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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撒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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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漾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色的盒子，宋轻漳很熟悉这个盒子。
她看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在用。
他打开盖子，随意拿了一个，剥开糖纸，将口香糖放入口中，漫不经心地嚼着。
她内心思忖，当初骗他说出去挺没理，确实是她的一时冲动。
她出去过一阵，但很快就回邑城了。
当年的事，大家只知道他俩分手了，闹得不愉快，也就没人敢问了。
她思绪抽回，回答的平静如水：“最近。”
她鲜少骗人，但对他好像很多次了。
说话时，她手指微攥，拇指不自觉地摸了下食指。
就她这点小动作，足以让他一览无尽。
男人没留任何台阶，揭穿：“撒谎。”声音如冰冷的玉石，在夜晚中格外显。
其实，傅嘉漾在邑城见过她。
但当初找了她那么久，周围的人都说宋轻漳搬走了，所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看她今天的反应，她还是选择在邑城。
她内心有些慌乱，想到以前种种，佯装镇定自若提醒：“傅先生，叫我过来就为了说这？外面这么冷，傅先生早点回去，要不家里的人该担心了。”
傅嘉漾轻哼了声，觉得可笑：“傅同学？我没谈恋爱。”眼睛紧盯着她。
“你走后，我没再找任何人。”他这话，是准备把事情挑开了。
她不想理他，正转身想走就被他拽住，她回头去看。
男人攥着她的手腕，质问：“当初是你提的开始，也是你提的结束，宋轻漳，你做人就这本领？”眼底的冷漠早已消失殆尽。
“谈恋爱就不能分手了？”她问。
他回忆那幕，一字一顿道：“因为，分手的事我没认。”
他的眼角渐渐泛红，这眼睛让她看见也有些吃惊。
她垂眸看地上，不解询问：“现在说这有什么意思，大家过得都很好啊，为什么非要执着过去？”
他神色不太好，皱了下眉头，不可置信地问她：“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是我对你念念不忘？”
“不是吗？”她突然抬头，语气很冷。
“是。我承认，我放不下你。”男人突然来这一句话，让她身形怔住。
“当年的意义行事，现在却当什么也没发生，宋轻漳，你心里没感觉吗？”男人手上的力气愈发加重，让她有些疼。
她真的不想再想起那些，有些无奈地恳求他：“傅嘉漾，我错了。但你觉得和那时候相比，哪个更幸福？好聚好散，行吗？”
“好聚好散？”他的语气骤然变冷，还有些震惊。
她扭头不说话。
傅嘉漾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许久，他没辩解也没挽留，直接就走了，身后的背影略带些孤独。
少年蜕变成男人，只需一步。
但他这步与其不同，是泪。
在宋轻漳选择离开他的那一刻，他就没有再能义气洒脱的能力了。
果然，无论多久，他在她面前都不堪一击。
他咬牙，使劲克制住自己，她说好聚好散，就不能再去打扰她了。
宋轻漳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
他没回头，她也不开口。
宋轻漳转身趴在江边的围栏上，缓了缓，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没忍住撇了下嘴，积攒好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化为虚影，她失声痛哭起来。
毕竟，是爱过的，还是唯一自己真心实意想去爱的人。
她怎么可能不难受，可那件事情谁都有苦衷，干嘛一定拉着不放手……
这么久，她一直在逃避，她不想接受过去，那个盲目自私的自己。
宋轻漳回到地方，刚好赶上大家出来。
程尹问她：“岁儿，他们还要去ktv，你去吗？”
“不了，有些困。”宋轻漳微微一笑，谢绝。
关若清：“我也回去了，你们知道的，我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程尹：“行，你没喝酒，要不送一下岁儿吧。”
关若清点头应了一声：“好”。
宋轻漳坐到副驾驶里，许久，关若清问她：“说话了？”
她知道关若清问的是什么，何况关若清现在学的心理咨询，在她面前，她好像也没瞒过去什么事。
她麻木地点了点头：“嗯。”
“怎么想的？”
“若清，当初我做的不好，可我就是面对不了以前的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关若清没说话。
她看向车前说：“他说的对，是我提的开始，也是我说的结束。到头来，我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我不敢让他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关若清：“有些遗憾很正常，但结果是什么，取决于你的决定，这么久，事情也该说清了，逃避解决不了什么，反而还给自己添加负担。”
“若清，我……”
