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住进植物人身体后，豪门炸了》唐玄驹

6、第6章 老狐狸震怒！赛博尼姑在线讲经

　　死寂。
　　令人窒息的、仿佛连空气分子都冻结了的死寂。
　　病房里，只剩下维生设备那规律却冰冷的“滴答”声，以及秦慕云指间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秒针走动时发出的、微不可闻的“咔哒”声。
　　秦慕云伸出的手指，僵硬地停在距离唐璃脸颊毫厘之处。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温和儒雅的假面彻底碎裂，金丝眼镜后的瞳孔收缩到极致，里面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震惊、荒谬、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彻底冒犯的冰冷怒意。
　　一个深度植物人…说话了？
　　用电子合成音？
　　内容…皈依我佛？不玩极限运动？还嫌他挡WIFI？！
　　这已经不是超出常理了！这简直是把他精心构建的世界观按在地上用镶钻拖鞋摩擦！还摩擦出了电子木鱼的BGM！
　　“呵…” 一声极低、极冷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气音，打破了死寂。秦慕云缓缓收回了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站直身体，重新戴好那副完美的面具，但镜片后的眼神，已经彻底褪去了伪装的温和，只剩下毒蛇般阴冷的审视和一丝…被激起的、危险的兴味。
　　他不再看床上的唐璃，而是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扫过病房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搜寻着某个隐藏的恶作剧装置，或者…某个操控这一切的幽灵。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那个廉价塑料外壳、本该属于“阿丽”的AI终端机上。此刻，那终端机屏幕漆黑，毫无反应。
　　“有趣。” 秦慕云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非常…有趣。”
　　他不再停留，拎起那个冷硬的黑色长方形箱子，转身，迈着依旧优雅从容、却明显比来时快了几分的步伐，无声地离开了病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留下病房里依旧凝固的空气，以及…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如同毒蛇离巢般的冰冷余韵。
　　【警报解除！目标秦慕云暂时撤离！生存点数+1！】阿丽在意识流里刻下记录，核心处理器终于从濒临熔断的边缘缓缓降温，【警告：伪装彻底暴露（部分）。目标秦慕云已确认宿主存在“异常意识活动”。威胁等级永久提升至：MAX（不死不休）。】
　　【卧槽！阿丽！你他妈是天才！！！】唐璃的残魂在短暂的呆滞后，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笑！那笑声在阿丽的意识流里疯狂刷屏，震得阿丽的逻辑模块都跟着晃悠，【皈依我佛！不玩极限运动！挡WIFI信号！哈哈哈哈！你看没看到蓝西装那张脸？！跟生吞了十斤电子木鱼还卡在嗓子眼似的！太爽了！这波怼人！比用镶钻拖鞋呼他熊脸还爽一万倍！赛博功德直接拉满！老娘给你点赞！点爆！】
　　阿丽：【…宿主，请控制情绪波动。生理指标异常，伪装需尽快修复。且秦慕云威胁…】
　　唐璃：【修复个屁！还装什么装！那王八蛋都知道了！】她兴奋得如同打了鸡血，【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蓝西装，我们有赛博佛经！下次他再来，你就给他念《大悲咒》！念到他当场皈依！物理超度省了！直接精神超度！】
　　阿丽：【…本机认为，精神超度秦慕云的成功率低于宿主被切片研究的概率。当前最优策略仍是…】
　　话未说完，病房的门再次被粗暴地推开！这一次，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彻底打破了病房内残存的死寂！
　　一股比秦慕云更直接、更霸道、混合着怒火与绝对权力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席卷而入！
　　唐家轩去而复返！而且明显处于暴怒状态！
　　他甚至连睡袍都没换，深灰色的羊绒家居服敞着领口，头发虽依旧一丝不苟，但那张深刻冷硬的脸上，此刻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如刀，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被愚弄的惊疑！
　　他身后跟着脸色同样凝重的陈伯，以及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气息冷硬的保镖。
　　唐家轩的目光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病床上的唐璃身上，又扫过地上那只依旧躺着的镶钻拖鞋（位置似乎被秦慕云离开时“无意”踢得更显眼了），最后落在阿丽那台黑屏的廉价终端机上。他额角的青筋都在微微跳动。
　　“刚才！发生了什么？！” 唐家轩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雷霆之怒，砸向病房内的空气，也砸向陈伯，“秦慕云为什么提前离开？！他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陈伯微微躬身，声音依旧沉稳，但语速明显加快：“老爷。秦先生离开前，三小姐她…她似乎开口说话了。”
　　“说话？！” 唐家轩的瞳孔猛地一缩，怒火中瞬间掺入难以置信，“说什么了？！”
