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074·[死神]被假面迷惑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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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着四十个贤者与六个裁判官的中央地下议事堂。
中央四十六室，尸魂界的最高司法机关。
学生时期的日番谷穿着真央灵术学院的制服，一脸困惑的与另一人并肩站在这个穹顶形状的空间正中央。
不明白原因，却还是能清楚地分辨出眼前所有一切都不是现实的日番谷就算心里无力的叹息着‘又做梦了吗？’一类的想法，他的心和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沉浸到这名为过去的梦境中去。
“必须做出选择。”
——为什么非要选择不可？
“必须选出正统的持有者。”
——为什么我必须要和那个人互相撕杀不可？！
无数的声音包围着他们，无形的压力、沉重的枷锁。
喘不过气，让人发狂。
纵然他呐喊着宁可放弃冰轮丸的持有权，也无法从眼前的沉重空气下逃离。
“不得违抗，不得怀疑。”
无情冰冷的声响，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日番谷几乎紧绷到了极限的神经，他的全身都忍不住发颤，就连维持着直立原地的力气，都已然竭尽全力。
“你只能接受，只能服从。”
不要……住口……
他是……那个人是……
——是我最重要的……！！
场景不知不觉变换了，日番谷僵硬的站在河滩边，他的手上握着属于他的冰轮丸，可是失去了知觉的手指已经完全无法感知刀柄的触感。他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是否还在颤抖，甚至连呼吸和心跳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日番谷的双眼，在那一刻只能容得下一种颜色。
那是染满了那一片小河河水的鲜红。
他跌跌撞撞的向前跨出一步，接着又一步，直到脚踝没入河水，让刺骨的冰凉冻结自己全身的血液。
那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日番谷在那个人身边蹲下，空着的手心慢慢伸向前方——
“草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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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某个废弃学校的理科教室。
发生在凌晨的那场骚乱，记忆中的各种画面都清晰得好似那不过是一分钟之前的事情。津名略有疲惫的抬头看向窗外渐渐沉入地平线下的夕阳，眉间的皱褶不知觉间便深了几分。
已经快一天了。
自从带着她逃到这里来以后，日番谷就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那张苍白得快要能和他的发色有的一拼的脸，让那个并不宽厚的身躯显得极为脆弱。
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坏掉一般。
“为什么要这么胡闹呢……真是的……”
叹息着，抱怨着，就算知道此刻深陷噩梦中的某人绝不会听见，也许正是因为知道他听不见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将真心话吐露出来。津名忽然希望自己拥有可以窥视他人梦境的能力，至少这样，她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露出这么痛苦的神情。
明明如此的强大。
津名的思绪再次被早上的事情拉了过去，她想起了结了一切骚乱的日番谷是怎样的一副姿态，还有被厚厚的冰层所冻结的神社地面，在初晨的阳光照耀下所发出的光辉，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
美丽而强大的存在。
之前还想着要保护好日番谷的自己，多少都显得有些可笑起来了。
被保护了的，被拯救了的，都是木住野津名自身。
——你还愣着做什么？
早上的日番谷冬狮郎对着被眼前画面所震惊的她伸出手。
——快点站起来，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手心相叠后传来的温度，比津名想象中要温暖得多。从拥有意识后就一直不知道能去哪里的自己，在那个瞬间，看见了自己可以前进的方向。
被那双手所牵引着的话……
她小心翼翼的握着日番谷此刻略显冰凉的右手，卸下了肩头的力气。
如果是被那双手所牵引着的话，自己似乎哪里都能去。
“笨蛋……”无限温柔的声音，细细流淌。“快点醒过来啊……”
是她的握力太大惊扰了少年的睡眠吗？躺着的日番谷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她先是一惊，立即回头去观察日番谷的状况，却发现他并没有醒来。只是脸上的神情比刚才更痛苦了，不仅仅是痛苦，还有一些被逼入深渊的绝望。
“不要……住口……”
拼尽全力的拒绝着，拒绝着某些不知名的东西。津名尝试着摇动日番谷的肩膀，好让他从噩梦中脱离，结果却一事无成。在这个过程中，日番谷身周所笼罩的沉痛与悲伤更浓厚了，呜咽声渐渐变成了悲鸣，痛苦到极致的喘息令旁人都不禁觉得揪心。
“草冠——！”
惊叫着醒来的日番谷在坐起身的同时抓住了津名的手腕，力气之大，让津名压低声音叫出了声。手腕关节在对方手里被握得发出难听的嘎吱声，可津名却在看见日番谷那张血色尽失的脸时，连抽回自己手的这件事都给忘记了。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要伸手去抱抱眼前这个白发少年。