“你后悔了吗？”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车窗旁。
回到家中，她没洗漱就躺在了沙发上，像是晕了一样，沾上柔软的沙发就沉沉睡去。
模糊中他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了过来，但浑身真的没力气，她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待她再醒来时，眼前变了一个场景。
树叶在空中摇曳，阳光刺破树叶缝射在地上，尽管真实地存在着，却令人觉得像泡沫那样虚幻。
微风吹拂，路上的人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学生坐在教室里，与窗外炙热的天气对比，教室里多了些阴凉。
“宋轻漳！”桌上的人没动静，来的人又摇了摇她的身子。
她缓缓睁开眼。
阳光通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她的额头，跟前的碎发射出淡淡光芒。
“你怎么了？”那人焦急地询问。
“你发烧了吗？没热呀。”那人摸了下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自己的。
宋轻漳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喃喃：“程尹。”
“嗯？”
她环视一周，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猛然间，身子一侧，她倒在了程尹身上。
这下换程尹懵了，惊呼一声：“哎，我去，轻漳？别吓我啊。”程尹见宋轻漳一直不说话，这下真着急了。
程尹大声呼喊：“哎？！有人晕倒了！”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高挑的身影径直走了过来，他蹲下环绕宋轻漳的腿关节处，抱了起来。
男生对着人群说道：“让一下。”就走出了教室。
程尹愣了愣，急忙跟上。
医务室内。
校医说：“没事，只是有些低血糖了，挂几瓶药，另外让她口袋里备点糖。早饭很重要，一定让她好好吃早饭，现在的年轻人为了减肥，真的是……”
“好，好，谢谢阿姨。”程尹交了钱，便赶忙跑到床边。
程尹见她醒了，坐到床边。
“轻漳，你不要吓我啊，现在好好挂针，要不你请几天假吧，休息休息，你这几天是不是不吃早饭啊？”
“有些忙。”
她不知道怎么的，头很疼，像是什么事忘记了一样。
程尹心疼：“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
“我没那么矫情，老师也说了没事的，我备点糖就行啦。”她轻笑道，脸颊还时不时显出两个淡淡的酒窝，与周围的环境相比，像是小太阳一样治愈人心暖暖。
“当时你突然倒在我的怀里，我整个人都懵了，你现在还能笑出来呀？！”程尹有些生气。
她真诚抱歉：“对不起。”
程尹撇了下嘴，“算了，看你是个病人，原谅你了。”
二人沉默一会，都笑了下。
突然想到什么，程尹小声问她：“你知不知道，谁送你来的？”
“谁？”
“傅嘉漾。”
“他……”
“姐妹，行啊。你知道你晕倒的时候，班里有多少人看着。”程尹笑着看她，又说，“不愧是小美人呀，以后谈恋爱了，还真要好好物色物色。”
程尹：“大家看见他径直走过来抱你的时候，都有些震惊，尤其是钟缓珠，感觉后槽牙都咬碎了。”
“钟缓珠。”她转来不久，对班上的人还是不是特别了解，内心想了一下这个人。
“你转来也没多久，还不了解她。傅嘉漾的忠实小迷妹，向傅嘉漾表白数次，都被拒绝了，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一定会让傅嘉漾喜欢上她。”
“傅同学，我喜欢——”她本来想模仿一下，却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我的天，每次表白都有这一句话，以为自己是在演偶像剧吗？老套路了，天天在班里装样。有一次，她表白被拒绝后，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我俩就在班里吵了起来，最后就是请了家长不了了之，只不过她家人也不管她，要不自己闺女在学校一直追男生，还当众和别的女生骂了起来，这是高中啊，多少要管一些吧，结果她屡教不改。果然，她让讨人厌是有原因的。”
但也从那开始，凡是靠近傅嘉漾三步之内的，钟缓珠就一直盯着那个人，所以有人喜欢他时，都是躲着钟缓珠表白。
“我不知道别人看没看见，反正从我那个视角，撇到她的表情时，看她着急的哟，你俩该不会真的像别人说的……”
“程尹。”宋轻漳平静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好好好，不说了，只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你现在好好养病，这两节都是语文课，老师不会说的，还要我在这里陪着你吗？”
她笑笑，“不用了，打完针我就回去。”
程尹点头：“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
到现在，她脑海里好像总是浮现很多奇怪的画面，里边的事物熟悉又陌生，总之哪里都充满着矛盾。
她叹口气，暗示自己不要多想，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太过分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