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时透兄弟》哐哐哐撞大墙

2、二

　　时间在你研究怎么给布料染色的时候悄悄溜走。

　　没想到时透夫人的病拖拖拉拉的一直没好，有时看着快要好了，转瞬又加重，像风中的烛火，明明灭灭。

　　你不放心，暗中延请大夫，趁着时透夫人睡着的时候偷偷为她诊脉。

　　大夫诊脉之后，把他们叫到外面，询问时透夫人的近状。

　　时透有一郎记得最为详细，什么时候发烧、什么时候咳嗽、什么时候病情好点能出去走走都说得一清二楚，无一郎偶尔也会补充一两句。

　　大夫也没想到他们能记得这么清楚，苍老又温暖的手挨个抚摸过两兄弟的头顶，眼神中充满爱怜。

　　两兄弟的眼神都很坚韧，这是早当家的孩子特有的眼神。

　　他说出实情：“情况不太好。”

　　你一脸茫然，两兄弟更是两脸茫然，大夫详细解释一遍。

　　原来时透夫人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能撑到现在已经宛如奇迹，现在她的身体犹如一个筛子，精气神一直存不住，因此，这段时间才会病情反复。

　　养的好的话兴许能看到明年的樱花。

　　你送走大夫，回来后在角落里找到两小只，蹲在地上，低着头。

　　你下意识将他们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们背部，片刻后，感受到他们回抱的力度，肩膀上多了两处湿意。

　　此后，你时不时去镇上买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把它们悄悄交给这段时间一直做饭的有一郎手上。

　　有一郎以“母亲养病”为由把家里所有的重活都接手了，只是眼神有意无意中扫过腻在一起的时透夫人和无一郎的身影。

　　你注意到之后经常来时透家，打水、洗衣服......替有一郎把户外的活全干了，好让有一郎能有更多的时间和时透夫人相处。

　　这段时间，你家门口时不时多出来一堆树皮或者树枝。

　　冬去春来，在樱花盛开的时候，时透夫人的病突然好了，整个人脸色红润，像从来没有生病过。

　　回光返照。

　　这四个字在脑海浮现的时候，你只觉冷风直往你身体里面灌。

　　时透家的气氛出乎意外的正常，时透先生每天都会外出伐木，时透夫人把家里变得干净整洁，一日三餐按时开饭。

　　时透兄弟有事会跟着父亲伐木，有时呆在家里陪着母亲。

　　你就着新盛开的樱花，研究给布料怎么染成粉色，可惜一直等到樱花败落，也没研究出来。

　　时透夫人摸摸你沮丧的脑袋，宽慰道：“明年春天你一定可以的。”

　　可夫人看不到明年春天了。

　　你抬头看向夫人，刚想扬起微笑掩饰自己的难受时，却意外撞上她如水般温柔的目光。

　　你笑容一顿，夫人什么都知道了。

　　“要好好照顾自己，每天记得按时吃饭哟，别太惯着有一郎和无一郎。”

　　你沉默一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你从房间出来时，外面阳光正好，新绿涌上枝头，山风从树林深处吹来，送来小鸟唧唧喳喳的声音。

　　一周后，时透夫人下葬。

　　时透家变得压抑，时透先生时不时盯着某个地方发呆，无一郎化身成小哭包，也不知道眼泪藏在身体哪里，时不时就能从眼睛里流出来一串。

　　有一郎脸色阴沉，变成一只扎手的小刺猬，一颗石头丢到树枝里，吓飞正在“呜嘤呜嘤”的蝉：“吵死了，声音那么大有什么用？”

　　路过一朵花用脚踹一下：“开那么大有什么用？”

　　其实你明白，有一郎最想对自己说：“这么努力有什么用？连母亲都留不住。”

　　你能做的就是在无一郎哭的时候哄哄他，在有一郎生气的时候给他一个自己摘的红色野果。

　　他喜欢吃酸酸甜甜的果子。

　　某天深夜，你刚从工具房里出来，门口突然多出一团阴影。

　　是无一郎。

　　“怎么在这里？”

　　他猛的抬头，看到你的刹那眼泪花又冒出来了，等你好不容易哄好他之后，只听他说：

　　“友也哥哥，我能不能在你这睡一晚？”

　　“怎么了？”

　　“在家经常想起妈妈。”

　　你陡然明白无一郎经常哭的原因。

　　家里每一个熟悉的物件上都有和时透夫人相关的回忆。

　　无一郎他只是...想时透夫人了。

　　你点头，应允下来。

　　看着明明很困却又睡不着的无一郎，你哼起了自己无意中听到的童谣。

　　在温柔的童谣声中，无一郎慢慢睡着了。

　　确认他睡熟之后，你起身往外走。

　　门外的台阶上果然坐着有一郎。

　　有一郎没有回头，低声询问：“哭包睡着了？”

　　你失笑，坐在他身边：“嗯。”

　　月光皎洁，树林披上一层银色。

　　“刚刚唱的什么歌？”

　　“无意中听到别人唱的。”

　　“我也想听。”

　　你瞬间懂了，刚刚是唱给无一郎的，现在是唱给有一郎。

　　温柔的歌声再次响起，低低的男声带着无限的温柔。

　　第二天早上，你满头大汗醒来。有一郎和无一郎，一前一后，像两个小火炉围着你。

　　“热——”

　　你艰难出声，有一郎和无一郎几乎同时睁眼，神色清明，看样子是早就醒来了，只是没有起床。

　　你谴责两个小坏蛋：“醒来还不起？非要把我热醒！”

　　说完之后顺便掀起胳膊，把两小只都掀远。

　　两小只笑嘻嘻着咕噜咕噜滚过来，你推完这个推那个，推了半天，瘫在地上，两小只还是粘在你身上。

　　你：......

　　时透夫人去世的阴霾似乎就这样散去，时透先生也变得振作起来，带着时透两兄弟去山上伐木，你也会去，跟着他们收集染色的材料，收集完之后去工具房嚯嚯。

　　时透夫人的坟前每天都会有一束精心搭配的鲜花。

　　春夏交接之际，你提着一袋子新鲜的水蜜桃去时透家。

　　你们一起吃桃子的时候，无一郎提起昨天他们家有人拜访。

　　无一郎手舞足蹈：“她们长得好像精灵。”

　　有一郎非常不屑：“两个骗子，以后不许再提。”

　　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反应引起你的好奇。

　　无一郎回忆道：“她们说世界上有鬼，我们祖上有杀鬼的血统，所以建议我和哥哥去练剑。”

　　难怪有一郎会说骗子。

　　确实是骗子的说辞。

　　这件事你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你没有想到你的生活被这次提到的“鬼”彻底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