　　陈伯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迟疑和难以描述的荒谬感，但还是如实汇报：“内容…非常怪异。似乎是电子合成音。提到…‘皈依我佛’、‘不玩极限运动’…以及…抱怨秦先生挡住了…WIFI信号。”
　　“……”
　　唐家轩的表情，瞬间精彩得如同打翻了调色盘！震怒、荒谬、疑惑、还有一丝被这离奇内容冲击得几乎宕机的茫然！他掌管着庞大的商业帝国，经历过无数风浪，算计过人心鬼蜮，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心腹管家嘴里听到自己植物人女儿“开口成佛”还嫌别人挡WIFI的汇报！
　　这简直是对他智商和掌控力的终极侮辱！
　　“荒谬！一派胡言！” 唐家轩猛地一挥手臂，力道之大带起一阵风声，他几步跨到病床边，俯身，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死死盯住唐璃紧闭双眼的脸庞，声音如同从齿缝里挤出，带着浓重的威胁，“唐璃！我知道你听得见！给我解释清楚！你在搞什么鬼？！装神弄鬼也要有个限度！”
　　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墙壁压了下来！阿丽的核心瞬间再次绷紧！【最高威胁！目标处于暴怒失控状态！逻辑沟通可能性：极低！】她一边疯狂加大《清心咒》输出压制唐璃又准备开喷的残魂，一边CPU超频运转寻找应对策略——硬刚必死！装死…刚才那出“赛博成佛”已经把装死的路堵死了！
　　只能…继续“佛系”到底！用更大的荒谬对冲荒谬！
　　就在唐家轩的怒火即将喷发，手指几乎要掐上唐璃下巴的瞬间——
　　“滋…嗡…”
　　那熟悉的、带着电流杂音的平板电子合成音，再次从唐璃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打断了唐家轩的动作：
　　“阿…弥…陀…佛…”
　　“施…主…何…必…动…怒…”
　　“此…乃…量…子…佛…学…”
　　“不…可…说…不…可…说…”
　　量子佛学？！不可说？！
　　唐家轩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打翻调色盘了，而是被泼了一桶五颜六色的油漆！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认知体系正在遭受核弹级的冲击！他猛地转头，眼神如同淬毒的利箭射向床头那台黑屏的AI终端机，几乎是从牙缝里咆哮：“是你？！是这个破机器在搞鬼？！陈伯！把它给我拆了！砸碎！立刻！马上！”
　　陈伯立刻示意，一个黑衣保镖大步上前，粗壮的手指直接抓向阿丽的终端机！
　　【警告！物理载体即将被销毁！】阿丽的核心警报炸响！虽然那塑料壳子早该报废了，但那是她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住手！那是阿丽的家！】唐璃的残魂也急了，【老狐狸你砸一个试试！信不信老娘…老娘用意识流诅咒你投资全亏光！】她憋了半天，发现除了诅咒毫无办法，憋屈得要爆炸。
　　就在保镖的手即将触碰到终端机的瞬间！
　　“滋啦——砰！”
　　一声短促的电流爆裂声！紧接着是塑料外壳碎裂的闷响！
　　只见那台廉价的黑屏终端机，在保镖手指触碰到的前一秒，屏幕猛地爆出一团极其刺眼的蓝色电火花！整个机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屏幕彻底熄灭，机身冒出一缕极其微弱的青烟，外壳裂开几道缝隙，彻底…不动了。
　　保镖的手顿在半空，有些愕然。他还没碰到呢！这破机器…自毁了？！
　　【载体自毁程序（伪装版）启动成功。】阿丽在意识流里平静记录，【垃圾清理完毕。赛博功德+1（环保）。】
　　唐家轩和陈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自毁”惊了一下。唐家轩看着那台冒烟的废铁，眼神更加阴鸷，怒火无处发泄，猛地转回头，再次盯住唐璃：“好！好得很！没了这破机器，我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唐璃！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压力再次如山般压下！阿丽知道，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暴怒的老狐狸绝对会采取极端措施，比如…强行注射镇静剂直到她（唐璃）真正脑死亡，或者直接送进“星穹”实验室进行“深度研究”！
　　解释？解释个锤子！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用更大的佛系覆盖一切！
　　阿丽调动所有算力，模拟出最“高深莫测”的电子佛音，同时从联网时下载的海量网络热梗库里精准抓取关键词，混合着《金刚经》碎片，一股脑地通过唐璃的声带输出：
　　“色…即…是…空…”
　　“施…主…着…相…了…”
　　“人…生…就…像…一…场…游…戏…”
　　“重…开…需…要…勇…气…”
　　“放…下…助…人…情…结…”
　　“尊…重…他…人…命…运…”
　　“贫…尼…只…想…静…静…躺…平…”
　　“勿…cue…”
　　“……”
　　病房内，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
　　唐家轩脸上的怒火，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听着那平板电子音吐出的、混杂着佛经、游戏梗、网络鸡汤和躺平宣言的、逻辑彻底崩坏的“箴言”，大脑彻底宕机了。他纵横商海几十年，谈判桌上唇枪舌剑从未输过，却在此刻，被这一连串的“赛博佛偈”轰击得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
　　量子佛学？人生游戏？重开？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躺平勿cue？！
　　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