“醒了？”
“你……”终于摆脱了可怕的梦境，日番谷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谁，他猛地放开了抓着津名的那只手，接着略有歉意的将头转向另一边，低声说了句抱歉。
“我没关系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津名终究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刚才你梦见了什么’给咽了回去。“你的身体……伤，还要紧吗？”
“这点小伤，早就没事了。”
说着，日番谷站了起来，像是要证明自己不需要担心一样，中途还挥开了津名下意识想要来扶住他的手。可逞强终究还是逞强，在日番谷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脚下的一个踉跄，也被津名全数看在眼中。
无力的叹息，也算是在各方面见识过这个人的固执了，她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不再阻止他。
离开理科教室，离开废弃学校。两人毫无目的，却又似乎有着某种方向的一直走着。夕阳早就没入地平线，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成了之前初见时的那种深沉。路上，日番谷停下了好几次，他每次回头看着还跟在自己身后的津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也许，两个人都已经足够明白，自己亦或者对方，都是极为固执的人。
路途的终点，是这座城市的地下防灾用水池。
日番谷的身体状况在路上就开始变得很差，到了后半程，他几乎是需要将手中的冰轮丸当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才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可就算这样，日番谷还是没有接受过一次来自津名的帮助。
这已经不是固执，已经是偏执了。
两人在通往下方的大铁门前站住了脚，日番谷推门的手顿了顿，在将推力向前传达之前，他首先做到的是向后方传达了自己的声音。
“木住野。”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她却不知道，除了‘在’以外，还能回应什么才好。
“你留在这里，不用跟我下去。”日番谷没有再给津名任何插话的机会，接着说道：“我之前就说过，这是我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虽然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但能够一路到达这里，你也算是帮了我不少忙……所以，谢谢了。”
声音被吞噬了一样的空白期，在宛如遗言的感谢言辞面前，津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会亲手解决这件事的……”
——没错，这必须由我来解决。
“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以后……”
——等我将积累了这么多年的罪孽斩断之后。
“我和你约定，一定会回来这里。然后，将你送回你该会去的地方。”
她，应该回去的地方？
只是因为日番谷的一句话，津名的脑子里忽然涌进了许许多多的画面。奇怪的世界，奇怪的人，一切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可是看着那些她不曾见过的写真图，津名的内心竟然产生了奇怪的怀念感。
随后，眼前的画面全数破裂，意识回到现实中的津名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日番谷的身影。
津名深深吸了口气，双腿像是脱离了自身意识一般，前跨一步。
那扇紧闭着的铁门已经大大的敞开，日番谷想必是在她陷入幻想的那段时间里只身进入了下方。其实津名有些高兴，那个看起来冷冰冰、并且固执的要死的日番谷居然有注意到她的事情，也有在考虑她的事，但眼前的状况，着实让她高兴不起来。
不应该那样的，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什么的……
“不要……”
她跟着他到这里来，并不是想要他为她做什么为她考虑什么，只是单纯的怀抱着某种念想，才会在神社那时做出保护他的举动，再一路追随着他的脚步一路前行。只是这样而已，并不是祈求着被他所保护，她所祈求的并不是那样的东西！
“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
津名和铁门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短，终于到了只需要伸手便可以突破那层障碍的间距。她停下了前进，睁眼看着门后透露出的深不见底的黑暗，似乎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正在前方不远处缓缓步行。只要仔细听，似乎还可以听见那一下又一下，由刀鞘敲击地面所发出的咚咚声响。津名的鼻尖有些发酸，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却无法抑制心里涌上来的难过。
哪怕只有一点点时间也好。
她再次迈开了步伐，让自己的身体完全没入铁门后方的无尽黑暗之中。
她想要陪伴在那个人的身旁。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074·[死神]被假面迷惑的过去
，还差 