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无双》书三江

16、上元花灯，情断肠(下)

　　“上官伯伯怎么变的这么严格了? 是不是准备让你嫁人啊? 哈哈”
　　“好啊，取笑我，你找打”
　　两个绝色女子在街上闹了起来，若非是晚上，恐怕真个洛阳又要引起一场不小的骚动了。
　　上官飞雪是慕容逐月的好姐妹，两人一起长大，不同的是，上官家是以经商为主，武功为次。
　　十岁的时候，是个飞雪随父下江南，这一对要好的姐妹被迫分开了。
　　这洛阳城，要说美貌只有一人能与慕容逐月相媲美，那人便是这个上官家的独女上官飞雪。
　　她的美是在举手投足间的一份大家闺秀的气质，逐月则是小家碧玉，俏皮可爱，天真率直。

　　两人有说有笑，公孙令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被她们‘抛弃’在身后。

　　路遇一家裁缝店时，公孙令若有所思道:”等一下。”
　　前方两名女子立刻停下脚步，逐月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公孙令指指自己的血衣又指指裁缝店，笑着走了进去。
　　一进门老板有些睁不开眼，两名绝色女子和一名美男，真是晃得人眼花。
　　逐月为他挑了一件白色长袍，公孙令立刻打趣道:”还是你了解我，未来媳妇”
　　“哼，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有洁癖的人应该会喜欢白色而已。”
　　“我? 有洁癖?”
　　“不是吗? 特地跑来换衣服”
　　公孙令戏谑的笑换成温和的笑:”我只是..不想家父担心。”
　　这一说，逐月心中的罪恶感又来了:”对不起”
　　公孙令轻轻摇了摇头。
　　上官飞雪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适时出来阻止道:”好了，你们在这样，天都快亮了，快走吧。”

　　出了店逐月又忍不住问道
　　“飞雪，你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夜晚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的，况且你又不会武功。”
　　上官飞雪慌忙一笑，像是掩饰什么:”哦，有丫鬟啦，我觉得她烦，就打发她回去了。”
　　“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上官伯伯会担心的，公孙令，不如你送飞雪回去吧”
　　“这，…上官飞雪看向公孙令:”还是不要了，麻烦公孙公子多不好意思”
　　“哎呀，不麻烦不麻烦，你说对吧公孙令?”逐月用手戳了戳公孙令的肩膀
　　公孙令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还望上官小姐不要嫌弃”
　　飞雪闻言立刻低下了头，双颊泛起红晕:”谢谢公孙公子了”
　　“快走吧，别磨叽了，飞雪，有空记得找我玩哦”

　　公孙令和上官飞雪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很长。谁也没有说话，终于飞雪找了话题打破了这宁静:”公孙公子，您和逐月这么认识的?”
　　公孙令想起了明珠楼，嘴角扬起一丝暖暖的笑意:”偶然相识。”
　　“那…你们怎么会订亲?”飞雪的声音越来越小，然而公孙令却没注意到:”亲事是家父早就定下的，那时我还不认识她”
　　“那…你喜欢逐月吗?”
　　“恩? 喜欢..上官小姐你怎么了?”公孙令被上官飞雪的这些问题搞得莫名其妙，不知她为何会这么问
　　“没，没什么..逐月是我的好姐妹，我只是问问。”上官飞雪低下头去掩饰尴尬
　　“上官府到了”
　　“公孙公子”上官飞雪唤住了公孙令要走的步子”你不进来坐坐吗?”
　　“不了，谢姑娘一片好意，告辞。”
　　清冷的身影越走越远，寂静的深夜除去虫鸣还有一丝叹息:”你当真那么喜欢她吗?”

　　逐月进屋时着实被屋内的黑影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疑惑道:”师….师父?”
　　“恩，回来了?”
　　松了一口气，点了烛台，抱怨的道:”您这么不点灯了，吓死我了”
　　“进展的如何了?”萧楚云一向答非所问
　　什么嘛，想不到萧楚云一回来就问这个，逐月气不打一处来，赌气道:”好，很好，非常好。”
　　萧楚云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出了门，又为她掩好门
　　逐月看他离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当真就那么讨厌自己吗?
　　非要把自己推到别人怀里吗?
　　自己的事用不着他管:”哼，用不着你管”逐月脱口而出，音调还有点高。
　　只是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萧楚云的屋子就在她的隔壁，糟了，该不会被听到吧。