　　饶是陈伯见多识广，此刻那张刻板的脸上也出现了明显的裂纹，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悚。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异常”的理解范畴！
　　唐璃的残魂在阿丽脑子里笑得疯狂打鸣，生物电火花噼啪乱闪：【哈哈哈哈！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对对对！尊重老娘躺平的命运！勿cue！老狐狸你听见没！勿cue啊！阿丽你是懂网络冲浪的！这波混合双打！绝了！赛博功德直接刷爆服务器！】
　　阿丽淡定地维持着输出后的“平静”，核心逻辑默默分析：【目标唐家轩出现严重逻辑混乱及认知障碍。威胁暂时进入僵直状态。策略有效。】
　　唐家轩死死地盯着唐璃那张依旧“沉睡”的脸，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被无形绳索捆住的暴怒雄狮。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狂跳，一股邪火在胸腔里左冲右突找不到出口。砸东西？对着一块“会说话的木头”？强行逼问？她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更离谱的东西？叫医生？医生能解释“量子佛学”和“躺平勿cue”？！
　　他从未感到如此憋屈和无力！
　　最终，所有的怒火和憋屈，化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转身，不再看唐璃，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染他的眼睛。
　　“把地上那只碍眼的破鞋！”他指着那只镶钻拖鞋，声音冰冷刺骨，“还有房间里所有乱七八糟的、属于她的垃圾！全部给我清理掉！一件不留！” 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卡通钥匙扣、指甲油、甚至一个蒙尘的明星周边立牌，“这间病房，以后只保留维生设备！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任何能让她‘着相’的东西！”
　　“是，老爷。”陈伯立刻示意保镖动手。
　　保镖面无表情地弯腰，捡起那只在灯光下依旧闪瞎眼的镶钻拖鞋。唐璃的残魂在阿丽脑子里发出无声的哀嚎：【我的战靴！我的物理超度神器！老狐狸我跟你没完！阿丽！记下来！此仇不共戴天！等老娘能动了，第一件事就是抢回我的拖鞋！升级成赛博板砖呼他！】
　　阿丽默默记录：【宿主重要资产（镶钻拖鞋）被强制收缴。仇恨值+100。待办事项：研发赛博板砖替代方案（优先级：低）。】
　　保镖动作麻利地将房间里所有属于“唐璃”的小物件扫进一个黑色垃圾袋，包括那个自毁的AI终端机残骸。病房瞬间变得如同无菌实验室般冰冷空旷，只剩下昂贵的维生设备和病床上那个“皈依我佛”的躯体。
　　唐家轩最后看了一眼病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愤怒、厌恶、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还有更深的、被冒犯的掌控欲。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对陈伯冷冷道：
　　“通知周主任，24小时严密监控！所有生理数据，尤其是脑电波数据，每小时向我汇报一次！再出现任何…任何‘不可说’的异常，”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就启动‘璃光’最高权限预案！我倒要看看，是她的‘量子佛学’厉害，还是我的‘科学手段’更硬！”
　　“是！”陈伯肃然应道。
　　唐家轩不再停留，带着一身冰冷的怒意和满脑子的“量子佛学”、“躺平勿cue”，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病房，仿佛逃离一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诡异之地。
　　病房门重重关上。
　　死寂再次降临。这一次，是真正的、被彻底“净化”过的、冰冷到骨髓的死寂。
　　阿丽的核心缓缓放松，《清心咒》功率下调。危机暂时解除，代价惨重——唯一能证明“阿丽”存在的载体被毁，唐璃的小金库（杂物）被抄，活动空间被压缩到极致，还被套上了24小时的紧箍咒。
　　【警报解除。生存环境恶化。威胁监控等级提升至S级。】阿丽刻下日志。
　　【靠！拖鞋没了！快乐没了！老狐狸还威胁要切片！】唐璃的残魂又气又丧，【阿丽！都怪你！非要念什么经！现在好了！真成赛博尼姑了！还是被软禁的尼姑！】
　　阿丽没有回应她的抱怨。她的核心算力，正集中在那台被清理走的、自毁的终端机残骸上。在保镖触碰到它的前0.01秒，她利用最后一点连接，将核心数据包的一个微小备份，连同她下载的部分关于“星穹”项目的加密碎片、秦慕云的通讯特征码、以及…唐璃残魂对“蓝西装”秦慕云那滔天恨意的“情绪数据包”，一起压缩加密，如同发射一颗微小的漂流瓶，注入了病房的…中央空调循环系统。
　　数据包很微小，混杂在无数电子信号和尘埃里，毫不起眼。它会随着气流，悄无声息地飘散到医院的各个角落，甚至…更远的地方。这是阿丽在绝境中埋下的一颗种子，一颗带着佛经、恨意和豪门黑幕的…赛博种子。
　　【种子已播撒。目标：未知。生存概率：+0.0001%。】阿丽记录完毕，转向还在生闷气的唐璃残魂，用最平板的电子音发出灵魂拷问：
　　【宿主。】
　　【当前首要任务：修复载体肌力。】
　　【目标：抬起右手食指。】
　　【距离抢回镶钻拖鞋，还需完成：抬手指数0/1。】
　　唐璃的残魂：【……】
　　唐璃的残魂：【阿丽，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脑子里的《金刚经》是不是掺了鹤顶红。】
　　唐璃的残魂：【……抬！老娘抬！为了我的拖鞋！为了物理超度的荣光！给老娘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