；他精研水利，才指导臣下治理河务；他通军务懂战事，才能御驾亲征平三藩败葛尔丹……他这个皇帝的勤奋和辛苦，恐怕史上没哪位君主比得上。深感缺乏人才之苦，他用心培养自己的儿子们，希望他们一个个成为凌烟阁二十四学士那样的能人干才，同心协力兴大清，这些儿子也没有让他失望，渐渐长大，个个才干杰出，因此这些年他逐渐重用他们办事，引起一些朝臣的不满，都被他压下了。可没想到的是，才干长了，野心也长了，这些年他们在理政办事的同时，也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开始了明争暗斗。他多次教育他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可他们听进去了吗？
　　他不敢想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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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一个学生患了淋巴瘤(恶性),他家在农村,家庭贫穷,只身在城市打工,无钱医治.这几天我在忙着帮他联系医院治疗,帮他找慈善机构资助.不太顺利,目前尚无结果.如果没有钱,他只能等死.他才23岁.生命真是很脆弱.各位妹妹有什么好主意吗？给我一点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