　　逐月屏住呼吸确认那里没了动静，才宽衣上床，翻了个身昏昏欲睡时，隔壁的声音却飘来”早些休息吧，不要任性了”
　　逐月一下就没了睡意，在床上辗转，望着床沿发呆。
　　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飞雪回来了，她又想起年少时，她们一起捉弄先生，一起去河边钓鱼，做错事的时候，总是飞雪挡在她前面承认错误，飞雪与她同龄，不过那些捣蛋的事却从来只有她一个人做，而受的惩罚都是飞雪替她去承担……。
　　逐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窗外的鸟儿欢叫着
　　‘咚咚’敲门声一早就传来，逐月不耐烦道:”谁啊”
　　“小姐是我啊”
　　是小梅的声音，逐月衣衫，头发凌乱的去开门
　　小梅这丫头莫不是吃了什么春药了? 一大早笑眯眯的等着发春?
　　小梅笑嘻嘻道:”小姐，你看谁来了”说罢一偏身，身后立着飞雪。
　　“啊，飞雪，快进来，快进来”逐月兴奋地将她拉了进来
　　草草梳洗打扮了番”飞雪用过早饭了吗?”
　　飞雪微笑的点点头，逐月拉起飞雪的手往外走:”飞雪，我要跟你好好聊聊，走，去后院的短亭。”
　　飞雪哭笑不得看着她拉着自己往外走，逐月走得快，飞雪只得小跑的跟上她，绕了几圈。
　　“啊----”上短亭的台阶时，飞雪脚下一滑。
　　“小心”
　　只是这句小心不是逐月喊出的，她回头，看见差点跌倒的飞雪落入一个男子的怀抱-----萧楚云?!
　　“飘飘?”萧楚云看着怀里的女子，第一次次失了态，连语气都变的颤抖起来，他颤颤的抬起一只手抚上飞雪的脸，飞雪被眼前美得颠倒众生的男子一时摄住，却在他手要落下的时候，避开了脸，从他怀中挣脱:”公子，你认错人了”
　　萧楚云抓住她的手臂，双目是从未有过的情;”你是谁?”
　　“我叫上官飞雪，公子…你”
　　飞雪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逐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那一刻心中疼的不知所以，心揪到一起，她强忍着才始眼泪没有落下来。
　　萧楚云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指着是个飞雪道:”不，不，你是飘飘，你一定是飘飘”说罢还要上前拥她，是个飞雪步步后退的躲避他，退到逐月身边时，逐月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萧楚云，她叫上官飞雪”逐月强忍着情绪道，第一次，她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怎么了? 这一切是怎么了?
　　从容的萧楚云哪去了? 还是说，他心中的洛神与飞雪长的一摸一样，才令他认错了人?
　　“我去…静一静”萧楚云似是失望的垂了眼眸，失魂落魄的的离开她们。

　　“逐月，他，是谁?”飞雪疑惑的问道
　　“先生”逐月艰难的突出两个字，飞雪还想再问下去，却看到逐月一脸惨白，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恩，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
　　逐月压根没听到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知道空洞的眼流不出一滴泪，心里闷的喘不过气，原来，原来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原来自己一直都很天真的喜欢着他。

　　犹豫了片刻，逐月还是敲开了他的门，萧楚云看到她来一点也不惊讶，逐月走进去时，一眼就看到桌上铺开的画轴。
　　柳眉明眸，这，分明是飞雪，难怪，难怪第一次见到这画就觉得画上的人如此熟悉，原来他爱的人竟和自己的姐妹，从小玩到大的姐妹有相同的脸，原来，自己一直都是最傻的那个。

　　萧楚云看她煞白的脸，一时又觉得不忍，快速的将桌上的画收起。
　　”别看了”
　　“她..是谁?”逐月感受到自己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艰难，甚至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我最爱的女人”萧楚云如实答道。
　　最爱的女人? 那
　　‘’师父”她抬头看向他，双手不安的抓住衣带乱绞:”那…你…为什么喜欢她?”
　　萧楚云深吸一口气，这是他不愿提起的痛处，面对逐月苍白的脸他还是说了出来:”因为..她为我死过，这一生，除了她我不会再爱任何人。”
　　那一刻，只有听见心碎的声音。
　　原来，原来他心中早就不能容下任何人，他说，他再也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那，自己该怎么办?
　　他不是说会保护自己的吗?
　　其实，纵然知道他不会爱上自己，不一直以来还是傻傻的喜欢他吗?
　　难道，真的错了吗?
　　日上中天，逐月却觉得眼前一暗，险些没站稳，扶着桌子对萧楚云伸在半空欲扶她的手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师父，对不起”
　　逐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那个地方的，明明害怕知道答案，明明晓得这个答案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痛楚，但，她还是想亲自证实。
　　望天，浩瀚无际，她吸了一口气，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